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呢?你的美貌?
“我真是太早熟了。”禤蒙心里暗叹一声,嘴角不由得带上一丝笑意。
可这个年纪应该成熟起来的唐墨,却还有着孩子般的单纯——这个世界公平吗?禤蒙早就懒得去想这类质问了。
“你不是巫女?”自从见识到了禤蒙的手段,唐墨一直保持在脸上的亢奋,一下子有点蔫:“你……你怎么能不是巫女呢?”
禤蒙翻了个白眼,干脆不说话了。
唐墨拉着向年的胳膊,急道:“向年,她真的是巫女,你都没看到,好大的虫子……”她一边说着一边过来翻禤蒙的口袋:“虫子呢,你藏哪里了?拿出来!”
“躲开啦!”禤蒙推着唐墨,两人撕扯在一起,向年忙抱着禤蒙站起身,一手拦住唐墨,大叫:“停!”
唐墨表情惶急恼怒,喊道:“向年,你不信我吗?”
向年叹了口气:“唐墨,我信你,可我也信她。”向年将禤蒙放下来,走到唐墨面前,坚定地说:“唐墨,我答应你,会尽全力帮你,我绝不会看着你出事,除非我死……”唐墨刚要说话,他举起食指虚放在她唇前,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可以,绝不可以……我不会让阿蒙去冒险的,知道吗?这是我的责任,不但是对她,也是对她死去的父母,还有那一纸领养协议,国家法律,懂吗?”
唐墨如同漏了气的气球,颓然地低下头:“懂了……你倒是挺……哼哼……”唐墨脸上现出一股讪讪的表情,语气中有些发酸,嘟囔道:“反正她很厉害,那两只鬼一见到她那只虫子,立即逃之夭夭。我才不信她会有什么危险呢,就算她不是巫女,也肯定和巫女有关系。向年,你是不是宁可我被鬼害死,也不愿意让她去捉鬼?”
向年眉间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坚持地说道:“如果你死,自少有我陪着,你放心,你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
唐墨噗嗤一笑,心里一阵温暖,不由得带着一丝撒娇地大喊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反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天天缠你!”
向年微笑道:“好的,我记住了,为了不让你缠我,我也不能让你死。”
“切,说的倒好听,我问你,你有什么办法?自己还差点让鬼打墙困死,你又没虫子,怎么救我?”唐墨直指问题核心,让向年无处可逃。
“我坚信正义必胜!”向年无奈地空喊了一句口号。看唐墨的表情,似乎想骂自己白痴,但又不忍出口的样子,忙道:“其实你走后,我又回去和那秃头怪人谈了谈。”
“你又去找他了?”唐墨的脸sè立即晴转多云。
“嗯。”向年见唐墨不高兴,知道她此时肯定听不进去,正想迂回到另一个话题,换个角度向她解释,忽然眼角余光里闪起一阵刺眼的火光,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
向年下意识地搂住唐墨和禤蒙,滚倒在花坛下面。
此刻三人是在校门左侧三十米、刚才禤蒙大战女鬼的那个花坛前。时间已过了十二点,路上根本就没有人了,所以当向年看到有个人从一棵大桉树后面转出来时,他便已经上心了。但那人距离三人足有几十步远,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谁想对方竟然有枪——向年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那肯定是枪械武器。但似乎并不是正规的枪械,否则自己此刻已经饮弹而亡了。
“别抬头!”向年紧紧按住唐墨和禤蒙,两人惊慌失措,被向年压在身下,都想挣扎起来。向年将身体滚到一边,放开两人,压低声音说:“是枪,躲好,别乱动!”他脱下夹克,往起扬了一下,立即又是砰的一声,他拉回衣服一看,上面是一个黑sè的大洞。
空气里弥漫着火yao的刺鼻味道……
唐墨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报jing,有了上次盗墓的经验,她将110设成了快捷键,一下就拨了出去。和担心的一样,手机里传来嗞啦啦的声音,还夹着一两声女人的轻笑——又被鬼干扰了。
“别怕。”向年见唐墨快哭出来了,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不是真枪,没事的。”
唐墨心里略松,将身体缩成一团,躲在他身后,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打不死人吗?”
“应该是自制的火yao枪。”向年每天都看报纸,有时候会有类似消息。知道有许多吸毒贩毒人员、抢银行的都用发令枪改造火yao枪,威力不小,不过一般不能连发,装填也很麻烦。现在对方已经开了两枪,shè程还挺远,能打到自己这里来,jing确度也不错。看来这改造枪技术含量挺高。
向年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越是这时候越要冷静。他相信对方此刻一定也很恐惧,在校园里公然杀人,而且这里离校门很近,保卫处应该能听到枪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一旦恐惧,就肯定会犯错,犯了错就肯定不能瞄准。那么,就算有枪也不可怕。
不出意料的话,对方此刻要么已经逃跑,要么会立即冲上来。
向年从花坛上搬下一个小型花盆,包在夹克里,耳边听到一阵剧烈的脚步声……
他心里暗叹一声,知道对方选择了进攻。
不是鬼,是人。
但有鬼在帮忙,否则电话不会拨不出去。
相似的一幕。
那天早上的、冰冷的匕首。
究竟是谁?
