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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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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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传闻那般,韩尘对这个宁馥,相当着紧。

    而昨日宁馥的表现,也的确如他暗查那般,宁馥对韩尘,似乎正好恰恰相反。

    就是不知,韩尘若是知道昨日里宁馥在他的面前亲自狠狠参了韩尘数道,韩尘又要是什么表情。

    半晌后,皇帝端了茶盏,垂目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就照你的办。”

    随后内侍上了棋盘来,韩尘陪着下了两局棋,公务之事谁也没再多提一句,直到在宫中留了饭,于午后才出了这道宫门。

    韩尘踏出宫门后,内侍上前给皇帝换香。

    “陛下为何不将他落?”内侍轻声言语。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可干政,但是他陪着皇帝几十年,很多事情与皇帝的私事相关,朝廷上的事直接关系到皇帝的家事,比如这次直接牵连到两位皇子,到现在靖王的尸身还未回京,皇帝虽然面上未表现出什么来,但是丧子之痛怎能没有,先前在东吴搜寻到的种种证据甚至个个都要将瑾王也扯进来,皇帝为了此事所熬费的心神,他再清楚不过。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拜韩尘所赐。

    这口气,好不容易从宁馥那里拿到了可以惩治的机会,皇帝怎会就这样轻易的揭过,就像不曾生过一般?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恹恹的:“韩尘的根基不是你能估量得到的,不能一举连根拔起,何必打草惊蛇?”

    而且,这件事情能就此揭过才是最好,目的不过就是一个――不要再抓着他的孩子们不放。

    做人不能急功近利,做皇帝也是。

    “那……”内侍沉了沉,又道:“那穹夷的女子,命就这么白送了?那宁馥……会听话吗?”

    皇帝哼了一声:“你以为宁馥真的和她勾结,把她放在蘅儿那里就是为了窃取情报给赤嵘?蘅儿不过是借这条命来保他自己一个周全罢了,只要宁馥在这件事上受了累,那她所呈上的所有证据便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可信度,那个穹夷的女子,不过是个弃卒罢了,只是朕也有些感慨,想不到她竟然会为了蘅儿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也没想到,她对宁馥,竟然会有这么深的恨意。

    内侍一躬,道:“到底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以后便就看那宁馥如何做人了。”

    皇帝道:“她未必就不会懂得做人,否则怎会昨天一进宫见到朕就准备好了那么详细的文书,她一早就想摆脱韩尘的控制了,现在倒还是朕给了她个好机会,那吏部厅司务的职位再适合她不过,今天由韩尘的口中提出来给她,正合朕心意,就且让韩尘还仍旧以为他掌握着宁馥,而实则,那宁馥早就与他势不两立了。”

    内侍笑。

    ……

    哈卓的棺椁由宁馥私人私下安排,一路往穹夷送去。

    皇帝不允她亲自相送,自是断了她与赤嵘接近的可能。

    而她只要本人不到,便就没了解释的机会,那么,她与赤嵘之间的间隙便就会因为哈卓的死而出现裂痕,有待一日,就会有激的可能性。

    她亲自护送到城外二十里,护军便示意她到此为止。

    长风吹起,微寒,似是从千里之外的雪原传来,带着高山的雪沫气息,走过千里朗阔草原,扑到脸上,刮肉一般的疼。

    地平线永远远在视线之外,一抹残阳,在碧蓝天幕那头,分外雄浑的燃烧着,将眼前壮阔的河水,照耀得闪烁如金。

    宁馥拢紧披风,打马折回。

    风拂起她的头,猎猎飞舞。

    她自是不再回自己的府邸,从皇宫出来的那天便就住进素缨楼,让霜容几人回去收拾了一二,准备这两天搬回别苑去住。

    韩尘派来的人邀了她几次过府一叙,她全部都以生意太忙而坚决拒绝。

    只是每晚,抚着那些帖子,来自韩尘亲笔所书写的请帖,与日递增,她的心也随着这些帖子的厚度而越来越沉。

    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韩尘仍旧还要向以前一样拉着她扯着她,而她,还要继续像以前一样,拒绝拒绝再拒绝。

    只是。

    曾经,她以为。

    再回到京中之时,便就再也不必如此,再也不想如此。

    可事与愿违,只要仍旧在这里,她似乎,就永远都不可能脱离这样的模式。
………………………………

第601章 理由

    走马上任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对于宁馥这次的受职,朝廷上下果然再无闲言碎语,私下里却有不少的言论,似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宁馥这样大的功勋,竟然才只受到这样的职务,对此很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还想怎么升呢?

