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喜滋滋地就要接了过去。此时的她全心都放在主子的安危之上,哪里注意到了柳长荣一身的疲惫和风尘?
而纳兰鸣今日却是第三次挡住了柳长荣的手,一把拿过了盒子,道:“还是让我先检验一番,再喂给司徒卿夜吧。”
“郡主带回来的药怎可能有错?你……你莫非是见不得我们主子好?!”琴原本刚安定下去的心被纳兰鸣这么一闹,顿时又焦躁了起来。此时的她再也顾不得尊卑上下,劈手就要将纳兰鸣手中的盒子夺过来。
可柳长荣却阻止了她的动作:“琴,国师大人岂是那种小人?若没有他的帮助,此时你们主子的药还不知在哪里呢!”
琴带着些恼怒瞪了纳兰鸣好几眼,却碍于柳长荣,讷讷地不再说话。
纳兰鸣冲柳长荣点点头,拿着盒子走进了内室。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如此作为确实有些奇怪。可是,他就是觉得今日拿到丝缠绵解药太过顺利;就是觉得那个唤作霓裳的嬷嬷很是不简单;就是觉得这解药有问题!
“啪――”小巧的盒子随着机簧的一声脆响打了开来。盒子里别无他物,只是规整地摆放着一粒奶白色带着些许清香的药丸。
纳兰鸣伸手掂量了几下,随后又凑近闻了闻。
“嗯,是真的。”他终于放下了心,对一旁站了好一会儿的羽道:“快拿去给你主子吧。”
羽欢天喜地地接过了药丸,甚至运起了轻功,迅速将药丸喂入了司徒卿夜口中。
这果真是丝缠绵这种奇毒的克星!只不过过了两个时辰,司徒卿夜就悠悠地醒了过来。他虽还很虚弱,但身上那种衰败的气息却已经消散。
“大师兄!你没事了!太好了!”柳长荣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拼尽全力救治的大师兄终于脱离了险境,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再也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飞身扑进了司徒卿夜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五音、四艺”看着紧紧相依的两人都感动至极。琴、棋甚至激动得都掉下了眼泪。就连宫那个一向面瘫的人脸上也露出些许的激动。只不过,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注意到纳兰鸣披着红衣的身形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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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其乐融融
大秦本就地处北方,这里的冬天比南滨要冷上不少。快要过年的日子里,乾阳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听得京城里的老百姓说,“雪下得越大,来年收成就更好呢!这就叫做瑞雪兆丰年!”
而经过司徒卿夜中毒一事之后,柳长荣也更为小心。她将散布在大秦各州的人手又抽调了许多潜伏在驿馆四周的民宅中,保护司徒卿夜和纳兰鸣等人的安全。还嘱咐领了京城巡防之职的慕容狄多多看顾。
可是,就算是布置了如此稠密的防范,就算得到了慕容狄的帮忙,一场极大的风波已经悄悄将危机伸向了柳长荣和她身边的人。
只是,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危机的靠近罢了。
“郡主,你做的这是什么呀?从未见过呢!”端着一只大铁锅的小磊磊惊讶地问道:“你早早逃了宫宴也就算了,大雪天怎么还折腾这些黑乎乎的炭火呢?”
柳长荣这几日心情尤其的好。她拍拍小磊磊的脑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呀……叫火锅!可香可好吃了!”
药儿一听到有好吃的,便从房里飞奔了过来。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袍,与纳兰鸣一般。让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父子一般,很是有趣。
“荣姐姐!真的会很好吃很好吃么?”药儿歪着头打量着面前从未见过的器具。像小大人一般沉吟了半天后,又嘟囔道:“可是哦~~~荣姐姐你连火都不会生,又怎么会做吃的呢?”
“药儿……”柳长荣端着几碟子的肉,冲药儿眨眨眼睛,“我呢,确实不会生火呢。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药儿一听,原本得意洋洋还在嘲笑柳长荣的小脸蛋瞬间垮了下来,“你们这是欺负小孩子!”
