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一晚咩咩没有犹豫,不管多晚都给家里打电话问候一声,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第99章
严默那7万块钱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没过多久我爸公司的财务总监就拿着一张20万的支票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阳阳来了”那个油头粉面的财务总监付春山没话找话的问我。
“这是我爸,我来不来还得你批准吗”我没好气的噎了他一句。
“呵呵呵,”付春山尴尬的笑着,“阳阳真幽默。”
“有什么好幽默的我爸刚做完手术有什么好笑的”我又噎了他一句。
只见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严默,只好去找我妈献殷勤去了。
我很讨厌这个叫付春山的男人,付春山,他知道富春山居图是谁画的吗而且每次见到他我脑子里只会浮现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字眼来。
他来我爸公司不过五年,就从一个小采购一步步升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确实挺厉害的,我爸老说他工作能力很强,但是为人反正我是不喜欢因为他总想讨好我。
不是说我不喜欢人家对我好,而是他那种讨好让我觉得很恶心,总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处心积虑的似的。
显然,我妈也没心情与付春山寒暄,不一会儿就打发走了他,还一再叮嘱不要安排公司里的同事来医院探望,我爸需要的是静养。
此时我爸已经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了管子,而往日那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一瞬间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我发现我真的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我爸了,更别说跟他说说话、谈谈心了我早就不是那个只会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儿了。
我妈一看我爸的样子又哭了一气,然后一直使劲的按着头。
“妈,你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我妈。
我妈不说话,推了我一下,冲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
“我为什么走啊这是我爸”我的火气又被我妈一下子激了起来;我讨厌她那副假装坚强的样子。
“你也知道这是你爸”我妈也激动了起来。
“阿姨,别生气。”严默又赶快出来打圆场,“阳阳,少说两句。”
我和我妈谁也不再说话,而是同时反身坐在了监护室外的椅子的两端,离得远远的。
监护室外安静极了,只有我妈低低的啜泣声。
严默站了一会儿,朝我妈走了过去,在我妈面前蹲下去悄声的说:“阿姨,我先送您回家休息一下吧,等叔叔醒了我会去接您的。有我和阳阳在这儿盯着,叔叔不会有事儿的。”
“不用你假好心”我妈骂了一句,把身子转开了。
严默扶着旁边的椅子才站起身来,又往我这边踱了这来。
“过去坐。”严默在我旁边坐下,往我妈那边挤了挤我。
我推开他,没有说话。
“快去,乖。”严默在我耳边小声低语了一句。
我看着他那满眼的温柔,沦陷了,真的往我妈身边坐了坐,这回我妈没有再耍脾气。
不知又过多久,我妈竟然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可是在睡梦中她依然泪眼婆娑。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有几次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毕竟前一天我和严默还都在发烧。只是刚一睡着我就会惊醒,生怕一个不留神我爸会出什么意外。还好,一切都正常。
倒是严默,他好像一夜都没有睡过,因为每次我转头看他,都会看他专注的盯着监护室的玻璃窗,看我望向他便拉拉我的手,像是让我安心。可是触碰到严默的手并不能让我安心,因为他的手很烫,显然夜里他又在发烧了。
结果天没亮的时候我看见严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腿脚,然后也没向我打招呼,就走了出去。一开始我以为他累了一夜去外面抽烟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所以我想他大概是回家睡觉去了。
我没有给严默打电话叫他回来毕竟以我妈现在的态度,加之我们也没有正式结婚,所以这种情况下他能在医院陪我们一夜就已经是不算的了。
严默走了没多久,我妈就醒来了,只是她脸色很差,面颊上好像还有些发红,而且自醒来以后她就一直在拍脸,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冷冷的问了我一句:“那人呢”
“严默他前天发了一夜的烧,我让他回家休息去了。”我撒谎说。
“哼”我妈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拍她的脸。
接着我爸也醒来了,医生又给他用了药,他便又睡着了。医生说他状况不错。
可是谁知道,还没等我爸转移到病房里去,严默就拿着他那个旅行袋又回来了,与此同时他手里还拿着两份热腾腾的早点。
“你干什么去了”我小声的问他,接过了他手里的旅行袋。
“我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过来,叔叔这边需要有人陪床吧”严默说着把早点举到了我妈眼前,“阿姨,您先吃点儿东西吧,熬了一夜挺辛苦的。”
