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蛇蝎帝后谋天下- 第59部分

　　　　“哇，真的好多宝刀。”

　　　　一把把的摆在架子上，玉露拿起来又放下，总是和她心目中想象的相去甚远。在放满宝刀的房间里逛够了，玉露闪身进了另一间房间，居然都是玉器。金镶玉的花瓶，翡翠的水杯，玛瑙的盘子，应有尽有。

　　　　可那隐藏在诸多玉器中的一对如意，彻底让玉露慌了手脚。她几乎是扑过去把如意拿在手中的。那弯曲的弧度，雕刻的花瓣，几乎每一笔，都是她印象中的样子。可是，她的那对玉如意不是已经交给路雨卖了吗？难道是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一对？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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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路雨真身（一）

　　　　可她见过这东西两次，又怎么会记错呢！如果路雨卖了这对玉如意，如今又被江湖上的人送进宫里，会不会连累到他？

　　　　她思考着又走进了旁边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最高处的那对南海夜明珠。她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玉露疯狂的跑向另一间房间，曾经她交给路雨卖出去的景德镇的陶瓷花瓶，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所有，她要卖出去的东西，都还在这里放着。路雨，什么都没卖。可那么多银票不是假的，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房间，根本就忘记了宝刀和软剑的事情。

　　　　“小姐你怎么了？”杨柳扶着她，看她双眼无神，像个傀儡似的慢慢朝前走，毫无目的。

　　　　“小姐！”

　　　　“你说路雨到底是谁啊？”

　　　　“路雨就是路公子啊。”

　　　　“他在江湖上又是谁呢？”

　　　　“路大侠呗！”

　　　　她们会易容，那路雨也一定会。可是这世界上能瞒得过梅立淳的易容术，还不存在。想到这里，玉露不禁感到身上一阵寒冷，难道梅立淳也在骗她？

　　　　“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

　　　　两个人没有走回凉叶宫，而是在御花园的石椅上坐了下来，“别人，我已经信不过了。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杨柳，小姐如今求你一件事，出去一趟，给我带回来答案。”

　　　　听见玉露说得这么郑重，杨柳心里沉甸甸的，“什么事情？”

　　　　“打听一下江湖上路雨这个人。”

　　　　“可我出不去啊！”

　　　　“我给你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花再多的钱，走再多的路，都要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

　　　　玉露等着机会送杨柳出去，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吃多少。“师父，我想吃酸梅。”

　　　　“我去给你弄。”

　　　　“不要，我就要京城城东那家的酸梅。”

　　　　梅立淳皱眉头，“我怎么不知道？”

　　　　“杨柳知道，让她出去买。”

　　　　“好吧，小姐，那我快去快回。”

　　　　“一个人去太危险，带上两个侍卫保护。”

　　　　不容杨柳拒绝，梅立淳安排了一辆马车和两个侍卫前后保护着，杨柳冲出皇宫就直奔城东。

　　　　“该去哪里找消息呢？”到了卖果脯的店，两个侍卫在门外候着。杨柳假装晕倒被扶进后堂，她偷偷塞了一锭银子给掌柜。“你这里有后门吗？”

　　　　“有。”掌柜小心翼翼的踹好银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柳撕下来人皮面具揣在怀里，又把最外层的湖水绿的外衫脱下来，露出的是另一间粉红色的裙裳。“一会儿那两个人进来，你就说我从后门走了。”

　　　　匆匆交代完毕，杨柳从后门钻进人群中，没了踪影。

　　　　她先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一锭银子，问到了掌柜路雨这个人。“江湖上没听说过啊，不过也可能是大侠。”

　　　　“劫富济贫？”

　　　　“不可能，京城里多少年都没出现劫富济贫的大侠了。要是有，我肯定知道。”

　　　　尽管掌柜信誓旦旦，杨柳却依旧不敢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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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路雨真身（二）

　　　　迅速离开酒楼，杨柳又进了一家茶馆，还是同样的答案。她开始害怕了，若是路雨是易容的人，那么师公梅立淳应该知道，却没有告诉她们。

　　　　她越想越寒心，继续走，一直到仁药，看见莎莎帮着小伙计忙前忙后。杨柳靠在门边，只露出半边脸，“莎莎，嘶嘶――”

　　　　莎莎抬头看见她，刚要尖叫，却被杨柳嘘的动作制止，“你出来。”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藏在后巷，“去和梅仁药打听打听，京城里有没有劫富济贫的江湖大侠，或者叫路雨的人。”

　　　　“好嘞！”莎莎旋风般的冲进去，又旋风一般的跑出来，“没有。”

　　　　“真的？”

　　　　“是啊，老板说了，要是江湖上有种大侠，他肯定会知道。哪有大侠不受伤啊！”

　　　　杨柳是彻底明白过来，路雨，真的就是从天而降的人，可是他离开了，是不是就不再回来了呢！

　　　　杨柳几乎不敢回到宫中想玉露解释这一切。她闷头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晃荡，遇到身上带着刀剑的类似江湖侠客的人，就冲上去问问知不知道路雨是谁？

