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曼像一个获得了最终胜利的将军一样,得意的笑着,不屑的望着已经一败涂地的对手。她牵了高文的手,一同上了车轿,让高文架着车,她掀开轿帘,仍不忘最后一次奚落着对手。
“再见了,凡静,别忘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高郎的喜酒你可一定要来啊。”魏曼笑着。
“到时侯,我们会在成…………啊,什么情况!”她突然叫了起来。
她感到了车轿一阵剧烈的晃动,几乎要晃散架一样。
这晃动是从后面传来的。她连忙回头看去,这一看之下,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
一个高近一丈,前后宽愈两丈的巨型车体,直冲着她这豪华的车轿辗来!
她吃惊之际,那大车就已将车轿辗了一半。她连骂人的心也没了,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高文慌不迭的也栽了下来。
然后两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巨车把车轿全部辗在了下面。只剩了个马儿,马儿惊啸着跑开了。
“我的车!”魏曼这才叫道。
巨车上,司机同志跳了下来。
原来是玉正平同志。
两天前。
中军大帐里,杨云飞、陈无力走了进来。玉正平站起道:“陈老好啊!”陈无力忙道:“玉帅您老人家安好!”三人分宾主坐下。
坐下后,玉正平问:“陈老此来,啥事儿?”
陈老笑道:“我的事儿不急。还是云飞先说吧。”
玉正平把头转向了杨云飞:“云飞,啥……我靠,杨兄,你愈发后现代了!”
只见杨云飞一身白色的宽袍大袖,头发四散着,兼带膨胀着,泡面也似,活脱脱一个疯狂博士形象。
他自和马陵一起到蜀军后,便甚得玉正平欢喜。现下玉正平已任大将军,在玉正平的全力支持下,他在蜀汉科学所的工作十分顺利,他大有如鱼得水之感。“得水”之下,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各种研究上,由是越发不修边幅,渐渐就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他扶了扶眼镜,机械的正入正题:“玉帅啊,两件事儿。”
“说罢。”
“第一件,有关之前我说的那个‘教育计划’问题。”
“就是你上次的那个报告,说教育不应该太过精英化,而是要发掘每个人的潜力吗?”
“对,就是那个。”
“我记得我当时的报复是:‘赞同。请拿出可行之案’吧?”
“对。这个方案我已经拟好了。”
杨云飞拿出了一份竹简,玉正平打开,只见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玉正平勿勿扫过,已经明白了其主题,原来是想在军中搞一个试点,让一些不以将军为目的,却又有特殊专长的人才有个发挥之地。
玉正平拿过笔来,沾了墨,批了个“可”,交还给杨云飞,道:“就这么着吧。回头给郭离打声招呼,经费、编制,都问他要就成。”
“多谢玉帅!”杨云飞就知道对自己的话玉正平肯定言听计从,这让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他每次提建议也都会经过深思熟虑,绝不辜负玉正平的信任。
“第二个问题呢?”玉正平没忘这茬。
“这个问题嘛,倒是不一定非办,你看情况斟酌下吧,行就行,不行也无妨。”
“说说看。”
“是这样的。”杨云飞细说道:“你还记得我跟大家说过,魏国西北军当年有个‘西北之剑’秘密研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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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人间百态(5)
“前阵子不是在铁龙山出现,没多久就让司马昭给灭了的那个。”
“恩。不过那不是西北之剑的问题,还牵涉到多个方面,那个研究本身就不是太成熟……这个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我最近在搞一个类似的研究……”
“哦?”玉正平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可以造那种大傢伙?”
“这个……不行。”杨云飞道:“咱们的国力基础不够,没那么多经费做那么大的东西。不过……”杨云飞话锋一转:“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以搞一种小型的,虽然威力没那个大,但造价便宜的多,使用也更方便。所以,我在前几天军中测试托陈老帮我搞了个测试,测了个‘兵器合度’,想让一些素质不错的新兵来帮我试验。”
“很好啊!”玉正平道:“我非常支持。我在这里也表个态度,只要是在实力范围内的,要人出人,要钱出钱。”
“谢玉帅。不过有点不巧的是,几个兵器合度高的人,凑巧也是潜能过线的人。所以就出现问题了,是让他们当将军,还是来我这儿搞试验呢?我做不了主,于是还是请你定夺吧。”
“这么巧?确实有点小麻烦……”玉正平道。
蜀国国力远逊魏国,经济、军力比起魏国来都是大大不如,尤其是军官将才更是严重不足。加上段谷之败,现在蜀军极度缺各级军官,新兵中测试过线的都是潜力极大的苗子,一般都是要重点培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带兵的。
“不过应该也能解决。研究新事物嘛,终于付出点儿代价。”短暂的时间里,玉正平差不多已经做了决定。他又问道:“那几个新兵叫什么?”