我妈这次没有骂他,只是也没有接他的早点,而是继续双手挤压着脸部。
“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严默小心的问。
“不关你的事儿。”我妈烦躁的说着,然后对我说,“温阳,赶快把东西吃了,一会儿你爸就要去病房了。”
严默笑着把早点递给了我。
“你吃没吃”我拿起那杯豆浆焐着手,暖暖的。
“我不习惯吃早点。”严默笑着把另外一份早点也递给我,然后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把早点拿给我妈吃。
“妈,稍微吃点儿东西吧。”我拿着那份培根芝士蛋堡和热豆浆对我妈说。
“吃不下。”我妈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多少吃一点儿。”我在我妈身边坐了下来,把蛋堡和豆浆帮她打开,递到她手边,“吃点儿东西才有精力照顾爸。”
“咱家请的起护工”可是我妈却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终于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
“妈,你脸怎么了”我叫了起来,我妈脸上一片红色的疹子,很是吓人。
“没事儿,可能过敏了,”我妈淡淡的说道,“你赶快吃东西。让那人赶快走,一会儿你爸醒了再被他气到”
听到我妈的话,我愧疚且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看还提着行李袋站在一边的严默。
“那我就不打扰了,”严默拿着行李袋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您有什么需要就让阳阳给我打电话那个您别太着急,身体要紧,叔叔吉人天相一定没事儿的那个”
严默好像还要再说些什么,可我妈已经不耐烦的冲他说道:“走吧走吧,我们家已经够乱的了,别给我们添乱了”
严默胀红着脸朝走廊门口方向退了出去。
“严默”我站起来想要去向严默解释一下、安慰他一下,让他安心的回家休息休息。
我当然知道严默的性格有多么的脆弱敏感,如果今天这个情形换做是我,我都受不了,他完全是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以他以前的性格如果有人这么对他,他肯定会对那个人大打出手;而今天,他却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呢我真的害怕他憋出内伤来。
“干什么去”我妈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一会儿爸爸醒来赶快向他道歉”
于是我一句话没说出来,便眼睁睁的看着严默在门口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独生子女赡养父母真的是个大难题啊
话说,默默这么下去他真的会受内伤的
亲情与爱情,让咩咩怎么取舍呢
、第100章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的就是我们家的事儿。
好不容易我爸转进了病房也醒了,护工也找好了,可是我妈却又病了。
急性带状疱疹。
“这是急性带状疱疹,也就是咱们常说的缠腰龙。”皮肤科那个挺年轻的大夫一边摘下橡胶手套一边对我妈说。
“缠腰龙怎么会得缠腰龙的您再给仔细看看”我吓了一跳。
急性带状疱疹这病我听说话过,但一直以为是性病;而“缠腰龙”这名字我更加听说过,据说腰上的疹子如果连成一整圈,那人就没得救了,所以这种病连同“缠腰龙”这个名字我一直以为是武侠小说里编出来的。
我妈怎么会得这种可怕的病呢
“这是一种挺常见的病,致病因素呢用中医理论来讲一是感染了湿热毒邪,二是因为正气虚弱,”医生咬文嚼字的说着,“不过用西医的说法就是感染了病毒或者免疫力低下。”
听了西医的正解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中医的说法连同病名怎么听怎么觉得这病很蹊跷、很严重。
“那具体的原因呢”虽然放下一口气,但我还是不太了解。
“具体的说可能是劳倦过度、嗜酒肥甘、久病体虚或者情志不遂等引起的。”医生又开始咬文爵字。
“我就说没事儿吧。”我妈无力的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吧,你爸那还等着人呢。”
“大意不得”医生说道:“急性带状疱疹有可能导致失明,引发肺炎,导致运动神经麻痹,遗留顽固的神经痛,如果反复发作可能是潜在免疫缺陷性疾病,或恶性肿瘤的可能性。”
“我没事儿,我就是太紧张了。”我妈跟医生解释着。
可我听见那些后遗症和“恶性肿瘤”几个字就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于是对我妈说:“还是好好检查一下吧,我爸那有段师傅照顾呢。”
“你爸刚做了那么大的手术,让护工照顾他我不放心”我妈使劲的摇着头,继而用手又拍起她的脸来。
“你能不能先让我放放心”我冲我妈大声的说道。
“那个”医生看了看我们俩,说道:“我建议您先输输液,输液见效快。”
“可是我爱人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我妈还在无力的争辩。
“那您再考虑一下吧,我也可以给您开一些口服的药和外用的药,但效果肯定不如输液好。”医生说着就开始对着电脑敲打了起来。
“输液,就输液了,医生。”我替我妈拿了出意。
看着我妈刚才强忍着疼还要陪在我爸床前的样子,我心理都快难受死了,突然想到那句成语“相濡以沫”。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病了,我会希望有严默或者孩子守在我床边吧我羡慕着我爸妈的相濡以沫,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个能够“相忘于江湖”的洒脱人,要不然,我怎么会兜兜转转又和严默在一起了呢
在输液室安顿好了我妈,我便匆匆的往住院处跑。我妈输液要输一天,而她不放心我爸,让我赶快回去照顾我爸。我爸那个人,被我妈照顾了一辈子,其实自理能力相当差,脾气又不好,我妈担心她不在他身边,我爸会受委屈。
