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小晴自然第一时间关心这个问题。
姚娆摆摆手：“他今日很忙，估计在御书房随意用点了。”说着就往长春宫的方向去，“实在不行，去御膳房弄点吃的带过去。”
“听娘娘的。”两人微微俯身，依言跟在女子身后。
如今长春宫里的主人已经不同往日了，萧云登上了皇位，欧阳尚贞才真的可以说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宛蝶和小晴依旧是进不得里的，姚娆缓步进去，这里依旧四季都萦绕着淡淡的桂香。
“哀家说了，不同意！”
“母后，朕知道母后这些年来反对的原因，但是如今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姚娆停下步子，原来萧云在这里呢。
“皇上一向识大体，媚姒那个狐媚子要不是这些年来安分守己，哀家不会容得了她，如今还想进宫为妃，死后进祖宗祠堂，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听上去帝太后并不好沟通。姚娆站了半响，一时竟然不知进退。唉，心里明明是要帮媚姒的，可是瞧见萧云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就堵了起来。
“朕心意已决，只希望母后体谅。”
“放肆！”里面茶盏的破碎声惊了姚娆一跳，终是决定举步进去。
………………………………
第六十九章 两妃进宫
姚娆一直觉得，欧阳尚贞不是一个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摔杯子的人，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姚娆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宫女正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臣妾见过母后。”说着走到萧云身边，“这是怎么了。”
“新来的宫女打翻了茶。”萧云看着姚娆，“你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你跟母后说话没注意我。”转身对那个宫女说，“下去，太后也没责备你。”
那小宫女连忙谢恩退了出去，帝太后微微摆手：“既然皇后来了，哀家也懒得说了，皇后才是中宫正主，听皇后的。”
姚娆无奈一笑，知道自己在趟浑水，无奈一笑，对青兰使了个眼色，走过去扶住欧阳尚贞：“母后先息怒，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的位份而已。媚姒得宠天下皆知，臣妾受宠也无人不晓。”姚娆说着随她坐下，“如今却迟迟不接人家进宫，有人闲言碎语，皇上着急也是在情理的。母后深明大义，怎么会跟皇上计较呢。”
帝太后浅浅一笑：“哀家不是跟他生气，而是在声自己的气，怎么自己的儿子偏偏喜欢上那种女子。”
“母后应该高兴才是啊，皇上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姚娆越来越发现自己能说会道了，没办法，不哄得她高兴，媚姒就算是进宫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而事实上，就算欧阳尚贞现在高兴了，媚姒也不见得就有好日子过。
“那皇后的意思的让哀家同意了？”
姚娆闻言，微微低头：“其实臣妾知道，母后不让媚姒进宫不仅是因为她的出生，也是为了臣妾，怕皇上冷落了臣妾。”说着竟有些难过起来，其实她心里也却是有些不自在。
“姚儿……”欧阳尚贞见她把自己说的这么知心，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劝慰。
“可是……”姚娆看着她，“臣妾初掌后宫，不想因为自己原因而抹煞了母后的英明。”
帝太后含笑不语，她发现自己这个儿媳妇却是有做皇后的本事。姚娆看向萧云：“臣妾也不愿皇上为此事忧心，望母后成全。”
终于，欧阳尚贞拍了拍姚娆的手背：“难得皇后深明大义，哀家还能说什么呢，就依皇后的意思。”说着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萧云，“皇上得妻如此，要好好珍惜啊。”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萧云说着走过去拉起姚娆，“多谢皇后美言。”
姚娆浅笑，两人一副夫妻和顺的模样。帝太后也是笑道：“罢了，就留在长春宫用膳。青兰，吩咐御膳房，准备些皇上皇后爱吃的。”
“是。”
傍晚时分，帝后二人慢慢踱步在御花园，早春的傍晚还是有些寒凉的。
“皇上打算什么时候下旨宣她们进宫。”
萧云侧身帮她把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后日，安排在咸福宫和雨花阁怎么样。”
“住所倒是无碍，只是位份皇上要考虑下太后的意思。”姚娆微微蹙眉，“如今看来，媚姒进宫是不会受待见的。”
“你放心，朕会处理的。”男子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这次还是要谢谢你。”
“你为政事已经很忙了，后宫的事情我能分担自然是要分担的。”女子浅浅一笑，“不过你要谢谢我，我也不反对。”
“你啊，有时看来也不过是个孩子。”男子微微侧头，细细的凝视她，阳光下，女子脸颊微红，听见他说：“我越来越发现你是那么的动人了。”
姚娆心里微动，萧云在私下里总是时不时的不去说那个“朕”字，撇开头，说道：“还有一件事，秦皇后答应接旨了。”
“是吗。”男子不以为意，“她如此对你，你还去看她了。”
“她从来不是针对的我。”姚娆劝道，“有些事情当事人都说不清道不明，我们这些后辈又怎么能理解呢，只能说造化弄人。”
