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泽敬您。”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莫泽心里都记得，将军对他的恩情，此生也还不完。
他幼年不幸，父母双亡，四处乞讨为生。后来阴差阳错进了暗组，当了暗卫。
本以为会在那个暗无天日地地方待一辈子。是若兮将他带了出来，除了她的奴籍，让他在赤焰军建功立业。如今，还给了他这般盛大的婚礼，让他能风风光光的把绿婉娶进门。
若兮嘴角也不由得带了笑意。
“行了行了，你们就放过莫泽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在不放莫泽回去，新娘子该着急了。”
今日若兮也不拘着他们，由着他们闹了洞房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听雨阁，京都最大的酒楼。
听雨阁前后共两楼。前楼就是一般的酒楼。供往来客商歇脚，好友相聚，打发舌尖。二楼处还有京都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时不时博一个满堂彩。今日说的，便是这翎王殿下在泸州的事迹。
后楼则供达官贵人相聚、议事。
所以在这听雨阁，无论见到哪位官人，都不足为奇。
整个京都恐怕都不会有人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能和和气气的坐在听雨阁后楼的雅间里喝酒吃饭。
“王爷，大家都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在查我的身份，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确实不是南宫羽之后。”
南宫翎主动约了南宫成来此，但是南宫成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自己的身份。
南宫成一时之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侍卫都在门外守着，南宫翎要是想做点什么，根本来不及阻止。
南宫翎察觉到南宫成的戒备，亲自给人斟了一杯酒。继续说道：“王爷不必紧张。说实话，我对璃国的江山没什么兴趣。王爷若想要这江山，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你什么意思？”
南宫翎邪魅一笑，气质陡变，言：“和王爷谈个合作。”
街道上来往嬉笑的百姓不会知道，在这样一个明媚的下午，在听雨阁包间里一次简短的会面，造成了京都整整一个月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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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走吗？”
一大早，洛水华就来给若兮辞行。
“马匹就在府外候着。已经耽搁够久了，落雪阁还有事情要处理。”
“好。我送你。”若兮出乎意料的干脆，丝毫没有任何挽留。这样也好，往后这朝廷风云变化，与他再也没有关系。
亲自将人送出府，直到消失在视线内。
“莫泽，拿着我的令牌去暗组，掉二十个暗卫暗中保护，记住，不要让他发现。”
前脚刚进门，后脚翎王身边的人就登门，“参见将军，王爷说小平山安排了围猎，请将军一同前往。”
本以为只有翎王一人，没想到没见到翎王，倒是见到了南宫轩铭，其他的，都是与成王关系密切的大臣之子。
不过看眼前这个架势，恐怕是局非好局啊。
若兮从不杞人忧天，既来之，则安之。
“凌将军好箭法！”
“我说啊，照这样下去，这猎场里的猎物啊，都得死在凌将军手里。”这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哪里是若兮的对手。
“不过这翎王殿下也是，都这个时候也不见人影。”这局本是翎王做东，久等不见人，大家这才各自玩开。眼看着这太阳要落山了，翎王也没有出现。
“可能是由什么事情绊住了。”
若兮瞄准西边的一直麋鹿。，突然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眼睛，若兮手一松，这一箭竟然失了准头，小鹿惊慌失措的跳开，与此同时，对面传来惊呼：“有刺客，有刺客。”
众人千呼万唤的南宫翎正和皇上在小平山悠哉游哉的闲聊。两人酣聊之时，南宫翎惊呼一声“皇叔小心“，推开了南宫宸。
幸亏南宫翎反应迅速，否则凌若兮那一箭，就是插在南宫宸身上了。
南宫轩铭悄悄收起身上的镜子，策马跟着众人一齐过去。
只见南宫翎半身染血，虚弱的靠在南宫宸的身上。这些世家子弟魂都吓飞了大半，纷纷滚落下马。
“参见皇，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兮膝行一步上前，低语：“皇上，让臣先帮王爷处理伤口吧。”
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
南宫宸面色阴沉地站在旁边，根本看不见两人的眼神交流。
“天天不学无术，就知道吃喝玩乐！能不能干点正经事，璃国早晚有一天得毁在你们手里。”
“来人，通知各府，让他们老子来领人。全部都闭门思过。”
“还有你轩铭，你也跟着胡闹。还不滚回去。”
“是。皇叔恕罪。”
同行的人，都被自家的大人战战兢兢的带走了。若兮已经在天璃宫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南宫宸才推门进来。
“属下惊了圣驾，请皇上降罪。”
