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浅笑一声，“王爷英明，若兮这点雕虫小技怎么能骗得了王爷。”
“大局已定，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南宫毅已经祭出了杀招，这是他多年的鲜血，为的，就是今日一战。
若兮挑了挑眉毛，“是吗？王爷还是不要盲目的自信的好。”
“你什么意思？”南宫毅心中觉得不安。顺着若兮的眼光看过去。
这场逼宫，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他引以为傲，当作秘密武器的死士，在暗卫的面前，竟然不值一提，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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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平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南宫毅，从难以置信到疯狂，再到歇斯底里。
“皇上中了我的毒，必死无疑，来人啦！给我杀了太子，杀了他，这天下就是我的了。给我杀！都给我杀！取南宫水华首级者，重重有赏！”
南宫毅当真是急火攻心，什么话都赶往外说。
“皇兄。”战场局势接近尾声。若兮带来的人马，反过来将南宫毅的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南宫毅藏在宫中的那些死士，尽数死在暗卫的刀下，京中总舵，也被清剿；还有南宫毅潜藏在京中各处，以备不时之需的人手，也被赤焰军全部歼灭；参与此次谋逆的朝臣，也都被押解了过来。
南宫宸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南宫毅大惊失色。
“你，你不是快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亲眼看着南宫毅把那杯加了毒药的茶喝了，怎么能一点事也没有。
“皇兄莫不是忘了，朕少年时便与白一天交好。以他的医术，解你区区小毒，不成难事。”
今日一战，本就是若兮和皇帝、太子设计好的。
南宫毅之野心，皇上已然知晓。大费周章演这一出戏，逼着南宫毅逼宫，就是为了彻底清楚南宫毅的势力，永诀后患。
若辰被绑架一事，让若兮有了新的怀疑。若辰拿到的那枚令牌，一定是某个组织的令牌。翼王府的腰牌若兮见过，并不相同。而且越是同翼王接触，若兮越是觉得翼王底气十足。
按照翼王的性子，绝不会把全部的胜算都压在若兮身上，一定会做两手准备。所以若兮断定，翼王手里，必定还有底牌。
单凭一个腰牌，什么也做不了，君臣商议之后，才决定演这一出戏。
南宫毅在南宫宸的杯中下毒，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早早就被暗主发现。为了不打草惊蛇，南宫宸故意饮下那杯毒茶，让南宫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若兮的参与，也是君臣事先商量好的。唯有如此，以翼王谨慎的性格才会动手。
侍卫来来往往将这些尸体搬离，流淌的鲜血，宫女太监们足足清理了三日，才将这血腥气驱散。
虽然事先早有安排，但是若兮并不肯定翼王手里的有多少人马，实力多强，也未曾猜到，他竟会将目标瞄向后宫。虽然有暗卫护着，各宫娘娘们，难免还是受了些惊吓。
“太后驾到。”
若兮正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事，闻声躬身道：“臣先行退下了。”
“凌将军且慢。”
刚迈出去的步子，就被太后喊住。“哀家知道凌将军在此，特意前来，是有事与将军言明。”
若兮看了皇上和太子一眼，作揖，“参见太后。”
“起来吧。你们先退下吧。”后面半句是对屋里的太监宫女说的。太后似乎是真的岁数大了，经历了这一战，身心俱疲现在还没缓过来。翼王在她面前，一直恭谨贤良，却没想到，是包藏祸心。若非揭露他的真面目，不知道还要被他蒙骗多久。
“想必凌将军已经知道楚浩初的死因了。”
一句话，让这件小书房里的四个人，心里都不同程度的激荡了一下。就连南宫宸也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直言不讳。
倒是若兮，神色如常，依旧恭敬。“回太后，是，臣已知晓。”
“楚浩初之死，哀家确实有责任。哀家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想让将军听我老太婆一言。”
“太后严重了，臣不敢。”
太后摆摆手，打断了若兮的客套，继续道：“将军是璃国的肱骨之臣，征战多年，战功赫赫，声名远扬。如今敌国蠢蠢欲动，边境局势不稳，我虽居于深宫之中，却也知，如今正是璃国将领青黄不接的时节。老臣老矣，年轻的将领，除了将军一人，能带兵作战者，鲜矣。我知将军与楚浩初伉俪情深，将军若是有心结，今日尽管取了我老太婆的性命。”
“母后！”
太后制止了南宫宸的话，继续道：“我保证，绝无人敢追究将军的责任。只求将军，能够放下嫌隙芥蒂，护佑璃国万民。”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若兮的身上，看着她突然攥紧的拳头。隐藏在暗处的暗主，甚至做好了若兮一动他就出手的准备。
“若兮！”水华忍不住劝道。说实话，他知道太后有错，但是……
就在他们以为若兮要动手的时候，若兮突然笑了，“太后严重了。您为璃国谋划，何错之有？更何况，您也是被人利用罢了。”
水华长舒了一口气。
若兮拜：“太后、皇上，家母遗命言犹在耳：凌若兮倾尽一生，只为守护璃国国泰民安。若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除此之外，臣别无所想。此事，也请太后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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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云思之死
