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啸吟之庶女皇后- 第96部分

　　　　带着磁性的声音声声唤着柳长荣的名字，一声都为停。似乎只有司徒卿夜喝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才最开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柳长荣。只有这样，他最爱的女子仿佛还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可坐在他对面的慕容襄却听得面色铁青，捏着酒杯的纤纤玉手因为气愤而暴起层层青筋！“砰――”她快速地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掼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无奈，悲伤，愤懑……种种情绪都萦绕在心头，惹得慕容襄难受得心烦意乱。她只想随处走走，远远离开这些让人烦躁的事情。其实，她未尝不知道司徒卿夜的心里没有她。可是，现在这是她仅有的最后一丝温暖了！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不能放手！

　　　　而方才还趴在桌子上装醉的司徒卿夜却在慕容襄离开之后，缓缓支起了身子。又为自己倒了杯酒，慢条斯理地饮了下去。慕容襄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如今让她了解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好。免得到时候提出什么非分之想来，平白惹人厌烦。

　　　　司徒卿夜倚在窗台，低头望着人如流水马如潮的大街，望着夜晚家家户户门外点起的红灯。突然间，他看到一个身穿烈烈红衣的女子走进了烟雨楼。那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女子，可是就在她的身上，司徒卿夜却是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看到她，透过她，仿佛是看到了几年前的柳长荣。那般的娇俏，那般的充满活力。俏皮里带了些狡黠，狡黠里又带了些天真烂漫，天真里又含着些坚忍不拔，坚忍里又包含着正直和仁爱。她，真的像极了柳长荣！

　　　　“羽，请那位红衣小姐上来坐坐。”

　　　　听到司徒卿夜这一声吩咐，守在门外的羽顿时差点就脚下一滑，摔个屁股开花！这是怎么回事？主子他对女色一事本就冷淡，如今除了自家女主子和那个不要脸凑上来的上官广薇之外，根本没有过其他女人。平日里对其他女子也都不看在眼里，今日怎么会突然请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上来坐坐？

　　　　实在是奇怪至极！

　　　　羽悄悄问道：“主子，您说的是叫那个红衣小姐过来坐坐么？是真的么？”

　　　　“是，快去吧。”从里见传来的声音里居然还带了丝丝急切。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却还是按照司徒卿夜的话去做了。

　　　　余佳敏撩开帘子走了进来，面前出现的居然是司徒卿夜！那个祸乱她大秦朝政的南滨国主司徒卿夜！那个分裂他们大秦疆域的司徒卿夜！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他，可是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褪去了浑身缭绕的光环，褪去了朝堂上的庄严，褪去了战场上的冷血。这个名叫司徒卿夜的男人一身白衣，一根竹钗，就那般随意地坐在窗边。举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见到余佳敏进来，司徒卿夜虽没有起身，却是笑着望着她，道：“余小姐来了，请坐吧。”

　　　　余佳敏坐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司徒卿夜亲自为她斟上一杯酒，“余小姐的英勇事迹都已经传遍了整个乾阳。我如何不知，如何不晓？今日有幸遇到，所以请你过来喝酒赏月。”

　　　　“哦”，余佳敏本就不比那些小家碧玉，见得司徒卿夜邀她喝酒，也不避嫌，拿过酒杯便饮了一口。今日，烟雨楼的大掌柜本邀她过来一叙，可偏生等她到了却没有见着人。反而被司徒卿夜请了过来。她想，反正也没什么事，过来坐坐也是无妨。甚至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劝服司徒卿夜退兵，莫要再干涉大秦内政。

　　　　可她心中的算盘打得再好，可也算计不过司徒卿夜，更算计不过幕后隐藏着的柳长荣和纳兰鸣。

　　　　饮下一杯酒，余佳敏便说道：“南滨国主真是好兴致。只可惜……我大秦的老百姓却并没那么幸运了。大秦分裂，国民流离失所，家园被毁！小老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实在可怜。不知国主肯不肯高抬贵手，放过我大秦子民，还我大秦一个太平天下？！”