“呃……”杨云飞转向了陈老。
陈老忙道:“一个叫柯算,一个叫左修,一个叫卡依。”
“是他们!”玉正平跳了起来。
“莫非玉帅认识他们。啊,是了,一定是玉帅极看中的人。无妨,还是大局为重,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他们的,就算那个合度差些,我想我还是有法子解决的。”杨云飞道。
“不,就他们了,带走,带走,麻利儿的带走!”玉正平道。
“……”杨云飞一楞,然后马上认为玉正平这为了支持自己不惜割爱,不由的感激啼零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玉正平早就为他们认识自己而痛苦了,这非常耽误自己的泡妞大业,所以,离的越远越好,杨云飞带他们出国他最高兴了。
杨云飞的问题都解决完了。轮到了陈老。
陈老道:“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事,就是想问玉帅一个问题。”
“陈老客气,但讲无妨。”
“有这么一个人……”他拿出小本子,戴上老花镜,看着,说道:“她呀,是最优秀小组第一的组长,按说潜能应该是极高,潜质也得相当不错。但令人诧异的是,她潜能无,潜质也无。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我查过,她小组的战绩全部都是真实的,所以就更诧异了。这种情况,还请玉帅开解一下,是哪里的问题呢?”
玉正平听着他的话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这个……这个同学,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
“女的,叫凡静。”陈老对此记忆犹新。
“果然。”玉正平方才听着就感觉是在说这个。
“怎么,玉帅听说过此人?那,快请告诉老朽是怎么回事吧!”
玉正平心中苦笑道:“告诉你?怎么告诉你?我告诉你:其实吧,这些仗都不是她打的,都是我伪装成一个叫平平的人在里面打的。然后你再问我,我为什么伪装去那里呀,我再告诉你没啥我去泡妞的……靠,那我不成二百五了。”
“哦,我不认识。至于这个问题嘛……”玉正平右手五个指头轮翻在大腿上敲打着,头脑飞速转动。
“是这样的。”玉正平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好,说道:“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司机,绝对不是好裁缝,正所谓清心者,天上有星星也,无欲者,冬天喝西瓜者也。每件事情,都有他内在的逻辑性和矛盾性。而我们要怎么去解决这种矛盾呢,就是要深入群众,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玉帅你等等,我还没记上……”陈老流着汗,快速的在小本子上记着。
“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情况了。陈老你明白了吧。”
“不是太明白。不过我都记下了,玉帅的话高深莫测,大有内意,老朽回去之后要慢慢消化……”
“好,慢慢化吧。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
“好。那我就不远送了,两位慢走啊。两位再见啊。两位鼓得拜啊。两位撒油那位啦。两位……我靠,好歹混过去了。”
玉正平擦了擦憋住汗,坐了下来。这一坐下来,回想着陈老的话,凡静的样子又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这才发现最近因为军务繁忙,他几乎都快把这茬忘了。好在现下基本局势已定,就等着全力围歼徐家堡了,他有时间可以再回凡静小组那里去看看了。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玉正平想着。他的想象里,凡静可能是在大骂:“该死的平平,又没人影啦!”,也可能正在训陈汉:“小汉子啊,你这个做的不对呀,来来来,本姑娘给你开导开导!”也可能……
总而言之,她一定是快乐的,她每天都在笑着。他真的很想快点再见到她。带着这种想法,他运起轻功,回去小组找凡静。
回去之后,他发现那个小组已不在原地了。他便四处去找,转遍方圆十里,终于找到凡静的真身。
然而,这一见,却才知以前的种种想象都是错的。
她一点不快乐,相反,她正在最痛苦的时侯。
他到酒楼外时,正好看到了高文打她。他虽然没见之前的情形,但从几人的表情、眼神上,就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大怒,对凡静,他只感觉放嘴里怕化了,放手里怕掉了,一个白玉似的人儿,疼还来不及,怎么还能下的去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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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人间百态(6)
他当时就想飞身过去把高文给撕了,然而转念一想不能这样。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凡静多年的恋人,自己太鲁莽了,说不定非但不能给她出气,反而会伤害到她。
于是他开始另想他法。他四下一望,发现不远处正好停了一部垃圾车。这是一部退役了军用战车改装的车体,因为原来是运大宗粮食用的,所以非常之大。他便飞身上去,开了过来,然后,就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唉呀呀呀呀呀呀呀!!”玉正平跳下车后,非常夸张的说了一串感叹词,盯着那被辗成碎饼的车,对魏曼高文说道:“太不好意思了,一时手滑,啵~~就这样了。小姐,要我赔吗?”
