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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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西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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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游拿着侯印仔细的端详,一点一点的看着上面雕刻精致的金色纹络,他这是见着真的侯印了,沉甸甸的在手中的感觉。楚游立刻跟了前去。

    “你真是这冠军侯府的小侯爷?霍去病的儿子?”

    九儿却停住,转身对楚游一笑,“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楚游向他伸手了一个大拇指,“九爷,霸气”

    九儿哈哈大笑,随机面色又冷了下来,语气淡淡地道,“该死之人,一个都不能留”

    楚游问他,“你怎么知道方才那断了手腕的二人的名字?他们又是怎么猜到你是小侯爷的?”

    “简单,我那一招空手断掌是我霍九儿的绝学,他们两个小时侯被我弄断了五次手掌”,九儿说这话的表情淡然,似是一点也不在乎。

    “五次?”,楚游在想,他小的时候心到底是有多狠,多阴暗,出手那么重。

    “那你怎么知道侯印在水池里?”

    楚游一直疑惑就在他以为九儿要空手对付一群身穿盔甲拔刀执剑的将士时,九儿居然神色镇定的跳到了水池中央,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水池中竟然有一个如此隐秘的通道。

    “水池是我命人建的,石柱九根是我的名字,侯印是我放进水下密室的”,九儿一边走,一边说。

    “你就不怕别人会比你先去密室吗?”

    楚游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自己打建的私人石室,现在的他让楚游敬佩不已,就差跪下给他磕头拜师了。

    “除了我,谁也进不去”

    好自信,楚游对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正想再说什么时,九儿却突然停住,转身认真的看着楚游的眼睛。

    “今天的事儿绝对不能让弋儿知道”

    “为什么?”

    楚游还没问出口便被九儿的话生生的给噎了回去“因为她会离开我”

    “若不是为了弋儿,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九儿一个人立在院中,他的背影有些孤单,也有些落寞,楚游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也许有一点他能猜到了,或许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最珍惜,视如生命一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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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盘已定

    路长竹远风停,这一处竹林显得更为幽僻,曲子目曲子陌守在竹门外,远远就看到一身青玉束法轻白薄衣的百夜升,百夜升双手负在背后,身轻体健地迎面走来,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与这静默的竹林凝于一体,透着亭亭玉竹般的高冷孤傲。

    “少主”

    百夜升也只是“嗯”了一声,直接停在了二人面前,并没有进竹院。孑然**间,百夜升光洁白皙的脸棱角分明,透着冷俊。

    “她怎么样?”

    百夜升松开手,放在胸前,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猛然碰到那一处伤口,百夜升的脸色一变,似是痛得钻心。

    曲子陌看到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骨节青筋,凸凹有力,停在了左手袖口处,曲子陌明明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但他依然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

    “已经喂她服下您配置的解药”,曲子目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

    曲子目知道他向来最讨厌红色,就连粉色都极为敏感,他不爱粉桃红梅,百夜府中所居之处仅仅只有满园的景天三七,还有那墙边一排翠竹。

    红色会让他陷入极度的恐慌和绝望,全身难受至极,尤其是血红,一夜红光,下雨的时节会让他彻夜难眠,脑海中的映像会一次一次的吞噬着他的心,每一夜,都让他痛苦地死过一次。

    曲子目和曲子陌因此也从不在他面前动手,因为知道他这一心疾。平时有人受伤他见了都心烦意乱,隐而闭之,可如今他竟然能自残手臂,引血入酒,为屋中女子疏寒御体,缓解寒毒扩散。

    那一整碗的血才提了一颗解药来,也只能保她一月不发作,幸亏她这次寒毒并没有激发多少,可若要让她好起来,不知要耗掉多少药血。

    曲子目也听百夜升提过那寒毒,是百夜家的先祖用长白寒蝉将死之液,在山中以酒封存,冰封于地下长达百年,精良提纯所致。寒蝉长久居于绝寒地下,不生不死,一直靠吸收长白寒冰为养气,寒毒入骨,一旦中了这寒蝉毒,便无药可解,至死方休,可这寒毒有一个致命的延续,隐匿于体内百年不散,即便是中毒的人死了,后人身上也留下了寒毒的血液。这种依血续毒的方式最初只用来作为百家人的象征,一入百家门,百年百家人。后来却成为燕太子丹控制回音帛刺秦人员的致命之毒。

    曲子目,暗自猜测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对屋中女子如此上心,到底是何用意?割腕引血不够,居然肯将这空竹苑给她住,这空竹苑绝于长安,依山而建,以流水为墙,以竹林为门,是百夜升心底最为宁静珍爱之处,因为他的小七葬在这座空竹苑的一侧的竹林中。除了曲子目曲子陌二人从未有人知道这空竹苑所在。

    “不要试图猜测我的心,因为你猜错了是会死的”,百夜升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曲子目曲子陌立刻低胸垂首,“少主不进去吗?”

