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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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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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樊战役军情传来,曹操难以置信追随自己三十余年的于禁会临阵投降,还带着三万余精锐大军一起投降!

    试看曹营诸将,外姓将领中除了于禁能督率数万大军之外,还有谁?

    连续的军情急递送来,由不得他不信。

    他便开始布置关中留守策略,以养子曹真为征蜀都护,并派曹真率军前往武都接应曹洪退守陈仓,又派徐晃督关中新募之军五千余从宛城开拔支援襄樊战场。

    原关中都护赵俨受伤驻屯宛城,正担任徐晃的护军,使赵俨发挥他在关中地区的影响力,积极动员更多的军队支援徐晃。

    曹操也分批动员麾下大军,力所能及增援徐晃所部战力,并准备向洛阳移动。

    他的主力大军不能轻动,务必准备万全才能动。

    于禁三万多人都被关羽打没了,率领五千新募军的徐晃又如何能独挑大梁?

    曹操又下令解除合肥之防,聚集这里的中、外二十六军足有十三四万人,由都督夏侯惇总管。集结在东线的大军,完全可以分出五六万入援襄樊,于是夏侯惇、张辽作为于禁、徐晃之后的第三波援军。

    待做好这一切,曹操等到曹洪、曹真、曹休撤军回到陈仓,曹休担任他的中领军后,才率领大军向洛阳移动。

    这种万万不能乱阵脚的时候,曹操却提出迁都河北以避关羽锋锐,一番讨论后被丞相府主簿蒋济,东曹掾兼军司马司马懿劝说,才得以中止。而如此机密的谈话,却流露出来,向许都、邺城扩散。

    为什么能流传出来?

    因为丞相府的西曹掾叫做魏讽,是钟繇举荐的名士,留守邺城丞相府,辅佐副丞相曹丕理政。

    又几日,八月二十一,庚子日时,季汉群臣进表推刘备为汉中王,刘备封赏群臣。

    以其子刘禅为太子,以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关羽为前将军,张飞为右将军,马超为左将军,黄忠为后将军。

