邓艾视蜀汉君臣如若无物,大步迈出殿外。迈出之时御林军还正在散开,远远看去,倒像是在为他站班一样。他带着笑,和邓忠一起穿过千军,离开了成都皇宫。
这时,玉正平已听到了最新部分:“葫芦娃,葫芦娃…………”
夜,陈星府。
自从眼见魏曼惨死后,陈星这些天就一直有些失眠。
梦里,他总能见到魏曼死前那可怖的模样:酱紫色的脸,圆睁的眼,眼里流出的血……
想起魏曼小时侯的样子,他很是愧疚,然而这种愧疚很快就被生存的欲望替代了。毕竟当时他和她只能活下来一个,两相比较下,自然还是自已生存比较重要些。这样一想,他心情就好了些,然而还是想起魏曼死前那可怖的模样:酱紫色的脸,圆睁的眼,眼里流出的血……
“算了,不想了。”他安慰自己道。站起身来,一回头,看到了就在面前的魏曼。
“啊!”他浑身汗毛立时树了起来,一个真真正正的魏曼就在眼前!
林星府。
“你们今天不许再喝多了!”公孙虹怒视玉正平林星二人,夺过他们手中的酒瓶,斥道。
“今天高兴,再一瓶就好!”玉正平红着脸,对公孙虹笑道。
“不行!”公孙虹道:“哪次你们都说就一瓶,结果哪次不是一瓶又一瓶!一瓶复一瓶,一瓶何其多!”
“啪~”林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打了个酒嗝,厉声道:“你敢管我们?你知不知道,黄皓,陈诋,联手想管我们,都……都管不了,你想管,反了你了?!这府里谁说了算?我!我是谁,我是尚书副令林星林大……唔唔……”
他话未说完,公孙虹已抱起了一个枕头,按在了他的头上,道:“叫你再厉害叫你再厉害!”
“哈哈。”玉正平指着被捂的说不出话的林星大笑起来。
陈星府。
吓得面如土色的陈星浑身发着抖。
此时的魏曼其实更漂亮了,肌肤更加白嫩,且透出淡淡的色泽,如果说以前是个普通美人的话,那现下就是标准的绝色美人。但越是这样,在陈星眼里看来就越像厉鬼,他在地上不受的向后爬着,口中不住的道:“你……你……你……”
魏曼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宛如她小时一般。她弯下腰,将头凑了过去,笑道:“舅舅,你怕什么呢?我是魏曼,你最疼爱的魏曼啊。”
“对,对,魏曼……”陈星勉强之极的笑着。然而他还没有蠢到以为魏曼说的是真的的程度,后退之中,冷不丁摸到了门闩―一个长长的铁棍,心中大喜,蓦地抓了起来,向着魏曼的脸猛砸而去。
“咣”的一声~~
陈星目露十足的不可思议,他看到魏曼毫发无损,而那铁棍却竟自弯了。
魏曼仍是天真的笑着,道:“舅舅又在逗曼儿了吗?曼儿打小就最喜欢和舅舅顽了。”说着,她的手抓住了那铁棍,将力运起之下的高温,竟那使铁棍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红红的一截,陈星早烫的撒了手。
眼看魏曼不但死而复生,更有了如此力量,陈星吓的魂飞魄散,腿一软跪了下来,连声道:“曼……曼……曼儿,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及……你,原谅舅舅好不好……”
魏曼笑道:“舅舅你说哪般话,你是我亲舅舅啊,我又怎么会不原谅你呢?我还记得小时侯你带我去买糖吃,一买就买好多,娘亲打我的时侯,也总是舅舅护着我,我从那时开始,最喜欢的就是舅舅啦。”
言罢,魏曼抓住陈星,把他的头从身体上拔了下来。
看着手里的陈星头颅,魏曼满面是泪的惨笑了起来,笑过好一阵,她手一运力,那头被化为灰烬,她目光一凛,咬牙道:“该下一个了。”
十三门成都署。
玉正平从林星家出来,略带酒意的往回走,走错了一条街,回来重走,又错了,第三次,终于找到了路,回了来。
“有人吗!”玉正平叫了一声。
然而却是什么回音都没有。
“都睡……睡这么早……”玉正平打了个酒嗝,说道。而后他摇晃着,自笑了一下,道:“去看看凡静在干什么。”
他甩着步,好一会终于走到了凡静屋里。
然而,却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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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魏曼重生(2)
屋里没人。
大床上空空如也。
玉正平四下找着,找了好一会儿,没有。他忽地提起警觉来,酒也醒了大半,他喊着:“凡静,凡静!”而后便要往外跑去。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喂!笨蛋,这都找不到吗?!”
玉正平回头看时,凡静已从房梁上翻身下了来。
凡静鼻子吸了一下,道:“喝酒了。”
玉正平道:“是啊。”
凡静“切”了一声,道:“你不是一向自吹自擂喝了酒更厉害吗?怎么这一喝酒就这么笨了,我明明就在房梁上,你就看不见?”
