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两个大老爷们儿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一处,他们俩一起过了算了!”
丫头赶紧劝:“夫人可别说这种气头话,这不就是才来劲么,等过上一阵子也就腻味了,哪回不是这样……”
王雅听罢厉眉一竖:“怎么他们乔家的男人就这么牛气,这么混来混去的,我凭什么就得在家受这个窝囊气,他大把大把的钱往那些个劳什子上砸,那我何必省着!”
丫头一听这话有活口,赶紧就上前提议:“前两天那位表姑娘不是让人送了些礼券来么?不如我们几们陪着夫人去瞧瞧,看看她那里有些什么也好。”
一听这话,王雅有一刹的犹豫,但是一想到乔平海天天不务正业到这种地步,她就半点顾忌也没了,立即一拍即合:“把钱带上,都说那素缨楼好的不得了,我碍着他们乔家的人一次都没去过,现在乔家的人也跟林清之混到一处去了,我买个东西还能有人说我个不是?!”
丫头连声应和,一行人立即帮忙换衣收拾,不消一刻就已经上了马车出了府门,直奔素缨楼而去了。
因为乔家的人向来不想认姓宁的这门亲家,宁馥的素缨楼早就在京城的女眷圈里传的舌绽莲花她也没吭过一声,但凡有人向她问起是不是能有个折扣,她都一笑而过一问三不知,并且坚决的表示自己从没踏过素缨楼的门,以后也不会去。
天知道,做女人的,怎么可能不想去瞧瞧。
这头王雅带着人出门购物去,那头宁馥听到消息后摞了筷子。
“她约没约其他女眷?”宁馥抬了眼皮子问道。
程衍摇头:“并没有,应该是突然之间气急才做的这个决定。”
“知道了。”宁馥垂了垂目,平静地道:“一个人去,多没意思,也没个商量的还有什么购物的乐趣,去往她弟媳那里送个消息进去,陪陪也好。”
程衍一凛,明明听起来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他却十分郑重。
屋内静悄悄,宁馥倚在榻上继续看书,又过了半刻,茵妙打帘进来,禀道:“楼里送信儿过来,赵夫人没有去,但是她身边的丫环悄悄的去给乔平海的两位姐姐们送了个信儿,但没多留,很快也就回乔二老爷的府里了。”
宁馥目光未离手里的书卷,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茵妙便又道:“霜容在楼里亲自招待的王夫人,半卖半送的,王夫人开始还拿乔,后来见着那么多好东西得了便宜,高兴的什么都想要。”
宁馥的唇角轻轻一勾,没说话。
重新添了炭后茵妙退了下去,宁馥手里的这一页还没翻过去,就又进了来。
“乔平海的两个姐姐,并没有动静。”
宁馥的唇角弯的深了一些。
“知道了。”
茵妙又给她换了暖茶,道:“王夫人出楼的时候,是拉着霜容的手出来的,满意的不得了。”
宁馥的笑意更深了:“做的不错。”
茵妙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是很明白,宁馥为什么要对王雅这么好,那乔平海当时那般辱人,虽然当时挨的人是萧翊,可谁都知道挨的是萧翊伤的却是宁馥的脸。
难道,宁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和王雅搞好关系,然后借王雅的口在乔平海的面前说些好话,以后再遇上了,别这么难堪?
这是要让乔平海口下留情么?
可是这么想的话,她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想深想一些,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多问。
反正,早晚也会弄明白。
而已经上了马车满载而归的王雅,车子已经早就驶离了素缨楼,她人在车内,还笑的合不拢嘴。
丫环见她心情好了,心里的大石总算也彻底放了下,看着一车厢的心喜物件,心里也是对宁馥这个沾点亲戚的表小姐很是有好感。
“真没想到,本以为那些礼券就挺好了,谁知道进了楼里,那个叫霜容的姑娘竟然待您这么好,我之前听说,这素缨楼的东西有好多都是有价难求,说是预订的就得是预订的,哪管你家什么门户,没有你的就是没有你的。”丫环激动的说道:“你看这表小姐,真是自家人了,这么些东西,说出去谁会信呢?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她真是个好姑娘!”