    刘备称王后却率主力返回成(呃)都,以牙门将军魏延为镇北将军、领汉中太守,镇守汉中。

    这日刘备在汉中立坛称王,而陈震作为使者,这日也在襄樊战场通知此事,并封赏关羽以下将校。

    赵累、王甫、雷绪、夏侯兰皆有赏赐、晋升,战争中涌现的杰出军吏为校尉、中郎将。

    而关羽、关平、田信却无封赏,这要等专人来封。

    自己似乎卷入了刘备、关羽之间的派系斗争,田信有些闷闷不乐,简单酒宴后返回战场。

    随着刘备称王的消息传达全军,全军士气高涨,旺盛。

    得益于田信、关平的严防死守,以及驱使降军为劳力,这时候樊城东面已修筑好土山。

    作为防备,曹仁则将东面城墙临时增高四尺,但墙厚不过两尺,也就能抵挡弩弓箭矢而已,不耐冲撞。

    田信登木楼观察城头曹军,曹仁也躲在门板后面观察全军欢欣鼓舞的荆州汉军。

    相隔十二三丈,两人大眼瞪小眼。
………………………………

第三十五章 攻

    八月二十二日,樊城周围洪水浸泡的土壤依旧湿软。

    但荆州汉军已集结在城东土山,土山宽约十二丈,可容五十人并排突进。

    土山后的塔楼、停泊在泥土中的三十艘战舰站满弓弩手,蓄势待发。

    关羽在南岸留守,北岸这场战斗交给关平负责指挥。

    关平才十八岁,却是二代中年龄最大的,他生来就肩负着许多使命。

    他以牛酒犒赏各营选拔来的突阵猛士,三百余重甲步卒围坐在一起,田信当首盘膝而坐,盾牌横在膝上,一条炖煮绵软的牛腿、三斤重牛肉,一碟盐,一碟酱,一碟醋摆在盾牌上。

    因他不饮酒,从他奉义军选来的百余突阵猛士也都谢绝酒水。

    以匕首削切肉片,或撒盐,或蘸酱,或蘸醋食用。

    他依旧穿铁札盆领铠,只是背上负章是一个大大的白底红色‘田’字,为掩护他,另有七名选拔出来的突击队官都穿铁札盆领铠,区别只是背后的负章不同。

    于禁投降后,荆州军最直接的战利品就是近两万套铁甲,可惜的是大多数牛马被洪水冲走、淹死。

    以他现在的影响力,攻城时表露身份,必然遭到守军格外关注。

    他们饱餐之际,前后约两千余弓弩手开始压制城墙守军,近百架床弩安置在塔楼,或土山近距离攒射城墙堆砌的障碍物,守军处处狼藉。

    约上午十一点左右,田信领着一队突阵猛士登上土山,从这里可以俯视城墙,约高过城墙一丈,可洞悉城墙残破障碍后的守军动态。

    陈凤引百余突阵猛士列阵压向城墙,守军反击薄弱,对重甲、持盾的突阵猛士并无杀伤。

    陈凤这百余人抵达城墙处,挥舞长戈刨勾墙上障碍,为后续登城做准备。

    清理障碍后,陈凤领人后退,如今已日上三竿。

    田信与习宏互看一眼,同时举起手中战戟,各率百人沿土山而下,轻易登上守军退让的城墙,田信向南,习宏向北。

    城内屋舍房顶,守军搭建简易工事,大约零零散散五百余弓弩手密集攒射。

    田信左手持盾,但箭雨从右来,不利于遮蔽,顿时十几人中箭,箭伤不深,随即持盾立在墙边抵挡城内平射来的箭矢。

    “杀敌!”

    守将许成提剑挥动,二百余甲士持盾密集冲来,几乎瞬间与田信这里纠缠在一起。

    双方杀喊声一片,声音嘈杂,几乎丧失听觉。

    田信左臂挽盾,低头咬牙,右手提着四面汉剑不断的从盾牌隙缝中扎刺,不论是盔甲、盾牌,都被他的四面汉剑扎穿,他面前倒下一名名的守军甲兵,倒下的甲兵随即被拉锯的双方踩踏,或者干脆人死了,却被敌我盾牌顶着、夹着,左右摇摆。

    城墙宽不过一丈半,并排拥挤十余人而已,算上二排、三排的矛戟攒刺,同时也就三十余人能参与战斗。

    双方此刻都是重甲为前排,前排撞在一起几乎盾牌顶着盾牌,彼此额头贴着额头,除了身后两排能协助攻击外,身后更多的人则奋力推搡。

    越来越多的荆州甲兵顺着土山登上城墙,四十丈长的城墙上不多时就拥挤千余荆州甲兵。

    甲兵越多,队形越乱,承受着来自城内弓弩手的杀伤。

    此刻田信已顾不上许多,不断重复捅刺动作,脚下已被血水、尸体铺满。

    踩踏着不知敌我的尸体,他艰难前进。

    守将许成见这这一路荆州军攻势强劲,再看北面那一路荆州军已被阻隔在城楼前,当即领着自己部曲私兵投入战斗。

    守军一支战戟钩在田信头盔上,并使劲往后拉扯,仿佛要把头盔扯走,顺便还要扯断田信的脖子。

    田信吃痛,更是持剑疯狂捅刺。

    突然一股鲜血喷到他早已被血液染红的头盔上,他头盔上的战戟被一刀斩断,持刀的林罗珠右臂手肘被另一杆长戟勾破划伤。

    林罗珠手中战刀脱手,整个人缩在盾牌后呜呀呼喊着,奋力推动盾牌。

    又感觉自己腿上火辣辣疼,他低头见一个守军伤兵正趴在地上挥舞短匕。

    这守军迅速被另一个趴在地上的突阵猛士一刀刺中面门死透,田信两侧各有一名部曲私兵蹲伏滚地,挥舞短刀保护他下盘。

    敌我伤亡迅速攀升,随着耿颌率一营荡寇军登上城墙,大量的甲兵在他指挥下用竹梯滑入城内,战斗范围迅速扩大,屋顶上的守军弓弩手被分割,各自为战,无法专心压制城墙,伤亡剧增。

    斗牛。

    此刻田信眼中浮现的是血淋淋的斗牛,自己、周围敌我甲士,与斗牛有什么区别?