“我知道。”男子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只是想到她对你做的那些，我就心痛。”说着叹道，“我去劝她是因为天下，而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我也只是为了你而已。”姚娆坦率的说道，却发现萧云眼里的喜悦，身后不远还有一群宫娥太监跟着，姚娆可不想光天化日的跟萧云秀恩爱。连忙就跑开了，萧云无奈一笑，抬步追了上去。
初春严寒见渐散，积雪融化下的风景，在恋歌中慢慢发芽。
延德初年，三月底，皇帝下诏，封原太子侧妃温氏为良妃，入住咸福宫。原太子侍妾媚氏为媚姬，入住雨花阁。即日吉时进宫。
那日，姚娆在凤朝宫正殿饮茶，温婼媱和媚姒二人就一身宫装出现在了她面前。
让她有些无奈的是，这一出正室让侧室小妾进门的桥段，竟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也是在同一天，姚娆听说，五王爷已经离都了。
………………………………
第七十章 选妃
“什么？选妃！”姚娆一口茶差点呛死自己，抬头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小晴，“选什么妃！给谁选妃？”
“当然是给皇上选妃呀。”小晴幽怨的看着姚娆，“这事儿都传开了，听说一早早朝的时候有几位大臣像是商量好的，一道说这件事情。”
姚娆放下手里的杯子：“怎么突然提选妃，这不是登基才没多久吗？”
“听说是前些日子两妃进宫，只有良恭人封了良妃，媚姬不过是个六品姬妾，朝中或是觉得皇上后宫太不充实了。”宛蝶不高不低的说着。
“后宫充不充实关百官什么事。”小晴倒是不平。
姚娆无奈一笑：“媚姒只封个姬妾那是顾虑到帝太后的意思，论分量怎么也该是八大妃之一。”说着微微蹙眉，“不过这样说来是少了点。”
“皇后娘娘！”小晴莫名的不满，“您怎么可以是这个反应呢，皇上可是要选妃呀。”
“小情儿，不紧张，萧云不是没说什么吗。”姚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宛蝶：“皇上有说什么吗？”
宛蝶想了想：“皇上的意思是初登大宝，而且羌无国的七皇子似乎要来了，暂时不议。”
“哦。”女子若有所思，“这个羌无国的七皇子怎么还是个皇子啊？”当初两国交锋的时候，姚娆听说过这个七皇子，好像是庶出，但是代政也五六年了，怎么还没登机。
“奴婢不知。”小晴小声回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听说有谣言，当年是七皇子的生母害死了大皇子母子，更有传闻大皇子尚在人世。”
“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了谁也说不清楚，难道一世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大皇子不出现，羌无国就不立新君？”小晴嘟囔道。
“在羌无，前皇后娘家的势力本就稳固，在加上皇后很得先帝宠爱。甚至有传闻，羌无的老皇上驾崩之前有遗诏，除非确定大皇子不在人世，否则不立新君。”宛蝶补充道，“不过这只是传闻。”
“真不理智。”姚娆看着门外景色，“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拿自己的天下做赌注。”不过想来，哪个皇家的经都不好念，这女人多了就是事儿多。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又想起萧云要选妃的事情。
“其实，七皇子是有机会登基的。”
“怎么说？”小晴一脸疑惑的看着宛蝶。
谁知姚娆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若不是三年前金门一战羌无战败，他是有机会的。”
一提到金门一战，所有人都静默不语了。
“不过，他这个时候来我灏天国做什么。”姚娆不解。
“这个……”宛蝶微微俯身在姚娆耳畔，“有传闻说，失踪了的大皇子在我国。”
“哦？”女子微微蹙眉，这就有点意思了。
门口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皇后娘娘，禁卫军右副统领求见。”和顺进来通报。
小晴闻言低垂着眼眸，听见姚娆笑道：“快请，鸾凤和鸣，去准备茶点。”
“是。”
小晴扶起姚娆：“娘娘要在外面说话？”
“嗯，今儿阳光好。”姚娆往外走着，宛蝶连忙进去取披风。
阿飞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出现在姚娆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姚娆笑道：“这会儿倒是有模有样的。”宛蝶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姚娆摆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本宫跟阿飞说会儿话。”
“是。”
阿飞走过去，扶姚娆坐在树下的石案边，说道：“看来姐姐已经好多了。”
“嗯，前一阵子天天喝药，唉，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姚娆笑着看向阿飞，“你也坐下，又没有其他人。”
“嗯。”男子依言坐下，竟然沉默起来。
姚娆静静的看着他，没想到萧云真的把他调到了禁卫军，而且还专门负责皇后的安全。还记得那日萧云告诉她的时候，只是说：若是他，一定能全心全意的保护你。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初衷。
“颜儿最近好吗，五皇叔回去了，她没有不习惯。”
“她很好，就是记挂姐姐。”
