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下之意便是让他父亲去找宫承焰走关系了。
张佐伦眉头立马皱起来:“凌大小姐也太小看我了,春闱这种事还用走关系?我自己就可以应对,何况父亲也不会为了这种事去麻烦宗人令。”
“这----难道不行?”凌依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也不是说什么走关系,不是每年都会有些预估的考题出来吗,宗人令日日伴在皇上面前,这种事应该不难吧。”
张佐伦听的啧啧摇头:“你们女儿家就是不懂这些,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顾忌也大,正因为宗人令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所以他才要越要避嫌,免得引火上身,况且父亲与宗人令平日也甚少来往,他可不会为了这些事费心。”
“哦---”凌依恍然点头,又笑着道:“听说张公子马上功夫也极好,我今日正好备了几匹马,不知是否有幸一睹风采。”
白妙簪一听到马,眼睛都亮了,不顾仪态的抓着张佐伦的袖口激动道:“我也会骑马,不如我们比一比?”
张佐伦眼睛都快笑眯成一条缝儿了,嗯嗯点头:“凌大小姐准备充分,这里正好有条路适合赛马,不过白二小姐是女孩儿,我若是赢了,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不如我让你三丈如何?”
白妙簪顿时气的腮帮子鼓鼓的,“谁要你让了,我让你三丈还差不多,现在敢小看我,待会儿一准让你哭。”
张佐伦哈哈大笑,就朝亭外走去,一边的凌依已经让人牵了两匹马过来。
两人分别上了马,互相挑衅了一番,马鞭一扬,就扬尘而去。
白朗站在凌依的旁边,双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你倒是准备充足,算到妙簪要骑马,还特意带了小马驹过来。”他咬着牙对凌依道。
凌依呵呵一笑:“我本是想带来助助兴,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这么看来,张公子和妙簪还真是趣味相投,真真是适合的很呐。”
白朗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对牵马过来的下人道:“再去给我牵一匹过来。”
下人惶恐,小声道:“公子,我们只带了两匹马过来,还有一匹这时候套在马车上,若是取下来,马车就没法儿用了。”
“你----”白朗一忍再忍,让脸上的火气降下去,良久,才沉声对凌依道:“用的好心思。”
凌依只做不懂,“白公子怎么了?脸色不大好,若是不舒服,不如先回吧,妙簪有我和张公子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悦晨却急了:“那不如我也一起回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凌依笑眯眯的看着白朗:“就是不知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朗深吸一口气,又在座位上坐下:“无须担心。”
凌依眉梢扬了扬,亦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少了张白二人,剩下的三人就沉默寡言起来,各自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僵局。
说是陌生,其实一点儿也不陌生。
凌依对这声音,熟悉的像是刻在骨子里。
“听说这里聚集了很多文人雅士才子佳人,我和大哥好奇就来看一看,可是似乎不怎么热闹啊。”
宫云瑞一边往亭内走,一边笑呵呵的戏谑。
白朗酒杯停下来,看着二人立马站起来:“你们可算是来了。”
他也并不知道凌依没请二人,再加上白妙簪要来,他这才随行而来。
张悦晨也随着站起来对二人纷纷行了礼。
凌依坐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眼前。
宫云瑞有些好奇的看过去,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到后者眼里的情绪,却还是能感觉到一片淡漠。
他拱了拱手很是礼貌:“凌大小姐有礼。”
凌依换了换呼吸,微微一笑抬头道:“两位请坐。”
别人虽然是不请自来,她还是要做到地主之谊的好,让下人们又添了酒碗筷子,说是还有两人在赛马,下一轮酒菜干脆就等那二人分出胜负回来再说。
几人当然没有反对了,而有了宫家两兄弟,白朗的话自然就多起来,三人倒是很快就聊到一块儿了。
张悦晨也是有些见识,这种时候也会跟着说上两句,未免显得自己太格格不入。
反而是凌依,一直沉默不语,只笑着听三人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很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宫云瑞几次找了话想让她开口,得到的无不是或点头或微笑,明显的疏离,纵是宫云瑞这等温和的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同样不怎么说话的,还有一人――至始至终都冷着面的宫曦儒,不过他是性格使然,本就话不多,倒也没让别人觉得有什么不适。
凌依不动声色的去看宫曦儒,眼睛一抬,却又发现后者正在看过来,她微微一笑,自在从容的又垂下眼眸。
远远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出现。
走在前面的是白妙簪,脸红扑扑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还不忘得意洋洋的对后面的张佐伦道:“怎么样,我就说我厉害吧,你输了,东西可准备好,一般的我不要。”
张佐伦却半点儿没有输了的难堪,笑嘻嘻的恭维道:“白二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不同于一般女子,这马骑的甚好。”
白妙簪就乐了,咯咯咯的笑,跑到凌依旁边坐好,才发现又来了两人,对二人福了福礼:“你们来晚了,我们老早就到了。”
张佐伦也落了座,对二人笑道:“既然来晚了,是不是要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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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女子报仇
祝陌最近老觉得生活了无情趣,就时常找宫曦儒企图来消磨自己无聊的时光,只是后者不是个风趣的人,大多时候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磕死在话尾。?