翼王之乱，总算平定。虽多经波折，总归结局总归是好的。
如今朝中，再无人能够威胁水华的太子之位。此番真是，海清河宴。
“主子，翼王要见你。”若兮奉皇命，处理翼王谋反一案的善后事宜。虽然皇上念及手足之情，不愿背上残害手足之命，留了翼王的一条性命，将其终身囚禁，但是翼王蛰伏多年，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南宫宸正是要借此，将翼王门徒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只是，翼王行事一向谨慎，清剿工程十分浩大啊，若兮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翼王说，只要您肯见他一面，您想知道的，他知无不言。”
若兮略一沉思，不知道翼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见他一面也无妨。
毕竟是王爵，总归不能囚禁在天牢那等地方。城外一个皇家别院，单单明面上，就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更不用说，背地里还藏着多少护卫。
“王爷似乎是心情不错。”南宫毅全然不似之前的癫狂，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到真有几分洒脱之感。“不知道王爷找我来所为何事？”
仔仔细细冲泡了三遍，南宫毅才将手里的茶盏递到了若兮面前，“凌将军尝尝本王的手艺。”
僵持了一会儿，若兮终于接过了南宫毅一直举着的茶，“多谢王爷。”
“好茶！”若兮品了一口，确实是好茶，入口清香，细腻醇厚。
“王爷今日叫若兮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一盏茶吧？”
南宫毅笑，“将军通透，既然如此，我就明人不说暗话。用二十年前的一个秘密，换我一命。”
“皇上仁德，并未想过要王爷的命，王爷何处此言？”
“于我而言，终身囚禁，与死无异。”
两人你来我往交锋一番，暗潮迭起。若兮明白，翼王这是贼心不死，想着从她身上找突破口。
足足沉默了半刻，若兮打破了眼前的寂静，出言道：“王爷，军中还有事情，若兮先行告退。”
“早知凌将军忠肝义胆，却不想也是愚忠之人。你父九泉之下有知，只怕……”
南宫毅一句话，成功让若兮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将军不妨坐下来再喝杯茶，也好让本王讲一讲那前尘往事。”
“将军？”莫泽有点担忧若兮的状态，从别院出来，若兮就有点不对，脸色苍白，心不在焉的，“将军！”
又唤了一声，若兮才回过神来。“怎么了莫泽？”
“将军，您身体不适？要不要请白老过来看看？”
白老？对！按照南宫毅所言，师父与父亲母亲交好，一定会知道内情。
白一天此刻应该在荣兴堂，若兮一刻也等不了了，直奔荣兴堂。
“欸，将军，你去哪啊？”
“你不用跟着了。”
若兮出门时，正好撞见绿婉，“欸，将军，要用午饭了，您这是去哪啊？”
“婉儿！”莫泽从后面拉住绿婉，“别喊了。”
“将军这是怎么了？”
莫泽一手揽着绿婉的腰肢，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一边解释，“不知道，去见了翼王，回来将军就心不在焉的。”
“欸，你上午出门了？”绿婉平日里都呆在将军府，帮着打理府内的事务，很少会出门。但今天绿婉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气，似乎是听雨阁惯用的熏香。
“你啊，怕不是属狗的。看看这是什么！”一叠叠精致的餐食被摆出来，“知道你爱吃听雨阁的小菜，今天特意去了趟听雨阁。”
心满意足的将人拥入自己的怀里，“婉儿，有你真好。”
莫泽受若兮大恩，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追随在将军身边，了此一生。从未想过，他还能成家，能有佳人在怀。
“好了好了，大白天的，羞不羞。”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薄，绿婉从莫泽怀里挣扎出来，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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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思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不过是一个衣冠冢。按照凌云思的遗愿，将她的遗体火化，散于江河湖泊，活着身不由己，只求死后，能够逍遥自在，随性而活。
“母亲，兮儿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能不能教教兮儿？”
翼王的话，言犹在耳。
“你的父亲，是璃国首富东方家的长子，东方祭。”
“你母亲随南宫宸南下巡视时，与你父亲结识，后来便追随你母亲来了京城。对了，这一点，倒是跟楚浩初很相似。”
“说实话，凌元帅当年风姿，哪个男人能不爱慕，就连本王，也是心生爱慕。”若兮知道，这里的凌元帅指的是她的母亲。
这些话，若兮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同成王斗法时，若兮就听过一次。成王不知晓内情，当日所言，不过是根据流言，随意编了个故事出来，漏洞百出，若兮自是从未相信。
但今日，若兮动摇了。
“南宫宸与凌元帅也算是青梅竹马，先皇本打算，待南宫宸从边境凯旋归来之后，赐婚于二人。但是天意弄人，南宫宸撇下大军提前返京，却意外撞见，凌元帅和东方祭……”
南宫毅没有接着说话去，其意自明，若兮，恐怕就是那一夜情留下来的。
“南宫宸恼羞成怒，一夜之间，将东方一族，尽数屠杀，一个活口都没留。就连东方家远在江南的亲戚，也未能幸免。”