“回头我跟萧云说说，让颜儿有空就能来宫里走动。这样，不仅能陪陪我，也能看看你。”姚娆说着，鸾凤和鸣端了茶点过来。
“下去。”
“是。”
阿飞看着姚娆的一颦一笑，有些失神。忽然回过神，自嘲一笑：“姐姐，这是玉儿让我带进宫的。”说着把手里的剑放在石案上。
“是月白。”姚娆拿起宝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浅浅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有它在身边，总觉得很踏实。”
“姐姐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
“守着萧云，守着你，守着我爹。”女子轻轻的说，“死过一次，更加觉得要珍惜了。”
“阿飞只想姐姐好。”
“傻小子。”姚娆看着他，“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心里怎么只能想着我呢，你还有颜儿，还有爹爹，甚至还有小晴。我一直想你懂得，这世间珍贵的其实很多。”
阿飞看着她没有说话。
姚娆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不过像这样和你一起聊天喝茶，看晴空已经很珍贵了。”
“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的。”阿飞看着她，笃定一般。
“嗯。”姚娆点头，却听见阿飞忽然说道：“听说皇上要选妃了。”
姚娆闻言差点岔气：“唉，只是旁人一提，你们怎么都跟板上钉钉似的，小晴也是，气鼓鼓的。”
阿飞低眸，没有再说什么。
“放心，这还不是件值得操心的事情。”姚娆还是劝道。
她知道，他们都是在关心自己。
………………………………
第七十一章 冲突
“姐姐，玉儿说，她想进宫。”
姚娆一愣，灿灿的笑道：“真是的，好不容易能和汪明渊多在一起，玉儿真是薄情啊。”
阿飞看着她，初春的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少了当年年少的张扬，却多了几份动人的柔美。
“其实姐姐是不想她被困在宫里。”
女子看向他：“我只是想她能自由的选择未来。”况且，在她怀疑玉儿就是欧阳尚贞当年的那个私女的时候，她更加不愿意让她进宫，来面对波涛汹涌的未来。
“姐姐也认为入了皇宫便是一种禁锢，那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困在这里。”阿飞心疼的看她。姚娆却忽然起身捂住了他的嘴，嗔道：“这话可说不得，如今再不是在我的绕香园里了。”
男子嗅到她掌心的香味，这熟悉的味道已经多年未亲近，一时失神，只愣愣的点头。
姚娆收回手：“我不是禁锢自己，只是因为他在这里。”
“皇上？”
微微点头：“我许诺，这一生都会站在他身边，所以他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阿飞看着她，一时无言。何时，她的心里已经再次住进了别人，而自己原本离她最近，却越走越远了。
风中，还未发芽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人都各有所思，忽然有人进来，惊慌失措。
“不好了！皇后娘娘救救我家主子！”
小梅一下子扑倒在姚娆面前，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花容失色。宛蝶小晴她们匆匆忙忙跟在身后，见此情景，关切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姚娆起身拉起小梅：“你这是怎么了，媚姬出什么事儿了？”
“主子被帝太后带走了！”小梅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姚娆暗叫不好，回头对阿飞说：“你去叫皇上到长春宫来，宛蝶小晴随我走一趟。”
“是。”
“姐姐小心。”阿飞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姚娆一叹：“和顺，把本宫的剑收好，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张扬。”
“是。”
姚娆一路匆忙，听小梅讲的断断续续，大体上的事情是这样的。
一早，媚姒和小梅在御花园的池边散步，一时兴起，媚姒便在池边缓缓起舞，有路过的下人看的出神，微微驻足。可是风却吹落了媚姒手中的锦帕，落到了池中。
于是就有刚刚驻足的侍卫太监自愿下水帮她去捡。
“主子说了不用，一块帕子而已，是他们非要帮忙的。”小梅边走边说，“谁知众人推搡，摔倒的摔倒，落水的落水，很是慌乱，正好就被路过的帝太后瞧见了。”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姚娆说着，看着不远处长春宫三个大字，低声道，“小梅随本宫进去，不要哭闹，一切有我。”
“娘娘。”小晴额担忧的看着她。
女子浅浅一笑：“没事的，我这个媳妇她还是挺满意的。”说着就带着小梅进了长春宫，留宛蝶和小晴在外等待。
一进去，姚娆就渐渐蹙起了眉头，太安静了。
“参见皇后娘娘。”下人们看见姚娆行礼道。
“姚儿来了？”
姚娆闻言，走近道：“是的，母后。”说完就看见了跪在旁边的媚姒，而欧阳尚贞依旧在重重的纱幔之后。
“哀家一直好奇，能让皇上这些年一直喜欢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今是开眼了。”
“太后息怒，臣妾是无心的。”媚姒低低的扶着身子，说道。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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