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乐园”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铁路旁边。”严默摆摆手潇洒的走了。
“你怎么认认识严默的”大王看严默走远了便抢着帮我结手上的那本书款,嘴里却不忘问到。
“上次跟许欣去什么无名高地认识的。”许欣也是我们小学同学,大家都认识,只是他们互相不太来往,“他很有名吗”
“你还和许欣有联系呢”大王有时候倒是不结巴。
“嗯,怎么了”
“她那人”
“人家招你惹你了”我不爱听。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这就是酸葡萄心理,追不上人家就说人家不好。”
“我我从从来没追过她”大王脸涨得通红。
“急什么啊,开不起玩笑。”我把书放进书包里便往外走,小凯和老赵一人一辆自行车正在路边瞎贫。
“阳阳阳,你小心一点儿严严默,”大王小跑了两步追上了我,对我说到,“他他们那种玩摇滚的,都都是臭臭流氓。”
“臭流氓你还找他签名”我噎了他一句。
“他他的音乐是是很棒,”大王急着辩解,“可可他”
“我可没觉得棒,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这也不相信那也不相信的。”我没太在意大王对严默音乐的评价,反正我跟严默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八卦的问他,“唉,对了,严默怎么会是你们学校的啊他哪届的”
“他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大大概比咱们大五六届,学油油画的,听说他版画也画得特棒,本来应该进央美的,后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进了我们学校,再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学了,估估计是瞎折腾。”
“哦。”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阳阳,怎么又吃日本料理啊”小凯苦着一张脸跟我打招呼。
“不吃一边站着去”我学着大王的语气对小磊说到。
“没骑车啊我带你啊”老赵在一边起哄。
“操,你丫胆儿真肥,看看大王的脸色。”小凯在一边煽风点火。
“确实应该让你站着。”我骂小凯。
我们四个人晚上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日料,接着我就把下午碰到严默的事情忘了。
他对我不重要,只是一个偶遇。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还有什么选题没有”我捂着胃又灌了一口咖啡,头疼欲裂。
昨天又熬了一夜,忙到早晨6点多才离开办公室,下午2点又赶回来主持这个每周一下午2点雷打不动的选题会。这是我今天喝的第三杯咖啡,除此以外胃里面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早晚得把自己弄挂了。这也是上星期去喝大王他儿子满月酒的时候,大王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挂就挂吧,我不在乎,反正人终有一死,在这个世上除了爹妈我也再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了,所有朋友都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就连许欣也终于和周群结了婚,这不是挺好的吗
“温老师,”我刚要宣布散会的时候负责文娱版块的曹迪站了起来,抖开了手里的一张海报贴到我身旁的白板上,指着上面的人说道,“下个月我想做期封面人物,就写他。”
我的胃疼得更加厉害,我甚至觉得脑门上在冒虚汗,于是手抖着点燃了一支烟,使劲的吸了一口之后,眯缝着眼睛吐出了烟圈。
我努力不去看海报上的人像。
可我听见了身边的同事低声议论了起来:“哇,他啊别看他只出了两张专辑,可是现在巨火,我们好多同学都喜欢他。”“我有一次在愚公移山见过他,太帅了帅得都没法形容了不过他好像挺傲的,下了台就喝酒不爱理人。”“是啊,听说他人特难接触,根本不接受采访,就算接受采访你问他10个问题他能给你答一个就不错了,小曹,你真能约到他采访”“我听说他现在还跑酒吧呢,这人挺怪的。”
而曹迪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看着一屋子的同事,对于能采访到这个人他好像十拿九稳。
看他的情形我不禁皱了皱眉,想也没想的说道:“我们这是一本严肃杂志,不是什么八卦周刊”
“温老师,想必您没有听过严默的音乐,”曹迪听到我的话楞了一下,却马上还嘴道,“哦,温老师你您可能只听高雅音乐,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摇滚吧这是我们年轻人的音乐”
我看到周围有同事在低着头笑,在他们心目中我大概就是个自命不凡、冥顽不灵、因循守旧、没有人要的老姑娘吧
可是在这间杂志社里没有人敢触犯我的权威: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和我拼体力、拼文字能力、拼对于新闻工作的热爱、拼对新闻事件的敏感度、拼对读者反应的掌控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是他们的老板,我是这个杂志的执行主编。
在这个杂志社只有两个人敢于挑战我,一个是我的老板兼总编乔露华,我一毕业就跟着他跑新闻,是他一手把我带出来的,也是他一次又一次在我要把自己弄挂掉的时候出来阻止我;而这里另一个敢于挑战我的人就是曹迪。
