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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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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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作考虑罗琼回答:“此类事颇多,多是仰慕我军神威,好奇钦慕前来询问。”

    田信点着头:“此事难以禁绝,务必禁止吴军与降军交流。明日过巴丘时,若有吴军军吏想要看望降军,万不可因虚荣使之得逞。尤其今日,我听闻屡有吴军羞辱降军。”

    襄樊之战到现在,曹军折损已接近七万,战果比汉中之战还要灿烂,再看看吴军寡淡乏味的东线战场,再想想东线战场当年张辽威震逍遥津。

    也就不难理解沿途吴军对曹军俘虏的好奇,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吴军军吏登船是为了羞辱曹军俘虏,谩骂只是小事,多有登船后乘机殴打、逞凶的事迹。

    仿佛羞辱、殴打一顿降军,他们被张辽打断的士气就能重振。

    见罗琼迟疑,田信就说:“严令传告各营、各船,降军是我荆州的降军,要打要杀要放由我荆州军说了算,岂能由吴军狐假虎威?明日过巴丘,若再有吴军欺辱降军之事,斩领船长吏。”
………………………………

第三十九章 自谋前路

    陆口,吕蒙汇聚部下军吏打探来的资料,不由加深对田信的重视。

    田信麾下的军吏自然对田信各种夸赞,以至于信誓坦坦的宣称襄樊前后一系列战斗中,仅田信本人斩首就超过二百级,说的煞有其事,听得孙吴军吏一愣一愣。

    斩首二百级,包含了田信的私人部曲,田信本人斩首军功还不到百级,却也足以傲视全军。

    猛将的名声很大程度上是宣传出来的,人又普遍盲从,以至于田信一觉睡醒,发现自己魅力竟然又涨了一点。

    水师舰队途径巴丘时,果然受到这里吴军热情招待,受限于田信军令,这些吴军只能在小船上仰望甲板上晒太阳的降军。

    湘水之盟的那一年,吴军士气在东线战场被张辽打崩,今后几年吴军也没占过便宜,以至于现在形成了一种汉军克制曹军,曹军克制吴军的局面。

    田信裹着素锦披风站在甲板呼吸新鲜空气,举目眺望,可见吴军大小军吏、军士划动小船游弋在水师战舰群中,仿佛逛动物园的小朋友一样,指着船上降军交头接耳,嘻哈说笑。

    降军不耐其烦,多躲回沉闷的船舱。

    可以明显察觉水师汉军、乘船的夷兵趾高气昂,甚至出现几处吴军军吏企图登船反被守船军士呵斥的现象。

    田信看在眼里,也不准备干预什么。

    现在就是这样的共识:曹操的军队打不过刘备、关羽的军队,孙权的军队打不过曹操的东线留守军队。

    这种情况下,荆州军怎可能用正眼看待吴军?

    再说当年湘水之盟,年初时关羽手里就一万多人,被乐进、文聘牵制,不能轻动,才眼睁睁看着吴军背盟袭击。后得到刘备留下的两万军队,关羽立刻向北推进,连年作战,以至于汉水南岸曹军就剩一座坚城襄阳,以及寥寥无几的支城据点。

    结果那一年年末,孙权志得意满率领十万大军征讨合肥,曹军主力随曹操在汉中,结果孙权差点被张辽砍掉脑袋。

    也从那年开始,刘备在汉中牵着曹军鼻子打,关羽在荆州剪除襄阳外围曹军,几乎两线开花;而东线吴军自逍遥津惨败后,境内人心动摇,多有曹军煽动叛乱,陆逊就是靠平叛才在这三四年里升迁到右护军。

    襄樊战役以来,荆州军出兵不足三万,至今已经歼灭曹军有生力量六万余。

    现在荆州军上上下下,怎可能正眼看吴军?