    百夜升抬眼看了一眼院中正对着的那扇竹门,微微一笑。

    “从今天起,你们二人就在这里守着吧,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就够了”,百夜升将手中的一株无根的景天三七放在了曲子目的面前。

    “你猜被我截断的景天还会不会生根发芽,独自成活”,百夜升眼角一动,认真的盯着曲子目的眼睛。他从曲子目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个自己都快认不出的百夜升。

    “这…按说是无根便没了生命,人无根便成了漂泊之人,草怕也是如此,草无根也逃不过枯黄之命”

    “那就试试吧,守在这里没事种种草也不错”

    百夜升笑着将无根的景天三七交到了曲子目的手上,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空竹苑,片言不语,转身离开。

    是那一转身的犹豫不决,让他所有的弱点挥洒于曲子陌的眼中。

    那应是种无奈,也是种愁哀。

    “二哥,少主给你这无根之草是什么意思”,曲子目早就注意到他身后腰间别着的一棵小三七,还想笑他堂堂百夜家少主,居然在腰间插了一株草,走在街上不怕惹人注目吗?

    不过也对,从认识他那时他便早已不在意任何世人的眼光,像一个流浪于繁华人世,孤冷无情的疯子。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曲子陌摸了一把头。

    “他的意思是,他想让谁活,谁就死不了,他想让谁死,株草都不如”

    “那我们在他眼中就是这株草”,曲子陌盯着他手上的无根三七看了半天。

    “活不活要靠自己努力,命都是自己拼来的,这株草能活,我们就能活,这株草死了,我们怕是也被废弃了”,曲子目转身朝院内走去。

    “二哥,你不是真的要去帮他种草吧?”,曲子陌跟在他背后,看他在院中找着什么。

    曲子目的手僵住,直起身来,面色有些凝重。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最后一次?”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什么都听不懂?”

    楚子陌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如曲子目,他真的听不懂。

    曲子目从小就谨慎稳重,聪明睿智,他总是能听得懂百夜升的言外之意,若是如曲子陌那般总是误解了百夜升的意思,只怕是他的手指头已经断完了。

    “保护屋中那女子这是我们为他办的最后一件事,他已经说过了,以后的路他要自己走下去了,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这株草已经决定了我们的生死,活了我们就能离开他,活不了我们就得死”

    曲子目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酒瓶,曲子目蹲在地上那些竹棍试图将竹篱边上的土壤装进酒瓶。

    曲子陌看他的一只手都沾满了泥土,另一只手却…曲子陌将他拉了起来。

    “不用费力气了,那株草活不了的,你也说了,那草已经断了,我们的命也要没了”

    曲子目这才停住手。“我们不会死的,就算死也要等到我做完该做之事”,曲子目将三七在酒瓶中用土埋好,又滴进入一些水,放在了竹篱下。

    曲子目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曲子陌,曲子陌一惊,立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要换剑。

    “这个决定我已经想了好久了”,“若有机会活着,你拿着剑开曲家密室,取出曲家令,回曲家庄将曲家人重新召集起来,曲家不能倒下,百夜升已经将曲家人救出了不少,重整曲家应该不难,曲家安定之后,便派人去找四弟,曲家不能无后,此后曲家庄便交给你和四弟了”

    “二哥,重整曲家事关重大,没有你,我怎么能担的起这重任”,曲子陌一向以曲子文,曲子目为重,如今曲子目却将这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我说了我还有事要做”,曲子目将剑递到了曲子陌的手中“你要去做什么?”

    “回琴阁等人”

    琴阁?等人?难道他要去找庄寒报仇?

    “仇恨我已经放下了,庄寒也是受人之命,迫不得已,幽一默入狱,他这个当徒弟的自然比我们还要急,我要等的是高兮行?”

    高兮行?曲子陌怎么也没想到他要重新回琴阁,等的人居然是那个被官府的人刺伤的琴师。可他已经被官府带走押进死牢了,怎么可能等得到他?

    “他进了死牢还出的来?”

    曲子目看了他一眼,细细说道,“以他的内力,绝对是江湖一等高手,武功怕是在庄寒之上,你觉得庄寒都能发觉我们的存在,他会感觉不到?”