　　　　“余小姐真是心系天下，心系百姓。”司徒卿夜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余佳敏的话而生气。因为面前这个娇嗔薄怒的女子真的像极了他的小师妹。若是小师妹，她也定会这么说，这么做的。看她那抹因为微微的激动而绯红的脸颊，听她那如同柳长荣一般坚忍善良的话，真的很像很像。就算是她冒犯了自己又如何？一笑置之罢了。

　　　　司徒卿夜把玩着手中杯子，“余小姐认为此事都是由我一人而起？是我一人挑起么？呵呵……”

　　　　“难道不是么？”余佳敏见他不生气，便也直言道：“若不是国主您，大秦怎会内乱？各位王爷怎会靖难？我大秦怎会分裂？百姓怎会流离失所？！”

　　　　“好一个怎会。”司徒卿夜的笑容更大了几分。“呵呵……你只看到了大秦表面上的平静，可实际上整个大秦已经脆弱不堪，千疮百孔。若不将它多年的积弊完完全全清除又怎可能焕发新生？”

　　　　“那你也不用怂恿皇太女发动战争啊！大家都说是你蛊惑了她。”

　　　　“我发动战争？呵呵……是啊，我是推了一把。可是，你以为那些藩王个个都是吃素的么？个个都不想要大秦的帝位么？若没有我，等殇墨帝过世，那时候肯定还会爆发出更大、更猛烈的战争不是么？待得那时，还不如现在。”

　　　　“你……你这是诡辩！”司徒卿夜说的句句都有些道理，这些话听在余佳敏耳中，她反驳不了。甚至觉得他说的还真的有些道理。可是，心中早已扎根的想法却没那么容易被拔出。她只得嘟着嘴用“诡辩”二字来说服自己。

　　　　喝得过多而头脑有些迷迷糊糊起来的司徒卿夜看她娇嗔的模样，更是觉得她与当年的柳长荣很像很像。那般的娇嗔可爱，那般地围着他撒娇卖痴，那般的美好幸福！

　　　　只可惜把酒思闲事，春愁却更深！

　　　　就是再像，却终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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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要给余家小姐一个怎样的结局呢？好一点还是坏一点？要不要让她爱上司徒卿夜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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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哭二闹三跳湖

　　　　自从慕容襄被封为皇太女，司徒卿夜他们把持大秦朝政以来，为了更方便地处理朝政大事，监控大秦文武百官，司徒卿夜便搬到了秦皇宫居住。连同“五音、四艺”也分布在大秦皇宫四处，俨然已经将乾阳一带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可即便是如此嚣张的行事，就连一向强势的殇墨帝也没有发表任何反对之言。至于，乾阳城中的文武百官们便更不敢多说一句闲言碎语了。毕竟他们心中也有数，殇墨帝半年来称病不朝，不见人影，反而是皇太女殿下日日代政，恐怕……是早已被软禁了吧！因而，诸般文臣武官都不敢对司徒卿夜有所不敬，反倒是几乎真正将他这个外人当做了大秦的主人。

　　　　这倒也是可笑、可叹又可悲的天下奇闻了！

　　　　这日，司徒卿夜自烟雨楼回到秦皇宫已经是半夜子时时分了。夜，静悄悄的，静谧得只能听到花园草丛里轻微地虫鸣，鸟叫；只能听到垂在宫室门口低头睡去的守夜小太监们的呼噜声。

　　　　一切显得安静而又闲适。在这一片乱世里，这是一个难得的静谧夜晚。

　　　　司徒卿夜趁着酒性，在大秦皇宫里随意漫步。杜康入口微甘，可后颈却足。司徒卿夜喝了好几斤，就算是酒量好，也免不了有些上头。微凉的春风吹在脸上，暖暖的，带着些微微的温柔。真的是像极了小师妹曾今轻抚他胸膛的手，那般的温柔、那般的柔情蜜意。

