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西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决西行- 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苁瓶隙ㄊ悄奈煌鹾罟笞寮业穆沓担胀ㄈ嗽趺纯赡苷饷创笳笫频脑诔ぐ步稚闲凶摺

    羽弋想,浅蓝色的布幔,简约又不失优雅,想必马车的主人也是大家闺秀,贤德淑良之人,诸如郡主之类的。

    马车走近,正是那马车中人的一转头,彻底让羽弋失了理智,白色的面纱,眉心一点朱红,一模一样的发髻,羽弋的身子颤抖着,默默在口中念道,“羽莺…姐姐”,马车缓缓从羽弋的眼前走过,羽弋失控的朝着马车中人高喊,“羽莺”,羽弋看到浅蓝色的马车走远,猛然想要站起身,猛不防被身后的人一股力气强硬的摁在座位上,整颗脑袋被他圈外自己的胳膊里,一只手被他紧紧的牵制着。

    “你不要命了?”,马车走近的那一刻,他怕她认出马车中人,怕她做出冲动的举动,因为他怕刘据知道所有一切的真相,他紧张兮兮的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放开我”,百夜升紧紧的搂着她,把她的头发弄乱了也顾不得,百夜升没有一点儿要放开她的意思。

    “她是我姐姐”,羽弋两只手用力的想把他的胳膊拨开。

    “正因为她是你姐姐,我才拉着你不让你去见她”,“你知道她现在是谁吗?太子的人,若是你现在出去,惊动了太子手下的人,你会死的”。

    百夜升安慰着怀中坐立不安的人,他手腕的伤口被她的一只手拨的生疼,额头细汗一直往外冒,痛的头脑发热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咬紧牙关钳制住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顶替了我的身份,偷用了我的名字,她一直在骗我,在骗我”,羽弋的眼泪一直往下流,有气无力的躲在百夜升的怀中泣不成声。

    百夜升颤抖着一只手拂去她脸上的泪,心中暗自叹道,“如果不是她,那现在在太子身边的人就会会是你了,我们哪里还有机会重逢,我怎么会让你呆在他的身边,呆在那深不可测的东宫”

    “子陌,走吧”,曲子陌点点头,继续驾着马车向前走。

    水蓝色马车愈渐愈远,羽莺撤下半面白纱,转过头对坐在一旁的籽玥道,“籽玥,你刚刚有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吗?”

    籽玥笑笑,“没有啊,姐姐一定是许久未出来,听错了吧”

    羽莺简单的哦了一声,她明明好像有听到是谁叫了她的名字,也许真的是自己久居深宫,幻听了吧,籽玥看了看外面的天,接近快接近中午了,便吩咐马夫行的快一些儿。

    六博棋盛行于汉朝街市,宫中,刘彻也极为喜爱六博,对棋双方各有六枚棋子。双方各有一枚相当于王者的棋子叫“枭”,另五枚相当于卒的棋子叫“散”。行棋在刻有曲道的盘局上进行,用投箸的方法决定行棋的步数。流传的古籍《楚辞;招魂》中记载了最早的六博棋的形制和比赛方法:“蓖蔽象棋,有六簿些;分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第一句,“蓖蔽象棋,有六簿些”,说的是六博棋的棋制是由棋、局、箸三个部分组成的。棋是在局盘上行走的象形棋子,由象牙制成,每方各六枚,一枭五散,故称六博。局就是棋盘,方形并有曲道。箸就是骰子,用竹子做成,长为六分。贵族人家用菎即玉来做装饰,以显其珍贵。棋子在局盘上行走,以投箸决定行棋的步数。

    第二句,“分曹并进,遒相迫些”,说的是行棋比赛的方法。由两人对局,方法是“投六箸,行六棋”。先投箸,后行棋,斗智又斗巧。行棋时要讲究技巧,相互攻逼,务使对方死棋。

    第三句,“成枭而牟,呼五白些”,说的是棋走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当投箸投成“五白”,可以任意杀对方重要棋子而取得倍胜(牟),并迸发出胜利的呼声。

    刘彻拿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令他没有想到的事,东方朔对六博棋也是熟练地如此通透,六博棋靠的不仅仅是运气,也要用心。

    东方朔一句承让,已然胜负已分,棋局中央的子占山为王,耳面八方。

    “不管是什么棋,下棋者都要顾全大局,攻守有度,进退自如,方可称王”,东方朔拿去自己的棋子,将刘彻的王棋放于棋局中央。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彻的眼睛。

    “有进有退,方可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空间保全大局,说的好,正是朕心中所想”,另东方朔没有想到的是,刘彻并没有因对棋输了而不悦,反而心中明了。

    “陛下,如今我朝忠臣良将日益趋少,仲舒,卫青,霍去病,石庆,张汤,主父偃都已经逝去,朝廷培养一个人才俊杰着实不易…”

    “不用说了,朕心中有数,你与朕的赌约,你赢了”,刘彻打断东方朔,他说的这些他身为一朝天子自然是想过。

    他与他之间的赌注一定要有一个终结。

    “陛下,草民,突然改变主意了”。

    刘彻疑惑,“改变主意?”

