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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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鬼-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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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林chun山对向年倒是很热情,这不是装的,而是习惯xing地一屁股就坐他旁边儿了,两人嘀嘀咕咕地聊了起来。林chun山本来有些反感向年,认为他没有集体荣辱感,但后来随着工作中的接触,他发现向年这人的大局观是很强的。作为自律部的小头目,林chun山和他接触的机会很多,了解也逐渐加深。还意外地发现,向年竟然在同时资助十几个山区的孩子。这一点让他无比惊讶,他知道向年经常到外面打工,还兼着家教,十分辛苦,没想到竟然是为这个。这让林chun山十分佩服,也帮他接了两个。

    在李小鱼等人“两耳不闻系里事,一心只盗大古墓”的同时,大学最黄金的时间也在逐步流走。现在新生与老生、与系里老师的关系已逐步稳定下来,很多活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大学不但是学习的地方,同时也是交际的开始。高中生们从这个时候开始学习为人处世之道,而学生会举办的各项活动,学生们之间的配合便是最好的过程。

    李小鱼的小团队边缘着大学,大学也边缘着他们。在每一所大学,每一个时期,都有这样的小团队存在,这不能说不是一种遗憾。而这些人往往也是大学毕业后“就业难”的那一部分,只不过在这类人中,“盗墓族”比较少,而大部分都被“网游族”“校宅族”填充罢了。

    林chun山和李小鱼等人,不过是象征xing地给郑家人一个面子,闽南风味的食物也不合他们胃口。不像向年,吃起土笋冻来眼睛都不眨,完全不管那里有多少虫子。这家伙是真正的“自来熟”,整个郑家老宅里,估计就他一个外人,仍是毫无自觉,和一群半大的小伙子聊起了网游,还相约要组建行会,侃得唾液横飞。

    “向年,你不走吗?”饭后一行人去向郑老太告别,唐墨忍不住喊他,向年挥挥手,抓起一瓶啤酒咕嘟嘟灌了下去。

    郑老太依旧是没有表情,但当大家几乎要走出大院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了唐墨,然后她让唐墨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她一直在看着你?”

    “什么?”唐墨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她知道郑老太不会说普通话的,而她又不懂闽南语。

    “你的梦。”郑老太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现出一股诡异的微笑,让唐墨感觉全身一阵发冷,颤声说:“你……你说什么梦?”

    郑老太嘿嘿一笑:“你每天都做的梦,三家村那株老凤凰树,每晚你都去的。”

    “你……你怎么知道?”唐墨大惊失sè,脸sè一下子变得苍白。这些天来,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神游到那棵老凤凰树下,她已渐渐看到那树干后面躲藏着的一个人――她知道那人早晚会出现的,她害怕,不想梦到她,但完全没用。只要一闭眼,那树便入梦来,就仿佛说好了的约会一样。

    郑老太没有回答她,枯槁的脸上,那诡异的笑不见了,忽然变得十分惶急,大喊道:“不要走那条铺满鲜花的红sè大道,一定要记住!”她用力推了一把唐墨。

    唐墨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只觉这个神秘的老太太无比恐怖,她啊的尖叫一声,转身向着李小鱼跑去。

    这郑老太不是不会说普通话吗?

    唐墨的脑海中,一系列怪异的画面纷至沓来。这老太太现在畏畏缩缩地坐在这里,好像连动都动不了。可实际上,她曾经在山里追了他们几乎一夜,她曾在坟墓里依靠一些植物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当中发生了什么?她在哪里喝的水,还有氧气,那密封的空间竟然憋不死她?为什么她一出来就和以前不同了?

    据说,那墓设有通风口,而灵堂的花瓶里盛有水,老太太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患了忧郁症……

    似乎都能说得通。

    唐墨的恐惧也一直局限在她那斑驳的脸上。

    可现在,她忽然说起了普通话,连她的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说的那铺满鲜花的红sè大道又是什么?

    唐墨回头看了郑老太一眼,她仿佛从没动过一样,而她周围的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听到她开口说普通话,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墨墨,你在想什么啊?”贾真真推了她一下,唐墨猛然惊醒过来,她骇然地发现,郑老太正冲她微微笑着,那笑,曾经出现在张海原的脸上,就仿佛有人在身后用指甲拉着她的嘴,然后用力向两边分开――
………………………………

未来的旧日

    ()  唐墨最近迷上了打网球,穿上一身洁白的网球服,戴上网球帽,整ri里挥汗如雨。按她本xing来说,其实她很懒,也不爱运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向年几次怂恿之下,她简直是“越陷越深”。刚开始还只是应付应付,毕竟自己也算是网球协会的人。玩了几次以后,感觉越打越爽,网球讲究腾挪跳跃、快速奔跑,还要有技巧xing的扭腰蹬地、大力挥动,是很适合发泄的运动。

    唐墨喜欢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猛力挥击。没想到在这项运动上她还很有天赋,到今天算来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已打得像模像样。

