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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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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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馥对着她微微点头还礼:“朱姑娘?”

    女子始终腰身板直,一笑而过后复了面若冰霜的表情:“朱槿。”

    两人见过礼后,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朱槿直言此厅留给宁馥的人来接待来客,她本人另有事务在身,不过也在楼里,一有空闲便必会过来帮手。

    霜容立在当地,回望着朱槿纤细而风行的背影,神色半晌都未能回过来。

    “从来没听周凡说过这位朱姑娘……竟是……竟是这样的人物。”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这么一号人物。”周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的她抚着心口回头。

    周凡面色凝重的看向朱槿离去的方向,道:“前几次见面,她的衣着与那些出身高的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少些珠环钗饰罢了,今天这一身,我也是头一次见,恐怕……这才是她平时真正的模样。”

    前台后方有一个屏风,宁馥绕到屏风后,透过屏风也可以看得见正门进来的客人,这时还没到预订时间,是以只有工作人员在游走,霜容便在前台站定,已经开始背下厢房以及人名牌的位置,想尽快的多回想回想这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禁忌,好保万无一失。

    周凡便在屏风后和宁馥交待一些事宜。

    “姑娘能亲自过来真是让我都刮目相看,不管外人如何看待,我周凡却是佩服得紧。”言罢这句,他便简要的交待道:“程衍和萧翊分开来看守怡翠轩和三思轩,我的人也在路上等着乔小黛了,这件事姑娘还不必担心。”

    宁馥脑海里仍旧是朱槿挥之不去的身影。

    就算是不懂的,也看得出朱槿绝非普通女婢,什么样的人,会安排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需要?

    她面色一直沉着,问周凡:“朱槿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一听这话周凡抬了眼:“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正准备问姑娘,韩尘韩太傅,姑娘可知晓?”

    朱槿的真面目在今日突然之间展露,而今日的这个阵仗就像是由朱槿发起似的,一切看似并无异常,可是一切又都透着意料之外的气味,这次宴会似乎重要到超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想,按常理来说,任何人都会把事情往大里去说,好让老板别忽视了自己这一方,可今天眼看着这肃整的模样,再看朱槿这样的质素,俨然说明先前朱槿与周凡打的交道里,明摆着是刻意把事情低调化,甚至还有刻意让宁馥这一方轻视的意思。

    而韩尘,本朝最具争议也最复杂最年轻的太傅大人,传闻他这人苛刻讲究到极致,且不说他那如冰川一般的性子会不会这么接地气的设宴席,就算退一万步说,他脑子烧坏了要请客了,可以他的眼光与挑剔的劲儿,如果不是另有隐情,他真的会选择这个才刚刚建起并没有深厚底蕴的――如同暴发户一般只招待暴发户式消费的――女眷的――素缨楼?

    宁馥几乎要当场石化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希望自己听错了。

    “你说――朱槿背后的主子――是韩尘?”

    周凡本就认为这韩尘兴许是与乔家的侯爷有些交情才这般关照素缨楼,此时见宁馥这般模样就更加信了几分,点头道:“没错。”

    宁馥这头却是回不过神来。

    是了,她虽然并未与这个时代的那些位居高位的人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也心知能有朱槿这样的女婢者绝非普通货色,可她还是没有想到会是韩尘。

    这就像什么?

    就好比你在登高,眼前有无数个台阶,你知道最顶端是什么,也知道最顶端在哪里,可你所在的位置离那里太远太远,或许你一辈子也不想登到那么高,你只是想随便登一登,在登高的过程中将自己丰富起来,这也就不枉此生了。