南宫宸叹了口气， 道：“起来吧。左右翎儿无事。”
“听说，你和轩铭似乎交往甚密。”南宸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成功让若兮刚抬起来的膝盖再度跪了下去。
自古帝王，仰仗的是武将，最忌讳的也是武将。
深拜于地，重重叩首：“皇上明鉴，属下绝无二心。”
“自己去找暗主。”
“是。属下告退。”
若兮被南宫宸重罚了五十鞭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在京都官场中流传开来。
成王府。
“父王，好戏开场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加点料了。”
“轩铭，你代为父去慰问一下安平将军。”
“是，父王。”
南宫翎找南宫成表明了身份，是想借南宫成的手扫清障碍。南宫成是老狐狸了，这一点还是看得明白。
他不相信南宫翎会有这么好心，助他夺取皇位。
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将军，成王世子来了。”莫泽在门外禀报。
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把人请进来，先奉茶，我随后就到。”
“哎呀，凌将军。怎么样，伤势没事吧。”
“按理说，将军这刚刚受伤，轩铭实在不应该来打扰，只是兹事体大，也顾不得许多了。”
若兮摆摆手，示意轩铭不必客气。“世子客气了，不知究竟是何事劳动世子大驾？”
“将军，轩铭今日前来，确有要事。”南宫轩铭环顾四周，似有顾虑。
若兮会意：“世子，这边请。”
书房。
“什么？世子是说，翎王并非皇族血脉？”
轩铭目露痛色。“没错，这是南宫翎亲口告诉家父的。”
“南宫翎？”若兮没想到南宫翎竟然走了这么一盘棋，“这南宫翎究竟是何意？王爷何不直接面圣，告诉皇上真相。”
“现下手中没有证据，再加上皇上现在又极其信任南宫翎，贸然面圣，恐怕会被反咬一口。“
“凌将军，家父说，此事关乎璃国将来，希望您今夜能来听雨阁相商此事。”
若兮颔首，“好，请转告王爷，凌若兮必赴约。”
一直看着南宫轩铭走远，若兮和莫泽才转头回府。
“莫泽，你怎么看？”若兮绝对不会相信南宫成真的是忠肝义胆，只怕是另有盘算。
“将军，属下觉得，这种事情，成王爷应该不敢乱说，翎王的身份，可能真的有问题。”
若兮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没错，只是南宫翎为何要把这个底牌亮给成王？”
“或许是两个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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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计中计
“或许是两个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没错，和若兮想的一样。
成王之心，昭然若揭。他与南宫翎合作，只怕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若兮只是好奇，南宫翎究竟是怎么说服成王的。他就不怕成王做局，揭露他的身份吗？
“主子，只是成王爷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您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若兮冷笑一声，成王不傻，这只怕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至于成王是否还有其他居心，也未可知。
“莫泽，你马上再带二十个暗卫……”
听雨阁之宴，若兮如期赴约。
除了成王之外，还有朝中各部大臣，看样子，应该都是成王门下的人。
“见过王爷。”
若兮不动声色地坐下，她倒要看看，成王究竟意欲何为。
“诸位，今日召集诸位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轩铭，把这份密报给各位大人看看。”
南宫成所言密报，其实就是关于南宫翎的身世。
“诸位，并非本王多疑，只是此事毕竟关乎皇族血脉。所以本王派人前往渝州找到了当年替羽王妃接生的接生婆。”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敢问王爷，这接生婆如今何在？”
成王长叹一声。
“只可惜，那接生婆刚刚寻到，便被人所害，一命呜呼。”
“什么？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这么巧？”
“看来啊，这些密报所言确实不假。”
按照成王提供的这份密保所言，宫中的那位翎王，应该是西辰的皇子。
这当真是若兮没有料到的。
一位官员战战兢兢地问：“王爷，这密报可信？”
“可信。这份密报出自暗组。”不待南宫成回答，若兮就先帮他解答了。
这些人虽不知若兮也是出自暗组，但是赤焰军行军打仗，所需谍报，一部分就是来源于暗组，所以两方也算是合作密切。真假与否，若兮自是能够辨别。
安平将军都这样说的，那就假不了了。
“那，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高大人有何高见啊？”
“下官听王爷差遣。”
“下官也是。”
“臣等听王爷差遣。”
若兮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纷纷表态的大臣。这么快就藏不住了。
今日这出戏，是特意唱给自己看的吧，成王也是煞费苦心了。
