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你了。”
司徒卿夜点点头,却笑得有些许的讽刺:“父皇,太子殿下素来得您青眼,更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莫非这些许日子他也等不得了么?怎想出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法子来谋得大宝?您不会是想使下这等计策骗我回来吧?我与太子从无瓜葛,更没什么能力竞争皇位,父皇您这又是何必?”
在内心深处,司徒卿夜虽然无比渴望亲情,无比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丝丝的关注和爱。可是,二十余年来的忽视、冷漠、打击已经将他的希冀一点一点地磨灭殆尽。如今的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面前这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南滨国主见他露出狐疑的神色,不禁着了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却问出这样的话,言语间更是萌生了去意,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急切地拽紧了司徒卿夜的袖子,道:“听我一句话吧!我……你……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喜爱最看好的儿子,你母妃也一直是我最深爱的女子啊!当年,哎……当年若非皇后娘家掌了我南滨钱粮命脉,势力庞大!我又怎会明明查到你母妃被她所害却依旧忍气吞声?又怎会担心你也遭她们毒手而忽视你,将你一个人关在宫中?
你不知道吧。当年,为什么你每次重病发烧,却总能挺过来?那是因为我亲自吩咐了心腹太医为你诊治?为什么你能如此顺利地跟随三清真人学艺?那是因为我邀了他过来,又吩咐侍卫偷偷给你开了门,制造了这一场偶遇?为什么我让你加入龙卫?那是因为这是每一代国主的必修课啊!
卿夜,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我对不起你母妃,也对不起你啊!只是,卿夜,你听我说!不知怎么回事太子居然知道了我想将皇位传给你的消息,他居然愤怒地想弑君杀父,更收买了不少大臣甚至龙卫中人,控制了皇宫,更想将你杀之而后快!卿夜,你千万要小心!”
司徒卿夜听得南滨国主这一席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从来都以为自己不过是个被众人唾弃的妖星,没有父亲、没有亲情。就算自己再如何崇敬父亲,如何想与兄弟们和睦相处,都不过被父亲厌弃,兄弟排挤。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在父亲心目中,他是最重要的儿子;更没有想过原来种种的刁难不过是另一种的保护。
他呆愣了半天,终于还是紧紧握住了南滨国主的手。司徒晟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蓦地老泪纵横。这场景他盼了二十多年,今日终于成为了现实!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欣喜和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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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身受重伤
父子俩积累多年的心结在这一次的长谈中被渐渐解开,虽说司徒卿夜还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但是,面对南滨国主慈爱的目光,他还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十六,这一份是我宫中势力的名单,你好生收着。虽说可能太子已经收买了其中的一些,但有些人他能用你应当也可以用。还有这枚龙形令,可以领导整个龙卫!你也收好了,具体如何使用就全在你。”南滨国主颤颤巍巍地从中衣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枚令牌,递给司徒卿夜,又吩咐道:“这两样东西太子找了许久,你好生保管,切莫落在他手里!”
司徒卿夜忙接了过来。虽然他知道不管是宫中势力还是龙卫,大部分都被太子所用。南滨国主将这些交给自己其实也派不上大用。只不过,这毕竟是他的一份心意,自己怎好拒绝?再者,若是这群人继续留在他身边,未必是件好事。不如收到自己身边,仔细排查一番,说不准还能找出几个忠心之人来!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崇德殿外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侧殿内的羽警觉地快步向门口奔去,小心翼翼地伏在门边观察外边的动静。只听见崇德殿外边传来一阵暴怒之声:“本宫命你们仔细看守此处,你们怎敢违抗命令?!莫非是不想要项上的人头了么?!”听得出来这是太子司徒卿临的声音。
司徒卿临并不是笨蛋,早在东宫失火之时,他便被簇拥着逃了出来。眼看着这一场来的蹊跷的大火,他很快想到了这或许就是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便匆忙带了些人手往崇德殿赶来。可偏巧一路上有太多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们,救火的救火,奔逃的奔逃,将从东宫到崇德殿唯一的一条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司徒卿临好不容易喝令他们推开,耗费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了崇德殿门口。
不出他所料的是,崇德殿门口堪堪才十人值守,而偏偏这十人都被迷晕在地毫无知觉。此时的司徒卿临只觉得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逮着那个值守于此的军士长好一顿痛骂。
而那军士长原以为救驾有功还能博一个好前程,却摊上了这么一桩倒霉事。如今得了一顿臭骂和降级的处罚,还是祖坟冒了青烟,毕竟脖子上的脑袋还好端端地长着。
羽听到这里,迅速地回禀道:“主子,太子带了大批护卫来了。依属下看,还是早些撤走为好。”司徒卿夜点点头,“我知道。”只是,他看向南滨国主的眼神里隐隐含着一丝担忧和不舍。
可南滨国主却松开了他的手,道:“十六啊,你快走吧。太子最近像是疯魔了,再也顾不得骨肉亲情,兄弟手足。你还是快走吧。咳咳……我这把老骨头虽说羸弱,可对他还有用,他不会伤害我的。”
“砰――”随着一声巨响,崇德殿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一大片羽箭犹如密密麻麻的雨丝一般直向殿中射来。这一变故打了个司徒卿夜他们措手不及,只得拔剑抵挡。可是羽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显然,司徒卿临根本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打算,更没有想给南滨国主留一条生路!
