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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裁判被灰袍法师的凄惨样子吓了一跳，匆匆宣布斯尔获胜就立刻催促着救护人员入场救人。
斯尔也被自己的成果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预计到能够有这样一个结局。原本他也只是准备抓住这最后一场的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所以放弃了低调的盗贼技能，改用花哨的魔法来搏取观众的喝彩，倒是并没有在意胜负，谁知道居然一击即胜，真是大出预料之外。
“真是错有错着，竟然被半调子的小盗贼用魔法轻易打败了，对方的法师真是连白痴都不如，若是他先手抢攻，说不定吓也能把小盗贼吓退了，却非要谋定而后动，这下子吃苦头了。”修瑞老头对着光幕恨恨说道。
“你到底是哪边的？自己人获胜还不高兴。”奥迪那瑞提醒老头注意态度，“不过你也有料错的时候？难怪心里不爽。看来今天的比赛结果还是很有看头的。”
“话说回来，这小子的运气一直不错，也许他更可能成为天选之人。”老头说罢看了看奥迪那瑞，后者脸神却并无变化。
“唉，要是他不再那么蠢笨就好了，”调侃没有见效，老头变着花样打击年轻的法师，“不过这次是意外，毕竟那小子从开赛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发挥过呢，论本身实力，他可并不比对方差。但是比赛结果是不会变的。”
“要不要打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奥迪那瑞反过来挑弄老头。
“不必了，不论人或事，我还没看走眼过！”老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转眼间又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光幕道，“小丫头的对手看来眼熟，对了你受伤时他还过来询问过情况，是不是和你有渊源啊。”
第二场比斗已然开始，对方的选手是一名瘦小的劲装武士，提着根木棍居然一通连击打得神眷女牧师疲于防守，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不认识，”奥迪那瑞摇摇头，却突然有所醒悟，“看路数应该是我二伯的弟子，对了，棍乃百兵之祖，运用得当能够充当任何武器，正是二伯的嫡传。这下糟糕了。”
奥迪那瑞的二伯正是斯壮姆嘉德家族的三圣之一，武圣！通晓天下所有武技，教导出来的弟子自然不是平庸之辈，维洛妮斯虽然身具神力，但欠缺相配的武术技能，正好被对方克制。
果然未得许久，武士就暗使心眼将女牧师引到场地边缘，借力打力将她送下擂台。
“现在看到结果了，我就从来没猜错过。”老头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就不等他们几个了，我俩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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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又没有赶你走。”别看老头在身边的时候，不时犯些讨人厌的事情，但是一旦真要离开，还真是舍不得呢。尤其是奥迪那瑞总能不经意间感受到老头的浓浓温情，一瞬间产生了那种只有在家族长辈身上才存在的亲昵。再说撇开情感不谈，理智也告诉奥迪那瑞老头离开绝对是重大损失，老头言谈之中夹杂的魔法学理，虽然听似与常理大不相同，可是却与现实中的某些现状暗相吻合，倾听之下奥迪那瑞不禁产生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某些全然不知的魔法机理如今也好象摸到了门径，实在是受益匪浅。虽然明知道总有与老头分别的那一天，但是仍止不住心生依依不舍之情，恨不得这一刻越晚来到越好。
“傻小子，聚散离别总有时，老头子我总不能陪你们一辈子，”老头少见地露出慈祥的神情，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子孙分别，“自己的道路还应该由自己决定才对，再说我要是还不回去，少不得就会有人来找，到那时你我都会惹上麻烦。”
“怎么，难道你是从监禁中逃脱的？”年轻的法师立刻就联想到某种污秽之地，要是老头真是如此，自己应不应该为他掩护呢？
“别胡思乱想，老头子我虽然自认不是好人，但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修瑞老头摇着头哑然失笑，否定了奥迪那瑞的猜测，“不过那地方与监狱倒也有几分相象，什么都好就是没得zi you，还有人整天盯着，好生不自在，所以隔段时间我就逃出来寻个乐子，心理调剂一下。现今，乐子也玩完了，心里的闷气也放完了，再说计划也失败了，再留下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当然就是应该离开的时候。”
“等一下，你到底是谁？住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奥迪那瑞期望老头留下联络的方式，方便将来能够上门求教。
“我住的地方，你想来恐怕不太可能；至于我究竟是谁，虽然不曾经说过，可是已经在平ri里言谈时，字里行间早就留下了提示，若是你够聪明应该能够猜得到。”老头说着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也许你没有在意，那再做一下总结好了：一，我是个法师；二，朋友都叫我修瑞；三，我认识许多名人。你就好好猜。”
“直接告诉我不行吗？”离别的哀伤纠缠着奥迪那瑞的思绪，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心情考虑任何问题。
