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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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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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神神道道的凑到若素耳边,低声道:“我昨个儿晚上瞧见舅舅去你屋里头了,你放心,我谁也不告诉。”

    玉珠这阵子总算知道未婚妻和妻子不是一回事了,她偶尔会和若素一道过夜,再也不敢拉着褚辰的衣角,求他也留下来了。

    若素粉白的脸,瞬间添了几丝红艳,怎么也笑不出来。

    连小玉珠都知道了,府上的仆从丫鬟岂不都算了,反正她白若素的名声也从来都没好过。

    说起来,若素自己都觉得好笑,上辈子规规矩矩,名声却被乔若婉毁的一干二净,闹得乔府上下无人不晓,就连烧火的婆子也敢拿她这个庶女说笑。

    这一世,她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就像昨晚那般,可谁也不敢在她面生吱一声,就算亲眼看见她与褚辰亲热,也全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人和人之间,当真是不同的!

    没有任何可比性!

    乔若素和白若素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被人踩在脚底,任意践踏,另一个被人捧在掌心,怜惜疼爱。

    若素体验了两个极端,时常在想,究竟是身份的不同造成的下场不同,还是性格使然?

    褚辰今日精神飒爽,他刚刮了胡子,星目璀璨如辰:“昨晚睡得好么?今早见你睡的很熟,便没吵醒你。”他开口便问。

    若素语塞,小玉珠在一旁偷笑。

    三人用膳,安静如斯。

    有小玉珠在,褚辰也不会做什么,待得小玉珠吃好,被巧云领出去后,若素方才问道:“衙门那头,你不过去看看?想必此时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猜文天佑会将此事彻查下去,到时候就怕与裴语私交甚笃的人都会被牵扯,这其中也有你的人么?”

    若素并不知道褚辰的布局,更不知他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金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眼线绝非裴语一人。

    褚辰亲自给若素添了一碗杏仁羊奶茶,昨晚的触感令得他爱不释手,他恨不得天天喂她喝这些滋补之物。

    若素难得糊涂一次,她后知后觉,褚辰给她端了过来,她也接受的甘之如饴。

    褚辰道:“无碍,裴语的下线只同她一人联络,无人知道我是谁。”

    若素舔了舔唇角的奶渍:“下线?”她并不是很懂褚辰的世界。

    小巧粉红的小舌在樱红的唇角一扫而过,褚辰目不斜视,连喝了两杯凉茶:“查出来也无妨。”

    他从来都是做二手准备,甚至三手条条布局皆谨慎小心。

    若素稍微放心,将自己想了几日的事疏离了一遍:“那日听裴语提到过皇家人,我猜会不会是大皇子?”

    褚辰拿着竹箸的手一滞,抬眸,目光幽深:“素素此话怎讲?大皇子早年被流放,早就生死未卜,你如何会想到是他?”

    若素道:“一来当今皇上并没有尚在人世的兄弟,二来朱鸿业被贬北疆,那处有东厂的监军太监,他是如论如何也不会潜入金陵,且裴语口中的皇家人看上去弱冠年纪,不是正好与大皇子年岁相仿么?世人皆传大皇子已死,可谁都没见过尸身,这种事又有谁能说的清。”

    若素说的道理很简单,褚辰也曾灵光一闪,将目标锁定在了大皇子身上,可事隔多年,他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文天佑既然知道他是谁,又为何不上报朝廷?