司徒卿夜等人拼命地砍断飞来的箭矢,想要突围。可是突然间,他看到一支闪着精芒的羽箭直向南滨国主射去!他想也没想,此时身体仿佛快于思维的运转。他飞身往南滨国主身前一挡。“扑哧――”尖锐的羽箭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左胸,大片大片的鲜血溢出,浸湿了他的黑衣。南滨国主惊呼一声,想要起身查看。却奈何身体实在羸弱至极,这一动作反而让他重重摔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
更多的箭矢向几人激射而来,尖锐的箭头反射出冷厉的光芒,看得让人心惊。柳长荣大喊:“五音,护好大师兄!我们快走!”五音飞快地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将受了重伤的司徒卿夜围在当中。柳长荣则快速接过羽抛来的续命丸,塞在司徒卿夜口中,帮他平稳呼吸,减轻伤痛。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对他们而言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漫天的飞矢快速消耗着他们的体力,五音和小磊磊渐渐就要支持不住了。柳长荣眼看司徒卿夜稍稍恢复了几分,便道:“我们快走!”便迅速搀起司徒卿夜,向偏殿飞奔而去。
司徒卿临见几人逃往偏殿,大声喝道:“停止放箭!冲进去!”几百名禁卫军快速冲进崇德殿,饿狼般向司徒卿夜他们扑去。可是,偏偏这么多人却是慢了一步。在龙卫的接应下,司徒卿夜八人堪堪逃出生天。
任是司徒卿临如何戒严、包围了整个宫殿都没法找到他们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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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与子
怒火冲天的司徒卿临将整个南滨皇宫里里外外搜了三四遍,却依旧没能抓住司徒卿夜等人,心头更是愤怒。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他气冲冲地大步走进崇德殿,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南滨国主一把抓在手里,左右开弓,打了他好几个巴掌。这可怜的老头子受了几掌,被打得鲜血直流,痛得晕过去又醒过来,折腾得更是去了大半条命。
“我的好父皇啊!啧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要护着那个妖星?!”司徒卿临恨恨地盯着南滨国主,如同一头饿狼盯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一般。他怒吼着:“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就这么喜爱他,就那么护着他?居然连皇位都要交给他这么个长年不在宫中的人?!”
南滨国主被他紧紧拽着,衰老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在这样的折磨下,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停顿了许久,他才堪堪道:“咳咳……卿临,你是长子,更是嫡子。朕可从来有对你不好么?只不过,朕观察了近三十年,却发现你确实不合适做这个皇帝啊!”
“胡说!本宫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司徒卿临嘶吼着。自从他得知南滨国主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而传位给司徒卿夜之时,他心里有多么的愤怒、多么的不安、多么的悲哀!
原本以为他是父皇最爱的儿子,是命定的下一任天子;原本以为他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是,被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痛!南滨国主轻微透露出来的一句话就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原来心心念念坚持的信念都像是脆弱的水晶一下子就碎裂成了低贱的尘埃。
司徒卿临不恨么?不怨么?这……怎么可能?!
而若说南滨国主不重视这个儿子,不曾关心他,喜爱他,又怎么可能?可是,此时他却也只能说:“卿临,你是朕的好儿子。可是,你太过刚愎自用、自视甚高,却又缺少些魄力和能力。而你母族又太过强大,几乎控制了我南滨的半壁江山!若你登基,则王氏必将控制整个南滨,而你则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提线傀儡啊!咳咳……到时,卿临啊,你又将如何自处?灭了王氏九族,君临天下还是心甘情愿地做他们的傀儡国主呢?”
司徒卿临听了南滨国主的话,顿时愣住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王氏势大,不仅控制了南滨钱粮命脉,甚至朝中有三成的官员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他一直以为王氏是忠心于自己,一心想通过扶持自己当国主,以便牟利。可他却万万没有想过,自己的亲舅舅、亲外祖居然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他惊骇地一松手,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南滨国主因他一松手,倏然重重摔回了床上。剧烈的撞击惹得他脆弱的脏腑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又咯出一大口鲜血来。司徒晟有些无奈地自嘲了几句,又痛惜地望了眼一脸痛苦的司徒卿临。“这孩子啊……还是太稚嫩了些。毕竟从小养在宫中,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锤炼呐!”