    可是一下子便就像有什么东西扭曲了你的视线空间,你抬眼望去突然越过了无数个台阶,直接看到了那几乎站在山巅上的那个坐标。

    但这只是视觉上的缩短,你的路并没有因此就减少减短。

    宁馥震住,只觉自己与被雷击无二,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额头,双目极愕。

    (未完待续。)
………………………………

第155章 贵人事多

    门外突然有响动,隔着屏风一看,一人走在当先,两个迎客婢女巧笑嫣然将那位一身素袍长衫的公子哥往里引,后面跟着三五年轻侍从,皆是一身寡淡,这样的人若是结伴走在长街上,只怕还会以为是哪个书院的学子搭伴,若不是旁边的跟随将请帖牌子亮出,真让人有些不太能相信这人身份的高贵。

    请帖还没从前台处换领举手牌和青纱花牌,已有人前来接替迎客婢女,将那位公子往正堂的环拐楼梯引去。

    宁馥目光细细看着那公子的身影,楼内明烛高悬光影柔和唯美,身影转过楼梯转角,光影映衬得那公子面庞十分明亮纯净,那人眼角眉梢皆是不语自含笑,一把公子扇并未展开只拿在手里随意转动把玩,浅白的穗子随之而打着轻晃儿,这一身长衫着身,竟是被他的容貌和这风骨给带出浓浓的风流之味来。

    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气质,再配上这容貌风骨,不知前后要有多少佳人哉倒在他的长衫之下。

    那公子的随从也换完了举手牌和花牌,霜容绕过屏风而来,低声道了一句:“林家小公子,林清之。”

    宁馥稍稍回神,对霜容叮嘱道:“让人往林小公子的厢房送上一盏芙蓉酪。”

    林清之,京城内风流榜从未掉过前三甲,关于他身上的风流韵事数之不尽,随便一件捻出来都能给人茶余饭后焚香言谈增添无尽情趣,最有趣的是有一回这位林清之曾经遗失了一个香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是心动了小半个京城,传言因为一个香囊,林府前后门以及四方的角门在那小半月的时候被姑娘佳人的香轿造成严重的交通拥堵,每个香轿里的姑娘都说自己捡到了他的香囊,排着队的往林家进,要让林清之认领。

    一时之间,林家的各自门房代收下的香囊以及姑娘们的名帖和画像竟多到清点不过来。

    而后林清之又放话出来,说他丢的那个香囊是芙蓉花绣图的。

    那一夜有多少姑娘秉灯熬夜赶制芙蓉面的香囊可想而知,林清之喜欢芙蓉的消息也不径而走,人人皆言语这位京中纨绔有一大特色――要么一身素袍长衫宛若书生学子,要么一身芙蓉绣缎锦袍极尽妖娆,听说京中不少馆儿里的有名姑娘用的都是芙蓉帐,就等着哪天有幸得林清之一夜共度,好讨个欢喜。

    那一盏芙蓉酪辗转经婢女之手稳妥的呈至三楼正东包厢之时,林清之望着那花碟抬扇一指:“这是什么?”

    婢女退了半步,恭谨道:“芙蓉酪,公子慢用。”

    待婢女下去,身旁的晴鹤上前来端起那花碟打量,笑道:“真是心思巧妙,连这花碟的碗底都印着芙蓉。”

    林清之双目弯起向后一仰,双腿顺势敲到面前的案几上,眼睛眯起瞧不清深意,语气甚是轻佻,道:“对我这般上心,早晚也要投到本公子怀里。”

    宁馥人在厅中屏风后,早就将林清之抛到脑后去,随着陆续有人前来,虽然安静也有热闹之意,压根就没留意三楼厢房,自然并不知道已被人这般提起。

    依次进来的客人,先前在名单上虽然已经领教过这次宴会的贵气,但到底看资料是一回事,真见到本尊又是另一回事,霜容一人在前方游刃有余,按照记忆中这些来客的喜好而分别送上不同的物品,有几位一开始踏进门来面上还有几分不屑之色的贵人,进了包厢之后不久也都对着侍应赞不绝口。

