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这些东西她本从来都不愿知道的,哪怕猜到也多数装傻,一是陷入太深难得退路,二是若出了什么问题,难逃嫌疑,三是她并不想过多的加入,仿佛与夜慕笙多么靠近一般。
两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不够教训,那种莫名的怀疑和猜忌让她痛彻心扉,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只是,说已经说了,再想收回也来不及,只瞧着夜慕笙的眸光一亮,像是夜空里突然闪耀的璀璨明星一般,霎那就照亮了整个夜空。
“你想知道了,以筠,你。。。”夜慕笙没有丝毫疑问。只肯定的问着,像是笃定什么一般,可却被颜以筠打断。
“我并不是想知道,只是你表现太过明显,猜的罢了,你不必说,我也不愿听。”几乎没有任何留情的拒绝。颜以筠立刻摇头。
“那也来不及了。你猜的没错,我早就暗中支持了十三皇子楚渊,从我谋划要参与党政夺嫡开始。我选择的主就是他。”
夜慕笙却毫不给颜以筠退缩的机会,立刻告知,仿佛迫不及待,明明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整个朝廷想要拿住白楼的把柄都没有查出他和哪一位皇子有过联系,可此时夜慕笙恨不得将这重重保密的事情和盘托出。不给她以任何重新脱离的借口。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颜以筠无奈扶额,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啊。这种事情实在让人没有什么好感,还容易被杀人灭口,若是她以后想离开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容易了reads;。熟不知,这也正是夜慕笙的打算。
“现在你知道了。就该明白我想保住苏国公,因为他可是楚渊的最有力支持,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也该愿意保护苏国公,毕竟这血缘亲情并不是否认就能断绝的。”
夜慕笙眸子里多了些惬意,了然的看着颜以筠愈发纠结的模样,心里是从吵架之后才出现的舒畅。
“我明白了,保护苏国公,也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如何下手,我才能有对策,现在凭空猜测我是没有那能掐会算的本事。”颜以筠无奈,只能点头应允,她从两年之前便能控制这具身体,苏络锦的情绪再没有出现过。
那时对着苏邑苏夫人,乃至夜慕笙,这身体的敏锐痛感都仿佛天生,可现在也被她融为自己的血肉之内,苏络锦的就是她的,她也是苏络锦,无法完全分割否认。
就如同她否定苏邑和自己的父女关系,相当于否认了苏络锦的出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她再排斥这个有名无实的父亲,也只得承受他那盛名之下给自己带来的东西。
“放心,这些我会查清楚的,你不用费心,只等着结果就好,剩下的事情却要看你了。”夜慕笙笑意更深,眉眼皆染上了色彩,使得本来过于美好的五官愈发的具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白楼要查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想,西北战事既起,怎么朝中多年都无人坚持主和?皇帝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万一,苏国公领兵在外,就算手握兵权,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颜以筠奇怪的是另一件事,句句逼问,眸光中终于多了几分精芒“若你效忠的是十三皇子,这样的可能性你怎么会想不到,为何不提醒他?哪怕发动朝臣的力量主和也好,拼着让皇帝对苏国公忌惮更深不让他掌握兵权也罢,总也不能冒着自断手臂的风险去做一个本就处处陷阱的事情。”
“你这样聪明可怎么好!”夜慕笙突地笑容一收,薄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梁在脸侧遮挡出阴影的部分,只是英气不足稍显阴柔,美的太不真实。
“你成心的?”颜以筠却不被他的美色所惑,只定定的问着,心里已经有答案,却还是想问出来。
“苏国公在朝廷里身居高位,自然知道如何躲避危险,也能感觉到此番不同寻常,他自己就已经向十三皇子提出过顾虑,可是你猜楚渊说了什么?”夜慕笙不答反问。
“他拒绝了?”颜以筠垂了眼帘,终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无狠心如何能够坐上至尊之位。
“是,十三皇子说让他安心去,这里自然有他的安排,只是他并未有提过苏国公身边要如何安排,但苏国公还是去了,圣旨以下,没有人主和或者提出异议,自然也就没有更改的余地。”
“原来没有一个是真的淡泊名利的,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颜以筠轻声说了一句,几不可闻,也没有期待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眼前的人也同样不是能够安居江湖的人物。
夜慕笙恍若未闻,站起身看向窗外,那里正对着院门的地方,守卫依旧挺直的站立,不敢有丝毫偷懒,他眸光一闪,盯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似乎犹豫着问“我选了十三皇子楚渊,你是否会觉得。。。”
颜以筠不待他说完,便径直接上,语气淡淡,没有丝毫波澜,却有倔强“不会,我觉得这样。。。也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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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苏邑被袭
永平二十五年三月,梁国新国君辽蒙率大军十万,号称十五万攻打宁国西北边境,宁国守军大将阵前逃脱,令西北边线全面崩溃,不过十五日,便攻下三座城池,辽蒙一路势如破竹,向着宁国的腹地进攻而来。
时值宁帝病重,朝内无人可用,苏国公重新披挂上阵,率领十万精兵日夜兼程赶往西北边疆,行至半路,便遭遇埋伏,损失惨重,苏国公素有宁国战神之名,只是却遭奸人暗算。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有过了五天,不过白楼自然有它独特的消息网络,夜慕笙拿到消息的时候只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添了几分更加魅惑的颜色,拿着细小的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放在一旁的暗格中,转身出门,去找颜以筠。
