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货。
宁馥一让:“方管事请便。”
方林将盒子打开,目光落了几落后将盖子合上妥善的收入袖内:“没错了。”言罢,自己也将手边的一个不小的盒子打开来往宁馥的面前推了推。
“这是一千金的票子,上面的是地契。”
宁馥只扫了一眼并未翻动查看,递了个目光给霜容,霜容拿起呈给锦嬷嬷,锦嬷嬷验了一验,冲着宁馥点了点头。
“这就妥当了!”王若诗心花怒放,先前高兴是一回事,现在真金白银落到了宁馥的手里,就是板上钉钉再不会跑了,她打心底里替宁馥高兴,道:“还用不用签个收据作凭证?”
“不用。”
“不用。”
宁馥与那方林同时出声,两人不禁的都菀尔一笑,王若诗便笑道:“方管事,你既是做中间人,那与我大伯父有信物往来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为着什么事情,而留了信物?”
她当然好奇,出手这么大就为了半把钥匙,若说只是普普通通,也说不过去了。
宁馥淡笑不语。
如果这位方管事说的借口都是真的,她也会好奇。
方林却是摆手,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不瞒姑娘,我也不过就是个花园管事,与我通联的,也不过是个中间人,对方既然这般周折又肯花这么多钱来赎回,必然也是不想张扬开去,我自是不好去问,就委实回答不了了。”
这本就在宁馥意料之中,看着王若诗目光中闪过的遗憾之色,她抚上王若诗的手,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倒是不宜多留。”
在楼梯口互相道别并约好常见面之后,便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车内霜容抚着那木匣上的花纹,里面虽然都是票子和地契一些没什么重量之物,她却觉得甚是沉重。
“姑娘……”
宁馥突然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她噤声,霜容一咯噔,下意识就与锦嬷嬷惊惧对视了一眼,宁馥怕她们害怕,便就指了指马车两边,意思是还有茵妙与芍芝在,说话还是要谨慎为好。
她们二人到底还是新来的,稍稍防范也不为过。
霜容这才吁了口气,她抱着这个匣子,别提多紧张,见宁馥这般,下意识还以为周围被人盯了上,或是那方管事会安排人在半路截她们,到底是被截过一次的,她不可能不警觉。
一路无话往宁府的方向行驶着,宁馥似是累了半倚在靠枕上阖着目,旁边锦嬷嬷就帮她打着扇。
没人知道,她这看似极为放松的姿势,其实浑身肌肉都已僵硬。
那种让人窒息的,如同一只无孔的密网一般的压迫,将她全身席卷,纵是她明知对方不会拿她如何,可偏偏就是不由自主的――全身僵硬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
太熟悉了。
这一路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好像是因为这样浑身僵硬难忍反倒让她忽略了时间,等到她觉得全身终于松懈下来的时候,额上一层密汗,而这时霜容也挑开了车帘:“进府了。”
车帘一挑开,光线便进了来,锦嬷嬷扶着宁馥准备下车,一眼看见宁馥额上的密汗吓了一跳。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
车里其实不仅不闷热,甚至还是挺通风凉爽的,角落里放着冰笼,而且她一路还给宁馥打着扇,宁馥怎么会出这么些汗?
宁馥任她轻轻的擦拭,道:“做了个梦,方才那一小觉没睡好罢了。”
(未完待续。)
………………………………
第114章 夜扰鸳鸯(推11500+)
夏日的夜晚,再是静谧也有着几分杂扰,凉风携着白日里的暖意,一层层的轻轻席卷而来。
街上行人寥落,更夫当当的打起了梆子,听来有些苍凉。
荷松园距离西大门外的长街较近,夜里听起这梆声也甚是清晰。
正是人类缩巢蛰伏之时,外间与耳室传来的呼吸声平稳有序,缦纱绣被之下,一只手无声的将覆盖着的绣被掀起,随后小脑袋往里一缩,整个人在被窝里弓成了个小球体。
一片暗黑被这薄薄的绣被隔绝在外,绣被之内,一片明亮。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被窝里,宁馥弓成个小球,从空间内取出一物,一折再对折之间,画面清晰的在半空中虚浮的展现出来。
一片灰暗,只有细碎的脚步声。
宁馥眉一皱。
手在空中划了几下,画面快速前进了起来,须臾,突然一亮,有人将盒子打了开来,画面上出现一只白而青筋微露的练武之人的手。
随后画面移动,展现出一个皱着眉打量着的人的俊朗面容。
“就是它了,果然在那宁三小姐的手上。”那男子如此言道,五官随着他的这句话而渐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来:“何必这样大费周章,他什么时候讲究起要光明正大取之有道了,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没有人回答他的这句话,不过他这话倒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随后就是画面一晃,似乎被这男子贴身放了起来,接着又是一片黑暗,却不再有先前细碎的脚步声起。
宁馥不耐烦的再次快进画面。
然而画面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一片晃动光影流离之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什么?”