不过他是个好了伤疤就忘疼的,今日又闲来无事,不禁换上衣服去宫府串门儿,只是走到门口,知他意图的小厮就好心提醒:“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去了城郊,凌家大小姐办雅集,都在那儿呢。”
祝陌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办雅集这种好玩儿的事怎么能少了他呢,在心中将宫曦儒狠狠骂了通,便驾着马去了城郊。
等他十万火急似的到了现场,正看到一群人有说有笑喝酒吃肉,心中那个火啊,噌噌噌的不受控制,跳下马就跑过去质问:“好你们几个,这么好玩儿竟然都不叫上我,你们是成心挤兑我不成。”
宫云瑞倒是最先开口,笑的温和,揖手为礼:“来之前本说叫上你,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就告诉守门小厮留下地方,好在你找过来了。”
祝陌又看着宫曦儒和白朗,“你们二人也忒坏了些,竟然不提前通知我,害我好找。”
宫曦儒好不容易不冷了,面上带着淡笑:“我等也是不请自来,这事儿你不该问我们。”
不请自来?什么意思?难道宫家的人还没在邀请当中?
张白两家的都不解的看着凌依。
凌依杏眼一扫,盯着宫曦儒笑吟吟的道:“宫大少爷误会我了,宫白张三家我可都有递帖子,怎么说不请自来呢。”
反正没人知道,她就来个抵死不认又怎么了。
宫云瑞则帮着解围:“那定是下人弄丢了帖子不敢承认,倒也算是我们的过错,大哥,我们自罚一杯,算是给凌大小姐赔罪。”
他自顾自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真真爽快。
宫曦儒想了想,终究还是拿起杯子自觉喝了。
凌依忍不住笑起来:“祝公子坐啊,适才他们来晚了,都自罚了三杯,你更晚,得自罚六杯。”
祝陌屁股刚刚落座,又猛地弹起来,惊呼道:“六杯?谁让你们不通知我的,不知者无罪,我不喝。”
凌依啧啧摇头:“不喝就不喝,大呼小叫做什么。”
祝陌被说的红脸,碍于面子,只能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杯子,连饮了六杯,脸已经有些泛红。
凌依低着头忍笑,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上次祝陌用花生米打了她脑袋,这次她就回敬六杯酒,也够了。
祝陌酒量不大好,六杯酒下肚已然有些晕飘飘的,看着凌依,风吹发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画中仙人一般,他呆呆的看着对方,嘴巴一张似乎要说什么。
宫曦儒快了一步,拿了块水晶糕喂进他嘴里,“你喝多了,吃些东西醒醒酒。”
凌依神情不变的和白妙簪说话,只当一切都没看见。
一场宴席说散就散,祝陌走的时候,是被白朗拖着走的,宫曦儒走在最前面,宫云瑞则是走在凌依的旁边。
“今日多谢大小姐宴请,以前一直以为凌大小姐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没想到也是见多识广。”宫云瑞儒雅翩翩笑呵呵的道。
凌依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倒是让二少爷失望了。”
宫云瑞怔了怔,忙拱手道:“哪里哪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小姐一看就非凡人----”
“我怎么就不是凡人了,肉眼凡胎,也没什么能耐,跟一般闺阁女儿没什么大不同。”凌依打断他的话,不愿再与宫云瑞多说,转身去和白妙簪聊。
宫云瑞有些尴尬去理袖口,眼里却露出一抹阴险,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寻常女子哪个不是见到他就双颊飞红的,这个凌依倒好,他主动搭讪竟然还如此冷淡,这样可不行啊。
想到日后的计划,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依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白朗要送祝陌回去,宫曦儒和宫云瑞走,张佐伦兄妹俩一起,剩下就是凌依和白妙簪了同坐一辆马车了。
对此白朗本还小小反抗了一下,他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让白妙簪与凌依走的太近,可自己说的话在小姑娘耳朵里根本不起作用,何况他也说不出个缘由来,自然只能在心中恨恨,眼睁睁看着白妙簪上了凌府的马车。
马车上,凌依还不忘替张佐伦说好话:“此人虽然表面看着不正经了些,可心眼儿却好,重情重义,你与他相识不亏。”
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纵是迟钝如白妙簪,也看出了些端倪,此时不禁狐疑道:“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想点鸳鸯谱?”