玉正平囧道:“其实这和喝酒没关系,主要是我一看见你智商就立马几何倍数下降。”他故意非常用力的提了一口气,道:“好了,现在我已回复智商啦!”
凡静哼了一声,道:“是吗,我看一点也没有。”
“怎么了?”玉正平奇道。
凡静又哼了一声,负着手,看着天,只是不说话。
玉正平纳闷了半天,而后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太笨了。你换新衣服啦!”
凡静这才嫣然一笑,展示着,道:“今天和封封一起去买的裙子,好不好看?”
玉正平推着她进了屋,借着灯光看。他让她转了个身,看着她曼妙的身材,道:“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
凡静很得意的笑了一下。
玉正平这时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不过略有一点遗憾……”
凡静停了笑,看了看裙子,奇道:“什么遗憾啊?”
“稍有点长。”
“不会啊。这种裙边离膝盖5公分的款式是今年最流行的啊。”
“太长了。要是离膝盖50公分就完美了。”
“啪~~~”
玉正平带着一个脚印,极是潇洒的大字型撞在了墙上。
成都皇城。
一队威武的御林军正在沿着墙边自西往东走,行至拐角处,另一队御林军前来交接后,继续按着既定路线巡逻。
魏曼身形一晃,悄然到了高墙之上。
曾经不敢正视的皇城,现如今如她而言却是如此的儿戏一般,这基本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可以让她感到真正快意的事了。她轻蔑的瞥了一眼远去的御林军后,在墙上飞跃数次,到达一处新地方时,屏息静气,开始研究如何躲过下一队御林军。
她伏在墙上,凝神,运起将力。将力催发之下,她的头脑大感灵光,仿佛里面神经中枢系统里最聪明那部分被专门划分出来了一般。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副虚拟的全息图象画面,类似终结者之眼那样,开始分析着敌人的数据,来往行动的御林军仿佛成为了一个个数据模型。
她大脑里最聪明的那部分开始高速运转,结合“妖霞丹”里被灌输的各种军事信息做着分析,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思维空间向她传递信息,这种由将力催动的独立思维空间叫做“副魂空间”。
魏曼之副魂空间道:“目标三十人,等级:精兵。行进方向东北,行进速度约三分之一米/心跳……”
魏曼道:“我多久穿过去比较合适。”
副魂空间又分析了一下,道:“五十次心跳之后。”思维和心是联在一起的,心脑相连,所以它的时间计算都是以正常的心跳为单位。
魏曼闭上眼,凝神静气,保持心跳正常,以求最准确的时间。五十次心跳后,她骤然一发力,冲刺飞行,恰穿过了御林军两部交接口,无人一发现她。
又躲过了几批御林军和内卫后,魏曼到了黄皓屋外。
她眉稍一皱,视力已大大提升的双眼立时看到了在屋子深处的黄皓。只见黄皓正躺在一张椅子上,面上盖着一张毛巾。
黄皓刚伺侯完刘禅睡下,现下自己也有些累了,正闭目养神。
魏曼进来了。
她通过观察,已知此屋并无旁人,心道:“此贼合死!”,将力运起,右拳变成红色,散发着高温,向前走去。
这时,只听黄皓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来了……”黄皓道。
魏曼一怔,随即想到他定是将自己当成了别的什么人,心中暗笑,由是也不管他,继续前行,她现在非常期待看黄皓在惊恐中死亡的样子。
“是吧,魏曼。”黄皓缓缓的取下了面上的毛巾。
魏曼这次是真的一惊,停了下来,目视黄皓,而黄皓此时也已然在望向她。黄皓的眼神里,既没有惊恐,也没有意外,反倒是无比的从容,好似一切都在料中一般。
“你……”魏曼惊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黄皓笑道:“我知道你还活着,你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活着?”
“从你杀陈星开始,我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杀了陈星?我没有惊动外人,他的死应该会在明日仆人进屋打扫时才会被发现。你又如何知道?!”
黄皓笑道:“我们约好了半个时辰前交换信息,而他没来。你舅舅很怕死,出了上次的事后他就非常怕我,决不敢不来。怕死,又没来,唯一的答案就是已死,而现在急于杀掉他,又可以不闹出任何动静来的,就只有你了。”而后,他上下打量着她,露出满意的神色,好似一个老人看到了某个愿望终于达成一样,叹了口气道:“成功啦,看来这次是成功啦。”
魏曼大惊,这黄皓的心思之深已超出了她的想象。但她很快便平静下来,再次举起拳,道:“可惜,你知道也是没用。蒙你所赐,现下御林军和内卫的把守在我眼中已是儿戏一般,等他们发现你时,也应该已是明日早上了。”
言罢,她通红的拳头高高举起,便要望下砸去。
不料黄皓却依然是从容的神色,不慌不忙的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魏曼惨声一笑,道:“蒙你这老阉奴和我那亲爱的舅舅所赐,这今几日里我尝到了生平从而受过的苦,比死还苦痛百倍。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这就是我最想要的!”