前头说的,王雅听着还入耳,这到了最后,她的脸就冷了下来。
倒不是不认同。
而是她不能认同。
收了笑意之后,先前的激动就一点点冷却下去。
“她那样的人,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心智定然不能以常人而度,你看素缨楼里上下的规制,排场,这京城里像样的我哪家没光顾过,可说句心里话,那些加起来也比不及素缨楼十分之一。”
说到这里,她目光暗了暗:“能做得了这种生意的人,任何动作,都是有含义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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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收网
自此过后,霜容隔三差五便就让人往王雅跟前送些礼券或是图册,有新货到之前,定然送些小样儿过去让她尝试。
二月春风似剪刀,一个月眨眨眼便也就过去了,时隔一个月而已,王雅出入素缨楼的时候,已经直接进入霜容的办公间,由霜容亲近单独接待。
两人的感情竟然好的飞快。
程衍和周凡也开始对新请来的侍女慢慢进行培训等事,烟珑在旁亲自教导,倒是闲了萧翊一个。
素缨楼里的货物在这段时间内慢慢恢复了起来,也有转好的迹象,但是自从上一次宁芸的婚礼过后,还没有真正的接过几个找上门来要置办宴席的生意。
却说三月一过,素缨楼上门了一门生意。
沉寂了许久,连过年时节也没有往来过的孔无喧,听说林清之现在并不在别苑居住,找到程衍,要在别苑办一场赏花会。
“我们别苑的花可不够赏的。”宁馥听了这话就让程衍回绝,道:“他自己提供花植也不行。”
程衍回禀道:“我确实是这么回他的,他自己也说准备自己提供花植,他说有人送了好些名贵的牡丹,想寻个清静的地方让亲朋去赏一赏,图个乐子。我也拒绝他了,说既然都是名贵的花植,我们这边并没有专人料理得了,万一有个闪失,钱不钱的还是小事,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他却坚持说这不当紧,还非要让我先来跟你说一说,别急着拒了他。”
宁馥便道:“你且告诉他,我对这牡丹花粉过敏,要是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小半年都不能往别苑去?再告诉他,赏花这种事都是在自家的地头,他孔家在城郊也有自己的别苑,怎么就不清静了。”
这话不客气,程衍领会意思,婉转的转达给了孔无喧,隔天程衍来回话:“孔公子没再坚持,就是后来让我问姑娘一句,之后如果办山茶花会的话,姑娘能不能去。”
宁馥眼皮子也没抬,眉心却微不可察的拧了一拧。
程衍接着又道:“我对他说,姑娘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绿植,而且将来的事现在说也没有意义,谁也说不准到时候是不是有时间。万一到时候是他没时间呢?”
宁馥点了点头,让程衍下去,并交待以后与孔无喧有关的事宜,除了船舫制造的事之外,尽量别给他的人开口的机会,而如果他是为了船舫生意,那就让他直接去楼里找周凡。
而王雅那边与素缨楼往来这两个月,自然不可能还把乔平海瞒得死死的。
只不过出乎王雅意料之外的是,乔平海并没有她意想之中的不喜。
他只是拨弄着那些素缨楼里的货品,后而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嗤了一声:“倒是知道个高低了,想借着讨好了你来让我放她一马,这些劳什子破玩意儿也就你们女人喜欢,我就不明白怎么京中的女眷对她楼里的东西就那么趋之若鹜。”
王雅一听这话顿觉内有隐情,乔家与宁馥素无往来,除了那个王若诗之外,谁会跟宁馥有交集,若不是听到自己的丈夫说了这么一段话,她还以为只有她和宁馥有这种间接的来往,还为此稍稍担了担心,准备着他若是大发脾气,她就拿出他天天和林清之胡混来对抗。
“什么叫放她一马?”她当下便就问起。
“没什么。”乔平海随意地道,想起那次都是年前的事了,便简单的把事情讲了讲,但是这一讲述,才发觉自己对宁馥好像也没那么大的瞧不起想要踩一脚的感觉了,是以这讲述中的措词便就婉转了些许,不似当时发生时那么激烈。
早前与林清之没有交集的时候,最开始是觉得大家两路人也没有共同的交集,各自纨绔罢了。
后来林清之和宁馥凑的近了些,他心底里倒没觉得林清之如何,只觉得宁馥为了攀附往上爬而抓紧一切机会巴着林清之,后来林清之和他突然到一处玩了,不仅觉得林清之人不错,甚至于起初他还以为林清之是看透了宁馥和他凑近是为了巴结而不再搭理宁馥,直到后来,慢慢的,也不知怎么的,他对宁馥现在也不似以前那么反感了。
林清之确实也说过宁馥的好话,但是林清之从不主动提起她,还是他自己好奇,知道林清之和她关系近,偶尔问上几句,得到的评价倒是很客观,不是一昧的夸赞,这反倒让他觉得真实。
其实想想,反正宁馥再怎么高攀巴结,也没打着乔家人的旗号,她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借着乔家的东风扶摇而上的。
他这边走神想左了去,那边王雅也有一番感慨。
“原来如此。”原来素缨楼和霜容对她极好,是为了想讨好她的丈夫乔平海。
这就是她的目的啊。
确定了宁馥是出于这个目的,王雅的心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不是别的,那就好说。
赌坊那边的信息,近来开始见好,前期乔平海输输赢赢,几个月下来没赚到多少钱,倒赚了不少好彩头和好心情,这网已经撒开,乔平海已经是赌桌上的老资历了,下的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猛。
到了五月底该结账的时候,韩尘亲自过来,给宁馥送上了三间银号的契子。
宁馥正在看书,本没打算理他,目光落到那三间银号的契子上时,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她面色无波的看了过去。
“他输的?”