向年咬着牙,他不知道对方有几把火yao枪,除了枪以外还有什么武器,甚至可能不是一个人,除了人还可能有隐藏的鬼……
但他也没有选择,身后的唐墨已经吓瘫了,禤蒙瞪着大眼睛,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半个拳头般大的黑sè甲虫。不过向年可不认为这虫子能对付火yao枪。
几十步的距离在快速的奔跑下很快就过去了,喀的一声,那人跳上了花坛,想要居高临下开枪。向年同时跃了起来,抡起那裹着沉重花盆的夹克,向那人砸去。
砰砰两声巨响——
哗啦啦一声,花盆碎裂的声音,然后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唐墨担心向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看到一个高瘦的男子,晕晕乎乎地在花坛下面打转,脑袋上是花盆碎裂后的石块、泥土。鲜血从他的帽衫里渗出来,和泥混在一起,虽然看不到脸,但却更可怕,仿佛暗夜里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魔。
这家伙显然被向年用花盆砸中,而且伤得很重。
向年一瘸一拐地追着他,妄图将他制服,但对方虽然已经有些迷糊,可转起来没有固定的路线。向年的大腿黑糊糊一片,半条牛仔裤都烧光了,鲜血淋漓,唐墨吓得差点晕过去。心里一阵阵刺痛,不管不顾地跑向向年,拼命拉住他,大喊:“向年,向年你不要死,呜呜……向年你怎么样啊,你不要死啊,呜……”她大哭起来,抱住向年将自己的背对着那还在打转的家伙,似乎想保护向年的样子。
“喂,你让开啊!”向年其实只是皮外伤,但对方却被砸了脑袋,伤得比他重。但他伤在腿上,跑起来不利落,要不早抓到他了。现在可倒好,唐墨死死抱住他,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自己竟挣不脱,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打了几个转之后,踉踉跄跄地钻进树林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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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 “好了,唐墨,放开我,人都走了……”向年轻轻拍了拍唐墨的背,心里有些感动,此刻唐墨紧紧抱着他,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却箍住他的后脑勺。这种抱姿是一种女xing的本能,母亲们都是这样保护孩子的,男人很少这样拥抱,那完全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而她自己的后背却正对着“刺客”的方向。如果这时候对方手里还有枪的话,唐墨就很危险了。还好向年已经将对方的两把火yao枪都打落了。
唐墨依旧抱着他不放。
“唐墨?听到我说话了吗?没危险了……”向年试着推她,好一会儿,唐墨唔了一声,缓缓放开他,脸sè有些cháo红,看了一眼那人逃走的方向,轻轻走到花坛边缘,坐了下来。
一分钟过去了……
“喂,你在干什么啊,现在不是溜号的时候,帮我包扎一下啊!”向年看着唐墨梦游般地跑到一边坐下,眼神呆愣,好似在回味着什么。他立即不满地大叫起来,这前后的待遇,反差也太大了?
“啊?”唐墨清醒过来,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向年,这才想起他受了伤,左大腿上焦黑一片,还流着血。禤蒙此刻已经跑了过去,哧的一声将向年的裤子撕开了……
唐墨急忙又跑回来,将禤蒙推开,大喊道:“躲开,小屁孩懂什么!”
她有些神不守舍地蹲下身来,掀开那被禤蒙撕裂的裤腿,鲜血殷红刺目,一条差不多有十厘米长的口子,横切在膝盖上方,肉皮都翻了起来。唐墨的眼神立即朦胧,只觉头脑一阵眩晕,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心中一阵阵的发悸,口干舌燥。
“让开啦,别浪费时间。”禤蒙用力在唐墨肩膀上推了一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禤蒙没想到自己这一下竟将她推dao了,惊喜交加地扫了她一眼,顾不得再看她,用纸巾小心地清理向年伤口周边的血迹……
“唐墨,你没事?”向年看着坐在地上,一副想哭样子的唐墨,安慰道:“没什么啦,好多人都有这种反应。新兵上战场,晕血、晕枪、晕伤口、晕尸体……什么样的都有,探索频道专门讲过这个,人体正常生理反应,别在意。医生也不是一天炼成的,何况咱们是学考古的。”他弯下腰,向她伸出手。唐墨仍是坐在地上,也没去搭他的手,捂住脸哭着说:“我真是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还不如一个小孩儿,呜呜……”
向年正斟酌着词语想宽解他,禤蒙在旁边冷声冷语地说:“你还知道啊,大笨蛋!”
