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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追随晨王（五）
“为什么我会不相信？你若说的是实话，我相信便是了。难道是凌王？”
玉露摇摇头。
“飞王？”
“也不是。”
“秦嬷嬷？”
他一连猜了几个，唯独没有问到宁安皇后。也是，任晨王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云露是被自己的亲生娘亲杀害的。
“算了，这件事还是等晨王自己调查吧！而且凌王也在追查。他是想给静仪皇后洗清罪名。”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皇兄合作？”
“我想你是不愿意的吧。况且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
晨王点头，玉露确实理解他的处境。“我说了会保护你性命就一定做到。”
他几次三番的被她瘦弱身体里爆发地能量震撼，“笑话，我堂堂男子汉，会要你保护，我看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谢王爷关心。”
玉露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从三日之前她被晨王摔伤，身体就越来越差了。梅仁药的话还在耳畔，自己这病泱泱的身体恐怕撑不到回京了。
回到房间，关好门，她才放松瘫倒在床上休息。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总觉得身边脚步声不断，吵吵闹闹的。
玉露累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任由闲杂人等在她床边走来走去。
“回王爷，这已经是禹州最好的大夫了，实在是无能为力。”新任知府简直欲哭无泪。
“废物！”
她已经昏迷两天了，滴水未进，嘴唇开始干裂。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护他周全的小女人居然就快要死了。晨王心里充满了酸楚和不忍。
也许是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晨王不仅没有发现她的阴谋诡计，反而看到了她的聪慧机敏。她心心念念都是对百姓好，当真也算是奇女子了。
“启程，回京。”
“王爷不可，这位小姐的身体现在承受不起舟车劳顿，恐怕刚走出这禹州就――”因为是大夫，才知道男装下的玉露是个女人。
“胡说。你们又治不好，回京城自然有太医医治。”
大夫拦不住晨王，只能眼睁睁看着玉露被人台上马车。
这辆马车是晨王为玉露特制的，内部是一张软床，躺在上面，纵使是颠簸的山路，也不会太难受。
马车还没有走出禹州境内，玉露的咳声已经越来越大，黑血从嘴里喷出来，马车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王爷不好了，木子吐血了。”
车夫停下来，晨王打开车门。即便是在战场上见过更为冷血的厮杀，晨王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马车里黑色的血液四溅，玉露虚弱的身体躺在中央，只露出惨白的脸。
“王爷，我们还要不要走？”
“回府衙。”
把她一个人扔在禹州晨王实在不忍，可皇上已经下命催促他回京。
“你们照顾好她，本王回京复命之后立刻就会回来。”
“是，王爷。”
晨王把手下最得力的副将陈然留下照顾玉露，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番回去，再次把玉露推到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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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疫情爆发（一）
晨王不顾车马劳顿，进京后立刻飞奔入皇宫，面圣。
又是一次举国欢腾，就连皇后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情。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晨儿请起。朕已经听说了这次水灾的情况，我儿这一次做得漂亮。”
凌王和飞王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即使心里有更多地咒怨，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
“儿臣只是尽职尽责，况且这一次，不只是儿臣一个人的功劳，全军上下，包括儿臣管家的儿子，都是功不可没。”
“管家的儿子？”
皇上似乎很有兴趣。
“是，这一次引水的主意是李木子提出的，而且他日夜兼工，累垮了身体，现在正在禹州养病。儿臣这次赶回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还望父皇恩准儿臣带上太医院的大夫前往。”
“既然是个人才，朕当然会批准。晨儿操劳多日，不如让凌儿带着大夫去给他看病吧！”
“父皇――”晨王惊得一头冷汗。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把李木子安全带回京城。”
没等晨王拒绝，凌王已经答应下来。
“皇弟放心，皇兄会好好照顾他的。”
晨王口中赞许有加的人才，凌王当然想要见识一下，最好摸清对方的底细，要么斩草除根，要么收为己用。
“禹州的情况还是儿臣最熟悉，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儿臣来做的，父王怎么能临阵换将！”因为着急，他失了分寸。对皇上的话僵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晨儿，怎么能质疑你父王呢！”宁安皇后及时制止他，“晨儿可能是累了。你还是先回王府休息。”