    退一步说,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这些年都在暗中查探大皇子的下落,却无功而返,连老皇帝自己都已经放弃了。

    到底是亲生儿子,流放了这些年,老皇帝当年的气早就消了。

    更何况当初淑妃得宠,大皇子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褚辰伸手,指腹不轻不重的在若素粉嫩的唇上来回摩挲了几遍,她生疼想退让,却被褚辰握住了手腕:“唇上沾了羊奶,我给你擦擦。”

    若素:“!!!”怎么总觉得这人不太可信呢。

    褚辰这次适可而止的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视线,他并没有像昨晚那样,做出进一步的亲密动作,现在想来昨晚也是有惊无险,他差点就放任了自己,幸而及时止住。

    “我已命人前去驿站迎接甄家几位长老,日落后便会到府上,一会我带你出去一趟,天黑之前赶回来。”

    若素小口小口喝完最后的羊奶,身子有些发热,精致的鼻头冒出了微不可见的细汗,衬得肌肤胜雪般晶莹:“你又要带我去哪儿?我可不想再去见你的细作了。”

    真是怕会见一个,死一个。

    褚辰一番好意,满心只想领着她,共赏绝美秋色罢了,又是快要成亲的人,他总想着如何能与她更亲近,仿佛怎么熟络都不足够,除了昨晚那般相拥而眠,方可缓和内心急切的渴望。

    越是快成亲了,他的耐心快消耗光了。

    他没料到若素竟没一点即将嫁为人妇的自觉性!

    她理应乖巧的依着他才对!

    褚辰幻想过若素即将嫁给他时的模样,犹如上辈子她缠着他,扬言非他不嫁时候的娇态。

    可她却似乎只关心情爱之外的事情,譬如他的政敌,他的布局,甚至是他的计划。

    那个只会闹事的粉团子,什么时候长成这样蕙质兰心了?

    褚辰说道:“放心吧,若非意外,我决不会让给你接触这些事。”他顿了顿又道:“昨晚,我那般待你,你可喜欢?”

    若素小脸更红了:“快些吃吧,一会粥就凉了。”她看着褚辰碗里的红豆小米粥,羞燥的想藏起来。

    他怎么还好意思这样问她?

    她到底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没有得到回应,褚辰紧追道:“今晚继续?嗯?我甚是喜欢。”

    若素有一瞬间的失聪,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她已经不敢牺牲自我,‘陪’他练功了。

    怕是再这样下去,成亲之前定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也不剩。

    她撇过脸去,无地自容,更不知如何回应他。

    这时,王璞递了文天佑的名帖上来,褚辰皱眉,让王璞出去回绝。

    若素却道:“等等,说不定是验尸结果出来了,想必文天佑已经有了论断,不妨让他进来,看看他究竟会说些什么。”

    见褚辰似有不悦,若素又说道:“裴语怎么说也是你的人,总得知道她到底是谁所杀,你说是么?褚哥哥?”

    一声褚哥哥,叫的褚辰心软了下来。

    罢了,她既然想操心,那就让她参与一次吧。

    哄好了她,才能接着‘练功’。

    褚辰命王璞领了文天佑进来。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难得身穿常服,这位纵横裨阖的天子爪牙,虽作儒生装扮,眉眼的锐气却丝毫不减。

    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形修长。

    若素没有回避,文天佑也已经习以为常,他落座后,就递了一份信笺过来:“下官连夜命人验尸,已初步断定凶手是何人,此乃相关物证明细,太傅大人请过目。”

    文天佑如此正式,甚至等不及桌案上的碗筷撤下去,若素目光灼灼,一直锁定在那张白纸上。

    褚辰接过一看,有关验尸细节倒也清晰明了,看到最后几行,他突然抬眸问:“文大人确定?单凭死者脖颈上的梨花印痕就能断定是梨花宫宫主所杀?”

    文天佑持着绣春刀,搁在了案桌上,就摆在若素面上,仿佛在向她示威:“自然确定,下官虽为朝廷办事,对江湖中人也是略有耳闻,梨花宫宫主手上的所戴的象征教主的扳指,就是以梨花为图腾。想必梨花宫太傅大人不陌生吧?记得没错的话,上回太子遇刺,太傅大人受伤一事,与这个江湖组织脱不了干系。”

    文天佑如此笃定,褚辰反驳不得,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他二人皆是心里有数。

    褚辰轻笑:“文大人对本官的行踪倒是了如指掌!”他在质问。

    文天佑并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妥的地方,他的职责就是监视朝中大臣,以及所有可能危机皇权的人。

    “下官也是为了护着太子与太傅大人的安危,那日来的不巧,让太傅受伤,是下官的办事不利。不过,下官着实想不通,梨花宫为何会对区区一个名伶下手?不知太傅大人有何高见?”