“是你动的手脚?”颜以筠看着夜慕笙,毫不避讳对方的打量,轻声细语的问,却不是外界一向的猜测,她怀疑面前的男子,比楚泽更有机会和时间下手。
“怎么怀疑我?难道楚泽不是最有可能对付苏国公的人?”夜慕笙一愣,对于她的怀疑倒并未有丝毫恼怒,反而笑了开来,仿佛一夜春风度,处处桃花开的美景,让人心醉。
“若是楚泽,该让苏国公顺利到达战场的时候再出手才是这样半路拦截,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了什么呢,目的又能是什么呢?和在京中除去他没有任何区别,楚泽是个极为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颜以筠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淡淡的开口解释她的理由,随手拿起身边正看到一半的游记,拿书签细致的夹好才放在一旁,夜慕笙只要有事前来,必然是有半天的工夫没有办法再得空闲看书了。
“还是有不同的,京中耳目众多,难保他下手的时候被谁发觉。传到皇帝的耳中又是一桩麻烦,但在半路拦截不仅成功几率大,而且还不会让人发现什么破绽,一旦有事也可以推到土匪贼人的身上。”
夜慕笙笑意未收。站在她身边定定的凝视,余光扫到院外守卫那个熟悉的人影,心里起了几分烦躁,这些天了,他怎么还在。是时候想个办法将人调走,哪怕不是齐子煜,也不该让一个类似的人出现在颜以筠身边。
“哪个土匪贼人敢来劫十万大军?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而是脑子坏了要不就是浑不怕死,否则,谁去拿命往上填。而且,他们的目的是要名正言顺,这件事做的很明显十分隐秘,十万大军的行军路线并不难查,可难得是提前埋伏安排布置。除非能够从内部打探出消息,否则并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击即中。这一点,楚泽确实可以做到,可是他要的是万无一失,不会冒险去赌,他的设计定然要这次便让苏国公不得翻身,但如今苏国公下落不明,没有确切的消息,便不是他所想的结果,这样的事情不如不做。
冒险除去苏国公。这事他们不是没有做过,正因为做过才能明白此事不可行,若苏国公出事,他们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对象。哪怕再抓不住把柄,在那多疑的皇帝面前没有证据也是最让他不放心的事情。
所以,愚蠢而试探的事情,上次已经有过,这一次便不会再有,我若猜的没错。楚泽和贵妃娘娘在等的是一个契机,让苏国公自己无法继续下去的机会,然后一举让他彻底失势。”
颜以筠一气说了许多话,有些口干,拿起茶杯发现里面的水不知何时干了,便自顾自的想拿茶壶,可见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替她将水加满。
“还有些热,慢点喝。”夜慕笙缓缓开口,声音里是一如往常的冷意,可是多了几分体贴,笑容弥漫到眼底,也不管是不是能被她看到“所以,这样简单就怀疑我,不是太冤了?”
“十三皇子恐怕虽然让苏国公去西北领兵,可是也不放心,毕竟明知对方有所打算,还这样做,便是有了万全的法子,这件事出了,朝中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在楚泽和贵妃身上,若是苏国公再有旁的事情,他们想洗都洗不清了若是苏国公如今没死的话,恐怕已经快到现在正在尽力抵抗辽蒙的兰城吧。”
颜以筠说起苏国公,没有称一声父亲,反而处处恭敬的说苏国公,也可以淡然说起他的生死,夜慕笙眸子里划过光芒,看来她是真的打算和苏络锦这个身份划清界限了。
不过也是,苏络锦这个身份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荣光,反而处处受制,没有亲情抚慰,反而时时承担了责任,实在没有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
“我若有什么事还真不敢瞒你了,否则也会被你猜出来,这么聪明可怎么好想要隐藏你的锋芒都不行”夜慕笙半真半假的玩笑,摇头道,他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为何齐子煜要千方百计的逼她离开,这样的女子若真的出现于众人视线之下,锋芒恐怕不是任何人可以掩藏的,他怎么会放心,就如自己怎么会放心。
“现在我想躲开也不行了,不如安心给你们做事也算给自己日后一个保障,若是能辅佐十三皇子继位,想必这钱我总不用发愁了吧。”颜以筠摇头“比起你们这些人,我算不得聪明,更不懂揣摩人心,只是多少了解一些你做事的手段罢了,换了别人我就猜不出了。”
听了这话,夜慕笙的心情便无端的好起来,眸子里流光溢彩的,像是最璀璨的星光,整个人愈发让人不能直视“你了解我?这样可真好。”
停了停,又开口“你还用发愁钱的事情?难道我会缺了你的钱用?就算白楼没有什么大富贵可言,但养活你还不成问题。”
“那也毕竟不是我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总也不能安心,钱也一样,到时候,论功行赏,我总得给自己挣一份封赏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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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验明正身
说起彼此,颜以筠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是她改得的,她自然会争取,但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别人送来也不会要,这就是她,当年在齐府如是,今日在白楼依旧如是,夜慕笙眸子里闪过一丝苦笑。
“你还是没把自己真当做这里的人,否则怎么会跟我分的那么清楚,原来你是齐夫人的时候可不见你跟他说什么归属问题。”
夜慕笙明知失言,不该在她面前提及齐子煜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是相像他也不愿她见到,更何况想起,可是偏偏按捺不住,两年的时间,比她和齐子煜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怎么就无法抵消齐府的阴影,或者让她重新开始。
“你自己都说了原因,难道还要问我?你一向聪明绝顶,又怎么会在这事上不明白,那时,既然我原来是齐夫人自然就有权享用齐夫人该有的东西,可现在我无名无份,凭什么得到不该自己得到的钱财?”
