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砍去的镰刀被巨大的冰剑阻挡,锋面和冰块的交接处一片碎裂的雪白。
“没有热量的生物……看来是受了自然系‘亲和’的影响。”虽然想象中冷血动物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十分不可思议,世界上估计只有蛇才能与之比肩。但是异血行者本身就是当今科学无法解释的。作为生物出sè的能力不在于以厚实的皮毛式脂肪抵御严寒,而在于她以接近零下的温度与冰共舞。
“偷袭这种可悲的手段,本王真是想立刻把你撕成碎片。”夏若冰捂着肚子,尽量地让自己吐气均匀。
谁知,攻击自己的人竟然扑通一下半跪在地上。
“纯血的王,感谢您作为救世主之手降临在这里。我们奉尊王的意愿,由导师的指引前来接引您回到神圣的大地去。‘元素晶石’和‘极度深寒’在此迎接您的到来。”女人半跪到了荧光闪闪的地上,发梢结着冰结晶的鬓发扎成一束地盘在地上。
从后面跟上的米诺伊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弯下了水晶一样硬的膝盖半跪在地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蒙德利安满脸疑惑。
夏若冰虽然惊讶,然而代替她进行情绪思考的病毒还是说:“把爸爸妈妈带走的是你们,还想让本王向你们低头吗?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如果你想见到他们,我们会满足你的愿望,我们从来没有亏待他们,会给你们比在这里更优越得多的条件。只要你能帮助尊王完成他宏伟的计划,即使您不想上战场,也能给您一个安心生活的环境。”
“极度深寒”的冰剑像贝壳一样死死夹住镰刀不放。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冰雪气息让夏若冰感到身体越来越麻木,如果再拖延下去,也许她会被这样俘虏,这是一个王族系莫大的耻辱。
“哼,看来我还差得有点远……果然没法和为战斗而生的异血行者相比吗……很可惜本王是不会屈服的,这种被一群人逼上绝境的情况不止一次了,断手断脚地等痊愈也不止一周两周――何况现在还不能算绝境。“
“预备王,如果你不想和她们谈了的话,我可以出手了哦。天火部队已经打碎晶墙向标所在地前进了哦,支援组和进攻组走同一个方向唉,我现在好想去看看。”蒙德利安无时不刻地摆出一副战斗的侧身姿势,手中的刀也处在一个可以即时格挡和攻击恰到好处的角度。
“你说什么!”半跪着的米诺伊突然起身,裙摆上的水晶撞出风鸣琴一样悦耳的声音。
“当然是一组二组正往同一个方向去咯?这不就说明目标am-163和那黄毛小子黑毛小子还有那个机器人对峙上了――现在am-163是不是可以叫做‘导师’呢?”
“我们……明明屏蔽了微波发shè,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被毁掉了,说起来往融树王虫体内藏机械这种损招,身为联盟的军人我应该很清楚的,你们在大西洋的悬空城上不知道这么做多少回了。你以为那两个小鬼不敢打王虫见到它们就想跑吗?他们恰恰敢!”
“哼,看来传教士明旭已经失算了。”米诺伊抬起左手,往食指上吹着气,“你就拖住我们好让导师无法撤退。”
少女纤细的手臂有力地从上至下拍打在水泥马路上,晶莹剔透的晶石刺毯立刻紧随而出,发出大地咆哮的岩石波涛声。
“同一招还会中两次吗!”蒙德利安毫无惧sè地对前划出高频振动的弯月形十字冲击波让它在锋利且快速前进的水晶石林中清出一条开阔的道路,迎着细小刀片般破碎飞溅的晶石碎片,踏在凹凸不平的崎岖道路,尽可能地拉近自己与米诺伊的距离。
只擅长于远攻的炮兵型异血行者完全没有应对近攻的能力,不过对方似乎也是偏向远程,却在用远程的生化力量与自己的抵消后拉近距离并和自己进行他不擅长的近身战。刀法流畅却不失狠劲,但始终是没有生化力量辅助的方式,对她来说就跟一个人类剑士比拼一样。
米诺伊的脑子里充满了疑惑,尽量地抓住一个空隙滚向后方,将手心面向大地抽出一根受她影响而生长出来的水晶石柱。她从中剥取出了一根长长的晶石细剑与蒙德利安战斗。
“为什么不用你该有的方式来和我打,难道你是平均了能力只有个别属xing突出的自然系吗?