“阿蒙!”向年轻叱了一声,禤蒙撇撇嘴,在身上胡乱地摸着,想在衣服上撕一块布条来给向年包扎。忽地看到唐墨的围巾,走过去一把拽了下来,喜道:“正好。”
唐墨脸上一副屈辱的样子,瞪着禤蒙的目光又羞又愧,还带着一丝怒意。
禤蒙将那条窄窄的围巾,在向年的伤口上下缠住,止住血流,说:“哥,现在可以去医院了。”
向年点点头,唐墨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按了120,她刚要拨出去,向年赶紧拦住她,笑道:“校医院就在旁边,还打什么120啊,走着去就可以了。”
唐墨哦了一声,自怨自艾地在地上拍了一巴掌,马上又痛得叫了一声。
向年好笑地看着她,又伸出手,说:“行了,地上多凉啊,快起来。”
唐墨拉着他的手,站起身说:“我扶你。”
“没事。”向年捡起地上的两把火yao枪,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要真被这个shè中要害,还真就得丢了小命,你看,它这子弹不是钢珠,是针状铁粒,仿五四的,我这伤口就是被这东西划的。还好只是擦伤,这要直接命中,我这腿骨就裂了。”
“哦。”唐墨并不是很懂,但看向年手掌里两个锃亮的锥形钢弹,那针形的尖头,寒光闪闪,仿佛某种野兽的牙齿。想起自己曾用生命去对抗这可怕的武器,不禁一阵阵后怕。
“怕了?”向年略带取笑地看着她。
“不怕。”唐墨大声说,想了想,低头看着向年那可怕的伤口,又是一阵头晕,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扶你!”她半强迫地将向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向年很不好意思,搂着唐墨软绵绵的肩膀,身体一阵僵硬。唐墨并没有感觉到,只觉向年的身体很轻,并没有将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她拉着向年的胳膊,用力紧了紧,向年呵呵一笑,红着脸说:“唐墨,我还是自己走。”
“不行,你总得让我发挥点作用?”唐墨着恼地说,用肩膀往上顶着,终于扛住了向年的重量。
怀里有这样一个美女,还有刚才那紧紧的拥抱,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香气,都是向年从未有过的感受,他咬了咬嘴唇,脸颊上飞起一丝红晕,转移注意力地说:“还是打个电话和严jing官说一下,也算是报jing了。”
“和他说有什么用,上次山上你差点被刺,到现在他也没调查出来。”唐墨嗤的一声,很不以为然。
向年想想也是,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里面掺夹了灵异的成分。刚才向年用夹克包着花盆,制成简易流星锤,别看武器简陋,但很好用。可对方显然也有两下子,身手灵活,向年一跳出去他就开枪,被向年用花盆挡住。第二枪打中了向年的腿,第三枪时向年已经冲到他跟前,将他的枪打掉,同时抡起花盆砸在他脑袋上。要是普通人,这一下就砸晕了,向年手上的力气可不小,但对方只是迷糊了一会儿就逃了,体力也不错。而且他准备充分,手上都带着手套,是怕留下指纹。脑袋上也扣着帽子,那是很高级的帽衫,在联体的部分用围巾紧紧缠住,所以向年尽管离他很近,却一直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在向年砸中他的那一刻,本来有机会将他扑到,但就在那么一瞬间,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滞,就像被谁在后面用力拉了一下一样。向年知道肯定有鬼在帮他。这样看来,严jing官即使来查案,估计也就是做个记录,然后无限期地调查。可以说,如果鬼魂的因素一直都在,这案子便很难破下去。
向年有些郁闷地叹口气,回头拉着禤蒙的手,柔声说:“阿蒙,吓到你了?”
禤蒙摇了摇头,说:“哥,你还是别和她在一起了,这人身上鬼气很重,你和她接近,肯定会倒霉,我不想你有事。”她看着唐墨,满脸的敌意。
“别胡说。”向年对禤蒙的教育以“关怀”“严厉”为主,绝不娇惯,所以该训斥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当然,之后会给她讲道理,一边走着一边说:“阿蒙,我们每个人生活在社会之中,不能只顾自己,总会有些人需要我们的帮助和关怀。这样当我们自己需要帮助关怀的时候,别人才会向你伸出手。唐墨姐姐是哥哥的同学,她现在有危险,哥哥怎么能漠视呢?如果哥哥是那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照顾你呢?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知道吗?帮人就要帮到底,不能因为困难就放手,不管是别人的困难还是自己的困难,放弃都是可耻的,懂吗?”
禤蒙没有应承,低下头不说话,似乎在消化着几句话的内容。唐墨微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向年,小声说:“平时你都是这么教育她吗?”
“差不多,你都不知道教育孩子有多难……”
“嘻嘻,你就当,为将来做爸爸演习嘛!”
“那么遥远的事……”向年哈哈一笑。
禤蒙忽然抬起头,站住身子,盯着向年大声问:“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向年愣了一下,失声道:“你说什么?”
禤蒙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割着唐墨,眼中如要喷出火来一般,大声冲向年喊道:“我就知道你这些天早出晚归的,都是为了她。你连命都不想要了,难道就因为你们是同学?你有那么多同学,每一个你都这样拼命吗?”
向年皱起眉头,放开唐墨的肩膀,唐墨此时心中也很乱,又尴尬无比,也不再坚持,任凭向年放开自己肩膀。
向年一瘸一拐地走回到禤蒙身边,蹲下身来,低声说:“阿蒙,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我愿意尽我所能帮你,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不要把任何人都想的那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