    褚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阴厉,当初太子涉险,他也被伤,而文天佑并非不知情,他是有意放任为之,为的是什么?

    且,文天佑怕是已经知道裴语是自己布下的棋子,却仍旧问出此言,可见他是当真要玩上一局了!

    褚家与文家从未正面冲突,暗地里却相互较量多年,两家的抗衡正是皇帝想要的,于是文褚两家实际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褚辰卷起手中的白纸黑字:“本官也觉的此事蹊跷,梨花宫是江湖组织,朝廷不易插手,本官告假期间更是不好插手,依文大人的经验,此案该如何了解全由文大人了,本官还要携未婚妻外出游玩,文大人是请便?还是一道前去?”

    文天佑的推波助澜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他坚信,梨花宫会成为褚辰的劲敌,他处理不了的人,何不借褚辰之手,将其除之?!

    褚辰俨然已经下了逐客令,文天佑再怎么目中无人,也知道该离开了。

    至始至终,若素未曾言一语,文天佑转身之际,与她对视,若素回了一个灿若娇花的笑给他。

    单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绝无他意。

    文天佑立马转身,唇角抽了抽,心里暗道:明明有了褚辰,还光明正大勾搭本官!简直不可理喻!目无纲礼!此妇有毒,绝不可靠近!

    他想起了自己曾还想着将若素当成心爱之人的替身,眼下想来实在是荒唐!

    白若素,她有哪里比得上那人!

    文天佑前脚出了朱门,若素与褚辰紧接着上了马车,墨殇和王璞随行。

    秋光甚好,马车路经歌舞坊,里头仍旧歌舞升平,似乎有唱不完的爱恨情愁,前尘旧梦死了一个歌姬,旁人的日子还在继续!
………………………………

第254章 春梦无痕

    秋风过耳,乔府大房忙成一团乱。

    大奶奶生产在即,加之又有原先的大奶奶死于难产一事在先,乔家大房对林慧晴这一胎犹为看重。

    乔魏孟今日告假,一步也不敢离开的守在门外。

    屋里头,稳婆在给林慧晴顺气,一边安抚:“大奶奶,您是有福气的人,大少爷今个儿为了您连衙门都没去,这会子就在外头守着,您可要加把劲,万别辜负了大少爷情深一片,快到时辰了,再熬一熬就过去了。”

    两行清泪沿着鬓落下,撕裂的痛处传来,林慧晴心里却是甜的。

    他的夫君就在外面,为了她而担惊受怕,这点痛算什么。

    半柱香后,婴孩的啼哭声从室内传了出来,乔魏孟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另一头,褚氏得了消息也匆忙赶了过来,见儿子欲要入门,一把拉住了他:“等血气消散再进去也不迟!你父亲那样的多情种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痴情儿!”

    产房晦气,男子不易出入。

    要是林慧晴这会子还没生出来,乔魏孟已经冲进去了。

    痴情?他不是!

    他的妻,他有那个职责照看好她,无关风花雪月职责,这是他的职责!

    奶娘抱着一只襁褓出来,小婴孩刚清洗过,被粉色的锦被包裹着,只能看见小小的,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脸,乔魏孟看见这孩子,心头猛地一颤,粉色的小东西叫他莫名激动。