曹迪,在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把他留下来,虽然我知道我这是给自己埋了颗雷,他随时可能使我陷于尴尬境地;而且我也知道老乔最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自由散漫、生活在乌托邦中的摇滚青年是的,就是因为我一眼看出了他是个摇滚青年我才决定用他的,虽然他面试那天穿得很规整,摘掉了身上零零碎碎的挂饰,可是不管他穿着打扮成什么样、谈吐举止如何,只需要一个眼神,我就能看到他那颗不安于现状而又骚动的心,他空想着要改变这个世界;而在真正打破这个世界之间,他会尽力的打破这里所有规则、原则,如果他够强有力的话。
其实我用什么人老乔根本不管的,这个杂志社只是他众多工作内容、众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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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身份中很小的一部分,或者说他只是这个杂志的出资人之一,挂了个名在这里,其他的事情基本上什么他都不管,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这本杂志每年的盈利有多少、比上一年提高了几个百分点。
但是这个曹迪还是让老乔有意见了。
有一次老乔心血来潮来办公室,一进门就撞上了理着莫西干头、耳朵上戴了两个钢圈的曹迪,不知曹迪出于什么心理还眼神不善的瞪了老乔一眼。结果老乔就火了,一进我办公室就大声质问我用的到底都是什么人怎么会用这种玩世不恭的小混混儿我跟他解释说杂志需要新鲜血液,这个曹迪充满热血、对于文化娱乐有他独到的见解、专业背景也对口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后来老乔终于同意了让曹迪留下来,只是答应我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我们谁也不说破关于我的过往他隐约知道一些什么,他知道严默的名字、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是他们并没有见过面。
严默怎么可能对我的同事有兴趣呢呢在他看来媒体就是虚伪的代名词,是要被推翻的
所以,他会接受曹迪的采访哼哼。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地下摇滚乐手,他与媒体的关系应该是鱼与水,这道理就算他不懂,他公司大概也懂。
但是这些关我什么事呢
于是我一字一顿的问曹迪到:“我只想知道封面人物为什么要做这个人他何、德、何、能”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没必要说出这种没水准的话来,可是话到嘴边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
“温老师,”曹迪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张了张嘴,低身坐了下去,手里转动了一会儿圆珠笔,然后抬眼望向了我,“温老师,我不是想说您孤陋寡闻,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问问在坐的所有同事、所有年轻人,有谁现在不知道严默”
我把手中的签字笔往桌子上一扔,靠住椅背双手抱胸。有人说抱胸这个动作暴露了对他人的防范,好吧,我在防范,我在严守着我的秘密,我希望我前半生的秘密能在我挂掉的时候都烂在肚子里,这样我就不会疼、不会难过了。
“那又如何”我听见我自己冰冷的声音,头疼得更厉害了。
“那又如何”曹迪重复了一句之后抬高了语调,“那就说明这个人物的新闻影响力”
我按了按太阳穴,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这个动作竞争激怒了他。
“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对我有偏见对摇滚乐有偏见但凡我写了有关摇滚的文章你就得让我改来改去的,然后不是不上就是放在后面根本没人看的位置。你他妈的懂什么是摇滚吗你就让我改操,我他妈的告诉你,你要对我有意见你直接来,别他妈的在背后下绊子小爷明告诉我,我他妈的不服你”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我还在吐着烟圈,眼睛却迷瞪了起来。
见我不说话曹迪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却发觉我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多么美好的青春啊,多么不安的灵魂啊
“温阳,温老师,你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所有人都说你这个人霸道、冷酷、没有一丁点儿的人情味儿,更别说是女人味儿了所有事儿都是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神吗你的判断就永远是正确的温阳,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要采访严默并不是因为他现在最红、最火,而是我真真正正佩服他这个人我从小就是听着他的音乐长大的,他那会儿没出过唱片,可是我们一帮喜欢音乐的哥们儿都千方百计的找他的乐谱,扒他的歌;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地下乐手,到今天终于出了两张专辑,却还保持着最初的信念、还要不停的去酒吧演出,不是为了挣钱面是因为他真的热爱音乐你知道什么叫坚持信念吗你知道他坚持信念的这十几二十年过得有多艰难吗你听过他的音乐吗你没听过他的意见你凭什么说他何德何能他比你有德、比你有能,你不就是靠着有点儿姿色、靠着跟老乔睡觉才坐上这个位置的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温阳我可以告诉你,严默的音乐就是谴责你这种虚伪、霸道、冷漠的人的,他的音乐就是要让人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是真正的爱与和平的如果世界上全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我宁愿这个世界早一点儿完蛋”