尽管皇后娘娘也十分不满皇上把禹州的事情突然交给凌王手上，但冒失的争夺只有两败俱伤。
“是，儿臣告退。”
三位王爷走出御书房，凌王趾高气扬，晨王低头懊恼，只有飞王一本正经。
“皇兄，此次禹州之行，恐怕还会有灾民泛滥的情况发生，望皇兄看在百姓苍生的份上――”
晨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王的手势打断，“我知道。皇弟，我不会把你的功劳抢去，况且，我会好好安抚灾民的。”
得到凌王的保证，晨王也放心多了。回到王府，他急忙换上夜行衣，选了府上最好的马匹，奔出京城。
李木子也就是玉露，本是代罪之身，天牢里代替她的人，是晨王换进去的死人，因为尸体中毒而死，脸已经扭曲变形，根本看不出本来样貌。
可这次若是凌王看到李木子的样子，这件事情肯定会败露。
晨王知道自己空手前往把李木子转移肯定会让她病情加重，甚至直接并发身亡。可眼睁睁看着她再次落到凌王手里，又于心不忍。
走了一天，在官道上的驿站休息，他却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消息。
“听说了吗？禹州发生瘟疫了，已经死了好几百人了。”
“真的吗？”
“当然了，现在都封城了。恐怕只能等朝廷下令屠城了。”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晨王铁青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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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疫情爆发（二）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两天前。”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家有个亲戚就在禹州，现在城里人心惶惶，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能派人来平定这件事。”
晨王看着自己的包袱里，只有一件换洗衣服好少量干粮，没有任何有用的药材。这样冒死闯进禹州，恐怕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折返回京的时候，禹州城知府飞鸽传书呈上来的奏折也到达皇宫。
“皇上，自古以来，若是发生瘟疫，只有屠城，为了天下百姓，我们也只能牺牲禹州人民。”
其实，这个办法虽然残忍，可大家都是默认的。就连凌王和飞王都没有任何意见。
“晨儿，你刚从禹州回来，那里情况你最熟悉。”
“父皇，儿臣不同意屠城。禹州城共有百姓八千人，现在据说已经有几百人死亡，可是大部分人还都是健康的。若是此时屠城，恐怕会造成暴动。”
“依晨王的意见，我们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们可以把药物扔到城里，让城中的人自救，若是不可以，等到城中的人都无法生存，我们再屠城也未尝不可。”
“儿臣不同意，向禹州城里投药物和食物实在太危险，恐怕城外的人也有可能会感染瘟疫。”凌王站出来指出，“禹州城现在的药品和食物还够支撑他们七天的生活，若是可以自救，那就等七天之后，我们可以通过书信查看效果。”
凌王倒是希望屠城，那晨王的军事李木子就会死在里面，加上他的得力副将。用一城百姓的姓名换得这两个人，对凌王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好，就以凌王的意思。通知禹州城周围的所有官员，不得靠近禹州城半步。”
“是。”
满朝文武退下，丞相谄媚的表扬了凌王。而此时晨王看他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生吞活剥。
“皇兄，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弟请讲。”
两个人站在御花园的加山后面，周围没有任何人。
“臣弟刚回来的时候，皇兄还安慰臣弟云露的事情，希望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了兄弟情分。可如今，皇兄步步紧逼，是希望断了这兄弟感情吗？”
“皇弟怎么能这么想！”凌王心里已经承认，因为宁安皇后的缘故，他已经把晨王当成敌人。况且，静怡皇后被冤枉的疑点越来越多，他仿佛看到了真相。“皇兄只是不希望皇弟去冒险，天下社稷，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人两个人的性命而置百姓于不顾。”
满口的仁义道德，晨王真的无法相信。“齐家治国平天下。皇兄的家已经闹得乌烟瘴气，禹州城这件事，皇兄也是冷血不管，那如何平天下？”
“皇弟！”
被晨王直言揭开伤疤，凌王恼羞成怒。“皇弟若是不满为兄，可以去和父皇说。今天这些话，为兄就当没听过。”
“皇兄你站住。你知道我一直敬重你，也没打算和你争夺太子之位。可皇兄若是这般让我失望，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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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疫情爆发（三）
凌王早知晨王的宏图大志不在朝堂之上，虽然宁安皇后百般劝诫，他也丝毫不动摇。
“皇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凌王实在是被气的跳脚。
禹州城里死气沉沉，街道上店铺大门紧闭，秋风落叶，仿佛变成了一座死城。
“知府大人，圣旨下来了。”