凌依哈哈一笑,“不是乱点鸳鸯谱,你今年都满十三了,明年这时候,家里一准给你定亲,张白两家门当户对,你二人也是才子佳人,早点认识彼此生情谊,有何不可?”
白妙簪脸刷的一红,推嚷着道:“你怎么说这些话,也不害臊,羞死人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敢自己做主。”
正因为不敢自己做主,所以才那般悲哀,名誉尽毁无奈只能嫁给屠夫,最后郁郁而终。
如此娇艳的生命,竟然在十五就早早结束,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过着夫妻和睦,儿女成双的幸福生活。
前世张佐伦对白妙簪就一往情深,直到白妙簪死,张佐伦都不曾忘过,当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来对待已逝的灵魂,唯独张佐伦是真的痛心疾首。
所幸这世上,真正心疼白妙簪的,还有一个叫张佐伦的男子。
凌依握着白妙簪的手,恨不得将前世的经历全部说出来。
可她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坚定的看着后者,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妙簪,你听我一言,张公子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尽可能的将心思放在他身上,其他人,一概不要放在心上,尤其是----不该放的人。”
白妙簪还没见她这般沉重过,愣了愣,小声问道:“谁是----不该放的人?”
凌依神情一滞,继而又笑着摇头:“没有谁,我恐怕是想多了,只是觉得你和张公子很配,觉得你和他在一起可以幸福,不过缘分这种东西,都看老天的造化,有时候造化偏偏弄人,令人哭笑不得。”
白妙簪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去想她的话,又说起了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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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登门拜访
回去凌府,兰氏自然要过问一番,将凌依叫到自己屋里,问了宴会上聊什么吃什么,只不过三句都不离存锦。し
凌依察觉到不妙,说自己与白朗只是闲聊了两句,二人没什么共同话题。
兰氏看上去有些失望,凌依怕她再往下说,赶紧找了个借口告辞。
本来以为和宫云瑞的见面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凌依还是小觑了他的能耐,第二日竟然自个儿找上门了。
凌依想不出他找自己所为何事,所以得到下人通报后,怀着半疑惑半警惕的心态,还是见了宫云瑞。
却说宫云瑞今日为何而来,还是他昨天回去之后,反反复复思考,也想不出为何凌依对自己冷漠中甚至带着仇视。
他与凌依在昨天之前都没有太多接触,而昨日之所以会跟宫曦儒一同去,完全是父亲的指示。
他虽怀着目的性的接近,可自问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按理凌依不该讨厌自己的啊。
为了这个问题,他整夜都没睡好,这不,今儿一早就让人在库房里找了许久,最后找到两册孤本。
宫曦儒看得出来,凌依是喜欢读书的,正所谓投其所好,送两本书给她,定能讨到她的欢心。
女儿都这样,喜欢儒雅温柔好亲近的,他自信自己的相貌才俊。
虽然昨日一见凌依,确实不同于一般女儿,不过都是养在深闺中的,真能有什么见识,到时候随便哄一哄,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这样,宫曦儒下午的时候,就带着两本书登门拜访了。
凌依站在垂花门处,好奇的盯着宫云瑞,许久,才缓缓道:“带宫二少爷去客堂。”
织羽立马做了个请:“二少爷请随奴婢来。”
来者是客,自然要去客堂会面了,凌依大大方方让宫云瑞先去,自己随后才到。
不过在去之前,她一并让人通知了兰氏和邹氏,所以最后客堂里面,来了不少人。
宫云瑞本想安安静静的送两本书就走,不想左一个老太夫人问候他老祖母,又一个姨太太问候他姨娘,他只得恭敬有礼的回答了左边又回答右边。
至于凌依,至始至终都一句话不说,安静的快要隐形。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乐于她一声不吭,宫云瑞的突然造访,邹氏嗅出了不同寻常,此时又见凌依一言不发,不似往常,为探其中隐秘,她便适时的开口将话题转到凌依的身上。
“文玉这孩子,越看越觉得器宇不凡,将来谁若是做了他媳妇,只怕是一辈子享不完的福-----听说你是特意来给浮生送书的?”前句话是对兰氏说,后一句却是问宫云瑞。
兰氏欲和张家结为亲家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别人,包括凌善道都不知情。
此时听邹氏这般说,兰氏不免对后者的意图不高兴,却还是笑着押一口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宫云瑞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看着凌依道:“大小姐昨日盛情款待,为表谢意,我特意找了两册孤本,只是不知有没有唐突。”
邹氏已经听出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笑的以帕掩唇,“浮生平日最喜欢读书,你正好送对了----”又责备的对织羽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织羽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忙躬身上前接过宫云瑞手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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