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动,没有呼吸之声,她这间房内,是顺理成章的安静。
随即她便笑了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喝多了?这是神经过敏了?这是酒精过量产生幻觉了?想什么呢?那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哎,还是早点睡了好了,养好精神才好继续跟林家这些兔崽子们较量。
她扶着额,觉得今晚真是流年不利,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满桌的海鲜宴了。
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耗了这么久,也不想掌灯了,屋内也不是暗到目不能视,索性就这么晃着步子去了隔间。
这时她反倒不希望霜容折回了,自己一个人真是自在啊,三下五除二极其利索的便脱了个干净,一试水,温度正正好,心下甚感欢喜,直接就进了浴桶。
才没一会儿,却听见有人步了过来,宁馥半阖着目,道:“霜容,你去睡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搞得定。”
来人却并没有听命,竟是走到她身后,一点一点的舀着水帮她淋上肩头。
她毕竟喝了酒,霜容这是不放心她,怕她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了。
但是到底不早了,她不想让身边的人都这么累,准备速速了事好放了霜容去休息。
谁知她正准备匆匆起身着衣,却被轻轻柔柔的摁了回去,随后头发被人一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正被身后的人轻轻揉着。
宁馥心中一跳,心想这手法和刚刚的力度好像和霜容以往的习惯不一样。
“霜容?”
身后人没有回答。
她大骇。
突然想起方才并没有听到敲门声。
这让她立即想到自己方才站在屋内时感觉到的屋内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
一思及此,她浑身寒毛一炸。
脑中立即浮现出之前被抬进她院落里的那顶软轿!
再是什么也顾忌不得了,她唰的一下起了身,长发瞬间从身后之人手中溜回,一抖手便抓上架子上的里衣,人未完全出浴桶,已经严严密密的将自己完全紧裹了住。
脚尖未站稳,大脑就已经完全支配了自己的行为,抬掌回身就是一劈。
轰然一声,她将整个浴桶劈倒了半个。
……
那光滑的身体落入林敬之的怀中。
一瞬间丝般柔软,可这丝般的柔软中又透出一阵阵少见的韧性,黑暗中一团沉云似的包裹住了林敬之,浓郁的幽香气扑来,那身体在他怀中瑟瑟,几分畏怯几分委屈几分哀怜,轻轻申吟。
林敬之先是一喜,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的妻子从来不曾也不会这么柔软这么香这么衣襟半敞的魅惑,更是从来不曾这样主动献身以求承欢。
哦不,这肌肤这般适手,他的妻子可不曾这么光滑细腻又这么有弹性。
他的妻子更不可能有这么柔软这么香。
想必是这晴园的哪个婢子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吧……
有那么几丝引以为豪之感油然滋生于心,这等情绪一旦翻涌上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一霎那间这种想要征服其的心理,加上被女子仰慕以至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快感,再加上此时被勾起的熊熊烈火,瞬间便就一发不可收拾。
怀中人儿双臂如柳,攀援上他的肩,手臂微微颤抖,似乎不太擅长这种求欢之姿,动作有点僵硬,倒勒得他脖子一阵不舒服。
他冷笑一声,早将双方的衣衫除了个干净,下身一个硬挺,再也不能收回。
然而也就是瞬间,他突然觉得有些不一样。
这……
正要推开这莫名其妙的人时,忽听一声巨响。
轰然一声,就响在他身后的门处,随即便是满堂的火亮,脚步声乱沓而来,将他身后的退路全部包围不止,还将整个床都围了起来。
他一惊,便要掩住自己的面,怀中的人儿却死死勒住了他,林敬之眉毛一挑,正要一掌拍死这人,手刚抬起,突然顿住。
火把之下,他听见自己惊悚的倒吸气声,也听见身后齐齐的倒抽气声。
“啊……你们林家太恶心了!你们林家亲兄弟睡在一起了!你们林家的子孙都是断袖还**啦!!!”
……
宁馥这边的一声巨响之时,就听见浴桶旁边的人一声倒吸气,这回她听的清清楚楚,竟然……真的是个男人!
她听得清楚立即就想起方才的事情,这何止是浑身炸毛,简直恨不得自己刚才劈下去的不是浴桶,而是此人!
雷霆之怒是要人命的,不是要了对方的命便就是自己,宁馥当即冷笑一声,几乎是让人招架不及的速度将架上匕首抽出,直冲对方呼吸之处猛刺而去。
那人反映却半点不慢,一声未再出,却是纵身悄然一跃,两步蹬在墙壁上,反手单臂勾住房梁,竟然只凭一臂之力,纵身跃上房梁。
外面的沉云在这时遮住了皎月,室内转瞬便更加沉暗,一片漆黑黑暗中只能看到男人身姿修长身形挺拔,衣角飘飞,隐隐有凌厉的锋芒崩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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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斗兽
宁馥眼角微跳,怒从心涌,知道在这个时候是断然不可能把宇陌弦和秦言他们惊到的,自己这副模样,怎能示人。是以当下只想速战速决,再不啰嗦,凌空跃起,手持匕首顿时挥刀而上,对方似乎也不废话,也同时出手,猛的就架住了她的手臂,骤然一拖,另一只手迅速便来夺她手中的匕首,快!超级快!快至巅峰!