    “恭喜夫人,恭喜大少爷,大奶奶生了个千金小姐。”大户人家的头一胎,要是长子才叫真的喜事,奶娘心里嘀咕,嘴上却想讨个彩头。

    闻言,褚氏脸色一僵,期盼孙儿出世的愉悦一扫而空,她转身就想走,可一想到林大人对儿子仕途上的助力,又留了下来,一会见了林慧晴多少还得关照几句。

    乔魏孟从奶娘手里接过襁褓,小心翼翼。

    家中弟妹,他从来都没抱过谁,第一次抱孩子,还是在若素小的时候,她那时候也有好几岁了,可眼下的婴孩实在小的可怜,他生怕不小心会伤了她。

    抱在怀里,如视珍宝。

    褚氏见乔魏孟如此喜欢这个女婴,心里的不悦也悄悄收敛了起来。

    乔魏孟和褚氏进屋时,林慧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鬓尽湿,面容憔悴,她睁开眼就看见乔魏孟抱着孩子,一脸慈爱。

    她满足的笑了。

    “你辛苦了,好生歇着,孩子暂由奶娘喂养。”乔魏孟道,声音有些颤抖。

    林慧晴仿佛刚刚又睡了一觉,之前实在疲惫的很,闻言又笑了笑:“夫君,妾身好像听到孩子哭得厉害,可是男孩儿?”

    她太虚弱,都没听到稳婆的话。

    褚氏侧目望着黑漆象牙雕芍药插屏,心道,生了个女儿,也就别怪我给大房送丫头了。长房长子,没有儿子怎么能成!

    乔魏孟把孩子递到林慧晴面前,给她看了一眼:“是女儿,长的像你。”

    他话不多,却很温柔。

    林慧晴大失所望,且愧疚泛滥,夫君待她恩爱有加,她却没能给他生个大把的!

    “妾身妾身对不住夫君。”言罢,眼泪就往下掉。

    乔魏孟俯身,替她擦了:“不要胡说,你给我生了个女儿,我甚是欢喜,今后这孩子便是我最宠爱的女儿,谁也欺负不得,夫人莫要伤怀,今后会有儿子的。”

    女儿好啊,他一直想要一个粉团一样的女儿,就如那人一样,她可以调皮捣蛋,也可以无理取闹,凡事由他这个父亲护着!

    闻言,林慧晴抿唇掩泪:“多谢夫君,妾身也欢喜。”

    褚氏心里积怨,只是交代了婆子下人,好生伺候着大少奶奶,便回了上房,没有正眼看孙女一眼。

    乔魏孟抱着女儿,有些爱不释手,林慧晴睡了一觉,喝过参汤,也精神了起来:“夫君,你可想好名字了?原先以为是男孩,就把清华苑那处的院子给他,可现在妾身想着莫雅居的西厢院,景致极好,又是素表妹住过的,里头花花草草品类繁多,冬暖夏凉,最宜居住,可让咱们女儿今后就住那处可好?”

    乔魏孟默了默,点头应下:“听夫人的。”

    他也觉得那座院子极好,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他曾看见她晒了满园的秋菊,万里秋色也抵不过那一院的金黄。

    “咱们女儿是家中嫡长女,这一辈里头轮到云字辈,不如就叫云曦吧,她出生晨曦,又有秋光为证,夫人觉得此名如何?”乔魏孟说着,目光柔和的落在婴孩脸上,他盼这个孩子很久了,竟没想过取名字。

    “云曦,云曦这个名字好听,妾身很是喜欢。”林慧晴抬臂,摸了摸孩子的心,明知婆母不高兴,可她却很开心,不过到底还是要有儿子的。

    林慧晴刚生产完,情绪略显波动,她看着女儿纤小的模样,又道:“夫君,这孩子的命是素表妹给的,没有她的话,咱们的女儿恐怕母亲不待见表妹,可你们夫妻这次欠了她一个人情,夫君莫忘了给表妹也寄一封请帖,表妹眼下在金陵,洗三礼怕是赶不回来,可咱们这份心意要寄到,她来不来并不重要。”

    乔魏孟看着女儿的小脸,眸光微动。

    “你好生将养着,孩子交给乳娘,我先出派人给岳丈送喜讯,晚些再来看你。”乔魏孟不会说动听的情话,他的一切都用行动表达。

    长此以往,林慧晴习惯了他的清冷,起码他没有染指旁的女子不是么!

    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乔魏孟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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