刀与棱角分明的水晶细剑相撞,激荡着金光闪闪的火花。
“很抱歉,什么系都不是哦。”蒙德利安的眼镜牢牢地扣在头上,似乎不曾有落下的倾向,“是生化罪子,什么也不是的‘银之顾兔’。”
刀剑挥出带着极高速度的刀风,和刀芒结合在一起切割“元素晶石”的皮肤。才有一个细小伤口愈合,又有新的轻伤出现。异血行者之间的战斗如果不是极限的压制xing,双方就只能不断消耗双方直到一方无法动弹。他们就像蟑螂一样断了半截身体都可以继续挣扎到完全愈合。
不过这样的身体与大脑失去联系的伤口会使异血行者体内的病毒达到目的,成功夺走宿主的身体并把他变成被感染者中的“变异者”。成为高阶感染者中的一员。
“‘银之顾兔’?”米诺伊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一样,然而手中的细剑仍不失力度和准度,“和我一样吗?被那些混帐叫成‘生化罪子’这种低劣的称号,你在帝国主义的土地上过得还真辛苦啊。”
“我不需要ru臭未干的小鬼来同情我,还是先同情一下容易被洗脑的你们被强行灌入了诺亚之印的世界观、价值观。”
“你这话也真有趣,你们不也被灌入了联盟的三观吗?如果没有尊王拯救我们的话,比成年人异形瘟疫者生存几率低的我们,根被没法活到cc级,你难道没有目睹过,自己好不容易认识的同类死在自己曾经的同类手中吗?规矩法令是弱者保护弱者之间的存在,它能约束弱者却不能约束强者。你现在和你以前流浪的时候,是解开约束了,还是加固颈圈了?”
“好犀利的话!可以直接去上高中了,果然逆境才是最能锻炼人的。不过你我不都是被项圈扣上的人吗?没有哪一种生物,是全世界的同胞都会团结在一起的。’
蒙德利安手中抓握着一束从刀尖上抽出的寸光,摆动着螺旋状的曲线。“现在四条猛犬恶狼被扔到了一个四周只有汽车、垃圾和冰雪水晶的角斗场里,你猜哪两条会代表他们所属阵营的法令去约束别的恶狼猛犬?”
手臂挥动,寸光化作尖刺停歇在他身后广大的天空中,以一种可以滚滚袭去甚至触及到“极度深寒”的倾斜角对准目标。仿佛迫不及待地要shè出去的光刺在空中不安分地抖动。
“你们也一定等不及了,‘桂梢蝎尾’。”
“开始……以大消耗的生化力量来进行白热化的战斗了吗?”极度深寒仰望着被天火部队的光火粉碎的星空,冰蓝的瞳孔中映照出三十多根,由“银之顾兔”骨质组织及光能生化力量组成的“桂梢蝎尾”,如同从月桂树上弹shè而下的飞针流星。
“很好,陪你们玩玩。”
和纯血王族系、又是由世界上最强中近距离异血行者――“深蓝君芒”所教导的徒弟决斗虽然吃力,但是她也完全没有被占上风的迹象。反而是自己的同伴被飞针流星打得不停后退。无法接触地面释放晶石的“元素晶石”将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长如冰雪瀑布的长发优雅地飘起,用体内的能量产生了一个奇妙的压力立场,从空气中夺走取之不尽的氮气在头发尖迅速加压为液态,以突破人类机械科技的方式向自己的嘴前集中,数百万由她身体合成的水分子不断地凝结着皑皑白雪,整个如孔雀开屏一样的头发化成了北风之神号角吹过的西伯利亚大地。
没有血sè的冰骨,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唇边,瞄准着光之飞针吸入一大口空气,挺起的胸部一下子释放全部的极寒。