    别说荆州军,田信也看不上吴军。

    孙权几乎已经放弃进军中原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如何生存、苟全性命才是孙权要考虑的事情。

    在这个季汉、曹魏力量对比即将发生颠倒的关键时刻,孙权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惧怕汉军压垮曹军。

    孙权的背刺,几乎无法避免,尤其是西线战场、中线战场汉军连战连捷的情况下,孙权更恐惧汉军力量壮大。

    人首先要考虑的是生存,其次才是理想。

    田信立在甲板眺望上游湘水、长江,再看看巴丘城外的吴军营地、水寨,鼎盛时这里曾驻扎过三万余人。

    吴军若再一次背盟,这里就是吴军的前军集结地,能长驱直入直捣江陵、夷陵、公安,还能一举斩断武陵、零陵二郡与江陵的联系,整个荆州战场会被吴军分割的支零破碎。

    汉军比曹军强,曹军比吴军强,这已是各方公认的事实。

    吴军背盟,为取得胜利,必定是倾巢出动,规模可能超过十万。

    田信思虑及此,不由长叹一口气,谁敢相信孙权会二次背盟?带着天下人眼中最弱的军队,袭击最强、巅峰状态的汉军?

    他眺望江陵方向,思索吴军背盟后,自己的前路。

    除非现在刘备亲率三五万大军到荆州来,否则没有办法阻止孙权背盟,这已成定局。

    公安守将傅士仁,江陵守将糜芳的叛乱,是一个关键。

    傅士仁投降的最干脆,也是公安丢失后,江陵失去外围屏障,糜芳手中兵力稀薄,加上傅士仁劝说,糜芳才投降。

    所以吴军背刺时,自己无力救援、抢夺长江南岸的公安城,自己只能守护江陵,将全军家眷保护住,不使落入孙权手中。

    可保住江陵,江陵城中到底是糜芳拿主意,还是自己拿主意?

    思索及此,田信感觉背上的箭伤有些痒痒。

    又有个问题,刘备是个恩怨分明的性格,如同一个侠客。

    如果自己装死,坐看糜芳出城投降,又夺回江陵……难免有让刘备出丑的嫌疑,也有乘机报复北方人的嫌疑,以刘备的性格一定会记仇。刘备报仇不像孙权能隐忍十几年,刘备是不隔夜的。

    所以自己不能看着糜芳自寻死路,还得救糜芳,要维护刘备的面子,要维护大局。

    至于关羽、张飞未死,刘备死后军权归谁的问题以后再掰扯。

    诸葛亮这帮荆州人应该能等,毕竟关羽、张飞岁数最长也不过十年左右。

    问题来了,诸葛亮又能活多久?荆州人能不能忍到关羽、张飞寿终就寝?

    似乎关羽、张飞不死,刘备死后,诸葛亮即便当了丞相,也很难统筹全局。就像现在的尚书令法正,是一个没有尚书台的尚书令,纯粹是个荣誉职位。

    尚书台是发布政令的机构,没有尚书台,政令由刘备亲自签发。

    关羽若活着,诸葛亮这个丞相,可能就是没有丞相公府的丞相。

    所以说,自己的存在已经极大的干扰了三国局势。

    一路思索,水师抵达江陵,江陵郡守糜芳率吏民万余人旁观,一次俘获三万余曹军,这是刘备历史上第一次。

    关羽早有安置降军的布置,如今不过是将降军引到江陵旧城改造的军营里罢了,并由治州从事潘濬负责降军的日常补给,田信只负责看守、镇压降军作乱。

    田信带伤巡视营地,这座军营内荒草遍地,是湘水之盟前关羽所部的驻地,如今荒废已有三年,许多房屋茅草都已掉光。

    降军分批迁移到军营中,田信只能先命令麾下夷兵去采割城外芦苇、茅草,方便降军过夜。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寒冷。

    潘濬、糜芳只修复了部分营房,勉强能够让夷兵拥挤过夜,绝大部分降军只能夜宿在荒地,连个遮风、避雨的草庐都没有。

    “糜府君能带万人瞻仰降军风采,却不能出千人修复营房、壁垒,心无国事呀。”

    田信折一节芦花捧在手里搓了搓,搓成一团芦花絮,对军司马习宏说:“江陵储有许多柴木,我许你率一营将士,驱五千降军前往城中背柴。告知降军,此柴为他们过夜驱寒所用,宁多勿少。”

    习宏复问:“校尉,驱五千人背柴?”