言罢,继续要望下砸。
“是么。”黄皓笑了声,道:“你就想这样,让你受的苦痛白白作废么?”
闻听此言,魏曼放下手来,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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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魏曼重生(3)
黄皓看着她,面上露出慈爱,用一个很有亲和力的长者似的语调道:“孩子,目光放长远一些。”
“什么长远一些?”
黄皓道:“我知道你经了许多苦。不过,你难道只想着过去,不想将来么?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去想过去,只会去想过来,正因为受了这些代价,我才更觉得,未来应该更好的回报我。”
魏曼越听越奇,黄皓续道:“以你现在的能力,杀我易如翻掌。然而这样你除了一时痛快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明里是蜀汉之臣,实则―你也知道,是魏国之臣,我一死,天下两大家便都与你势不两立,吴国你也是去不成的。难道,你就想拥有了这一身本事后,过东躲西藏的生活么?”
这一节魏曼从未想过,黄皓这一说真是触动了她的心。“他说的……说的好像有道理?”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坐了下来。
黄皓道:“孩子,不用彷徨,事实上,你自己是知道你的路该怎么走的。这妖霞丹自练制之初,就是为了帮司马大人提供强力的支援,现在你成功了,正好,这条路原来怎么走,现在还怎么走。”
魏曼奇怪的看向他。
黄皓道:“现下,邓艾将军尚在蜀中,不日便要返回魏国。我已修书一封……”黄皓指着桌上一封已经写好的信,续道:“上面说明了你的情况,你化妆成普通军士,和他一起返回,返回之后,他会给你安排一个你合适的位置。”
魏曼又是一惊,忙拿过那信,打开一看,果然是黄皓的推荐书,里面详写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服丹种种之事。她吃惊的看着黄皓,心道这人才智究竟是人是鬼?莫非真有预知之能?然而他既然如此聪明,那又会不会是估计诈自己,要害自己呢?
黄皓看出了她的这个疑问,笑道:“不用怕我会害你。你我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害你,对我并没任何好处,把你推荐到魏军里,对我才是最大的好处。两下比较,你便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魏曼将力运起,让副魂空间帮她分析一下,然而副魂空间里虽是充满了各种军事模型、数据、理论,却无法给她这种关于政治策略的信息。她别无他计,叹了口气,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黄皓道:“离邓将军返程还有些时间,这个时间里你可以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比如高文,你也是可以带上的。”
魏曼想起高文那付模样,苦笑道:“不用了。我对蜀地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驿馆。
邓艾正以手支着下巴,小寐,等待明天一早的上路返程。邓忠这时走了进来,看了看已睡着的邓艾,转身便要出去。
“忠儿。”邓艾叫住了他。
邓忠忙回了身,道:“父亲。孩儿打扰您休息了。”
邓艾睁开了眼,稍舒了一下身子,道:“没什么,为父年纪大了,觉本就少。”
邓忠垂下头来,心里记挂着父亲的身子。继而忙吩咐下面做一碗莲子羹来。
稍时,莲子羹上来,邓艾接过,拿起汤匙舀了,吃了一口,很是受用,看着那白白的羹,对邓忠道:“阿莲,莲子羹,哈哈,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当年你娘最擅的便是这个,她做的,比这个好。”
邓忠想起已经去世的母亲,一阵心酸。
邓艾吃了一半,放下,道:“有什么事找我吗?”
邓忠本来是想问那日在朝堂上的事,然而见父亲这样又不忍心问了,便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父亲睡下没有。”
邓艾笑道:“你是想问那日在朝堂上的事吧。”
见瞒不过父亲,邓忠只得道:“是。”
“忠儿,坐。”邓艾招了招手,邓忠忙去他身边坐了下来。
邓艾道:“你一定很奇怪,为父当日为何是那般态度吧。”
邓忠道:“是。父亲一向说为人要低调,要示弱,心思要沉稳,可……”
“可那日一点不低调,反而很张狂,对吧。”
“这……是……是有点。”
邓艾哈哈一笑,道:“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张狂。”他转而又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么?”
邓忠道:“孩儿苦思多时,只是不知。”
邓艾站了起来,道:“示弱,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有时示强,也是为了达到目的。此次之事,四个字,足以蔽之。”
“哪四个字?”
邓艾眼神里显出一丝自神秘、自信的集合,道:“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邓忠依旧不是太明白。
邓艾道:“成都身在大后方,久未经战事,只怕是早已忘了战争是什么样了。现在,我就是要提醒一下他们,唤起他们内心深处对战争的记忆,以及恐惧。”
“原来如此。”邓忠稍有明白,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