韩尘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共?”
韩尘转了转眼睛,道:“差不多吧。”
“全给我?”
韩尘一笑:“你不要?这不像你啊,送到手里的钱不要?”
宁馥瞪了他一眼,将契子拿起挨个看了看,后而放回桌上,道:“他……抵债的时候心甘情愿?”
韩尘往椅中一靠,悠然的拿起手边的茶盏,撇着茶叶道:“由得了他不心甘情愿吗?”
也是。
末了她又抬眼:“那你捞到了什么?白忙?”
韩尘深深一笑:“那是我的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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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财路
韩尘难得没在她这里多坐就走了,桌上放着三张银号的契子,周凡过来看了看,准备等宁馥吩咐接下来的事。
门外却响起急切的脚步声,霜容小跑着跟着林清之就踏了进来。
多日未见,林清之好像比半年前看起来成熟了些许。
宁馥还未开口,霜容在旁就朝着周凡递眼色,两人一齐退了下去之后,林清之直接就过了去,道:“我就知道他会把这个直接给你,之前我就怀疑,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好心,先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然后肯定哄骗你说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结果确实是没人对你怎么样,可却是连你手里的生意也都一并的清淡了,宫里也没有事务派给你,那些俸禄哪里养得起人?你得了这个女官又有什么好处,不仅没人敢光顾你的生意,连船舫的股份也不能再拿着,这半年下来你……”
半年没见,他上来就是这么一通,宁馥有点懵,随后赶紧竖手打断了他,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倒也不至于缺钱,没什么宴会可接就当休息了,起码还省心呢,俸禄和收入少也不要紧,人生都是这样有高有低,这样活着才有点意思,你别这么大反应。”
“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林清之道:“若不是他,你现在肯定过的更好……”
宁馥瞧了瞧四下,道:“可我现在过的挺好啊,你看这宅子,我没花一分钱就是我的了,而且这宅子里置办的东西个个都价值不菲,我也没花一分钱,还有品级在身,这是多少人花钱都未必能求得来的。”
她这般作答,林清之噔时有些语塞,后而目光落回那三张契子上,道:“你是不是接下来就要说,你还是没费什么力气,他就给了你三间银号?”
宁馥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看,三间银号,随便一个人捏着,那都是大富之家了。这不是财路吗?比办宴席什么的强多了不是?而且更不用抛头露面了。”
林清之愕然,半晌后突然目光一变,认真的看着她,道:“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你还有别的打算是不是?”
宁馥还是笑:“我能有什么打算?把这三间银号卖了?那也得有人敢买才行啊。”
这可是乔家二老爷的产业,谁敢收?
林清之立即竖眉:“你也知道没人敢买,你怎么就敢收!”
宁馥无奈的摊了手:“那我能怎么样?这是太傅大人塞给我的,我能说不要?”
“……”一句话让林清之也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能说个不字,宁馥也不会在这里住这么久,也始终不能自由的更换府里的下人。
末了,林清之垂了目,也很是无法,道:“他到底想对你怎么样?”
住了这么久的邻居,也接触过不少次了,韩尘到底想拿她如何,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底吧。
宁馥叹了口气,道:“我只知道他应该不会想害死我吧。”
林清之栽倒,咳了几声,道:“只是这样?”
宁馥皱了皱眉,又摇头道:“不过我觉得他也不太想让我好活。”
林清之又被呛到,剧咳了几声,还未开口,宁馥便又道:“我觉得,他只想让我死去活来。”
好半晌林清之才缓过这一口气来,他没招了,瘫在椅中,就这么看着天花板。
见他如此,宁馥笑着反过来安慰他:“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凡是不想让我活得好的人,我就偏要活的越来越好,你只管放心,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也亲眼目睹过不少次在我身上的风浪了,有哪一回,我不是逢凶化吉?”
林清之这才慢慢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你说过你不想和乔家的人沾上关系。”
宁馥点头:“没错。”
“你手里这三间银号,乔二老爷早晚会知道的,到时你怎么和他对抗?”
宁馥撇了撇嘴:“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或者,我当初不该拉着乔平海去下赌场,当初我只想让他输几个庄子便也是了,送给萧翊做个补偿,后来韩尘突然就接手了赌坊,我也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谁知道那乔平海这么上道,输到今天这个地步,更没想到的是,他欠下的赌资,竟然会拿银号来抵。”
宁馥默了默。
半晌才道:“他当然不能拿田庄来抵,他名下没有田庄,全在他夫人的名下。”
林清之一诧,后而才恍然想到了什么:“这就是最近霜容和王氏接近的原因?”
宁馥装傻:“什么原因?哪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