“呼――”肺里的所有空气形成了一股狂烈的冰雪风暴,卷起的螺旋形冷空气风暴中夹杂着飞快移动,像刀片一样的小冰晶。喷shè出去的液氮让四周气温顿时骤降,远远望去她就像吐出了一条冰川形的雪狼之牙。这一片气势磅礴的“急冻风暴”甚至治疗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
“快点趴下!”看着眼前扑面来的冰雪龙卷风,夏若冰强忍着刀片似的冰晶在身上肆意斩切带来的阻力和极力想把自己吹飞的风暴,将镰刀深深插入地下并趴下身体提醒蒙德利安。
一个接一个落下,并在地上刺出巨大裂口的飞针一接触这篇急冻风暴便如同豆腐落地一般变得粉碎。此时在空中往地上扔一块铁板也会摔成细小的碎片。高挺的路灯被拦腰吹断,沉重的汽车轮胎发出凄厉刺耳的摩擦声向后退,金属外壳上笼罩了一层出现放shè状裂纹的冰块。整片区域都像被扔进了南极海洋一样。连ice-crown的“冰暴炸弹”也不能造成如此巨大的零下破坏。
“呼……呼吸不了了!我的肺里现在全是凉飕飕的氮气!”蒙德利安趴在地上,一手反握大马革士刀插入地面,一手挡着面部。
“你该庆幸会用冰的不是那个矮子,否则我们趴下也没有用了。”夏若冰无法彻底压低的爪状翅膀上,结满了白花花的霜冻,像被吊上一辆汽车一样沉无比。
吐干净肺中所有的气体后,“极度深寒”像是上半身失去的知觉一样无力地垂下,仅剩下弯成“x”形的腿支撑着她不倒下,与此同时她的同伴“元素晶石”触摸地面,迅速地在她面前拉出一堵铁树形状的水晶石柱保护她。
“咦?我还以为你们会马上冲上来呢?看来已经不行了吗?”米诺伊坐在高高的广告牌上,高傲得意地翘起二郎腿。“看来我们要再来一下,让你们与大地牢牢粘在一起才能放心离开呢。”
“想得美,本王发誓了一定要把信息从你们灵魂中抽出来,不然就用这镰刀让你们魂魄分离!”
如死神一般的感染者女王高高举起紫晶质感的镰刀,与展开到最大极度的爪状刀翼一起被晕染着血液一样的猩红。与对面冰蓝的光滑组成一种形态上的对持。喷shè出体内大量的液氮后,“极度深寒”似乎不能再通过由能量维持体内产生压力场的器官。已经没有可以抑制“血焰”饱含巨大威力的化学能攻击的低温环境了。
夏若冰在地上鱼跃而起,由上至下地用镰刀像是要把地球从中剖成两半一样,在千疮百孔的马路上划出一条豁口。虽然并不笔直,但是岩石和土壤弯弯曲曲的开口却给人了一种地裂了的感觉。随着锋刃在土地里曲折行进,大地也随之产生了能明晰可辨的响声与脚下大地战栗的震动。
“这……这是什么?难道是和‘海之王・晶影帝蛟龙’一样的对场地攻击吗?”对于不断干扰自己重心的震动,“极度深寒”感受到了在自己心中不断上升的恐惧。导师在战前就告诉自己“预备王”不会打架,但她的生化力量必须得注意。
(不是对生物不是对机械,非远程非近程。)
(而是对场地,范围控制xing距离。)
“我们真是触动了不得了的逆鳞呢。在我们被这个不知道会出来什么的攻击破坏殆尽之前,想个办法保持完整逃出去。”
裂缝中,宛如岩浆一般泉涌出鲜红sè的液体,没有一点粘稠度,纯净污垢的猩红,因此飞溅的速度快如疾风。水晶柱在这一份份的“血焰”中,煅烧成红sè、金sè,直至硅和碳的黑sè。一片jing心设置的场地倾刻间化为乌有。
“导师说过,关键时刻允许试用‘那些人’,那些不接受尊王的恩赐,还认为自己与常人一样的人。看看代表了白sè联盟的银之顾兔,会开出怎样的正义之花呢?”将一只手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水晶作盾牌,米诺伊拉着极度深寒不断地躲避飞流而下的天火。
“没有导师的王虫信号,他们不会乱跑吗?”