    “对,取一次是得罪,取两次是得罪,不若一次取够五日所需。五日后,我军应能修复营房、壁垒,降军也能有避寒、存身之地。我等是人,降军也是人,不可懈怠。”

    “是,末将这就去办。”

    远处于禁打着哆嗦,见田信负伤站在风中,对身边一人说:“此子自恃强健不恤体能,必受天谴。”

    身边将校从军二三十载,见多了一病不起的勇士、猛士。
………………………………

第四十章 糜芳

    建安二十四年从七月时,整个天下都在关注荆州战场。

    西线关中、关陇一带随着曹操从长安撤军迁往雒阳,刘备称王后从汉中撤归益州,西线无战事,没什么关注点。

    东线曹军集结中外二十六军防备吴军,吴军又迟迟不肯渡江决战,所以东线无战事。

    唯一的战争就在荆州,关羽荆州军团不足三万人北伐,横扫襄樊,几乎全歼曹仁的征南军团,随即又水淹迫降于禁七军,全歼庞德的立义军。前前后后大约近七万军队被打掉,其中荆北籍贯的降军迅速被关羽吸纳、改编,关羽麾下兵力反倒有所增长。

    仗打到这一步,谁不惊奇?

    就连后方的糜芳都有些云里雾里,难以置信。

    以至于第二日天刚亮,糜芳的仆从就送来拜帖,邀请田信去江陵新城赴宴,讲述襄樊战争前后经历,以满足城中将校家属、子弟的好奇心和荣誉感。

    田信正在用饭,问这仆从:“昨日下午我遣军司马率人前往搬运柴木,似乎帐下夷兵骄横,冒犯了糜府君麾下健儿?”

    “军卒多粗鄙之辈,言语冲突乃常有之事,田校尉不必挂怀。我家主人听了,也必一笑了之。”

    “请问糜府君宴席能否延后几天?非我不敬糜府君,实乃君侯有命,使我妥善安置降军。降军中多有当年官渡之役、白马之围时老卒,系君侯旧人,不可懈怠。待我重修营垒,使降军衣食住宿温饱无虞后,才敢分心私事。”

    糜家老仆露笑回答:“关君侯治军严谨,自然该公事为先。不知田校尉几时能有空闲?”

    “大约四天后,九月初六日可好?那日田某休沐,平旦离营,至日中时皆可随糜府君方便。日中后,我妹寄养君侯府上,还要抽身前往探望。”

    田信说着抬抬手,部曲督严钟转身去土屋里取东西,糜家老仆面露了然之色,微笑亲切许多。

    不想严钟端出一盘竹简,田信拿起一卷竹简铺开看一眼又合拢放回盘里:“此我奉义军功勋名册,照例十月时每军发一匹粗帛为冬衣料,合我军吏士功勋赏赐,共需布帛九千八百六十二匹。应君侯令,这些布帛由江陵出具,限期九月十五前。”

    糜家老仆看着这些竹简:“田校尉,可有关君侯公文?”

    “君侯应已发行文至江陵,我今拿功勋名册,只是便于糜府君核实。我军吏士从戎几近一载,甚是思念乡土。故九月十五后,我军吏士会轮番回乡视亲,还望糜府君多多担待。”

    送走糜家老仆不久,水师校尉胡班前来辞别,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语气不满:“孝先,糜府君推说府库空虚,恐无力犒赏襄樊大军。昨日任我说破嘴皮,糜府君堪堪支发布帛两万六千匹。这连冬衣都不够,我如何向君侯交待?”