恼怒、愤慨、悲伤、难以置信,种种神色在司徒卿临的脸上交替呈现。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究竟是该去相信这个尊敬了近三十年的父皇,还是该去相信那个一直对自己帮助有佳的母族。
终于,他红着眼睛,重重一拳砸在龙床边上,大声吼道:“你胡说!你骗人!你就是想让司徒卿夜那个妖星继承国主之位才骗我的!我不信,不信!舅舅、外祖怎么可能骗我?他们是我的嫡亲母族啊!”
发泄了好一阵之后,司徒卿临的眼神才恢复了清明。他镇定了心神,道:“父皇,不管如何,这皇位我是要定了!就算王家打着那等主意又如何?我终将会将整个南滨都掌握在手中!至于您的心头肉司徒卿夜,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说着,猛地一挥袍袖向外走去。这一挥,将他与南滨国主之间最后的一丝父子情分都断绝了;也是这一挥,也让司徒晟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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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拔箭
柳长荣费力地带着重伤的司徒卿夜回到了天香楼。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羽紧皱着眉头,挑起一根根银针封住司徒卿夜左胸的大穴,帮他止血。可是,那一支锋利的箭头深深地扎在他的心脏旁边,稍一不留神就会导致心脉破裂,重伤而死!
柳长荣心疼地抱着怀中苍白的人影。她不是不会医术,不能医治。可是,面对自己认定的男子,面对自己心中最最重要的人,她却定不下神,下不了手!她的心慌乱得不知所措,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她根本见不得他流一丝丝血、受一点点痛。
而此时,五音里唯一懂得医术的羽却一筹莫展地道:“郡主,恕羽技艺不精。这铁箭端的恶毒,箭矢上还生有密集的倒刺,我实在没能力拔箭!”
“那可怎么办?”棋一脸焦急,“若是你们都不能治,难道眼睁睁看着主子受箭伤而死么?!你们不来,我来!”棋一向是个急脾气,此时看得司徒卿夜重伤的模样,心中更是焦躁。恨不得自己代替主子受伤,受苦!
可琴一把拽住了她,道:“你就别瞎掺合了,反倒给郡主添麻烦!”棋有些恼怒地瞪了眼琴,却也想到了自己根本不通医术,胡乱拔箭只会让主子受更大的苦楚,才止住了声。
突然间,柳长荣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小磊磊!快去请纳兰鸣过来!他精通岐黄之术,定能医治!”
其实,纳兰鸣自从回到南滨之后几乎都与他们一群人断了联系。因为他说南滨毕竟是他母国,不论是谁当上国主,只要自己能得处安身之地便好,才不想参与到皇位争夺中去。因此,柳长荣和司徒卿夜也不好勉强他帮忙,便随他独自留在了国师府。
可如今到了这等生死关头,纳兰鸣一听到小磊磊传来的口讯,二话不说便拿起药箱来到了天香楼。
“纳兰,大师兄这伤……”柳长荣一见到这一袭红衣,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蓦地安心下来。纳兰鸣打开药箱,拿出一把锃亮的匕首,一边在烛火上烘烤,一边回答道:“箭扎在他心脏附近,并不好治。更何况箭头上还有倒刺,恐怕一拔会造成更大的伤口,刺激到心脉,唯恐有性命之忧!”
柳长荣如何能不知道司徒卿夜的伤势呢?可是,她就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纳兰鸣能妙手回春。如今听得纳兰鸣这番话,她的心顿时如同受了重击,整个人也软软地再也抱不住司徒卿夜了。
纳兰鸣见她这副绝望的神情,心头一痛。地上躺着的不仅是他的情敌,更是刚刚得知的仇人之子,他本不想救。可是看到柳长荣的悲哀,却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平稳道:“小徒儿,我虽说难治,并未说不能治啊!你且将司徒抱好。羽,将续命丸喂一颗给司徒,并准备好上好的金疮药。琴去准备好清爽的白布条。棋,去烧热水,越多越好!书、画去做点软绵好吞咽的粥汤来。宫、商去外边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出……”
一件件事情在纳兰鸣有条不紊的安排中渐渐完成。似乎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带给了他们力量和信心。柳长荣也在他的低声安慰中,回过神来,一脸坚定地缓缓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司徒卿夜体内,温养着他的身体。
终于,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纳兰鸣举着精致小巧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割开司徒卿夜左胸的伤口,一点一点避开他的心脉血管。将生满倒刺的箭矢一丝一丝挑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没有人能看到他金色面具背后的表情。可实际上,他却紧张至极,眉头紧紧皱起,嘴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额头上不受控制地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但是,他的手却平稳至极!
眼看着太阳渐渐升起,将笼罩着大地的黑暗渐渐驱散。终于,随着“叮当――”一声脆响,纳兰鸣将那枚箭矢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羽立刻上前,就着热水将伤口清洗干净,又把上好的金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