小磊磊敲敲他的小脑袋,又指指羽所在的地方,冲他使了好几个眼色。药儿顿时会意,三下两下抹抹刚才掉下的几滴眼泪,迈着小短腿向羽跑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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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雪花自黑色的天上飘落,犹如一个个在风中跳舞的小天使。让人觉得纯洁和安宁。
今晚是除夕呢。
今晚,不分男女,不分主仆,不分上下。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围着第一次尝试的火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是药儿也被故意捉弄他的小磊磊灌下了一碗米酒,惹得他小脸通红,在火堆边手足舞蹈地跳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舞蹈。
而坐在柳长荣身边的司徒卿夜经过数日的调养,也渐渐恢复了,苍白的皮肤已回复了血色。此时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英气勃勃。
今晚,慕容狄也来了。这家伙一听说柳长荣找了个病重的借口早早辞了宫宴,便“一本正经”地向殇墨帝请命要护送郡主回府。就屁颠屁颠地随着柳长荣来参加这其乐融融的“年夜饭”。这会儿,这个黑脸大汉正毫无形象地一边往嘴里塞各种美味的菜肴,一边大呼“吃的过瘾”。已有半分醺意的少年将军,此时仿佛就觉得身边的这群人就是他的生死兄弟。可以一起拼杀,也可以与其同醉!
今晚,纳兰鸣坐在那里,望着这群开心的人们,偶尔饮上几杯。他身上透出些萧条、冰冷的气息,让人觉得他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就是那于世**的妖娆,对一切凡俗冷眼旁观。
司徒卿夜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早已察觉到纳兰鸣今日的不同。
“有心事么?”司徒卿夜拎着一壶酒走到纳兰鸣身边坐下。
纳兰鸣仰头灌下一杯酒:“心事么?呵呵……”这笑容狂傲不羁,却也带着些许的落寞。
司徒卿夜给他满上一杯,“纳兰鸣,我和荣儿很感激你能施以援手。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嗯。不过,我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手的。”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荣儿吧。只不过,荣儿她早已……”
纳兰鸣又饮下一杯,拍了拍司徒卿夜的肩,违心地道:“我不过是见那小丫头很是不错,才出手帮她一回罢了。莫要多心。只不过,这丫头甚是可怜,你总归要好好待她!否则……”
司徒卿夜岂有不知他的意思。他笑笑回敬了纳兰鸣一杯,“我待荣儿如心头至宝,怎可伤她害她?我司徒卿夜在此发誓,一定会倾尽全力对她好!”
大雪纷飞中,两个倾世男子相视而笑。就算身份不同、境遇不同,但此时,他们俩有一点是相同的。而这一点,只有两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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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长荣见两人相聊甚欢,就巴巴地也凑了过来。“喂――看你们这么高兴,跟我也讲讲嘛!哎……经过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才能开心地过个好年呢!”
“小徒儿,男人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丫头插嘴做什么?”纳兰鸣懒洋洋地回了她一句。
柳长荣故作恼怒地就去扯他艳红的袖子,“说嘛,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装什么深沉?”可是还没等纳兰鸣回答,她突然惊呼:“啊――你这是怎么了?!”
纳兰鸣蓦然一僵,伸手将衣袖拉好,“女孩子家,可别胡乱与人拉拉扯扯。”
柳长荣皱紧了眉头,反唇相讥:“大男人家,可别讳疾忌医!”
说着,不管纳兰鸣的反对,一把将他的袖子高高卷起。大声问道:“纳兰鸣!你这样多久了?!怎么不跟我们说?!”
