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看到齐鲁王的脸上也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显然这个时时希望占点便宜却同样胆小如鼠的齐鲁王已经被她说动了。柳长荣微微一笑，又走到慕容狄身边，道：“狄王殿下素来骁勇善战。我还在南滨便是靠狄王殿下安排人手、步步为营才能平安回到大秦。一年多前在无痕山脉，也是靠了狄王殿下我们才能平安脱险。可亦王呢？每到某些重要关头，却往往看不见踪影。哎……”
柳长荣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齐鲁王自然也知晓了几分她的想法。慕容狄骁勇善战且性情耿直，不会为一己之私抛弃同伴。可慕容亦呢？虽有贤王名声，可性子却狡诈如狐，谁也不知道背后会不会被他莫名其妙地捅上一刀。
因而，齐鲁王也站到了慕容狄这边，道：“本王也希望慕容狄成为主帅。”
见的九中四人都站在他这一边，慕容狄抱拳一礼，便道：“呵呵……好！那小王就却之不恭了！”慕容狄心中虽对主帅的位置没多大肖想。但当仁则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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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
陈兵安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到了乾阳。顿时，整个乾阳都陷入了恐慌不安之中。
京城乾阳里的百姓这几日都甚少出来走动，入了夜便也早早窝在家里。希望小小的窝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的安全感。至于乾阳的各种商铺都不复曾经的繁华热闹，门庭冷落得只能看到小厮掌柜的靠在门边无聊得打瞌睡。甚至还有些商铺这几日都不曾开过门。邻里们问起来，才知道老板是早早去乡下避难去了。
一时间，如同滚滚乌云般的恐慌笼罩在整个乾阳城上方，不管如何也驱散不开。
而与此同时，秦皇宫之中，殇墨帝依旧被监禁在他的寝宫。除了每日上朝的时候露个面之外，他就仿佛已经成为了慕容襄和司徒卿夜手中的傀儡一般。几乎所有的兵权、政权都掌握在慕容襄和司徒卿夜手中。就连平日里的行动都受到了诸多限制。
可是，别以为殇墨帝年老病弱，长居深宫，就已经是一只迟暮无力的老兔子了。要知道，他从来都是一头猛虎，就算再如何英雄迟暮，他依旧是一头长满了锋利獠牙、利爪的猛虎。
“皇上，这……藩王们要打过来了？可怎么办？”坐在下手的大长公主这几日受了诸多委屈，实在是又老了几分。她此时满脸忧色地问道：“若是乾阳被破，藩王篡位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殇墨帝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道：“你担心什么？打进来就打进来。朕不怕他们闹大，就怕他们不闹。难倒如今你心里还记挂着襄儿么？她都快将我大秦江山卖给别人了！”
大长公主虽心中依旧记挂着慕容襄是她的亲孙女，可是家国大义这么大一顶高帽子压下来，她只得噤了声，默默地坐着不说话了。
其实，早在司徒卿夜和慕容襄威逼他交出玉玺、封皇太女之时，殇墨帝就一步一步推断出了如今的场面。甚至可以说这番场景还有他推波助澜的一份。
相反，就在他们附近的御书房里。司徒卿夜和慕容襄却面带忧色，沉默不语。整个御书房都像是乌云压顶一般，压抑、沉寂。终于，还是慕容襄先开口道：“卿夜哥哥，安阳离乾阳不过六百里。十五万根本就不是五万御林军可以比拟的。恐怕……乾阳会沦陷。”
司徒卿夜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道：“五万对上十五万，几乎就是不可能赢。襄儿，你想想，如今大秦何处还能抽调兵力？”
“抽调？对！”慕容襄眼神一亮，忙铺开大秦疆域图，指着东南方道：“卿夜哥哥，东南方向大秦与南滨接壤，西南方与南蛮接壤。而大秦的东北方是大海，西北方则是犬戎。如今，南蛮、犬戎咱们可能动不了。可与南滨接壤之地的兵力则可以抽调过来。更何况，我封地上还有三万甲士，也可利用。”
司徒卿夜点点头，嘴角边蓦地绽开一抹微笑，灼灼生华，都快晃花了慕容襄的眼睛。
只听得司徒卿夜说，“此计甚好。你速速写下手令，命你封地三万将士集结、并向西北行进。驻扎于冀州县。此地不仅还属于你封地之内，能有效为军队提供补给，还离安阳郡不过三百里。可以顺势给安阳屯兵一个教训。”
“三万对十五万？卿夜哥哥，这不是疯了么？”慕容襄虽并不精通兵法，可又怎么会算不出三万与十五万的区别？
可司徒卿夜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你听说过巷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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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
本虽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今日却是火把升腾、北风呼啸、一片肃杀。
十五万人列成了整整一百个方阵，骑兵、步兵、长枪队、弓箭手等各种兵种都有，俨然就是一支装备精良、军容整齐的军队。
巨大的篝火堆已经燃了起来，烈烈红火照亮了这一整片天地，也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容。搭起的高台上，以慕容狄为首的九位藩王纷纷身着戎装，手握兵器，面容肃穆。