“这本是皇家秘辛，再加上南宫宸登基称帝压住，以雷霆手段压住了流言蜚语，这世间，恐怕除了本王，再无其他人知晓。若非本王当年正巧同南宫宸一同出征，也无从得知。”
如果说南宫毅的话，还不足以让若兮相信的话，那么白一天的神色，就是让若兮不得不信。
“师父，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凌若兮直勾勾的目光，让白一天无法面对。就在白一天回避的目光里，若兮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是东方祭对吧？东方家族的嫡长子。东方祭！”
白一天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准确的说，是白一天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白一天的深情，已经告诉她了，南宫毅说得是真的。
真是可笑，十多年来，她拼死效忠的人，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
命运何其残忍啊！
若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溅在白色的墓碑上，鲜红鲜红。
若兮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母亲始终对自己那般严苛，甚至不惜将自己送入暗组，一生为奴。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是她背叛的象征吧。
真是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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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好事坏事？
“姐姐？”若辰端了一碗粥在书房外面敲门。
听绿婉姐说，姐姐中午就出去了，晚上才回来，估计又是一天没吃东西。行军打仗之人，大多都有胃病，这饭是一定要按时吃的。
“这是清玥姐姐特意做的粥，姐姐喝一点吧。”
若兮似乎是倦极了，连回应若辰，都是有气无力的。
“辰儿，你觉得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辰看得出来姐姐有心事，却没想到姐姐突然来此一问。说实话，云思过世时，他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母亲对我很温柔。”记忆里，母亲总是很温柔的喂自己东西，满足自己一切的要求。
温柔吗？若兮从来不觉得。她和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便在一起，也是在军中，从来都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和下级对上级的恭敬。
“而且，母亲是英雄。”守卫璃国，战功赫赫，一生从无败绩。
“不过，可能是因为常年征战，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会咳血。”若辰隐隐约约记得，母亲那个时候，总是咳血。只可惜自己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母亲说没事，他便信了。若是早点求医，母亲或许不过那么早过世，姐姐也不用过的那么苦了。
“你说什么？！”若辰的话，让若兮心里陡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凌云思过世之前，早早就放开了军中大权，闲赋在家。
那个时候，若兮刚刚接手赤焰军，不服者比比皆是。一天忙到晚，很少有时间回府。多是在帐中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这种日子，大概足足持续了一年多。
偶尔回去，也是和凌云思汇报、探讨军情，母亲咳血的事情，她竟然丝毫不知。
直到母亲突然病危，她才匆匆赶回去。也只当母亲是连年征战，伤病压身，才英年早逝，却从未想过，这中间是否有内情。
“辰儿，你先出去吧。”若兮现在心乱如麻。越往下深想，若兮越是觉得背后冷汗直流，头皮发麻。
“影子，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
冷静下来细想一想，母亲若是真的与南宫宸相爱，又怎么会和东方祭有关系，而且她相信母亲的为人，这件事其中必有内情！
影子前脚出了将军府，后脚侧门处也闪过一个身影，在夜色的掩饰下，不知道前往何处。
“殿下，今日邀您前来，是有一事想知会殿下一声。”
南宫水华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刚刚下了早朝，右相就拦住了他，说是要同他聊聊西南之患。
“怎么，司徒大人不是要谈谈西南边患吗？”
“太子，外患固然危机，但是眼下更要紧的，是内忧啊。”
南宫水华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等着司徒傲的下文。
“殿下，凌若兮正在暗中调查二十年前的真相。”
南宫水华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扫除大半。
“右相，这是何意？”
司徒傲看了南宫水华一眼，“老臣言尽于此，至于何意，殿下不妨自行领会。”
“哎哟，这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喽。”
二十年前的真相，指的是什么，南宫水华心知肚明。他明白司徒傲是为何而来，所以故意在司徒傲面前转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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