　　　　寒冷的冬天，已经接近除夕，她眼中的人，却冷漠只懂得摇头。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所有人给出的答案都是没有。

　　　　终于，杨柳还是被侍卫找到，一起回到宫中。

　　　　“怎么样？”关在房间里，玉露迫不及待的问。她已经不在乎梅立淳是不是知道杨柳这次出去的目的不单纯。

　　　　“没有这个人。”

　　　　主仆二人同时跌坐在软榻上，大脑一瞬间都是空白的。“怎么会？”玉露不相信的握着她冰冷的手，“问清楚了吗？”

　　　　“酒楼，茶楼，药铺，京城上大街小巷的江湖人，都问了个遍。”

　　　　“我懂了。”

　　　　她哽咽着声音点头，然后安静的看着梅立淳端着酸梅走进来，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不是想吃吗？”讨好似的放在玉露桌边，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怎么了你们？”

　　　　“师父，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在我身边是为了我解毒还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叛徒啊？”不能怪她说话这么无情，反复的背叛，终于以为找到真爱，到头来却又发现是一场空。

　　　　“瞎说什么！你是我徒弟，我又怎么会害你？”

　　　　“师父你没有害我，却也没有告诉我真相。”

　　　　“那你想要的真相呢？”

　　　　“路雨是个易容的人，你知道吗？”

　　　　“知道。”

　　　　“那他的真面目你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

　　　　玉露问一句，梅立淳说一句。“那他是谁？”

　　　　她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却实在不想承认。现实，怎么会如此残忍！

　　　　梅立淳沉默了一阵不说话，玉露也就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答案。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师父，原来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对我坦诚相待，你也如此。”越说越伤心，越来越难过。她毫不顾忌的把人皮面具撕下来，“你让我带着这张脸，为了什么？我的安全？还是跳梁小丑一样的惹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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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善意的谎言（一）

　　　　“不是，你听我解释。所有的这一切，我们都错了，根本不是段亦凌的错，下毒的不是他，想要你死的也不是他。”

　　　　玉露带着眼泪，根本听不懂梅立淳的意思。

　　　　“当年在凌王府，晨王死，你要和陈然离开，段亦凌说怕你恨她，相爱相杀，所以偷偷给你下了迷药，谁知道，府上居然有奸细把药给换了，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找到我了，给你解毒，那么多珍贵药材，你以为真的是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吗？我就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是让你死，又怎么会把药材都给我？”

　　　　“他说给你听的？”

　　　　“是，他让我带你走，是怕京城里的变故伤害到你。他说他答应了晨王保护你，就一定要遵守诺言。”

　　　　梅立淳终于把埋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其实，凌儿是一直不希望你回来的，根基不稳，他不放心。可你要走，我极力劝说你放弃所谓的仇恨，你却始终不肯。他也是苦，若你能回来助他一臂之力，江山定是你们的。所以，我才背着他让你回来。”

　　　　“可就算我带着面具，还是被他发现了不是？”

　　　　立后大典的一切历历在目，玉露回想起来，原来那一次，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

　　　　“是，他从小跟着我学习易容，学习武功，甚至比我还厉害。你的那点儿雕虫小技，在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立后大典，我没参加，但我听他说起过。那一天，是他证明给孟浩的时候，所以，不能有任何纰漏，尽管他很想和你相认。”

　　　　“孟浩？是不是也是他设计的？”

　　　　“不是，整件事里，唯独孟浩是他意料之外的，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你，失去了他最信任的伙伴。”

　　　　这件事情终于清晰了。可玉露心中根深蒂固的仇人段亦凌，又怎么可能因为梅立淳的几句解释就冰释前嫌。她看到的，全都是段亦凌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希望，甚至现在，连她爱上的人也毁了。

　　　　打着爱她的名义，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玉露摇头，“师父，无论如何，我已经做不到继续下去了。玉嫔，我根本不稀罕！”

　　　　头上的发饰扯落下来扔在地上，“这些，这些，我都不稀罕！”

　　　　她像疯了似的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摔了，自己也靠在软榻上重重的呼吸，“杨柳，我肚子疼。”

　　　　一旁没有制止她的杨柳一下子冲上来，却不及梅立淳的动作快。“深呼吸，慢慢平静一下，我来把脉。”

　　　　“动了胎气，这件事情，等孩子生了再说吧。别伤了孩子。”

　　　　孩子的问题突然加入，玉露更加慌张起来。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孩子延续她的悲剧，出生在连自由都没有的皇宫里，人吃人的世界，谁又会喜欢！

　　　　“孩子我当然要生，不过，我不会在这里生，我也不会让他成为皇上的孩子，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说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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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善意的谎言（二）

　　　　“你想让他成为没有爹的私生子？你又替他考虑过吗？”