“众位将士！”嘹亮的声音随着慕容狄的内力远远地传了出去，十五万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众位将士！我慕容狄今日在此宣布：靖难联军今日誓师。明日起进攻乾阳。左中右三军分别听令于慕容亦、慕容皓、柳长荣。令行禁止！违者军法处置！”
“是！”十五万人的齐声应答如雷声滚滚，震惊天地。
“靖难必胜！靖难必胜！”慕容狄满满饮下一口烧刀子，重重将酒碗摔碎在地。表明他决绝必胜的信心。
“靖难！靖难！靖难必胜！靖难必胜！”
第二日一早，大军拔营。骑兵先行开道，随后是步兵、长枪营等，坠在最后面的是粮草队。当然，有人定会问出兵向来都应当遵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为何此番会如此安排？
这就不得不说前一夜，誓师大会结束后。夜已经深了，可慕容狄的屋里还点着灯。看得出来，他定然还在安排明日出兵之事。毕竟是他第一次指挥，尤为重要。
而柳长荣也睡不着，她知晓此番靖难虽兵马充足、可全部兵力却是由几位藩王属下凑合起来。领兵之时，各自的军队依旧由各自麾下大将带领。未免人心不齐，各自为营。她正为这事儿烦心呢，故而这晚也根本就睡不着。
正想着心事的柳长荣正巧经过慕容狄的房间，见他还未睡，便推了门进去。“慕容狄，还在看地图？”
“是啊。荣惠，你也过来瞧瞧。安阳离乾阳不过六百里路，明日我们大军若无人阻挡的话大概可以挺进五十里。只不过……这五十里路当中却有整整十里长的地方是一段峡谷――夺命谷。它四周都是高大五丈的陡峭山崖，最狭窄处仅仅容一辆马车通过，乃是安阳郡到乾阳的第一处天堑之地。哎……恐怕出兵第一日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柳长荣仔细盯着桌上的地图。确实如慕容狄所言，虽说从安阳到乾阳并不远。但这仅仅六百里的路上，却是危机重重。除了峡谷之外还有深山，还有悬崖之类自然天险，若是被敌军利用，更是难以渡过。这也是为何安阳郡称为安阳郡的理由了。要知道，它本就是为了安定乾阳所建。
思索了好一会儿，柳长荣才道：“明日夺命谷一段甚为艰难。依我看，最好先派斥候查探，再以骑兵队为首，若有敌军也可使骑兵队先打乱他们的攻势。然后再是步兵，步兵人多压阵。慕容襄他们本就人数不足，如今正好可以用人海战术来压制他们。其次，将长枪队、弓弩营混在骑兵步兵当中，毕竟特种部队的杀伤力还能够派上用场。最后，则是辎重粮草了。若是前方战败，辎重粮草还能逃过一劫，少些损失。若前方赢了，那自然更没有危险。慕容狄，你认为如何？”
听得柳长荣胸有成竹，将所有的部署一一仔细道来。慕容狄不禁眼睛一亮，夸道：“荣惠，真没想到你一个女子居然如此懂得兵法谋略！真是厉害！厉害啊！方才我还想了半天该如何是好，可却没想出好法子呢。”说着，他又面带羞赧地道：“我这个主帅真是没用。荣惠，早知如此，当日我便应该站在你这里，拥你为帅了！”
可柳长荣却并不居功，只是笑笑：“你莫要自谦了。论行军打仗我自不如你，我最多不过为你做个幕僚出出主意罢了。慕容狄，你不会……介意吧？”
慕容狄哈哈大笑，“介意？怎么可能？求之不得才是！”
看着柳长荣皎洁如月的背影，慕容狄心中一酸。那被他深深埋藏在心里的情感在这个刀兵四起的元宵节内升腾了起来。第一眼就看出她与众不同的女子，第一眼就让自己将心都丢了的女子，为什么要是他的表妹啊！
在明月下负手而立的铁面将军长长叹了口气，却也不再言语。此时，唯有沉默才是对他也是对她的最好表达。
整整十五万大军在向乾阳挺进，挺进。
而此时的乾阳都城里也是喧闹和混乱。五万的禁卫军早就已经集结完毕，摩拳擦掌就等着好生干一番。而一封封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奏章、军令则在快速地传递着。偌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吱吱呀呀地开始运行。
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这也是一场无从躲避的战争。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所有人都无法逃离。
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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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们知道什么是巷战么？简单地来说就是在小巷内短兵相接，把庞大的敌军分化成一个个小兵、各个击破吃下。生生将敌人在小巷内拖死。这其实也就是毛爷爷的游击战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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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之战
虽说不过是正月十六，可这日子却带了几分春暖花开的意味。阳光暖暖地照射下来，呼啸的北风也停歇了几许，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温暖。整整十五万将士加上五万民夫的队伍浩浩荡荡，迤逦成了一条长蛇，逐渐向帝都乾阳开去。
这本就还在慕容皓的封地上，自然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危险和阻拦。只不过，再行五里便将会进入殇墨帝控制的范围。而再过五里就是等待他们的第一道天堑――夺命谷。