　　　　“呵呵……”司徒卿夜轻轻举起手，想要将这一缕春风紧紧抓在手里。

　　　　可是，突然间，一声尖锐中又带了些忧郁的声音传来过来：“卿夜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已经是子时了！”

　　　　那是慕容襄的声音。

　　　　司徒卿夜不禁皱了皱眉头，感觉头疼得烦躁难忍。这个慕容襄！其实真的很烦！作为一枚棋子，她已经很多次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可以忍受的地步了。看见她，只觉得是那般的虚伪和矫揉造作。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得那般的令人恶心到作呕。果然也是荣儿说的对：爱屋及乌，厌屋及屋！

　　　　不过才片刻的功夫，慕容襄便已经走到了司徒卿夜身边。扑面而来的香风不禁让司徒卿夜忍不住毫无风度地吸了吸鼻子，那股浓郁的香气实在刺鼻。将原本御花园中弥散的清香都污染了几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司徒卿夜稍稍退后了一步，淡淡地问道：“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可慕容襄却步步紧逼，又靠近了司徒卿夜一分。“卿夜哥哥！你是不想理我，不想与我说话么？！卿夜哥哥，你宁可跟一个武官之女，一个只会武当弄枪的女子对酒当歌，也不愿意与我说说话？！不愿意陪陪我么？！你……莫非真的看上了余佳敏？！”

　　　　“你派人跟踪了我？”司徒卿夜并没有回答慕容襄的问题，反而是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

　　　　慕容襄咬着嘴唇，面色难堪至极。她知道司徒卿夜身为王者，怎能容得下别人跟踪他，监视他？怎可能由得她一介女子挑战他的权威？可是，她真的忍不了！自从那日她看到司徒卿夜阅读那本写着余佳敏杀马救人的奏折，露出那般感兴趣的表情之后，心中便涌起了阵阵不安的感觉。自从今晚他居然喝醉了当着她的面喊柳长荣的名字时，她便全身发寒、血液都瞬间冷了下来。不安的感觉，冰冷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全身！她要完完全全拥有司徒卿夜，她要看着他，守着他，不能让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不能让他再念着别的女人！哪怕那个人是柳长荣也不行！更何况不过是余佳敏，一个武将之女，她更不能容许！

　　　　想到这里，慕容襄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我是派人跟踪了你。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只是担心我？”司徒卿夜讽刺地笑了起来，“是担心我喜欢上那个余家小姐吧。呵呵……慕容襄，可就算是我真看上了她，你又能如何？”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刺得慕容襄面色苍白地向后退了一步。她颤抖着身子，哆嗦着问：“卿夜哥哥，这……这不是真的吧？你……你不会看上她的！不会看上她的！她……不过是个武将之女。什么女红女德都不懂，什么琴棋书画也不会！她哪里比的上我？！”

　　　　“卿夜哥哥！你……你不能喜欢她！”慕容襄握紧了拳头，大声地叫嚷起来，“卿夜哥哥！你是我的！你绝对绝对不能喜欢上其他女人！”

　　　　“呵呵……”司徒卿夜伸手抬起了慕容襄白嫩的下巴，动作轻柔至极，可语气却冷得像是十二月里的寒风，刮得人瑟瑟发抖。“我是你的？你规定我不能喜欢上其他女子？呵呵……慕容襄！你好大的胆子！”

　　　　“我司徒卿夜想喜欢谁便喜欢谁！我想爱谁就爱谁！”司徒卿夜毫无表情地抽手，将慕容襄如同甩一件破抹布一般甩了出去，语气冰寒：“慕容襄，你不过就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朕已经忍你很久了！今日，倒也是时候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不！不是的！不是的！”缩在白玉桥一边的慕容襄连连摇头，“不是的！卿夜哥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么？你不是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么？！卿夜哥哥，我们不是还共效鱼水之欢了么？你……你……怎能如此对我？！”