“王爷，若兮亦听从王爷吩咐。”凌若兮这么快就表态，倒是出乎了南宫成的意料。
“父王，凌若兮会不会……”南宫轩铭担心凌若兮会坏事也不无道理。毕竟凌若兮这个人，实在是难以捉摸。
“你觉得，以凌若兮的性子，杀父之仇能忍吗？”
“不能。”当年凌若兮的未婚夫战死沙场，她为了报仇，带着赤焰军，几近屠城；她的师娘清芷被山匪所杀，她一人一剑，拼杀了一天一夜，仿佛浴血的修罗，据说一个活口都没留。
忠诚吗？如果凌若兮知道，自己效忠的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那这出戏，就精彩了。
若兮手里紧紧握着的，是成王刚刚特意屏退左右才给给她的玉佩。
这玉佩，她见过。母亲在世时，总是挂在腰间，从不离身。那块玉佩上刻了母亲的姓“凌”。
而她手里这枚，显然与母亲的玉佩是一对，刻着的，却是“东方”。
小时候，每每问起父亲，总会惹得母亲斥责。
后来渐渐长大了，就再也不问了。因为她发现，每当提起父亲，母亲的眉间总有抹不去的忧愁与哀伤。
若兮没有回府，而是拐了个道，去了西城一座荒宅。
这宅子荒废太久了。
牌匾歪歪扭扭挂在门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东方府”三个字，隐隐约约，依稀可辨。
据说这宅子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一场血案，满门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是以这周围的人家早就都搬空了，平时这条街，也没什么人行走。
刚迈进府门，就被激起的灰尘呛到。东方家几代经商，家底丰厚，说得上是富可敌国。不也落得这般下场。
时隔多年，仿佛血杀之气仍未散去。
当时还是先皇在位，感念东方家族对朝廷的支持，厚葬了其族人。这么多年，显然没有人再踏进这座宅子，很多地方还是当年的样子。
“你父亲乃是东方家的少爷东方祭。与你母亲才子佳人，情投意合。”
“只可惜，老天作弄。当今圣上为了拉拢你母亲手中的兵权，竟然请先皇降旨赐婚。凌将军刚烈，不愿与东方少爷分别，又不愿连累凌家，仓促之间，与东方祭行了夫妻之礼。”
“南宫宸大怒之下，竟然将东方一族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南宫成的话言犹在耳。
若兮似乎是目标明确的推开了那扇门。
入眼，是她最熟悉的画像。
小心拭去画上的灰尘，旁边的一行小字，依稀可见：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东方祭房中挂的这画像，不是别人正是凌若兮之母——凌云思。
这画中女子的腰上，也挂着那枚玉佩。
第二天，成王府便收到若兮的密信，寥寥数语。
“禁军调整部署，增派人马护驾。”
如成王所料。
“轩铭，该动手了。”
。洛水华，不，应该说是南宫水华，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林菲雪当年确实是在渝州隐居，并一手创办了落雪阁。从落雪阁被卷进这场争斗那日开始，洛水华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泄露了。
还未等他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羽王之子寻回的消息就传遍天下。
洛水华大惊之余，又担心皇上安危，便随莫泽一同回京。
直到若兮说翎王手中持有先王妃的信物，洛水华才惊觉他手中的玉佩已经被掉了包。
那日众人在城外观音庙遇刺，并非一场简单的刺杀。而是故意将他们引出阁，以方便动手。
洛水华当时也怀疑过，只是见存放玉佩的暗格完好无损，未仔细查看，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
洛水华虽然无心皇位，但是不能眼见皇室血脉不纯，更担心有人会对皇上、对璃国不利。所以觉得回渝州取母亲的佩剑和亲笔信。
幸而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东西务必收好，他分开保管，才没有被贼人尽数盗去。
有了这些东西，就能够揭露翎王的真面目了。
“吁~”
敏感地察觉到周围紧张的气氛，低声嘱咐洛枫小心应对。
洛水华手中的绝情剑争鸣出鞘，就连气质都变了几分，似乎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刚落，四周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
近百死士，蜂拥而至。
冷笑。
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竟然派出这么多死士。
绝情的剑芒，映着洛水华冰冷的眸子，说出口的话，也令人彻骨寒。“一起上吧。”
洛水华的剑法，是林菲雪亲自教的。之前在若兮和南宫宸面前，恐他们看处出端倪，暴露身份，一直隐藏。今日，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一把宝剑上下翻飞，快如闪电，就算是凌若兮在此，两人恐怕也是难分高下。
酣战之时，又一伙黑衣人加入战局。
“洛阁主，我等奉夜主之命前来相助，莫泽将军随后就到。”是若兮之前安排随行保护的暗卫。
要不是怕洛水华发现，他们跟的远了点，早就赶到了。
夜主？他们口中的夜主，难道是凌若兮？若不是若兮，又怎么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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