    今天唐墨又带上了网球拍,下午课上到一半便坐不住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不时捅捅旁边的贾真真,不让她认真听课。李小鱼坐在她后面,表情严肃地画着一张符,见唐墨这副样子,忍不住说道:“墨墨,最近有点不务正业啊,又打网球又玩电脑游戏的,还想做宠物义工?我教你画的那几张符,你看你画的像什么,符咒能画成ri本漫画,小心张天师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唐墨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刚想说点什么,铃声忽的响起,唐墨屁股底下像装了弹簧似的,飞速跳了起来,冲着向年跑了过去。两人收拾了一下便急急走了,肯定又是去抢场――陵大的网球场一向是供不应求的。

    李小鱼放下笔,看着唐墨的背影微微发呆,猛然将笔摔在地上,墨水溅了一地。贾真真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心里轻轻痛了一下。

    “真真,你和唐墨形影不离,怎么不和她去打网球?”苏小海问。

    贾真真摇摇头说:“太剧烈了,我跑不动。”

    张海原撇了撇嘴:“那还算剧烈,有空你跟我踢足球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剧烈。”

    贾真真叹了口气,其实她在高中时就会打网球了,虽然不常玩,但还算喜欢。可不知为什么,当唐墨去打网球的时候,她却不愿和她去,尽管唐墨磨了她许久。她又偷眼看了看李小鱼,见他望着窗外,眼神里带着一股冰冷。

    “盗墓事件”之后,系里对他们监管很严,林chun山隔几天就叫他们去谈话,还经常突击检查717宿舍。林玄兵作为自律部的副部长,也渐渐把jing力转到学生会去,时常见不到他人影儿。不过他把许多捉鬼的方法都教给了李小鱼,包括画符和咒语。李小鱼对学校的事情不感兴趣,自己创的那个协会也懒得经营,整天就是画符、画符、画符……

    他画了好多符,画得大家都满头冷汗――不但自己画,还教大家都画――这些符显然不会白画,总有用到的一天。

    大家知道李小鱼还没死心,他早晚还得去闹鬼。

    几个男生找着各种借口,都离开了教室,他们对画符这种事情已是很厌烦,连戴宁都觉得有点受不了了。诺大个教室渐渐只剩下李小鱼和贾真真了。李小鱼捡起笔,蘸着墨水执拗的画着,这次画的是“钟馗布斗符”。

    贾真真手里举着书本,装作看书,眼神却瞟着李小鱼。

    “真真,你要不要画一个?”李小鱼忽然问。

    贾真真忙点头。

    “算了,你还是别画了,我这纸不多了。”李小鱼想起贾真真的水平,摇摇头。贾真真画的符还不如唐墨呢,像狗舔的似的,白白浪费符纸。

    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贾真真开口道:“小鱼,再不去吃饭食堂就关了。”

    李小鱼抬起头,望望窗外,哦了一声,说:“走,还一起去?”

    “嗯。”贾真真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其实她每天枯坐在这里陪着李小鱼,为的就是这一刻:两个人,在寂静的教室里,各行其是。然后在散场的食堂里,吃着残羹冷饭,不好吃,但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张海原,没有苏小海,更没有唐墨。

    走在校园的青石板路上,贾真真稍稍错后小半步跟在李小鱼身旁,她看见路上的情侣们都牵着手,或者女生跨着男生的胳膊。她很想学她们一样,却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她知道李小鱼喜欢唐墨,唐墨也很喜欢李小鱼。她也喜欢唐墨,她们是好姐妹,好朋友,所以她和李小鱼永远也没有可能。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去接近他,就像是一种本能,她完全管不住自己。有时候心会悄悄的疼,但这样的时刻多一次,她便会幸福一次。许多年以后,也许李小鱼会和唐墨结婚,但那寂静的教室和散场的食堂,会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至少她还有记忆!

    第十食堂离教室不远,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的时候,却猛地都是一呆。原来向年和唐墨也在,两个人正一边吃着饭,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唐墨更是疯,不停用羹匙敲着盆沿儿,简直有点手舞足蹈。原来她今天超常发挥,不但赢了向年,还把网球协会会长胡吉星也给刷了,所以特别兴奋。

    此时食堂里稀稀拉拉的已没多少人,唐墨和向年面对面坐在最中间,李小鱼一眼就看到他们了。他见唐墨这么开心,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憋闷。唐墨也看到他们了,挥着手大叫:“小鱼、真真,来这里啊!”

    贾真真心中有些遗憾,跑过去叫道:“墨墨,你今天怎么上这儿吃来了?”

    “这儿的牛肉做的好吃。”唐墨笑道。

    “你不是不爱吃牛肉吗?”贾真真奇怪。

    “向年说,常运动的人要多吃牛肉。”唐墨拍了拍自己的小胳膊,看起来确实结实了一点。

    贾真真坐下来,立即闻到两人身上一股汗酸味儿,忍不住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皱起眉头。

    “不是我,都是他!”唐墨立即指向向年,向年委屈地看着她,有些着恼,唐墨看他那副窦娥样儿,忍不住乐了起来。

    “吃完赶紧回去洗澡。”贾真真也笑了。

    李小鱼打了饭菜回来,想了想,坐在了唐墨的旁边。唐墨和向年都没什么表示,贾真真的心里却微微一酸,她强笑着说:“我去打饭。”转身向窗口走去。

    “墨墨,明天我们去打保龄球?”李小鱼看着唐墨被晒得成古铜sè的皮肤,竟和向年的肤sè差不多了,这让他心里更是不舒服。

    “明天啊,明天我们还要比赛啊。”唐墨吞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说:“后天?”