随后,就见一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伸了过来。
屏幕这边,宁馥的心突然砰砰的跳。
“啊?难道是我衣袋里的东西沾上去的?”
宁馥倒吸一口气,随后就听
卡叭!
最后的画面,就是那只白皙到不正常的手,变态的,将她的未来科技的结晶针孔摄录仪捏了个粉碎!
她还没看见那只手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甚至于画面都没有拍到任何一个有辨识性的建筑!
被窝里,弓成小小的团的她掀开被子靠墙坐着,面无表情却是一身肃冷,半晌,对着幽暗空旷的房间咬牙道:“这群土鳖!”
说完这句,她银牙一咬,骤然又钻回了被窝,再次将画面展开,画面拖动定格在开始时也是唯一露出面容的那张脸上。
这人五官不错,虽然录下的时间并不长,说的话也不过两三句,但是到底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只是这人面部表情尤其丰富,足可见性子乖张跑不了还是个跋扈的,只可惜,每一个表情都有些许夸张,拖来拽去的定格,却是没有一张是正正经经可以让人清晰辨识他的容貌的。
看着看着,她不禁的都笑了。
这人,简直可以做一组表情包。
直到再看不出什么更有用的,她将东西收回空间内,探出被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时估摸着才凌晨两三点,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
可是宁馥却是再没半分睡意。
听了听外面霜容睡的还很踏实,她索性换了身行头,翻窗越墙,出门去矣。
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已经将宁府内的大环境摸得不剩什么了,从先前的谨小慎微到现在,她已经可以放心自如的让自己在适当的时候锦衣夜行。
这一身男装是她暗中操办的,也是几日前才辗转到手里。
以她身边从来不能缺了人服侍在左的情况,能置办这一身男装可以说是几无可能,也正是现在手里终于有了一套男装,她才可以让自己在夜里稍稍出去透透气。
走在长街上,虽然不见白日的光景,但到底心中畅快,因心中并无他事要办,是以便有些漫无目的,有些纯属游赏的心态,但她却也知稍稍低调,步伐放轻,也在大路的一侧靠近铺面行走。
渐渐的,越过了这一带的富人聚集的生活区,向东城区走去。
走了一阵子,看见前方一道河流,倒映着月影迷离,路旁有蝉鸣蛙声相伴,河面水波轻摇,月影细碎甚是诗意。
宁馥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去,面对着河水。
她摸摸索索掏出怀中一个巴掌大的酒囊,就着口,慢慢喝。
她却无比想念自己家中的红酒架。
这么久没回去,等到再回去的时候,不知会积多少的尘。
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甚至于无亲无故不知亲情为何物。
她有的,只是默默的观察与适应还有接受。
其实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这里虽然落后了些,规矩麻烦了些,但是就算是束手束脚又一身麻烦,但是至少她还活着,她还有能回家的希望。
夏夜无声,轻风缭绕,河水沉默的流淌而过,青石上一身男装的身影茕茕,手掌覆在眼上,如樱花般淡粉清透的薄唇,突然笑了。
远处突然迎风飘来浓浓的胭脂香,隐约娇笑风情也随水而来,传到这一寥落的河岸之时,虽稍有破碎却也拼得完整。
“公子,您刚刚答应过奴儿今天就不走了的”
声音娇软,让人通体酥麻,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撒娇尾音,接着脚步声杂沓,有人走近。
宁馥放下手,皱皱眉,这才注意到数丈之地那一个小拱桥的对岸灯影花影,粉彩亮灼,许是四周都是些普通生意铺子,而这扒着拐角胡同的一间小娼馆儿,倒是先前没被她瞧见。
这便就是夜莺伴郎行,去也不是真的去,留却也不是真的要留。
明摆着,女的跟了男的出来,非要跟他走的套路。
宁馥坐着没动她这个位置,便就是被那二人发觉又如何,这二人当街不顾廉耻,总不能怨过路的人不顾廉耻的看他们。
步声接近,那女子娇呼一声:“哎呀,公子,你”语气从震惊到惊惧!
那女子语气转变急速之间,宁馥余光正睨见水中倒影,就见那男子似乎动也未动,怀中粘着的那女子竟是突然飞起,直坠水中而去!
宁馥正摩挲着酒囊,下意识横臂一抡,一物体在水面疾驰平飞而去,目的明确,直冲那女子坠落方向而去。
啪。
一声起,下坠的女子衣衫乱舞,手脚尚不能自顾,只觉足下似是踏到一只用力向上拖的手掌一般,河水倒影之中,就见那彩衫再次翻舞起来,下一瞬,那女子竟是钗环微乱的已经站回了岸边。
盛夏之夜,一道如冰般的眼风精准的向那青石上袭去。
青石上,空无一人。
半晌,那女子扶了扶钗,声音再不复方才那般,竟是十分肃冷的讥道:“人已经走了,要不要追?”未完待续。
………………………………
第115章 工作室
“小凡,上次你介绍给我的那家胭脂铺,果然是极好的,价格公道东西又好,这香囊是我送你的!”