    曲子陌听曲子目这一解释,立刻想到了什么,若是如曲子目所说,以他二人的功力,那些官府百夜府的人绝不是二人对手。可他却让庄寒带走了屋内那个女子,自己身陷大牢。

    “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难道也是为了那女娃娃不成?挡那一刀也是故意的?为了博得女人怜?轻易被官府的人带走也是故意的,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

    “只怕也就你自己没有看出他的用意,百夜升也早已知道他是故意掩藏自己的功力,可惜的是百夜升那么聪明的人也没能猜得出他为何这样做,明明可以脱身,却甘愿被带走”

    曲子目也疑惑他到底为何那样做,可最后高兮行的一个眼神让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因为那眼神是死亡之眼,他想用死维护的一切在他的目光里显得有几分苍凉。或许是那个女子,或许是其他更重要的事…

    “那庄寒呢,庄寒的事怎么了结”,曲子陌记得那夜他们一路跟踪庄寒至城南。到了一处高墙,曲子目停住脚步,却再也不肯往前追了,曲子陌要去,也被曲子目拦住。

    “庄寒的事在北墙已经了结了”,“他是太子的人,他把他的身份暴露给我们,自然是要与我们有个了断,我们又何必追他”

    曲子目转身又又到了竹门外,看着这茫茫竹林,眉宇间夹着别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命盘之声。

    每个人都有太多的秘密,或许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将你所有的一切,甚至是致命的伤口毫无遮掩的裸露。

    他还能活多久,他的生死早已不属于自己,也早已被夙命定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夙命,生死不改,围困一生。当命运的脚步一步步袭来,是早已注定了的,谁都逃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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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鬼魔

    黑夜无止尽的蔓延,一路正亮的灯火将百夜明的马车也映的暗红,百夜明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身后茫茫的暮色,随后便步履蹒跚,面无神色的走进了那高大森严的死牢大门。

    “百夜大人”,两个守门的人一见来人立刻走上前行礼。

    “幽一默死了?”百夜明一收到消息立刻寻了机会赶来。

    “是”,守门的两人一同回答。

    “怎么死的,有何异常?”,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的,他居然这么快就死在了狱中。

    “幽一默死的当晚,苏公公来过,苏公公走后没多久,幽一默便在狱中死了,浑身血迹,如今牢中已是尸骨无存,腐尸残血了”,那人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百夜明,“像是中毒而死”

    那一瞥,百夜明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听他的描述,腐尸残血,一滩血水,天下之大,百夜明见过毒药伤人无数,可这长安城从来也只有他百夜家的绝生丸才能做到尸骨无存。这世上能用绝生丸的人除了百夜明和百一柴,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能用。

    百夜明没有说话,只是无畏地呵呵一笑,这次他演的一出好戏,打得一手好弓,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终是忍不住要取了他的性命了吗?

    “带我去见高兮行”,他百夜明就不信,一把老骨头了,还怕谁不成。

    “是”

    两人在前面走着,百夜明走的慢,在后面跟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句话如此来形容高兮行最为适合不过,他的琴声在这死寂一片的铁牢中就如悠远山林中缓缓流过的清水一般,澄心明意。

    百夜明突然停住,“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去过去”

    二人转身退到两边,给百夜明让开了一条路。百夜明向前走去,二人也朝身后走去,异样的神色在二人脸上一闪而过,似是早已有的不可言语的默契。

    百夜明渐渐地靠近高兮行的牢房,只感到背后一阵阵异味传来,触不及防的吸入,只怕是这狱中尸气太重。

    “你果然来了”,这狱中什么微小细腻的声音都逃不过兮行的双耳,而兮行一直在等。

    百夜明在牢外站着,隔着铁栏看着里面一身伤乱,蓬头垢面的兮行。“你和你爷爷你父亲太像了,只可惜他们都死了”

    “我会杀了你替他们报仇的,还有幽师傅”,兮行仍是不为所动的拨弄着琴弦。

    “杀了我?不用了,不说你现在根本无法出来,我…也没几天活了”,百夜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来时的方向,这路看起来不远,可走起来可快可慢,进来只需几步,可出去,也许永远都走不出去。

    “只怪我年少轻狂,流浪江湖十余载,却对你毫无防备,一任到底”,兮行抬头,牢中几许的光线暗得他看不清百夜明此时脸上的表情。

    “这世上坏人很多,可你眼中的坏人并不一定都是坏人,先人也说过,人之初,性本善,这世上哪有天生的坏人,他们大多是无心的鬼魔”,百夜明抖动着拐杖,向前走近了些,问他,“你懂得妥协二字吗?”

    妥协?兮行他懂还是不懂?兮行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没有向任何人妥协过。

    “如果你为了保护你在乎的人不得已而去伤了别人的性命,你算作好人还是坏人呢?你为了你爱的人,无论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哪怕背叛所有人,这就是你的妥协”,百夜明突然一笑,那笑在兮行看来仿佛这一切,兮行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要不伤人性命,如何都可以…妥协并不代表用命来交换”,兮行能够懂他现在所说的话,为了爱的人,放弃一切。

    “那你觉得庄寒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曾经杀人无数,树敌万千,双手沾满了鲜血,就用你那高尚的人格去评判你所谓的好人和坏人吧”

    百夜明大笑,可怜他一生英明,在万势强权下隐忍地活了一辈子,如今却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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