    大长公主祝万柔的仪仗到楼外的时候,先进门来的是一个婢女,特地交待一二。

    “长公主纡尊降贵乃是私事出行,一切从简,免了那些繁文缛节,只让人肃清红毯走道即可,跪迎则免。”

    那婢女一身富贵,纵是常服也贵气逼人,眼高于顶,竟有几分睥睨之色。

    这都已经便服出行了,又是做为客人而非东道主,如果真低调又何必特地这般交待,就像是唯恐这楼里的人不知一会儿要进来的人是本朝大长公主似的。

    按交待吩咐下去之后,纵然不跪,也没人可以坐着或是各自忙碌,所有人夹道立于红毯走道两侧,皆是垂首半躬身子相迎,不多一会儿,便见一缦纱垂地拖尾长裙在众婢女的拥护之下从面前行过,先前的婢子接过楼里婢子双手拖盘举高于顶奉上的花牌的举手牌,一队人齐整有肃的向三楼面南的正厢房而去。

    霜容让人去送茉莉酿,这时有人过来到周凡耳边低语了两句,宁馥耳尖,扭过了头来。

    “她还是来了?”

    周凡皱了皱眉,微微点了头,后而摸着下巴思量,一边让宁馥放心:“倒是没想到乔小黛倒是心肠够狠,自己的马车撞了老者,竟然也只从车窗抛了几锭银子了事,车都不曾停下,并扬言若是老者不快滚开,便就直接辗死不赔。不过还有后招,姑娘莫急。”

    霜容这边在前台游刃有余,宁馥待到这会儿在心头也是暗暗赞赏,前厅这边稳妥又已经将祝万柔安置妥当,最大牌的贵人已经入座,剩下的也就不用再太过操心。

    宁馥便就起身绕出屏风来,跟霜容说起去后院看看。

    这话才落了尾声,朱槿这时正好也向这边走来,宁馥便就向她点头示了个礼。

    朱槿微微点了头,后而一副吩咐的架势直接了当的言道:“一柱香之后封楼,等歌伎唱演罢,就让人抬锣置架。”

    宁馥知道她吩咐的事情就是今天的目的,便让霜容等封了楼之后就去后院寻她,以作回避之意。

    朱槿一听就言:“那倒不必,本来今天呈物之事是由我来,但是我家主子不喜欢那打锣的女子今日的妆容,临时撤了让我补上,是以现在呈物之事就得有人补个缺……”

    宁馥立即将话截了过来:“朱姑娘身边有的是灵活的人,这种换人的小事不是我们的范围,也不必跟我们交待……”

    “谁说跟你交待了?”朱槿半点也不客气地道:“呈物之人也不是谁都能补上的,东西那般贵重,来的又都是贵人……”她甚是瞧不上的睨了一眼霜容,竟是不用宁馥举荐直接先把人否了,道:“单是出身就不是谁都能担得起,宁三姑娘做为素缨楼的主人,这点小事不算屈就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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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宝贝

    周凡挑了眼。

    向来镇静的霜容也移目望来。

    这二人一直都是识分寸的,知道此时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不能妄言,更何况面前的这位是这次宴会的主办客方。

    “何来屈就,倒让我觉得与有荣蔫才是。”宁馥几乎想都没想便展开了笑颜上前,随后才又道:“只是这次的排场和阵仗显而易见,朱姑娘不担心我唐突掉了你家主子的身价就好。”

    朱槿一直打量着她的表情神色,见她如此仪态又这般没有半丝愤怒的语调,一直都气场十足的她,目光竟也有一刹的错愕。

    她可真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出身就算不是官家,也是京中屈指可数的富户之后,竟能在听到这般奚落与鄙视的安排后,不仅依旧镇定,竟还能面上完全看不出心中有半丝的恼火与不愿。

    “朱姑娘?”