魏曼怒道:“当……”
“我又错了!”魏曼那个“然”字还没出口,玉正平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唉,我又错了。还用问吗?当然得赔了!一看你这位小姐就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这么好的车,那得是倾家荡产的买的吧?我这么一失误,碾坏了,你们家还不得喝三四年西北风啊。。得,我赔,我赔!”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摸索着,摸半天摸出一个非常旧的钱包。
“笑话!”魏曼道,她刚刚赢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可不想被这个插曲显了寒酸降了身份::“穷鬼,你知道本小姐是什么人么?告诉你,这么一部破车,本小姐早就不想要了,今儿个你弄坏了,正好。你赔?切,你赔的起么?高郎,咱们走。”
她捥了高文,二人一同离去。
“不用赔啦?二位好人哪。小的恭送二位!”玉正平从后面高声唱诺道,右脚却一动,一枚石子飞速击向高文的腿弯。
高文被石子一击,腿一软,整个人栽了下去。人在栽倒时有本能,要扶些东西以求免栽,他手四下一个乱抓,正好抓到了魏曼的裙子,只听“撕啦”一声,魏曼裙子被扯破,露出白花花的半个屁股来。
“嘘~~~”玉正平把手放在嘴里,打了个大大的口哨。
“混蛋!”魏曼大恼,一面用手抓住裙子挡住,一面劈面甩了高文一个耳光。高文急忙爬起道歉,魏曼又骂道还不快把你衣服脱了帮我遮住。
两人快步离开此地。
看着他们走了,戏耍了他们一番的玉正平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走到凡静身边。
凡静对刚才的一切浑然不知,仍在发着抖。
“凡静……”玉正平双手轻抚着她的双肩,轻声道。
凡静这才回过神来,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出现了玉正平的样子。见到了熟人,而且是没有背叛自己的熟人,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了些空,她说道:“平平,是你吗?”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一言难尽。”玉正平看着她肿肿的眼泡,肿肿的左颊,伸出右手,轻轻的抚着她左面上的印痕,柔声道:“痛吗?”
听到这难得的关心话言,凡静所有的委屈都浮了出来,眼泪又在眼框里不住的打转。但她沿袭着刚才的习惯,咬着唇,不让它流下来。
玉正平一阵难受,把她拥到了怀中,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左肩上。他用手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的多。”
凡静抓住了玉正平背上的衣服,狠命的扯了两下,而后又狠命的砸了几下他的背,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拼命的大哭了起来。
哭声特惨。玉正平闭上眼,心里绞痛。
夜很静,秋风渐渐起了,有些凉。快到黎明了。
凡静和玉正平就这么一直坐在山头,坐了整整一夜。玉正平一直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陪着凡静。
“你说……”凡静终于开了口:“人,为什么要相互欺骗呢?”
“这个……原因比较多吧,有的是善意的,有的是恶意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呢?”凡静呆呆的看着天边问。
玉正平知道她虽然表面上看萌头萌脑,但实际上心思很细,由是怕她思虑太多伤了身子,便开导道:“有些事……或许不用想的太清楚。不管怎么样,它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喜不喜欢,它还是发生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与其深究它,不如高兴起来,好继续以后的生活。”
“有什么好高兴的事呢?我真不知道了……”凡静把头低下,埋在了两膝中间。
“很多啊。比如陈汉吧,他一直很尊敬你这个小组长的。再比如有些队员啊,也都是非常喜欢你的,所以啊,像陈汉啦,队员啦,我,啦……都是很值得你高兴的嘛。”
“我知道不是的……”凡静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测试时我的成绩好差的,大家一定都看不起我……”
“怎么会!”玉正平怕她现在胡思乱想,把一切不开心的事都纠结在一起,从而越积越重,便道:“这种事情很多见的!那种测试只是适合一部分人,而另有不少人都是一时未能显示出某种特别能力,但随着时间他的各种潜力就会被不断开发出来……”玉正平顿了一下,道:“再说……”
“再说什么?”凡静听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好一会儿没动静,便抬起头问道。
“再说……”玉正平把身子凑近了些:“凡静你知道朋友,知已,知音的区别吗?”
“这几个词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朋友,就是和你能谈的来的人,或者干脆是某种圈子里的人,这些人一般都是有着共同的爱好或利益,表面上也很和气。知已,这就更近一步了,他们有很多心事可以在一起聊,有了困难可以互相帮助。而知音……”
“知音怎么样?”
“知音就是,他的心完全和你在一起,不依赖于任何外部条件。你的心痛,他也会跟着痛,你开心,他也会跟着开心。你不需要用事实去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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