    “草民看得出来,陛下这一局输得心中不服”,东方朔一向心直口快,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面,都是如此,因此世人才称他为半疯子。

    “草民这一局原本便只是想为他赢得一个让自己选择的机会,他的命运在他自己手里,若是三局他胜了两局,他的命便算是保住了,陛下不相信兮行的能力和智慧,不妨亲自试人,这样,对陛下来说,可算公平?”

    东方朔自认为,既然是帮太子救人,那就帮的彻底一些,太子心中正直,仁义善德,将来为国君,必定造福大汉。

    “好,那就依你所言,来人,带高兮行”

    “诺”

    马车停离死牢门几十米远之外,百夜升下了马车,伸出手接羽弋下车,羽弋犹豫着看了眼他身后的阿丁,百夜升收回了手,向后退了一步,阿丁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百夜升,走了过去,“姑娘,小心脚下”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们”,百夜升看了眼站在马车旁边发愣的羽弋,理了理她后脑乱掉的头发,“走吧”

    百夜升自顾自的向前走,羽弋跟在他的后面,走到门口,百夜升拿出怀中的令牌给守门人看,守门人什么都没说立刻行礼,放了他们两个进去。

    “夜升”,羽弋突然停下,叫住他。

    “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昨天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我不喜欢听“对不起”这三个字”,百夜升没有回头,仍是向前走去。

    “到了”,百夜升停下脚步,定眼看向牢中那一个头发凌乱,一身囚服之人。

    羽弋站在百夜升的一旁,挪不动脚步,兮行捂着胸口靠在角落里,予诀琴靠在他的脚边,腿上也有几处伤口,他的背上的白色囚衣被染上一大片半干的血污,他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是伤口又在疼了吗?他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啊…羽弋一只手捂着嘴巴,试图不让自己哭出来。那个温文尔雅,一身素白,羽弋双手攀着冰凉的竖栏,轻声的唤他,“兮行”

    兮行好象是听到有人在见他,也开始慢慢的挪动身体,兮行转过头的那一刻,被血污污染的已经分不清眉眼的他,着实把羽弋吓了一惊,他试图站起身,却因为没有丝毫的力气,又跌了下去。

    羽弋不禁将头贴向牢笼,“兮行,兮行,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羽弋伸手进入,不停的晃着铁笼,那是多么远的距离,是她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的距离。

    “弋儿,弋儿…”,兮行的脸贴在冰冷的的地上,再也动不了了,一双眼睛,盯着羽弋的脚下挪移不开。

    “走快点儿,把高兮行给我拉出来,皇上要见他,怠慢了他,小心皇上要了你们的狗命”,苏文不耐烦地一脚踢在狱卒的腿上。

    “是是是,苏大人,小的怎么敢怠慢皇上的人呢”

    百夜升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苏大人,难道是苏文?百夜升立刻折回到羽弋身边,拉着她要走掉,“羽弋,快走吧,有人来了”,羽弋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铁栏,不松开。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百夜升无奈,只得用力掰开她的双手,将她拖进拐弯的地方。

    “兮行,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要等我”

    百夜升捂上她的嘴,今日他来这里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皇上身边的人。

    兮行被两个人拖着带出了牢笼,不久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随便吃了些东西恢复自己的体力,人也基本上恢复到了入狱前的模样,不变的是那一身的伤还未痊愈。

    再一次见到苏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与他同坐与一辆马车之中。

    “唉,你也就是命好,皇上可是说了,你若是能赢了两局,便放你出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能因此当上大官也说不定呢”,苏文一副娘娘腔调听的兮行浑身不舒服。

    马车突然停了,兮行拨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兮行跟在苏文的后面,走在冗长的城门之内,这高墙厚院压抑的让人几乎窒息,兮行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苏文朝着刘彻小跑着过去,“陛下,高兮行带到了”

    刘彻看了一眼东方朔,端起石案上的玉杯又小抿了一口水,“带他上来”

    “诺”,“带高兮行”

    兮行背着予诀琴面色清冷的绕过花园的拐角朝着柳树下的二人走去。

    “兮行参加陛下”,高家规矩,琴师不跪天,不跪地,只行作揖。

    东方朔是第一次见兮行,的确被兮行的样貌一惊,一身白衣,身材挺拔,轻逸尔雅,气宇不凡,刘彻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李延年一般,竟然看得有些出神,眼睛落在他身后的那把古琴上面,可惜,同为琴师,李延年却…

    刘彻问道,“你就是高兮行?”