然而宁馥的动作却也不慢,身体向后一仰,躲过对方的掣肘,一个后供翻利落而去,翻身的瞬间手掌好似泥鳅一般滑入对方的怀里,而此时,一股掌风也向自己的前胸袭来。
她暗叫卑鄙,已出的招势不得不被迫收回,几乎就在此时,只听“嘶”的一声,宁馥顿觉肩头一凉,生生被对方给撕去巴掌大的一块布料。
香肩外露,所幸现在处在黑暗之中,可她皮肤天生白皙,在这黑暗中,那肩头格外显眼,这使得她的怒火彻底达到巅峰,一个梭身便俯身猛冲过去,黑暗中又是“嘶”的一声,她用力的一扯,抬脚便向对方踢去,却砰的一声,正中对方躲她这一撕的错位一挪来的腿上,两人小腿腿骨硬碰硬,腿骨发麻,齐齐后退,纵然见不到对方的颜面,也知彼此此时的眼神有多冷利。
宁馥手握着一块滑顺的丝绸布料,看也不看的,一把扔在地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
隐约听到前院似乎有不少人的走动声,宁馥大骇方才劈浴桶还是太欠考虑了,只怕已经引来了人,若是让任何人看见她现在的处境,不折在这里也折了。
凤眼带煞,以想也不想的霎时发出进攻,她的动作极其狠辣,迅猛凌厉,直击要害!
然而对方显然不是善类,突然将手中一物抛了上来,竟是宁馥肩头那块被撕下来的里衣,被他折成了蝴蝶结。
如此折辱,她宁馥何时尝受过。
就在她的脾气如火山一般眼看就要炸开之时,对方突然迅猛上前,双手一绞,竟将失神的她双手手腕握住,身子顿时就贴了上来。
宁馥眼神一寒,身形瞬时间一个诡异的弯折,左腿自身后翻上来,跃过自己的头顶一下狠狠的踢在对方肩膀上,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有被这一脚逼退,一个跨步,一把紧扣住宁馥的腰,这房梁乃是半圆的树桩,虽然相对平稳易站立,可到底空间狭小,两人竟然同时在这个当口失了平衡倒歪下去,顿时一起摔砸下去。
这房梁这个东西,说高不高说低可真的不算低,足足有两米左右,若是这样摔下去,下面又有家具等杂物可不比摔在平地,这要是这样砸下去,谁也别想舒服。
两人在这时很有默契的同时松开一只手,齐齐攀住房梁,就在这时,男人的腿突然就勾了过来,一下便就压制住宁馥的美腿,宁馥早就快气疯了,实在恨透了这个流氓,正要还击,却见男人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
宁馥一惊,一下曲起另一只腿,眼神狠辣,若是这男人这样攻击下来,她一定叫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做个男人。
果然,那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竟然凌空收势,拧身变位!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剧痛瞬时袭来。
宁馥向前一撞,却好巧不巧的正撞向男人弯起还未出势的手肘上,而宁馥的腿,也同时狠辣的踢在男人的大腿上。
跌落如同锤击,手中的匕首发出叮当几声,从房梁上一路落了下去,掉在地上。
宁馥狼狈的起身,还没站稳,一阵幽风顿时袭来,宁馥眉梢一挑,一脚转身踢,对方也是身手不凡,竟然以后背甘受这一下,哼都没哼一声贴身上前,单手而上,一个利落的擒拿手招工,一把抓住了宁馥的胸口!
杀那间,两人同时顿住。
软软的,虽然不是十分高耸,但却弹性惊人,手感出奇的好!
就算他再是意外自己这一出手竟如此精准,也知道自己触到了……绝不该触碰的地方。
他自然也是一惊,不但忘记了下面隐藏的招工,更忘了该缩回的手。
“找死!”
宁馥冷喝一声,手一拎一提,一下子就抓住了男人的腰带,一个爆炸般的旋风侧踢,一脚正中男人的腰侧。
男人闷哼一声踉跄而退,宁馥正要再接再厉,却听外院的脚步声已到了内院,而且甚为密集,她冷然死死的盯了那男人一眼,随即灵敏的转身,几个起落,弯身一勾地上的匕首,一把就挑上对方的下巴。
“要是乱说话,我立即挑了你的命!”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周凡的声音在外面阶下响起:“姑娘?姑娘?”
宁馥深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呼吸,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问:“我睡了,外面发生了何事,这么大动静?”
周凡似是踌躇了一番,而外面那些脚步声依旧纷乱,却似乎并没有靠近她的房间捉奸在床的意思,宁馥有些纳闷,还没思量出一二,就听周凡在门外沉声道:“林家出事了,秦言带着人将林敬之与林平之捉奸在床,现在都聚在前院,秦言吵吵的拉都拉不住。”
而就在周凡这段话才刚刚落地,巨大的鸣锣声也瞬间响彻整个晴园,所有人都不得不被这一阵声响激醒,火把四处点亮,整座别业瞬时亮如白昼。
于这两厢的震惊下,宁馥也终于震惊的向匕首递向的主人望了去。
这……这人不是林平之?