颜以筠的话不可谓不绝情,却依旧让人无从反驳,她是齐侯夫人,所以拥有齐府之物,和齐子煜分享也是人之常情,可如今,她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理由去占有,唯有自己努力挣得属于自己的一份罢了。
可夜慕笙的脸色却突地变化,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极快的开口,似乎没有给颜以筠留下拒绝的时间“你的意思是我慢待了你?要给你个合适的身份,这白楼的属下有些委屈了,不如,做我身边的人如何?”
“我难道现在不是你身边的人?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日后还是免了吧,我是什么心思你比谁都明白。”
看似不是拒绝,却比直接拒绝更加让夜慕笙难堪,明知没有什么希望,可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开口,像是从不在他身上出现过的祈求,卑微的心愿。但这暗示得极为彻底的话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在颜以筠脸上激起。她依旧是平淡的样子,甚至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上的某一点,极为懒怠的模样,越是默然越是绝情。如今夜慕笙方真正觉得她确实是不同了。
两年前,她会说会笑,齐子煜似乎将她宠溺的上了天,而那时候越是鲜活,便会衬得现在越是死寂。仿佛没有水分和阳光滋养的花朵,早早凋谢。
“是啊,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祈望。”夜慕笙勉强维持着将要落下的笑容和眼里的神采,只轻声开口道,白楼的楼主,杀伐决断,江湖上谁都知道是个极为不好惹的狠角色,白衣胜雪但在万千人的眼中却比那白无常还要令人生惧,世上之物越是美丽越是剧毒。而他,是倾世容颜。
可如今,他终于有无力的感觉,就算空有一身本领,权谋算计,却永远也赢不了她,她心里的那扇门关的死死的,即便小心温柔的对待,也无法让她有丝毫软化,两年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改变。他曾经希望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可实现之后方发觉,那根本就是不同的,哪怕身份变换。位置改变,有些东西却回不去了。
“你和十三皇子的计划是什么?难道真要从楚泽和贵妃的手中保住苏国公?”颜以筠话锋一转,又回了之前的话题,她明知夜慕笙的心思不在此,可更加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
夜慕笙闻言稍愣,眸色深深的盯了她一眼。心知她根本放不下,可是却无计可施,他有的是手段令人服从,可却无法让她忘却,转头又看向窗外,开口声音已经冷却“保住他?不过是让他作为棋子更有价值一些而已。”
“有价值?用他换楚泽手里的筹码,确实不错。”颜以筠瞬间便明了,点头道。
“那是你父亲,被我说成这样你就毫无难过?”夜慕笙猛地转头,似乎被她不冷不热的淡然态度弄得气急“你若真的不承认自己是苏络锦,便要跟过去一刀两断,那就把他从你心里也一起挖出去否则,你就根本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什么自由,哪怕我现在让你走你也根本走不出你自己给自己的设下的牢笼一面改名换姓赋予自己新的身份,新的面貌,连父亲都能不认,一面又放不下手,以筠,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这样子真是难得一见,白楼楼主是多么冷静自持的人,一向都自诩无情,如今我尚未急,你急什么?你已经叫了我的名字,连你自己都承认了我是谁,那还有什么疑问。”
颜以筠终于有些变化,嘴角带着丝丝嘲讽浅浅勾起,眸子里却还是淡然,那神色像极了一个人,夜慕笙想了想,终于发觉她身上沾染的是齐子煜当初的气息,不屑,傲然,第一次相见齐子煜就是这样,一般无二。
“颜以筠,你当真才是最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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