    刘备的仁德、诸葛亮的智慧、关羽的器重、关平的友谊,此刻是那么的遥远,就像斗牛士手中的红布。

    此刻身边太多的人呼喊、嘶喊,没人听得清他们发出的最后呐喊,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为原主父母、兄长复仇而战斗?

    还是为了汉室复兴而战斗?

    不,此刻只为了活着!

    要活着,要弄明白自己的极限!

    还要照顾那个依赖自己的妹妹,还要让追随自己的士兵活的更好!

    田信目光漠然,右手持剑不断捅刺,以至于面前突然一空,已没有守军敢往他面前凑,越来越多的守军避开他,往后退,或被挤下城墙。

    见面前露出空档,田信持盾踏步上前,身后甲士紧随冲奔,守军甲兵狼狈逃窜,守将许成不能禁止,反被溃兵裹挟向后逃窜。

    田信一路追到樊城东南角的敌楼,一剑斩断这里的曹军战旗,登上敌楼大口喘气,环视战场。

    见夏侯兰的战旗已立在塔楼上,城内战斗已由经验丰富的夏侯兰接手指挥,许多自己熟悉的战旗分布在东城墙,或城内。

    城墙上己方伤兵已由专人开始收容往城外运输,说明战斗主动权已落入荆州汉军手中。

    他环视左右,见只有三十余名突阵猛士还立在身边,其他甲兵多是生面孔,虽用崇敬的目光仰望他。

    再看城外,土山下还有八个列阵齐整的营兵待命,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他看到自己的奉义军旗帜,那里的军吏、军士也都在仰望他。

    田信举起血淋淋的四面汉剑,对着他们振臂,迎接他们的欢呼。

    护军罗琼双目绽光仰望田信身姿,振臂高呼:“彩!”

    全军呐喊,北岸呐喊,南岸留守水师、荡寇军也跟着齐呼,三万余俘虏不知所措。

    于禁等降将面如土色,樊城若破,曹仁身死,那中原形势将会大改,甚至淮南二十六军会哗变、逃遁,使得孙权兵不血刃进军豫州、徐州、青州之地。

    襄阳城,平狄将军吕常长叹一声,当众引剑自刎,身体从城楼跌落。

    他还睁着眼,见襄阳城门嘎吱开启,李基等军吏垂头从门中走出,他的故吏扑在他的身体周围哭泣。

    荆州汉军狂呼声中,突然一阵密集箭雨从城中射向东南敌楼,三四箭命中田信后背,箭矢力量将田信从敌楼射的踉跄两步,跌落到城墙外的烂泥地里。

    摔的头晕目眩,田信看着湛蓝苍穹,长舒一口浊气。
………………………………

第三十六章 乌头

    奉义军阵地,军医为田信清理创口,四支箭都是皮肉伤,堪堪射破铁甲而已。

    只是军医拿着一枚箭头沉默不语,周围军吏也都死死盯着这枚箭头。

    田信的部曲督严钟左臂受伤包扎后垂挂在胸前,他接过箭头细细审视,颤音:“主公,此乌头箭也。”

    田信使不出力气,手颤抖着接住箭簇,果然箭簇上钻有埋药的细孔。

    罗琼恨声:“樊城大水浸泡两昼夜,即便存有毒箭,水泡之后也无药性。校尉屡立殊功,全军景仰。如今看来,襄樊实乃是非之地。”

    邓凯、文布、摩崇也都赶来看望田信,摩崇说:“夷兵鏖战数月,昨日大赏全军,夷兵所得又不如汉军丰厚,皆有怨言。”

    文布、邓凯是秭归豪族,两人各拥部曲,在宜都郡夷兵中颇有威望、人脉,文布也说:“北方之人骄横,素来不恤荆南土民、汉民。今襄樊接连大胜,彼辈志气骄横,愈是轻鄙我等荆蛮。”

    他自嘲荆蛮,邓凯只是笑笑,脸上亦是阴翳愤懑。

    “不可妄言,此间之事亦不可流传。若军心动摇,君侯必会惩治。”

    田信将乌头箭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声音虚弱:“战况如何了?”