昼亮之下,她清晰的看见整个人都充满了邪魅浅笑的某人。
韩尘。
“姑娘!”周凡的声音在骤乱之中不得不更大声了些:“您要不要去前院?林清之已经赶去了。”
宁馥的心跳瞬间恢复了过来,另一手赶紧遮住自己露出的肩头,看了看韩尘,抿唇道:“一会儿我自行过去,你们先去,让林清之别轻举妄动,等我来了再说!”
周凡似是一愣宁馥怎么没有要立即与他同去,但是一想此时正是休息时候,宁馥免不了要换衣更衣,大抵是想让他先去一步观察一下局势,随即连忙答道:“听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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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死局
有风自窗处吹来,撩起男人华丽的衣衫,他似笑非笑半笑不笑的目光就没从宁馥的身上移开过,回想起她的动作身手还有那最后自己的一握……
唇角不由自主的就勾了起来。
宁馥十分头痛,外面此时现在一片灯火通明,大半的人都去衣院了,为防趁乱之时有人生事混入,兵马也进了晴园。
想起方才韩尘那万恶的招式,她狠狠的咬紧了牙关,气得脸色发青。
这个梁子是结下,可她怎么讨回?
原本是林平之在她的房里,这才是林家上下设定好的陷阱,眼下前院林敬之却和林平之搞在了一起,而这个本该在京城坐阵的太傅大人竟然李代桃僵在她的房里,那亲兄弟断袖乱仑又那么正好被秦言带人捉奸在床的事,若说这不是太傅大人的安排,鬼都不信。
可是一想到这里,就说明韩尘这人有多卑鄙。
他就这么藏在她的房间里,先是挟持着霜容让霜容不敢发声警示她,然后在她有所警觉之时发了狠跟她死磕,让她以为不过是自己多疑,最后……
他怎么能这么卑鄙,怎么能这么下流。
她都沐浴了,便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至少也该懂得回避不要靠近吧!
他还帮她的肩头舀了水,还给她揉了发!
靠!
……
宁馥的目光,慢慢的抬起。
从上往下。
先是到林敬之的手,再落到被被子裹的严实不露脸的林平之,再落到两人的姿势。
她那么毫不客气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仿佛眼前并非一场耽美春宫大戏少儿不宜的场面。
秦言早就在旁眉飞色舞的等着了,可宁馥从进来后也有一会儿了,却迟迟不发话,他眉毛当即一挑正要说话,忽听宁馥慢吞吞道:“这么多人都围在屋里干什么,这床上的二人又不是洪水猛兽,都这样了还能赖掉不成,赶紧让闲杂人等出去,这成何体统。”
林太公在外间如获大赦,今儿这事他何止是震惊,差点没给背过气去,要不是知道林平之本来是送去宁馥那里去的,他还真有可能就信了。
两个孙子,别管疼谁不疼谁谁远谁近,这么多双眼睛还有外人和下人在看着,这让他们林家还怎么活!
他也算是第一时间赶来的,起初还真以为是计划有变,林平之和宁馥搞到这里来了,却没想到抓到的却是自己的两个孙子搞在一起!
更可恶的是,他想以太公的身份把人都疏散再把事情压下,可那个一直没怎么露面的秦言,竟然比女爵大人还要难缠,但凡进来的一个也不许出去不说,还让人敲锣打鼓的把林家的人都叫过来。
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下,宁馥一进来就说要清清屋里的人,他简直觉得这是观音菩萨显灵了,这女爵大人也有心善的时候。
而秦言那边等了半天,听得她这一句,眼睫垂了垂,一言不发的站到了门口去。
林太公起来亲自疏散人,几个管事的出了去,秦言突然就截住了路。
林太公一怒:“你什么意思?女爵大人的话你也要违逆?!”
秦言面无表情,道:“她可没说这些姓林的也能走。”
“怎么就不能,女爵大人亲口说了,就能!”
“等等?”宁馥踱了出来,揉了揉鼻子看了看林远及他的兄弟和弟媳们,抿了抿唇道:“太公想让他们也出去?”
“是!”
宁馥一笑,把秦言往一边拨了拨,等到林远他们沉着面愤然的陆续踏出门槛之后,宁馥一步过去截堵了他们的退路。
声音扬到满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太公说了,所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现在,林家所有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出了这道门,既是闲杂人氏,就明儿一早把你们这些闲杂人等不该握的大权都交出来!”
未等林远几人大惊失色往回走,咣的一声,门已经严严实实的从里面关上了。
接着宁馥的声音便从屋内传来:“让你们出去不代表就没你们的事了,在门口站好了别乱说三道四!等结果!”
林太公气的脸色紫涨,生生跌回椅中,胸口疼的面容都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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