眼见着快到中午时分，众将士已经行军了一个早上，慕容狄召过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建灶、做饭。”
“是。”身穿军绿色军装的传令兵迅速调转了马头，前去执行命令。很快，十五万大军便停歇下来。
柳长荣坐在慕容狄身边，向前方赫然在目的夺命谷张望着。虽说夺命谷名声在外，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傻兮兮地跑到这里来找不自在。可是，他们已经进入了乾阳控制的范围之内。难保司徒卿夜和慕容襄会不会借机埋下伏兵。
正在她思虑之时，突然听到先行斥候突然回报道：“主帅，荣王，属下五人小队已经前去夺命谷查探。并非发现敌情！”
“好！”慕容狄大笑着站起来，毫无架子地拍了拍那名戴着头盔看不清面目的斥候的肩膀，道：“好！好！太好了！辛苦你们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而后，他又迅速地转身招呼传令兵道：“一刻钟后继续前进！”
可是，慕容狄却不知道有一场硬仗正等着他们。他更不知道此时早已有敌方的细作像定时炸弹一般暗暗埋伏在了十五万大军中。
夺命谷果然如同传言中所说一般无二。站在夺命谷前面，只见到夺命谷两边都是陡峭的高不见顶的山崖。黄土、灰石构成的山崖光秃秃地立在两侧，只留下中间天堑般狭小、紧窄却黑洞洞的入口，像是大开的地狱鬼门，让人忍不住心惊肉跳，隐隐不安。
柳长荣骑马驻在夺命谷前面，心中的忐忑并不比一般将士要少多少。毕竟不过是一个女子，毕竟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有所畏惧。此时与她并驾齐驱的是纳兰鸣。他伸手握住柳长荣拉着马缰的手，将一丝丝的温暖和信心传递给她。“小徒儿，夺命谷乃是大秦十大险地之一。等会进去千万要倍加小心。”
柳长荣回头感激地朝纳兰鸣笑笑，“我知道。你也要护好自己，莫要逞能呢。”
略略带了些娇嗔的话瞬间让纳兰鸣隐藏在面具后的俊脸又是一红。傲娇如他，居然会为心爱女子的一句关心，激动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实在是让年近三十的纳兰鸣一阵羞赧和无语。
正在此时，慕容狄颁发军令，“骑兵队何在？现行探路！”
万余人的骑兵队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了两列长队，缓缓进入了这个臭名昭著的夺命谷中。他们谨慎小心地朝着四周不停地观望、查探。每一个人都神色紧张，不敢有所懈怠。因为，他们知道此时自己身上背负着的是全军上下所有人的性命！而剩余的十四万将士以及五万运送辎重粮草的民夫依旧聚集在夺命谷外，等待骑兵队带来的好消息。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终于，翘首以盼的慕容狄等人听到了骑兵队长带来的好消息：“禀大帅，夺命谷十里范围内并无敌军，一切平安。”
慕容狄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挥手道：“全员行军！”
“驾！”统帅中央大军的慕容皓当先率军冲进了夺命谷。一边猛冲，一边还大声道：“本王就知道慕容襄那女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在离本王封地这么近的夺命谷动手。将士们，快冲！杀到乾阳，为老王爷报仇！报仇啊！”
“冲啊！”数万大军齐声呐喊，隆隆的回响震得连夺命谷两侧的山崖都松动了几分。
跟在慕容亦后面，率领右翼大军的柳长荣见此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此事太过容易。而那些看似容易的事情却往往里面藏着复杂得让人心惊的内幕。她悄悄拉了拉纳兰鸣的袖子，小声道：“纳兰，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诡异。还是劳烦你前去探探，尤其是山崖之巅，恐怕有埋伏。”
可这次纳兰鸣却并没有听从柳长荣，只是招过旁边的小磊磊，将此事吩咐他去做了。转而又回头直直看着柳长荣，淡淡地却带了些不容抗拒的语气道：“我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在整个军队中，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而在我整个生命中，现在也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纳兰……你……你要的我给不了。”可是不过说了几个字，柳长荣却咬住了嘴唇。她未尝不明白纳兰鸣对她的心思？若是再不知晓，那她真的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可是，经过了司徒卿夜一事之后，她却已经将自己的心紧紧锁起来，埋在身体最深最深的地方。如何还能拿出来交给纳兰鸣呢？但她看着纳兰鸣这般郑重其事的眼神，却又实在不忍心再说出其他什么伤害他的话来。
可纳兰鸣听了却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小徒儿莫要多想了。我……只不过是无处可去，赖着你这张长期饭票罢了。”他虽然在笑，依旧是那副惯常所见的潇洒。可柳长荣却明明白白地瞥见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无奈和悲伤。
“荣儿，中军、左翼都已经进去了。咱们也该走了。”纳兰鸣甩了甩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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