    田信接住竹简翻开,是廖化的字迹,见关羽那里需要布帛五万两千匹。

    除去全军吏士一人一匹的冬衣料外,余下的都是定好的赏赐。

    现在襄樊战场的荆州军在吸纳荆北二郡降兵后,计有关羽本部荡寇军五千,关平平贼军四千,雷绪、夏侯兰各四千,新任南乡太守郭睦三千,水师八千,总兵力两万八千人。

    这回胡班北上,还要抽走江陵、公安守军五千人,发放冬衣布料时,关羽那里最少需要三万三千匹。

    所以冬衣布料三万三千匹是定死的,容不得拖延。

    胡班又说:“君侯要五万两千匹,糜府君却只给两万六千匹,我看是分明在为难我等,使君侯难堪。”

    田信依旧在审视这份廖化开具的物资清单,除了布匹、药材、箭矢等军用消耗品外,其他零零碎碎有许多,唯独没有要钱。

    不是钱没用,而是刘备发行的‘直百五铢钱’已经信用崩溃,到了民间难以流通的地步。

    攻占益州前,大军在益州艰苦奋战数年,刘备许诺成功后自己分文不要,所得缴获皆分予将士。攻占益州后大赏全军,仅关羽等为首四人就共得了价值两亿钱的赏赐。

    若不是赵云劝谏,刘备差点将成都内外的屋舍、庄园、田地赏给有功将士。

    大赏赐固然痛快,随后刘备就陷入无钱可用的窘迫地步。

    于是施行直百五铢,既一枚十克重的直百五铢价值一百枚蜀五铢,蜀五铢每枚重三克左右,是当世流通、信誉最好的货币。汉中之战持续数年,直百五铢钱在官市上强买物资,勉强供应了汉中之战。

    但就在去年,铸币中心之一的犍为郡有豪强高家、马家不堪忍受聚众叛乱,从者数万人,被犍为太守李严击破。

    就因这场叛乱,留守后方的诸葛亮才询问杨洪要不要全力支援汉中,杨洪是犍为人,是李严的从事,对犍为、南中的情况更为了解。

    到了现在,刘备铸造的直百五铢钱重量已经与蜀五铢一样重了,但面值百倍,等于货币贬值百倍。

    所以这年头当兵,已不看重军饷钱不钱的,视钱财如粪土,大家喜欢的是粮食、布帛。

    曹操、孙权治下更差劲,甚至连勉强流通的钱币都没了……没办法,谁让益州、南中地区还产铜呢?

    田信还不知道,自己在樊城东城大手笔沉掉的十五艘战舰,以现在益州萧条经济、惆敝民力来说,短期内无法制造。

    他捧着铺开的竹简,扭头询问:“伯序兄,其余物资呢?”

    “皆不齐整,多者给八成额度,少者如布匹只给五成额度。糜府君麾下诸人再三说情,说某下回来江陵,必能补齐缺额。”

    胡班哀愁:“君侯已然许诺早早拨发冬衣,今某无能,君侯将失信于军众。”

    见此田信还能说什么?

    糜芳摆明了给关羽上眼药,难道自己现在跑到糜芳面前讲述一番北伐的大道理,糜芳就能幡然醒悟把物资补齐?

    人家敢给关羽上眼药,又那里会正眼看自己?

    自己算什么东西?

    可能在人家糜国舅眼里,自己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是个稀奇。

    田信将竹简卷起,问:“伯序兄可是初四日按期启程?”

    见胡班点头,田信就说:“我有密信要送往君侯处,伯序兄持此密信呈送君侯,君侯自会体谅伯序兄难处。糜府君这里是借机发难,事不由你我,你我与之讲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多说无益。”

    胡班喟然长叹,心情复杂。

    田信新附之人也知道糜芳这个时候捣乱的原因,身为关羽亲信,胡班自然更清楚。

    此前糜芳为江陵守将,隐隐有监军的使命在。

    随着刘备进位汉中王,以吴懿妹妹为王后,立甘夫人之子刘禅为王太子后,糜家的地位迅速被吴家挤占,以至于糜竺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汉中王劝进表》中!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要知道刚攻取益州时,糜竺的地位十分超然。

    荆州方面更是拜关羽为前将军、假节钺,规格等同于刘备亲征。即上到将军、郡守,下到庶民军士,干犯军法者,关羽都可持节斩杀。

    没错,糜家正处于被淘汰的边缘地带。

    前期举家相投的巨额人力、物力投入,宗族追随流浪天下二十余年的投入,此刻都打水漂了。

    刘备为了讨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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