　　　　“我会给他找一个，但是皇室，我高攀不起。”

　　　　玉露心意已决，“师父，你和段家有斩不断的缘分，我不能为难你。这件事，我想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一次，帮我把段亦凌叫过来吧。”

　　　　所有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凉叶宫内宫的房间里，玉嫔和皇上已经待了一下午了。

　　　　“怎么？不说话了？没脸说？愧疚？还是不屑于说话？”

　　　　“玉露！”

　　　　“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她激动的声音高出好几度，尖刻的刺痛段亦凌的耳膜。

　　　　“那一天，我多么想抱抱你，可是我不能，皇后还在等着我。”

　　　　“是啊，你是皇上。你下毒，你欺骗我，你软禁我，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可我呢？我拼了命的活下来，现在才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什么带我劫富济贫，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都是你哄我的谎话！”

　　　　想想过去的痛苦，想想路雨给她的快乐，玉露更加恨他。“你彻底毁了我。如果说下毒，只是伤了我的身体，那么这次，你毁了我生活下去的希望。不过，我还有孩子，属于我一个人的孩子。”

　　　　“这是你和我的孩子！”

　　　　段亦凌想要走到她身边去握着她的手，可地上这些破碎的瓷器真的碍了他的眼。

　　　　“你的孩子？做梦！”

　　　　“可他就是段家的血脉，我们皇室的血脉。”

　　　　“他的爹姓路，就只能是路家的孩子。”

　　　　玉露拉开和他的距离，“你别再过来了，否则，刀剑不长眼。”

　　　　从背后的墙上拿下来路雨当初送给她的宝剑，“用你自己的剑伤了你自己，也算是怪事一件了！”

　　　　剑，直指这段亦凌的心脏位置，“真想看看，你这里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到底有没有心？”

　　　　段亦凌突然两只手合十，把剑夹在手中，又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伤害玉露，“这里有心，心里一直有你。”

　　　　玉露摇头，“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谎言中。所以，我不想再听了。今天，在这里，让这一切结束。”

　　　　“不会结束，你只能是我的妃子，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出其不意，玉露突然把剑抽出来，再次指着段亦凌，“想活着从这里出去，最好放我走。”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放你。”

　　　　他眼中的坚定，他是那么熟悉。原来，是她沉浸在路雨编制出来的童话中无法自拔，两个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她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好，我不杀你。”

　　　　段亦凌以为玉露终于肯面对他的付出了。没想到，她剑锋一转，居然架在自己脖子上，“可以，我不杀你，我也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选择我自己的生死。”

　　　　“不要！”他想伸手，她又后退一步，剑已经贴在皮肤上，“你别过来。”

　　　　“想想我们的孩子，想想未来――”

　　　　“哈哈，拜你所赐，我没有未来了。所以，生死，已经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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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善意的谎言（三）

　　　　玉露的话，不仅凄凉，更充满了悲伤。她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让段亦凌看不清楚。可剑锋已经滑过皮肤，渗出丝丝血迹，“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为什么一定要走？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以爱我的名义保护我，善意的谎言难道就不是谎言了吗？我宁愿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然后让我自己选择，就算我想和你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你为我做了一切，然后让我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绝望！”

　　　　“原来这就是我的错。那我改，从今天开始，你说的这一切我都可以改！”

　　　　“从今天开始？我的这一身的毒，我的孩子，我自以为是的和路雨的爱情，你该怎么改？段亦凌，我一直知道你自私，是那一种为了自己的一切不择手段的人。如今，打着爱我的名号的自私，难道就可以被原谅吗？”说了这么多，她更加厌恶他的虚伪，他的专断独行，他的披着羊皮的狼的外表。“和你说这么多有用吗？让我走，替我收尸，就这两条路。”

　　　　段亦凌慢慢后退，“你先把剑放下来。”

　　　　“不可能！让我走。”

　　　　从下午谈到天黑，皇上还没出来，倒是玉露的身体支撑不住了。她又累又饿，可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她。“放我走！”剑，又加深了一点点，本来已经凝结的血液又开始留下来，在宝剑上印上了血迹。

　　　　“好，你别动，我让梅伯进来给你包扎，然后送你们出宫。”

　　　　“不用，把纱布交给杨柳，准备好马车，只有我和杨柳要离开，从此，天涯海角，相忘于江湖。”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了。破碎不堪的心，一次次被凌迟一样的伤害，她真的支撑不住。

　　　　“好好，你把剑放下来。”

　　　　一直到上了马车，玉露的剑还架在脖子上，马车的车夫她也认识，就是庄严。

　　　　“杨柳，你来驾车。”

　　　　“小姐，我不会啊！”她听着玉露的安排拉起缰绳，可却没办法让马车行驶，“随便驾车，就算是翻车了，就算是掉下山崖，掉下护城河我都不会怪你。”

　　　　真正不会驾车的人的唯一好处就是，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