纳兰鸣自嘲地笑笑,“说了又能如何?这是大秦皇室独有的嗜血蛊。除非得到母蛊,驱除体内的子蛊。否则……呵呵……”
“又是嗜血蛊。”司徒卿夜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谁知又涉及到了那种让人闻之色变的嗜血蛊。他上前一看,发现纳兰鸣强健的手臂上与端阳公主一般,布满了一条条黑色的经脉。经脉里时而一鼓一鼓,定是蛊虫已经繁殖开来了。
他紧紧皱着眉头,道:“纳兰兄,蛊毒虽不是小弟所擅长。但大秦应该能找到解蛊之法,还请你莫要轻生!”
纳兰鸣慢条斯理地将衣袖整理妥当,站起了身,缓缓向屋内走去。
“你们不用为我操心。此蛊我自会想办法解。你们只管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罢了。”
柳长荣恨恨跺了跺脚。是的,她是在恼怒,在悔恨!
那日在坤宁宫时,纳兰鸣就在防备着。并不断用自己的身子为她挡住诡异地漫天飘散的灰尘,更阻止她轻易去取佛像下的解药。可是,为什么自己当时却一门心思地只沉浸在救大师兄之中,只是记挂着从未谋面的祖奶奶,而忽视了对纳兰鸣的关心?为什么自己如此轻信他人,又一次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暴露在刀光剑影中?!
可是,纳兰鸣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呢。不过是个自己用计策骗来的便宜师傅罢了。他……他又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命来维护自己呢?为什么要竭尽全力来满足自己的希望呢?
柳长荣茫然地站在纷飞的大雪中,任由雪花缓缓落在她的肩头。
她的心……乱了!
一边是温润如玉,青梅竹马的司徒卿夜;一边是萍水相逢,却舍身为她的纳兰鸣。到底,该走向谁?到底最终是得了谁,又负了谁?
司徒卿夜长叹一口气,心疼地拥住了柳长荣娇小的身影,将她整个拥入自己怀里。“荣儿,不管你怎么想。师兄永远都在这里。只是,如今纳兰鸣中了嗜血蛊。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母蛊!”
柳长荣终于回过神来,点点头,“我记得那几本从太后小佛堂里拿来的古书记载的就是大秦的蛊毒之类。说不定嗜血蛊的解法也能被查到。”
话还没讲完,她就飞快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翻查起来。
而司徒卿夜则带着些忧虑的眼神看着柳长荣远去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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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寻药
大秦一百三十一年,遇南疆挑衅。帝挥师亲征!历时五年,大败南疆!南疆俯首称臣,进献圣女。南疆圣女国色天香,颇得帝心,诞太子、立为后!自此,南疆苗蛊之术传入大秦,是为大秦皇室密不外传之术!且,经数百年,苗蛊在大秦演化发展,比南疆苗蛊更为可怕骇人!
嗜血蛊起源于南疆吸血毒虫。将血蛭、马虱、锥虫春(虫字旁边一个春)、牛虻、蚊虫、吸血蟾等吸血毒虫置于一个瓦钵中,每天往瓦钵中注入一小勺新鲜血液。激吸血毒虫相互争斗。一旦有毒虫死亡,就再放入毒虫。周而复始炼制三年,故成嗜血蛊。又因最后胜出的虫王各不相同,故而嗜血蛊母蛊形态除了炼制者也很难被人知晓。
看到这里,柳长荣更是烦躁不安。研读这些古书已经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可是除了找到母蛊,将子蛊引出体外的办法,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而且,在这个医疗如此落后的古代,若是要手术、换血,根本就不现实!
这时,羽匆匆来回报:“国师的病越来越严重。虽然他用内力将蛊虫都压制在手腕处。但是蛊虫繁殖力实在太强。还没两个时辰,以国师的内力居然已经压制不住了。如今,蛊虫已经游走于他的血脉之中,国师……怕是难以撑过一日了!”
“该死!”柳长荣恼怒地将几本古书都挥到了地上,“该怎么办?!”