住院处一楼电梯间里等电梯的人挤得满满的,还有推着轮椅的医护人员在等电梯,我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爬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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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反正只有4层,不算高。
医院里的4层楼本来是不高,但是奈何我是月经第二天,而且接连两夜几乎没睡,所以爬到3层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得不行了,歇了一会儿再一转弯,却惊呆了。
我看见严默低着头坐在远处的楼梯上打瞌睡。他的右腿弯曲在身下的台阶上,而左腿则直直的伸向前方,他的身边还放着他那个旅行袋。
我稳了稳呼吸,踮着脚尖继续爬楼,而严默一直都没有抬头,直到我走到他跟前,看了他半天,他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睡觉。
他的头越来越垂,好像突然间就惊醒了似的,转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把身子靠在墙上,连眼睛都不睁,继续睡。
我在他面前蹲了下去,抬起头小心的摸着他的头发,他的样子真的好憔悴,下巴上的胡子冒着黑黑的青茬,看着他那样子我真的快要哭了。
我知道严默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他接连一个多礼拜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我能想像到他工作时的情景:不停的开会、讨论,推翻了一个又一个方案,说不定出资方还否定了他一首又一首的歌曲,否则他那天晚上不会那么不自信。除了工作劳累、信心受打击,他又接连两夜没睡好了,甚至在前天晚上他不仅发烧,还犯了那么严重的幻肢痛。我真的害怕他会也倒下去。
我摸到严默头发的时候,他醒了,先是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然后眯缝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突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紧张的说道:“咩咩,你怎么在这儿叔叔”
“没事儿,他已经醒了,挺好的。”我忍着泪水冲严默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回家睡吧,坐在这儿睡很容易着凉的,你昨天晚上又烧起来了,这样反反复复的发烧太伤身体了。”
“我没事儿了,”严默冲我笑了起来,然后双手搬着他的左腿往回收,说道:“快回去照顾叔叔吧,我就在这儿,你随时有什么事儿都能马上找到我。”
听着严默这话我真的哭了出来。
“怎么了”严默一看见我的眼泪就慌了,撑着楼梯扶手想要站起来,但是可能是因为他在这里坐的时间长太右腿麻了的缘故,顿了一下,却没起来。
我赶快上前扶住严默的腰,带他站起来,然后就抱着他哭了起来。
“咩咩,别哭,”严默浑身僵硬的抚摸着我,忐忑的问道:“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没有”我放声的哭着,“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用这样,这是我的事儿,你不用的,而且他们对你又不好”
“傻丫头,”我听见严默笑了,也感觉到他放松了僵硬的身体,然后把我搂进了怀里,“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所以你爱的人也就是我爱的人,将来你爸妈也会是我爸妈,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且你爸妈真的对我已经很好了,如果换做别的父母,也许早就把我这条腿也打折了。”
“别胡说”我赶快捂着严默的嘴。
严默没再说话,而是低头用胡子蹭了蹭我的额头,“快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对了,你跑出来是干什么是不是卫生巾没了我刚才给你带来了,忘了给你”
说着严默松开了我,又坐回到台阶上然后开始翻腾起他身边的那个旅行袋,于是我看到了他袋子里的东西:牙刷、牙缸、牙膏、毛巾、几条内裤、残肢套和绷带、电动剃须刀、一本卡缪的书、两盒止疼片和一床薄毯看来他真是准备过来陪床的。
可是当他递给我那包“卫生巾”的时候我还是无奈了,那只是一包护垫,对于第二天来说这种护垫完全没有作用。好在我因为昨天晚上想着今天要去玉渊潭,所以在包里放了一包卫生巾。要是真指望严默拿卫生巾来,我估计早就血流成河了。
“严默,回家吧,我可能得在这儿盯几天,看来咱们不能去公园了。”我有些抱歉的看着严默,昨天是我口口声声张罗着要去玉渊潭的,可是今天却爽约了。
“傻丫头,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严默笑着又拉从上到下楼梯扶手站了起来,然后拉了拉我的手,“你别担心我,照顾好叔叔,也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过去。不过你别害怕,我不会走远的,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能到。对了,你和阿姨是不是还没吃午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严默突然脸红了,话也突然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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