    文布哂笑回答:“校尉中箭栽落城外,敌军重夺敌楼,若非习宏、陈凤死战,恐怕千余将士都将为敌军俘获。倒是襄阳听闻我军欢呼,误以为我军攻拔樊城,守将吕常殉死,李基率众而降。”

    邓凯则是讽笑:“若无这乌头箭,此刻我等已在城中观赏征南将军大印。”

    “既然已得襄阳,此战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

    田信睁眼看罗琼:“请向君侯传令,就说我身中毒箭,恐不能领兵效力,恳请君侯另遣良将代我。”

    罗琼却说:“校尉,下官随校尉一路征伐,如今实在寒心。校尉若去,下官亦当追随。”

    田信只是一叹,这个战乱三十余年的时代里,自己再努力锻炼体能,体质增长仍然比不上魅力增速,原因太多、太多。

    简单来说,自己还保持着一个现代人的行为准则,却在他们眼中成了仁德。

    不为害不相侵略是仁,秉持公正是为德。

    说话间习宏、陈凤二人赶来,都包扎了伤口,两人抵达后盘坐在地负气不语。

    越来越多的负伤突阵猛士聚集到这里,夏侯兰麾下夷兵也多鼓噪,仿佛哗变在即。

    关平布置防务后来到奉义军阵地,见这里军吏神色沉肃,大多看他时眉目躲闪,不由心中一沉。

    他看向护军罗琼,罗琼扭头旁视。

    军医上前附耳低语,引着关平到田信身边,揭开田信背上的白布,可见几道伤疤,还有四处敷药的箭疮,其中一处周围淤肿一大片,青红凸起。

    “孝先?孝先?”

    关平蹲在榻边摇了摇田信,田信睁眼见是关平,将手中乌头箭簇塞到关平手中:“世子,夷兵怠战,留在襄樊无益。降军近四万,几两倍于我,留在襄樊于战无益,反倒要分兵看守,更添辎重负担。请劝说君侯,使水师运夷兵及降军到江陵。”

    “某省的,孝先还有何事一并说来?”

    “克定中原匡扶汉室事大,个人荣辱事小,恳请世子劝说君侯,发公文请大王遣东三郡之兵援助襄樊。”

    顿了顿,田信又说:“我是新附之人,也知副军将军艰难。我麾下罗琼乃是副军将军亲族,世子不妨去信劝副军将军归回本姓,以寇氏子继罗侯之位。如此,东三郡畅通矣。”

    关平只是点头,他自然清楚刘封现在有多痛苦。

    当年刘备在荆州立足,但中年无子后继无人,急需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正好罗侯寇氏家族在荆州影响力巨大,寇封母亲又来自长沙刘氏,这支宗室与光武帝刘秀同脉,从血脉来说引寇封为嗣子,并不辱没刘备这个中山靖王之后。

    入蜀时,刘封担任副军中郎将,隐隐有军事继承人的气势。

    汉中之战后,曹操在五月份退军,六月份刘备派刘封率军沿汉水进攻上庸,随后升为副军将军。

    上庸、房陵山谷之地,仿佛一座囚牢,将性格刚猛作战武勇的刘封软禁其中。

    刘备自立汉中王,以吴氏为王后,那伤的就是糜竺、糜芳、糜夫人及儿子刘永的心;后面以刘禅为王太子,最伤的是刘封的心,其次是糜氏家族。

    至于借刘封拉拢的荆州士人……他们现在应该更喜欢年幼、无威望的刘禅,而非成年,刚猛,有兵权的刘封。

    其中的破事情太多,没必要细细掰扯,就如今天攻破樊城在即时,田信中箭一样。

    送走关平,田信昏昏欲睡颇感乏力,对周围凑上来的军吏说:“护军,整饬军书,将南乡、南阳籍贯吏士另行造册。若君侯传令来,将这二郡吏士交予君侯处置。若君侯使夏侯将军所部夷兵归我军建制,习宏为军司马。陈凤、文布、邓凯、摩崇、林罗珠为营督,军正官由护军选任。”

    今天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军队必须退回南岸重新编组、整顿。

    日暮时分,荆州军从北岸撤离,关羽已入驻襄阳。

    他握着乌头箭簇,恨不得一把捏碎,还要捏碎那个放箭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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