　　　　声声泣血的哭诉叩击在司徒卿夜心口，激起了滔天的波澜。是谁？是荣儿吧。在那年的夏日也是这般地跟他说话，也是这般的表情与他说话。可是，那时的自己心痛难忍，却要为了国家大业而置她于不顾。那时的自己背上欲绝，却因为一点的嫉妒将她生生推开！如今，甚至将她推到了纳兰鸣的怀中！

　　　　这是他心里最深处的伤口，最不愿意回想起、触及到的伤口。但是，在今天，这个令人厌烦的女人却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岂能饶她？！

　　　　“闭嘴！”司徒卿夜暴呵道：“给朕闭嘴！”

　　　　“卿夜哥哥”，慕容襄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望着司徒卿夜因怒气勃发而略微扭曲的俊脸，“卿夜哥哥，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司徒卿夜转身离去，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景。因为一看到楚楚可怜的慕容襄，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看到了那个被自己伤害得体无完肤的柳长荣。他只是淡淡说道：“慕容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是啊。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慕容襄神色呆滞地重复道，“是啊！都是我太笨！是我太傻！是我太过愚蠢！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切都是我做下的错事！”

　　　　只能说命运太捉弄人。本以为柳长荣成了下堂妇，自己便有了重新赢得卿夜哥哥心的机会。本以为他路远迢迢前来求亲，更不惧殇墨帝和大长公主的万般刁难，更破解了柳长荣使下的计谋，便是证明他心中有自己，证明他只想娶自己！原本以为自己的亲生爷爷和奶奶算计了自己的父母，就一定也会算计自己、牺牲自己以巩固朝政，可偏偏事到如今，反而是奶奶说的话却是真的。

　　　　一切都太过讽刺，一切都太过无奈。而自始至终，她慕容襄不过就是司徒卿夜手中牵着线的木偶罢了。他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他让她向前，她也绝不后退！为了司徒卿夜，她甚至抢夺了玉玺，自封为皇太女。为了他，她甚至将宠爱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爷爷和奶奶监禁在冷宫，并羞辱了他们！

　　　　她不是没有听到过别人说司徒卿夜谋朝篡位，妄图夺取大秦基业的话。可是，她却傻傻地不想去相信！不愿去相信！哪怕是到了如今，大秦被迫分割成两地自治，她依旧还是相信他的。

　　　　只是，现在司徒卿夜的一句话却将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幻想都击碎成了片片碎渣子。那些曾经美好如琉璃水晶的东西，终究太过脆弱，脆弱得只需要一句话便能够让它们打回原型。

　　　　呵呵……命运啊，真的太过讽刺了些！

　　　　一片痴心错付他人！

　　　　慕容襄惨淡一笑，飞快地跃入了荷花池中。生无可恋，不若死去！

　　　　活着，她已经没有脸面面对大秦百万子民，没有脸面去面对殇墨帝和大长公主了。不如，就这么了断一生！也好绝了这段根本就只是利用的联姻，也好让司徒卿夜再没有理由留在大秦！

　　　　可是，就连这么小小的要求却也没有办法实现的。早被司徒卿夜派过来时刻监视慕容襄的琴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便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跃入了荷花池中，将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慕容襄像拖死狗一般拖了上来。随手便将她丢回了寝宫。

　　　　“这个讨厌的女人啊！真是连女主子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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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古佛

　　　　早朝的钟声的已经敲响，百官齐聚。这又是新的一天。

　　　　而在这一日中，高高的龙椅上依旧没有殇墨帝的身影。在这一日里，就连平日里代政的慕容襄也并没有出现。一切都显得太过奇怪，显得太过不同寻常。

　　　　“王大人，这皇太女今日是……”

　　　　“今日没有来上早朝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素来与内侍们有些交情，要不去打听打听？”

　　　　“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