新任知府是晨王钦点的，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没点燃，禹州城就经历如此大难。
他看到圣旨上冷冰冰的几个字，想死的心都有了。“马上把全城的药店里的药材和大夫都找来。”
衙役通通出动，全城的大夫聚集在府衙里，院子里堆满了成山的药材。
“大人，全在这里了。”
“如今我禹州城已经隔绝，城中百姓的性命全在各位身上，在下不才，恳请各位大夫想想办法。”
知府如此低声下气，大夫们面面相觑，根本无计可施。
“大人，全城现在有多少人感染了？”
“具体数目不得而知，不过已经死亡两百多人了。”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只知道生病的人浑身发热红肿，呼吸不畅，其他的情况都不清楚，我们该如何对症下药？”
所有人乱成一锅粥，等到陈然从后院出来找知府商议玉露的病情的时候才发现大家。
“所有人都安静！”毕竟是军人，大声一吼，院落里的人都闭嘴看向他。“在下有个办法。我们可以派人进去生病的人身边，记录下来所有的病症，在对症下药。”
“谁会去呢？”保命的时刻，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
“我去。”
陈然毛遂自荐，立刻就被知府拒绝了。“李公子还在床上，王爷说过，要你亲自照料。”
“没关系，我就把李公子交给知府大人了。若是这趟前去有命回来，我亲自跟王爷请罪。”
陈然已经做了决定，从府上大夫手里把玉露的草药带回后院，交给床边的小丫鬟。
“公子醒了，刚刚在找王爷。”
“晨王呢？”玉露睁开眼睛，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带我去见王爷。”
“王爷回京了。本来是要过来接你的。可是城里爆发瘟疫，现在已经封城了。”
玉露遗憾的摇摇头，她本来应该知道洪灾过后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瘟疫，却没来得及提醒大家。“想到了解决办法了吗？”
“我今天要去疫情最重的村子查看，把情况飞鸽传书告诉城里的大夫，然后才能诊治。”
简单的和玉露解释清楚，陈然就要起身前往。
“别去。”她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我有话要说。”
“瘟疫这件事我在书上见过不少，你把我带去，我可以知道是什么病，可以配药。”
“不行，太危险。”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若是能为这禹州城百姓做一点事情，死也瞑目了。”
陈然一个经历过战争无数的大男人，一下子也被震撼住，立在原地。“不行，王爷命我照顾好你，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王爷让你寸步不离我身边，所以我要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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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疫情爆发（四）
因为激动，玉露的脸上恢复一点血色，其实懂医术的人都应该看出来，她气血很虚，随时都有可能晕倒。偏偏，陈然是个粗汉子。
“那好，你要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
“嗯。”
暂且答应他，等到进村之后，所有的情况只能靠自己来掌握。
一行人把陈然和男装打扮的玉露送出府衙，殷切的眼神目送他们离开。
两个人走了大半天，周围越来越荒凉，偶尔传来婴孩儿的啼哭声，一直到面前出现界碑，玉露才知道自己到了禹州城疫情最重的村落了。
“行了，从这里开始，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玉露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她虚弱的点点头，整个人靠在陈然身上。“让我休息一下。”
“都说了不让你跟来，你非要。这下好了，我还要照顾你。”
他把她背起来走进村里第一户人家。“有人在吗？我们是知府派来给你们看病的。”
茅草房里，躺着的是一个女人，炕上还有两个不大的孩子。“我们是来给你们看病的。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都死了。”
女人说得很绝望，看她的样子，好像也是在等死。玉露感同身受，坐在一边，“别害怕，我们会尽力的。”
两个孩子已经已经昏迷，浑身上下红肿，有的皮肤溃烂发炎，看来，熬不了多久了。
玉露探听孩子的鼻息，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睛看了一下。
“怎么样？”陈然完全瞧不懂她的动作。
她摇摇头，又接着检查另一个孩子。这是个骨瘦如柴的男孩儿，嘴唇干裂，眼睛发黄。玉露从孩子的额头检查到脚趾，心里沉痛极了。
“好了，我可以把情况跟知府大人说了。”她靠墙壁支撑才能站起来，从陈然那里接过笔纸，端端正正的写了一个药方。
“你会治病？”
“不会。”她诚实的摇头。
“那你只要把望闻问切的结果写下来就好，城里的大夫自然会对症下药。”陈然有些着急，声音也越来越大，吼得她头脑产生轰隆隆的回声。
“停。”她喊不过他，只能伸出手盖住陈然的嘴，“我不会治病，可我知道这场瘟疫该怎么治。如果城里的大夫会治，病情就不会扩散这么大了。”
她整个人已经瘫软，攀附在陈然身上才不至于晕倒。“你快点儿让他们按照方子自己把药喝了之后，再把药送进来。我在这里等你。”
她显然已经走不动了。
陈然把玉露安排在炕上躺下，一个人用飞鸽传书把情况告诉知府，很快，就看见有人蒙面把药材扔进村里。
“都熬好了，就这么给孩子们喝下去？”
“喝下去吧。”
玉露看着比较瘦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