“我也给你绣了个香囊,你可得戴我绣的这只!”
“你们这些绣工哪里配得上小凡,他得用我这只才是……”
时近中午,周凡管理的绣活铺子叽叽喳喳,丫环们婆子们俏声笑谈,言语听起来像是争抢,却是各各喜笑颜开,谁也没有和谁红过脸,姑娘们纷纷伸手探身,一个个香囊绣帕的往周凡的手里塞。
周凡一个一个的全部收下,笑的很是好看:“全都给你们卖个好价钱!不比挂在我身上强?”
他坐镇这间铺子从开业至今三月有余,话不多,却灵活有眼色,从没对谁怠慢更没对谁别有不同,很得丫环婆子们喜欢。
不仅如此,这些常往来铺子的姑娘们之间,有的还相互结识,毕竟无论是富户之家还是官门府邸,女眷之间本就有圈子,这些丫环们自然也就相互也有得认识,便就是以前有些不相熟的,在这铺子里出入的多了,竟也都说上了话来。
“嫣翠姐姐的肤色白里透粉,最是适合这浅粉,我前天瞧见了就替你买了一盒,快快收下。”
周凡听着她们的话题在胭脂水粉上停绕,含笑道:“等城东那间楼阁开了张,有的你们眼花缭乱的,到时可别把私房都掏空了才好!”
“城东的楼阁?”有人听了之后就好奇问道:“什么楼阁?”
“我们也就是听人在铺子里提了一两句,具体的也就不大清楚了。”锦嬷嬷从后方绕了进来,笑着对众人道:“好像是叫素缨楼的,听说可了不得了,不仅有售胭脂水粉,但凡是姑娘家用的,里面是应有尽有,不仅如此,好像听说还能品茗赏园,甚至还能游船河,哎呀,总之就是了不得,听得我都忍不住到时候要去看上一看了。”
这时屋内有人咦了一声:“城东?是不是那间被转围布一直围了三个月,里面敲敲打打不知在干什么的那处地界?”
周凡笑道:“就是那一家没错了!”
“那到底什么时候开业?”
“好像就这两天就开业来着。”周凡道:“那天那人说的好像就是这个月初八。”
“那岂不就是后天?”有丫环欣喜地道,但转而又有些恹恹:“那敢情好,嬷嬷和小凡称好的,那定是不错,就是不知我们这些做丫环的能不能去得起了……”
“你们的主子小姐去了,还能不带上你们去开开眼界?”周凡不以为然,道:“再说了,你们做大丫环的,无论是走到哪里,都受人高看几分的,还能不对你们热情招待?”
这一番话拱的一屋子的丫环婆子脸上顿时放光,这铺子又立即热闹了好一阵子才作罢。
与此同时,荷松园大关关合,满园幽静,就连过往的丫环婆子都是轻手轻脚,远远的避开书房那一带做事,但书房内,却是热火朝天一片忙碌。
周睿拿着一沓子图纸文字,站在被埋在一堆文件中的宁馥旁边,一张张一翻给她看一边口里说个不停。
霜容则在对面的书案前翻来翻去,皱着眉,虽然此时已经入了秋,她却是忙的一头细汗,都没时间擦上一二,一张张一份份的仔细看过,然后归整分类。
烟珑站在桌前一角,提着笔正在抄录人名册以及物品入档,脸颊上还有两道墨痕都不自知。
程衍拿着一沓子图纸交到站在门口的萧翊手里,道:“把这个送过去,让他们仔细着按照上面的布置来,一点错误都不许有。”
萧翊一出门,程衍这边刚刚松了一口气,才扭过头来,周睿就叫了他:“正好,你拿着这个去找周凡,让他晚上过去之后再让人把各个门牌的刻字检查一遍,再按照这上面调整的去分一下类,明天早上我过去铺子里拿。”
程衍头都大了,已经持续这种忙到头炸的日子有两个月了,他接到手里,喘着气的问宁馥:“姑娘,这样子,我们初八可能开不了张啊……”
宁馥正在给周睿讲解某处水池的更改之处,闻言头也未抬地道:“本来就不是初八开张。”然后继续对周睿道:“工人们在建的时候本是没错的,按他们以往给别人家设计确实是这么样没错,但我要的就是我所说的那种,看起来房间就像是建在水面上的水榭一样,而不是留出一条小路,路是要有,但是应该是荷叶形状的桩石钉死在池底部,一桩一桩的在池面上形成小路,人走在上面很稳,又像是踏在荷叶上,是这样的感觉。”
周睿点头表示明白,这边刚刚放下图,那边程衍就急不可待:“可是周凡不是已经对外传扬开要到初八开张吗……”怎么她一点也不急!
周睿不耐烦的抬眼看他:“你懂什么,加大群众的关注力与期待,效果才会更好!”
程衍恍然大悟,还要再细问,周睿已经上下打量起了他:“你是不是太闲了,还不快去做事!”
言罢,他扭过头来接着与宁馥商量下一个改动方案。
等到今天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早就过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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