“曹迪,别说了。”我听见坐在他旁边同事苏雅娟在小声儿的劝他。
可我不说话,只是吐着烟圈看着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呵,我是第一次当面听见有人说那些我和老乔的传闻,可是感觉却像是在听别人的绯闻,也许是因为我不在乎吧。
流言听多了,我还会在乎什么
“别他妈拉着我”曹迪甩开了雅娟的手,“温阳,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丫听见了没有”
其实我老早就看出雅娟这个温柔的小姑娘喜欢曹迪了,可他这个傻蛋竟然没有任何感应,一心都扑到他的摇滚乐、他的坚持、他的信念这些乱七八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执迷不悟。
曹迪见我不理他,好像受了刺激,继续一股脑儿的说到:“温阳温阳,刚才他们问得没错,你以为严默这样的人是随便一个什么杂志都能采访的到的吗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个采访他、而且是专访他的机会,现在却因为你的偏见就要放弃,我告诉你,我不服”
“散会”我站起来宣布,“曹迪,你如果不服就给我做出个样子来看,要不然就滚蛋,少跟我说这些废话严什么的这种人讲的故事我听的多了,别胡乱拿一个什么励志的故事就来糊弄我,不容易的人多了曹迪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要是真想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别光听他片面之词讲故事,也别被他的表象迷惑了,许多事情见眼并不为实还有,我给你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没等曹迪反应过来我已经踩着我的高跟鞋转身回了我的办公室,一关上门我手里的本便掉到了地上,我胃已经疼得不行了,可办公室里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冰箱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书架上有一瓶vsop,我拧开盖喝了一口,胃里终于暖和过来了酒真是好东西,看来一时半会儿我是挂不掉了。
我能教给曹迪的东西不多,能给他的机会也不多,他要懂得自己努力。改变世界不太容易,有时候我们连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到。而爱与和平,那些词都是骗无知少年的。
严默自己都不相信爱,爱与和平真是笑话。
可是我还是决定了,这期封面故事肯定会上,因为我能再给严默的也不多了,这个封面专访就算是我最后送他的了。
我为什么还要再送他什么是他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进来”我托着头冲门口说,门外站着的想必是cassie。
cassie是老乔介绍过来的孩子,今年24岁,刚从英国回来,说是读的什么新闻学硕士,可是别管是英文还是中文,我都没看出这孩子有任何天赋与灵气,她甚至连最基本的书面语言的时态与语序都弄不明白,也不知道这学位是怎么拿的。没办法,对于这样空降下来的人物我也不能说不用,只好安排她做一些简单的翻译工作,可即使这些事情她都做不好。
其实cassie这孩子也并不是一无事处,她除了语言和文字逻辑混乱一些,人是真的很热情、很真诚,帮阿姨打扫卫生、帮同事们订个饭、买个下午茶之类的活干得很带劲。我总想劝劝她别走跟文字有关的这条路了,不光她自己辛苦,跟她在一起工作的人也很辛苦,可是算了吧,cassie她爸是老乔的一个合作伙伴,她爹每年砸在老乔那儿的钱足够支付她的工资了,或者我该让她去广告部试试也许这种常跟人打交道的工作更适合她,只是有点儿对不住她新闻学硕士的头衔。
出乎我意料的,站在门外的并不是cassie而是曹迪。
“cassie呢叫她过来”我没好气的对曹迪说到。
“她去买下午茶了,这就回来。”曹迪没动地儿,而是对我说,“温老师,rockoflife的人来拜访。”
自从上次他大闹选题会以后,脾气是收敛了一些,见了我的面还是乖乖的叫我“温老师”,倒是一副气量很大的样子。
“rockoflife”我皱着眉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我不记得我今天约过什么人,更不记得rockoflife是个什么样的公司。rockoflife电玩公司
还没等我想明白,西装革履的杜革已经挤进了我的办公室,一刹那我们两个都楞了一下,但是一转眼杜革已经摆上了一张笑脸。
“温主编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啊这是我的名片,我是rockoflife的杜革,请您多多指教。”
杜革装的真好,就像我们从来不认识一样。只是他那微微的一楞以及他这后这段话已经清楚的表明他知道在这里会遇见我,他是有备而来;而我呢大概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我了。
是的,现在的我一头干练的短发、得体的职业套装、永远的8厘米高的高跟鞋,以及不健康的肤色和冷酷的神情,都不再是当年那个长发、t恤、仔裤、球鞋、婴儿胖、随时随地傻呵呵笑着,如果严默不让我去看他演出,我就只好在家老老实实待着等他回来,以为爱情就是一切的傻姑娘了。
当年的杜革是那个村子里最富有的常客之一,他那会儿虽然刚毕业没多久但已经在一家4a广告公司里崭露头角,按说和村子里那帮穷光蛋扯不上什么关系。可是自从他在开心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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