司徒卿夜俊彦的脸上隐隐浮现着几抹忧虑。自大年三十那晚,荣儿便焦躁不安了。从未见过她对他人有这样激烈失态的情绪,是这个神秘却夺目的纳兰鸣真的走到了她的心里么?若是此,我又该如何?是不是该就这样放任不管?不过,又或许也只是荣儿对他有那么点点的师徒情谊吧?
司徒卿夜在心里苦笑一声,把脑中纷乱的念头压了下去。事到如今,人命关天!心里怎还在想这些龌龊的念头?莫不是我司徒卿夜真是个卑鄙小人?!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他努力地克制住乱七八糟的念头,轻轻拍了拍柳长荣的肩,道:“荣儿,既然书中找不到嗜血蛊的解法。那我们不妨换种方法吧。我已去问了纳兰兄,根据他的猜想,这嗜血蛊应该是在推开佛像的时候沾染上的。”
“佛像?嗯!对,小佛堂!我这就去找祖奶奶!”听到此话,柳长荣头也不梳,衣衫也来不及换,忙不迭地跃上一匹马,向皇宫奔去。
司徒卿夜无奈地苦笑着,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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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奶奶!太后娘娘!荣儿又来了!”
“郡主,请留步。太后娘娘她休息了。”霓裳冷着张脸,拦住了柳长荣和司徒卿夜的去路。
柳长荣不满地道:“嬷嬷,请让开!本郡主是来拜见太后娘娘的!”
霓裳冷笑一声:“郡主究竟是来做什么,恐怕不用霓裳直言吧。哼――那日,老奴本就暗示郡主不要带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进小佛堂。可你们偏偏如此托大。今日来,怕不是来拜见太后娘娘的,不过是来求药的吧!”
“你知道!”柳长荣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是你!是你下的手!”
霓裳毫不否认地承认道:“是老奴。皇家规矩不可破!那男子并非我大秦宗室,自然不能进我大秦密地,更不能研习我大秦不传蛊术!就算是您如今去求太后娘娘,娘娘定也是站在祖宗规矩这边!”
柳长荣被她理直气壮的话气的浑身颤抖。
她实在是没想到大秦居然还有如此视人命为草芥的规矩,实在也是责怪自己居然没有深思太后传达给霓裳的那个眼神!如此大意,如此掉以轻心!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先是害了大师兄中奇毒,后有害的纳兰鸣中嗜血蛊!下一个,又会是谁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该死!一定,一定要!强大起来!让身边的人再也不受到伤害!要保护他们,让他们都能活在自己的羽翼下!
柳长荣愤怒地一把扣住了霓裳的脉门,冷冷地道:“霓裳!你虽是祖奶奶身边的贴身嬷嬷!但死了你一个低贱的奴婢又如何?说!嗜血蛊母蛊在哪里?!”
霓裳虽有武艺在身,但一个深宫中的奴婢又怎能敌得过柳长荣的怒火?她满头大汗地哆嗦着身子,却依旧倨傲地道:“荣惠郡主,太后娘娘说了,为君者必要断情绝意,铁石心肠!您……”
“断情绝意?铁石心肠?”柳长荣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霓裳的手臂里,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印上两点刺目的血红。“为君者,心怀仁义,方得民心!你若要我断情决意,铁石心肠,则我大秦怕是要血流成河,满目疮痍!殇墨帝不就是个好例子么?!祖奶奶,怎可能还看不透?”
霓裳听了她的话,不由愣在那里。沉默了许久后,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郡主,母蛊在殇墨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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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讨价还价
芙蓉阁中,穿着暴露的侍女在翩翩起舞。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柳长安娇笑着卧在殇墨帝的怀中,笑靥如花。时不时为他递上一杯美酒、几粒珍果。殇墨帝眯着眼睛,品着美酒,看着歌舞,享受着怀中那一抹软玉温香。这不可不言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不过,这美人眼里却不时地划过几缕算计的光芒。而殇墨帝嘴角扬起的微笑里也隐含着几丝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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