    在这个男权的时代里,她能争到一席之地已是幸运。

    只是所有人渐渐的现,这位女爵大人,与先前离京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时候,她似乎很不想与他们这些同僚有什么往来,虽然现在也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是先前她是在躲着闪着的,现在却是――根本就不想理他们?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这些男官根本也就很瞧不上太本事的女人,根本就不想多。

    做了这个吏部厅司务之后,别人对宁馥的称呼终于也改了,从前的“女爵大人”终于成了“宁大人”。

    这对宁馥来还是比较欣慰的,“大人”这二字,意味着有所作为,而不是一个空空的头衔。

    院正大人经历过这次的事件后,比她离京之前苍老些许,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这件事终于没将清藤学院牵连进去。

    冬去春来,一个季度似乎眨眼之间就过了去,离京去往东吴的那些日子所丢下的东西,宁馥回京后到得现在也终于渐渐归整正常,每日的工作量也终于减了下来,所有都回归正轨之后,她便继续向以前一样往来清藤学院,得了空便会往院正那里去坐坐。

    只是唯一与以前不一样的,就是少了林清之。

    林清之留给她的产业她都收着,没卖也没用,都住着下人,保持房子的干净和整洁,里面的东西全都没有让人动过,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前两天收到那子的信了,让我代他向你问个好。”院正大人微微笑。

    宁馥也笑:“那院正大人定然是要回信了?那我也拖大人您也代我向他回个好便是。”

    院正哭笑不得:“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别扭,倒让我这个老头子在中间做信使替你们传话?”

    宁馥不语,转而了别的事。

    院正目光微有遗憾,但也不坚持,有些事到底急不得,来日方长。

    每次宁馥也不多坐,坐上一两炷香的时间就是极限,每每告辞之时都是叮嘱院正大人务必要注意身体。

    出了书房,宁馥正欲往马车处去,打前的霜容突然一驻足。

    宁馥抬眼。

    树影下,那人一袭浅袍长衫,正微抬手抚着垂下的柳绦。

    并未回转。

    “我们走。”宁馥看向别处,立即提足。

    霜容面露不忍:“姑娘……”

    宁馥却恍若未闻。

    韩尘于树下微微侧了侧身。

    霜容遥遥的冲他福下身去,不敢言语半字,追宁馥而去。

    马车驶出学院,霜容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幕,心中甚是心疼宁馥。

    在东吴之时,宁馥与韩尘之间好不容易放下了所有的芥蒂,宁馥也终于对韩尘不再那般戒备,他们几个私下里无数次替宁馥欣慰,以为宁馥终于就要熬出了这个头,从此以后再不用一人拼搏了。

    却是没有想到。

    回到京城之后,竟是比原先还要不如。

    “姑娘……”

    “我困了。”宁馥直接了当的截了她所有想要的话,闭上了眼去。

    霜容与烟珑面面相觑,暗暗长叹。

    这一路并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到了素缨楼,惯例转上一圈便就会回别苑去,宁馥下了车,霜容才扶稳撒了手,门下一名护院走过来,低声道:“周凡在后院等姑娘有一会子了。”

    宁馥看他的样子似是有不的事,心里还在想着现在还能有什么大事,一边嗯了一声,楼也没上,直接穿过大堂往后院而去。

    周凡果然就在后院的月门口等着,见宁馥出现立即就跑了过来。

    对着宁馥耳际低语了几句。

    宁馥一怔。

    “人呢?”

    周凡道:“还在郊外,不想打草惊蛇,已经安排人严加盯守了,若有情况立即就会通知到我。”

    “你做的对。”宁馥一边凝着眉往后院自己的厅里去,一边让霜容几个去准备一下晚饭,周凡紧跟在她身后,两人很快便坐下。

    屋里再没了闲杂人等之后,宁馥终于细问起来:“她回京多久了?”

    周凡踌躇了一下,道:“看那生活环境的样子来看,似是时日并不长,而且,如果时间长了的话,也必然早就被我们的人现了,只是她现在只身一人,又带个才半岁左右的孩子,那男人却不知去向,她回京是想干什么?”

    连孩子都生了,这宁四奶奶任氏居然还敢回京中,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思量了一番之后,宁馥只觉得这女人甚是恶心,道:“盯死她便是,只要她跟宁四老爷没有往来,那就让她就这么过下去便是,至于宁家那边,我们不插手,要是他们现那便就现,若是没有,我们也不去惹这个恶心事。”

    周凡应是。

    随后又道:“还有一事,宁老太爷的请帖也递了十来张了,回京的时日也不短了,还要继续以你忙得抽不开身为理由拒绝推掉?要不要……换个理由?”

    “换什么理由?”宁馥挑眉:“对付宁家的人,换理由换借口那都等于是抬举了他们,就用这个借口,一直用,他们要是不嫌丢人,以后他们再送帖子来的时候,就在大门口喊出去我有多忙!”

    周凡甚觉有理,忙不迭点头。

    用过晚饭之后便往别苑回,出城门的时候天色微暗,过了长而暗的通道,地面似是这两天不太平,车身一巅的当口,宁馥在车内睡着一下子就给巅醒了。

    霜容皱眉扶了扶宁馥,道:“程衍,明儿个起换个通道,这路也太巅了些。”

    程衍在外面了句什么没听清楚,霜容冲宁馥微微一笑:“姑娘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您起来。”

    宁馥困意很深,从东吴那次连夜骑马几日回到京城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似乎一直都没有缓过这口气来一般,一直都觉得很疲累,心情似乎也因此而一直没有好过,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继续睡了过去。
………………………………

第602章 对立

    下车后宁馥困意更浓了些,简单沐浴过后便就直接去休息,霜容侍候停当,将烛捻了,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宁馥似乎睡的正浓。

    霜容的脚步一消失,她立即便就坐了起来。

    “还不出来?”黑暗之中她面无表情盘膝坐在床上,冷笑:“太傅大人是要在我身边做个守夜侍从?”