    宁馥一声轻唤将她拉回神来。

    眉间闪过一些微恼,这种一记狠拳打出却击仿佛击在棉花团上的失落感,她还是头一回感受到。

    “让你呈你就呈,少说那些场面话。”

    朱槿甩下这句话后便移出而去,待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捧了一个花梨木雕梅雀的拖盘,上面覆着一块暗红绒绸,清晰可见所覆之物是一个巴掌才不到的小盒,至于里面放着什么,暂时还未可知。

    她往宁馥面前一递,宁馥便就只得乖乖接住。

    手还没接稳,朱槿的声音又响:“就这么捧着,不到台上开锣不许放下!”

    霜容这时终于也气不过了,道:“若是不放心,朱姑娘在旁边看守便是,谁捧着不都一样?”

    “霜容!”宁馥侧目厉了一声,后而换了笑容面向朱槿:“这宝贝既然如此重要,朱姑娘若是有事忙,也请派个人过来监视才妥当,我自然不会放下,但是若真有什么意外,到时我也解释不清。”

    朱槿听了这话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后而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但动作却像是有些很不情愿似的将那覆着的绒绸掀了开来,一个没有任何花色装饰的古铜小箱子露了出来。

    朱槿将那箱子打开。

    几人目光平平的被引了过去。

    “现在让你们都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让你看管按理也得让你看一眼,这便算是我们双方共同见个证,到时候若是与此时所看不同,那就唯你们是问……”

    朱槿后面说了些什么,宁馥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她的笑容还顿在面上。

    心却噌的剧跳起来。

    古铜小箱打了开来,一方小卧枕中静静的安置着――半把铜钥匙。

    霜容如遭雷击,此时的目光放在朱槿的身上移不开去,半晌,觉得自己镇静了,声音却还是抖的。

    “朱姑娘……这……就是今日要出手之物?”

    朱槿将霜容与宁馥的反映一一落在眼里。

    宁馥也看着她,心里此时也暗悔不已。

    她与霜容……露相了。

    然则,她明明看见朱槿的目光已经察觉出她与霜容的异常,可朱槿却半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追问的意思,这让她很不明就里。

    也更加疑惑忐忑。

    就听朱槿道:“没错,大家都看清楚了,钥匙而已,而且是刀工齐整半把,上面有多少划痕,痕迹在哪儿我都清清楚楚,宁三姑娘不会看管不好吧?”

    “朱姑娘放心。”箱子合上的刹那,宁馥垂目道。

    但是纵然算是见证了一下,宁馥还是坚持让朱槿留个人在,朱槿起初不愿。

    “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半把钥匙,但是今日为这物件而来的人也让人猜得到这半把钥匙定然不是俗物,朱姑娘放心,我却忐忑不安,如果朱姑娘不安排人至此,这个呈物的活,就请朱姑娘另请他人了。”

    朱槿没磨的没法,招手叫了个婢子过来说了两句,不一会儿封楼前进来一位男子,朱槿指着宁馥道:“你陪着立在这儿看着就行,我去忙了。”

    那男子立到宁馥身边,点头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自我介绍:“在下秦航,见过宁三姑娘。”

    此人定然也是韩尘身边的重量级人物,宁馥让周凡与霜容见礼,自己也只微微点了头。

    “宁三姑娘不必理会朱槿,她性子刁蛮,总爱刁难他人,但是她也不是存心针对,宁三姑娘将东西放在身边能看得见够得着就可。”

    宁馥坐下来,拖盘却不曾离手,只笑并不言。

    秦航见状便也笑笑不再说话。

    时间过的很快,封楼了。

    歌伎登台献艺。

    素缨楼的大门关合上的当口,侧边门前一梅胡同对面的致远茶楼的顶楼某一处包厢内。

    “你们说的她再聪明机灵又怎样,我看也不过如此。让她端着,她就不敢放下。”

    卧榻边的男子双腿敲起还轻轻打着晃儿,看起来还甚有规律感,而此处半点杂音都无,但如果宁馥能够看得见此处的话,定然会为此人的听力而另眼相看。

    这男子所打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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