    李小鱼脸sè微微一沉,说:“我们都订好了,大家都去,你到底去不去?”

    唐墨咽下食物,对向年说:“明天的比赛能往后推吗?”

    向年耸肩说:“推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去,我再找一个。”

    “那怎么行,男女混合双打,离了我你能玩转吗?”

    “切,还真把自己当成莎拉波娃了?”向年不以为然。

    “喂,我记得某人今天下午被我给逆转了,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呢?”唐墨脸上极其得意,斜睨着向年。

    向年脸sè一窘:“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不就输你这一次吗?”

    “胡说,上周二那次你也输了。”

    “那是你耍赖。”

    “我没有。”

    “耍赖。”

    “你再乱讲,是不是又想开花了?”

    “明明就是你耍赖。”

    两人吵了起来。

    李小鱼越听越闹心,猛地将筷子一扔,嘟囔道:“你们慢慢吃。”转身向食堂外面走去。

    贾真真打饭回来看到这一幕,惊讶道:“小鱼这么快就吃完了?”

    “小气鬼,生气了。”唐墨叫道:“小鱼,明天我去还不行吗?”

    “爱去不去。”李小鱼扔下一句,人已在食堂外面了。

    三个人互瞪了几眼,贾真真想要追上去,终究还是没动。唐墨和向年又吵了起来。
………………………………

梦境

    ()  夜sè深沉,月光洒满了窗台,宿舍前的青石板路上仿佛凝着一条小河,亮晶晶。

    唐墨围着一条大大的浴巾,静静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贾真真已经睡了,此时已快到午夜十二点。对面的蒋离忽然睁开眼睛,羡慕地看着唐墨,小声说:“墨墨,你的身材真好,胸那么丰满腰却细细的,皮肤又白,你将来的老公真是好福气。”

    这种话唐墨听过许多人说过许多次,心里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只是微微松缓一些,看着她轻轻一笑。女生宿舍住四人,蒋离属于颇丑的那种,矮矮胖胖的,是美女最好的参照物。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和唐墨一起走,害怕更加的被突显。

    “墨墨,有件事我说了你别害怕……”蒋离忽然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唐墨不以为意,这胖丫头经常是这样的。

    “墨墨,有时候我感觉咱们这屋子里好像多了一个人。”蒋离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向唐墨的下铺看去。

    女生宿舍都是这种结构,上铺是床,下铺是桌,比男生宿舍条件好多了。

    唐墨盯着她看了看,见她表情严肃,和往ri那种开玩笑的样子不同,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儿:“多了一个人?”

    “嗯。”蒋离指着唐墨下铺的椅子说:“有时候我半夜醒来,总感觉有个人坐在你椅子上,在那里仰头看着你。”

    唐墨猛地打了个寒噤,向床下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别吓我啊,我会叫的。”

    蒋离不敢说下去了,她知道唐墨老是一惊一乍地,这大半夜的吼起来,估计左邻右舍全得被她吵醒。

    隔了一会儿,唐墨低低的声音传过来:“胖离,你是骗我的是吗?”

    蒋离没有说话,轻轻吁了口气,良久,她幽幽地说:“陵江的夏天太太热了,我可能产生幻觉了,墨墨,你说胖人咋这么可怜呢,这天热得我睡不着啊……其实……。”她没有再说下去,唐墨也没敢问,有点恨这胖子,她本来就是惊弓之鸟,估计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之所以要去打网球,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剧烈运动之后,她会睡得很香,不会再做那个梦,即使做了,也很短。

    可今夜,她迟迟不敢睡,她预感到那个梦会有别样的内容。因为昨夜的梦里,已经有人出现了,虽然很远,但她相信今夜她便会走到面前来。唐墨吓得不敢睡觉,她一拖再拖,疲倦一波一波地袭来,她终于还是换上了睡衣,很不情愿地进入了梦乡。

    很快,那熟悉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面前,唐墨沿着湖边慢慢地向前走,有些磨蹭。棕榈树硕大的叶子在海风中哗啦啦的响,湖水也发出微微的激荡声,蝉鸣,虫语,这夜晚看起来并不寂寞。唐墨的心中却一直很孤凄,越是接近那棵凤凰树,这种感觉越强烈。

    她终于还是来到了老凤凰树下面。

    老凤凰树已经过了花期,树上一片花朵也没有了,开始结出一种小小的荚,像刀一样。

    唐墨靠在那粗壮的、沧桑扭曲的老树干上,感觉一阵阵的无助——她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在这漆黑的夜里,她就这样孑孓的站着,仿佛一个正在等待宣判的囚徒。没有人经过,当然也没有人看到她,就连周围的蝉声虫叫月光星星……都仿佛是为了剧情的需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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