    烟云动,久违的熟悉的气氤在室内一散,如同布下属于他个人的标签与结界一般,韩尘只在她眼前乍现了一瞬,便就已经无声到了她的身后,不仅进了她的被窝,还揽上了她的腰肢。

    几乎魅惑般的气息轻轻吐呐在她的耳垂,这让她出神的想起在云城与他作别时的画面来。

    “你我天天都在同一处,却一个字都未言语过,我想你想的好生厉害,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心里当真就将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宁馥心头不可控制的一抽,随后面上复了笑意,但是身体却不似这笑意这般亲近,疏离的微微一躲,即便并不能躲过他的手臂,却将这疏离之意已是表达了个干净。

    “你推我来做这个劳什子的九品官,在众官的眼里,你这可是提拔了自己人,你现在又不怕在他人的眼里你的势力越来越大,再召了皇帝的注视?”

    他与她情事,她就像没听见也没感觉似的,只与他公事。

    他一笑。

    “知道你不容易,宫里也该养一些你自己的人,是不是觉得我很体贴,这就给你开了一道门?事情但凡关系到你,我从来都是这么体贴。”

    宁馥也笑:“你就不怕我越来越厉害,势力越来越大,慢慢的就不在你的控制范围?”

    “你厉害就等于我厉害,你和我一直都是一处的,咱们是一家人。”

    “我姓宁,你姓韩,何来一家人之。”

    韩尘捻起她一缕来绕在指节,半晌,道:“早晚都会是一家人的,我倒希望你越来越厉害,你越厉害我就越高兴,看到时候谁还能娶得了你。”

    宁馥只笑。

    其实按照皇帝的意思,她应该与韩尘仍旧保持着像以前那样往来的关系就好,皇帝希望韩尘仍旧以为她还是不得不臣服于韩尘,而实则已经在为皇帝做事,而韩尘没有这层戒备,露出些马脚来只是时间问题,只要韩尘捏着她不放,她在韩尘这边做着无间道,早晚有一天会让皇帝拿到满意的东西。

    而她这些日子却没有这么做。

    她在皇帝面前装傻,装作真的下定决心要与韩尘势不两立,装作不懂皇帝让她去做无间道的意思,在明面上,彻底要与韩尘断个干净。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皇帝有多不满意。

    而皇帝不满意的话,她会有多难多危险,她也知道。

    但这正是她此刻想做的。

    哈卓一事逼的她与韩尘在皇帝面前必须反目,也是因为面上需要反目,而引来她深深的反省。

    她觉得,自己东吴这一趟,大大偏离了自己。

    她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一直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迟早要走。

    在东吴的那段日子,经历了一场生死大病,她居然烧昏了头抛到脑后去了。

    她与韩尘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她与任何人都不可能有结果。

    “韩尘。”她笑着,微微侧了侧目,却并没看向他的眼睛,“你觉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在我眼里却觉得陪伴是最常的招人烦,你以为我向往湖边煮酒听雨的隐居生活,但实则我可能恰恰相反,想的是如何纵横经纬踏遍全世界。你觉得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就不必害怕付出,你只怕自己没能全力以赴,可我却觉得人生苦短何不对自己好不点,何必为难了自己又连累了他人。你看,你和我从来都是站在这样的两个极端,你和我都应该做最对的自己。”

    韩尘似乎并没有听她在什么,手指仍旧在绕着她的丝,另一手,也仍旧柔柔的揽着她的腰。

    宁馥眉一皱:“韩……”

    “别觉得我够冷够硬就拿这些话往死里戳我。”韩尘的声音并无波澜,眼神依旧平静,却厉厉的狠狠的盯向她的眼底,这氛围惹的宁馥不由自己的抬起眼来,移不开目,他就这么凝眉盯着,唇瓣轻轻开合:“听人话只信一半是精明,尤其是听你话,但是知道哪一半才可信才是聪明,你以后大可无时无刻都去费费脑子想着如何在每个夜里这样用这样的话来剜我的心,我还是那一句――你和我,早晚都是一家人,你且放了心去,我定然让这世上再没谁能娶得了你。”

    “我……”

    “你怎么?你还想什么?想――即便是这世上再没谁能娶得了你,你也绝对不会和我成为一家人?”韩尘一笑:“省省吧。”

    “我……”

    “行了不这些。”韩尘敛了眉,宁馥头一次觉他眉间一闪即过的微恼,但随后便就消失不见:“一这次青藤学院即将毕业的学子们吧,你跟我,你准备怎么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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