“这没关系,只要他们出来就行了。”米诺伊对着座落在十字路口最后方的一块三米的水晶注入了细微的微波。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水晶并不是爆炸而是一块一块地碎裂落下。显露出内部抱作一团神情惊惶的人群。
全部是被感染成了异血行者的普通市民,他们就像被打开笼子的兔子一样面sè铁青。身上沾上了污渍的衣服已经有十多天没有更换过了。虽然没有被虐待折磨的迹象,但这些天对他们的打击岂止当头一棒。
本以为被放出来了可以拼命分头逃走,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从天而降的红sè毒素物质。当它落在一人身上并立马开始腐蚀一整条手臂后,十多人中炸开了锅一般情绪激动,开始没头没脑地乱跑狂奔。
“啊啊啊!救命啊!”
“等……等一下!”蒙德利安突然大吼一声。
他们这是在把弱者当盾牌吗?可恶,这群畜生啊!但是我――蒙德利安仿佛被无形锁链扣住了全身不能向前。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心怀对联盟至死不渝的忠诚要消灭一切敌人,一个人满腔悲愤无法容忍这样曾让自己难过的行为。就像一个上了战场的士兵还在考虑把敌军打死了良心过不去,而对扣下扳机犹豫不决,甚至还阻止自己的队友扣动扳机,仅仅只是因为对面的人像曾经的自己,以及和一个年幼的小孩许下被她质疑的“我会救他们”的口头誓言。
“你干嘛?本王现在正要把他们砍个一干二净,为什么要制止我?难道你对联盟的忠诚还有待考证吗?”虽然蒙德利安制止了夏若冰配合黑绫捕捉敌人的杀戳,但并没有制止她步步向前的砍杀。
光滑如镜的刀刃一沾上新的血液,就顺着刃的弧线流向握着长柄的手,随后被细胞吸收转换进化的因子和能量。被“急冻风暴”攻击后的伤痕飞快地在愈合。
“怪物啊……谁来救我们……”被感染的市民不住地在自己的血光中哀嚎,但夏若冰根本不会就此罢休。只要她潜意识中会想要把父母的信息从诺亚之印口中抽出来,病毒就不会去帮她想“伤到无辜怎么办”。况且她的观念中,这些人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住手啊!你们这些王不管大小都是这么没人xing吗?”蒙德利安竭力地想制止。
“人xing?我们还是人吗?再说了,为了自己的生存,那些所谓的‘人xing’可是一而再地迫害我们啊。”夏若冰完全没有回头注视蒙德利安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地追杀。
“喂,别跑啊?难道你们想跑去找你们的导师吗?本王正好也想去那把所谓导师的头收割下来呢。”
扭曲成尖利的笑声尽管被病毒控制在不损王气的范围内,逃亡的人们还是感到了一种犹如被神宣判死刑了一样产生的绝望。他们没法向两侧逃跑,因为“血焰莲花”这把可以由血来增加攻击范围的镰刀会毫不客气地把他们勾回来。即使躲在龟裂了的水晶柱后面,也会被突然砍碎水晶从头顶掠过的刀刃吓得继续逃跑。
“跟上,四眼。如果你不想向联盟邀功请赏的话,那就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那好了。本王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也不是‘他’,不会为了我做这些与自己利益无关的努力。本王现在要去找他!他一个人和那个黄毛小子在一起一定会吃导师的亏。至少帮‘他’,不是帮我。”
夏若冰心里在向他求助,但是本能地没有放下架子。
“随你的便好了,这些人不是我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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