    “正是”,兮行点头。

    “幽一默是你的师傅?”,长安城只有两个琴师,幽一默,李延年,刘彻对此还是极为清楚的,只可惜空有一身绝世琴艺,心却不正。

    “既然你身为琴师,那就先为朕弹一曲吧”,刘彻此刻心静如水,已然忘了与东方朔的赌约一事。

    “兮行的琴坏了,不合陛下的七音之律,怕玷污了陛下的玉耳”

    刘彻生平第一次被拒绝,有些不悦,可看到他的琴的确如他所说那般,只有五根弦,便也作罢。

    “罢了罢了…”

    “东方先生说了,今日招你前来,便是来赴与朕的三个赌约,一文,二武,三雅,若是你的回答另朕满意,那朕就将你的命交给东方先生”,刘彻看向东方朔,只见他坐立不动,但刘彻知道,他在听。

    “那开始吧”,兮行看了一眼坐在刘彻对面的东方朔,一口答应,他料到会有见到刘彻的这一天,即便不是东方朔来此,他也会自己要求前来,他所谓的有能力入狱,又有能力出狱的方式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有机会,他便能活着离开。

    刘彻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在堂堂一国之君面前答起话来也是镇定自若,安然不动,不禁佩服起他的气概来。

    “来人,拿朕的御龙剑来”,身后的人双手恭敬的奉上刘彻的贴身宝剑。

    刘彻横持剑立在兮行的面前,“剑者,琴者,向来为君子之至交,一个谦谦君子,舞剑,或是操琴,皆为古今两大乐事,雅事,那你说,朕手中的御龙剑该如何?”

    “君子剑,而非天子剑,两者不同”,兮行双目落在他手中的御龙剑上,剑身一条黑龙赫然栩栩如生。

    “有何不同?”,刘彻倒是对他所说的不同起了兴致。

    “君子爱剑如江湖,天子爱剑则众生”,兮行挪开自己的目光,他是天子,御龙剑自然不同于溟天剑。

    “古人有说,天子之剑,御浩然之气驰走天下,河山岱岳皆入胸怀。当包四夷,裹四时,制五行,论刑德”,兮行挪动脚步,侧身向前走着。

    “天子之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匡以诸侯,安以天下,定以后世,此为天子之剑”

    “陛下的御龙剑为天下第一剑,天道远,地道方,圣王法,立天下,御龙剑当为守大汉天下,万民苍生所用”

    “好,好一个天子之剑”,刘彻突然大笑,“懂朕的人,少之又少,你却一番论剑说便道破了朕蛰伏多年的心愿,朕心服口服”,刘彻上前一步,大声称“好”

    '小说网,!'
………………………………

文韬武略

    羽莺站在城外的荒野里,微弱的风将她的头发吹的乱了,放眼望去,孤坟处处皆是,插柳成荫,一树盛夏。

    羽莺轻笑了一声:“已经找不到是哪座?”

    籽玥站在一旁,看了羽莺一眼,“姐姐几年未来,这里又多了许多处坟冢,找不到也许是件好事吧,也许姐姐的父亲也不想姐姐来这里”

    “以后我也会葬在这些乱坟之中吧”,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进白色面纱里。

    “若不是借着这个借口,我哪里还能站在幽弋园外?”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小步走着到了籽玥的身边,低头私语着什么,籽玥看了看天色,这才走向羽莺。

    “姐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羽莺点头“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爱人,我所失去的,我会用我所有的无牵无挂让你们一点点的毁灭”

    华丽的马车离开了悲凉的千坟山,留下一抹残笑。

    东方朔默地站在兮行的身旁,与他对视,对面是那个威严神圣的一国之君,万民之主。

    刘彻神情怡然的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御龙剑,这把剑陪伴刘彻近30年,上过战场,斩过敌将,行过乡郡,刃过污吏,居过朝堂,罢过庸臣。刘彻如今还是第一次这么爱不释手的放在手中,像敬畏神明一般。

    刘彻忽然问,“兮行的心中想的不仅仅是这天子剑吧,对朕的剑能有如此的领悟,能凭寥寥百字参透剑中的立天下之意,想必兮行也是个心怀天下之人”

    “兮行只是一个闲人游士,心中也只喜抚琴,对天下并无深解,只是说出陛下心中之意罢了”,兮行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背上的琴。

    所有的你以为只是你以为,兮行心中清楚明了,自己无非只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平民百姓之人,若是西行事了,天下之大,便四处游弋。

    当他以为的终结,长安,原来只是所有一切的开始,他在这里寻到了族卷里的百夜家,无由之中与太子立下了一年之约,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时候锒铛入狱,又在一切都变得绝望之时身处皇城。

    “那你倒是与朕说说你未深解的天下如何?朕想看看在兮行的眼中,朕这御龙剑下的天下是什么样的天下?”,刘彻觉得这是个好问题,有多久没有人能如此让刘彻耳目一新,对之不由得称赞佩服。

    兮行不愿开口,不愿意回答,他一直躲避的事,关乎朝堂之事,却在一夕之间迎面而来。在他看来,他所有的想法,有悖刘彻的行君之道。这一切说与不说,结局始终如一。

    兮行的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做了选择,本就无命还,如今何惧死?兮行的脸上多了些许从容,若太子心中的抱负,和百姓所忍受的一切能有所改变,即便是一死,也算是不负太子的知遇之恩,培养之恩。

    兮行话锋婉而一转,“将军百战死生不定,壮士十年归家无期,古来征战几人安回?兮行入世未深,见识尚浅,一路西行至长安,战乱不断,天灾**,百姓难民四处逃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