“年轻人，作为一个曾经的法师，一个过来人，我最后再告诉你一个作为法师的注意事项。法师的最高成就在于发掘这个世界表面背后的真理，要将寻求隐藏在迷雾之后的答案作为自己的乐趣所在，这样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合格的法师。但是在寻求真理过程中，不能简单地依靠他人告诉你的答案，因为这些答案或多或少地带着他人的主观臆断，这样一来你看到的世界也是别人眼里的世界；只有自己看，自己听，自己揣摩、自己推敲，这个世界才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老头慎重其事地说道。
原来不是开玩笑啊，看到老头的凝重的表情，奥迪那瑞反而更糊涂了：“难道别人眼里的世界就不是真实的世界吗，不都一样嘛。”
“不错，大家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每个人却是不同的，”也许老头是想将这段忠告作为临别前的赠礼，所以讲解得极其细致，生怕年轻的法师听不明白，“与那些武夫只需要强健自身的成长道路不同，法师的升阶更多的是依靠其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力，浅显的**就是领悟这个世界当中的各种规则并加以运用。但是基于每个人的体质、个xing、聪慧等自身条件不同，成长的经历更是天差地别，所以世界上根本找不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是du li的个体。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既然每个人都不一样，那么适合其的规则也是不同的，别人的经验怎么可以套用在自己身上呢，所以我才提倡你依靠自己去感受世界，找到适合自己的规则。不要以为这些只是胡诌，为什么空间系魔法禁锢术及zi you术的使用是夏瑞维勒的专利，为什么肯坦姆之后魔法时间停止就成了绝响，就是因为缺乏能够理解他们的魔法理论体系的人，并不是任何人都适合这等高深的规则的；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魔法学徒来，为什么同一批导师教导出来的学员，学习的进度各不相同，而且最终的成就更是迥然有异……”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奥迪那瑞突然激动起来，情不自禁地抓住老头的手臂，不停地追问。以史上第二长的学时记录毕业，一直是年轻法师的心病，为什么自己对于魔法这么痴迷，倾注的努力不比那些成绩优秀的同学少，却换回来这个不堪回首的结果，为此奥迪那瑞始终耿耿于怀，此刻忽闻老头说到了他一直牵系的心事，自然神sè失态。
手足无措的奥迪那瑞并没有引来老头惯用的嘲讽，后者微笑不语，他的笑容仿佛带着魔力，能够抚平不安的心灵，无声而有力。看着老头波澜不惊的样子，奥迪那瑞不知不觉受到了感染，松开了紧抓的手爪，回复到先前的姿态。
“这就对了，法师无论在那种情况下都应该保持明镜止水的心态。能依靠情绪增添力量的始终是武夫的专利，法师则不成，自己的心神先乱了，如何还能够克敌制胜，将来万一情绪失常就想想今天我对你说的话。”老头说教了一通，继续方才的话题，“那么，现在就来解答刚才的疑问。其实那些进度落后的学徒并不是因为天资不足之类的原由，实际上还是牵涉到一个适合xing的问题。导师教授课程时，固然遵循着教义，但或多或少参杂着自己的经验和看法，也就是他们自己的世界观。那些进程一ri千里，被评为优等生的学员，禀xing、脾气、身体素质等某方面应该是与导师相近，所以听起课程时，就会感触颇深，仿佛是为了自己度身定制的一样，就是因为师生的世界观相似的缘故；而后进生却会感觉导师的讲解与自己格格不入，自然无心听教，当然成绩就差了。这其中固然有导师的过错，教育学生应讲究因才施教，对那些敢于猛打猛冲的学生一味地讲解防御魔法的奥妙，当然应者寥寥；而对于喜欢使心眼、运用计谋的谋略者教导攻击xing魔法的威力，当然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欢心。其实攻击魔法、防御魔法、辅助魔法既然是同一大类别的东西，自然有共通之处，就算是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其中也存在着能够运用的知识窍门，作为受教育者，也需要有自己辨别的能力，凡是能够被自己取用的，对学业有助益的就吸收，而那些与自己个xing不符的，会成为修业绊脚石的，应当坚决弃用。而且应该牢牢记住，学院式的教育只是打下了魔法学的基础，真正的修业应当是从毕业之后才开始，毕业时的成绩并不能代表终身的成就。”
及至修瑞老头说完，奥迪那瑞还在发愣，他并不是听不懂老头的话，而是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么有见地，能够触动他心灵的言语。是啊，一时的成绩并不能代表一辈子的成就，就算是以末尾的名次毕业又如何，难道就意味着永远无法得到高等级法师的荣耀？我偏要试试，突然间，曾经对自己职业前途些许悲观的年轻法师又得到了新生的动力。
当奥迪那瑞再次抬头时，却看见老头已经不声不响地走到了门口。
“现在就要离开么？”虽然知道必然的结果，奥迪那瑞还是依依不舍地问道。
“是啊，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老头说着话，一脚踏出门外。
就在奥迪那瑞还沉浸在离别的哀伤之际，修瑞老头突然回过头来。
“将来你也许会面临艰难困苦的境遇，但请记住，只要足够坚强，有时候苦难也是一种财富！”
话音刚落，老头仿佛再无牵挂，头也不回直向前行。他的身形就这样溶化于灿烂的阳光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老头真的走了，老大你太厉害了，我真是佩服你。”斯尔根本没有注意奥迪那瑞脸上落寞的神情，还以老头是年轻的法师故意挤兑走的呢，这下赏金又可以多分几个金币。
要说盗贼对钱财的痴迷程度，大概也只有那个守财奴城主能够比拼，那个装着奖赏的钱袋子自比赛结束后就一直在斯尔的手里被死死地攥着就没有放开过，现如今一听得分赏的人少了一个，小盗贼又急忙跑到一边重新计算赏金的分发方案。
“老头就这么走了？”戈莱斯说的话虽然与盗贼差不多，却多出了些许遗憾，他也是认识到老头价值的人之一。况且今天这一局，他刚上得擂台，还没有得充分发挥，就被对手三下两下给撵出了场，别提多郁闷了，还正想与老头讨教几招呢。
“你有什么好心烦的，老头一直就以法师自诩，他走了损失最大的就是我了，跟你好象没关系么。”奥迪那瑞看见半jing灵好象感觉很失望的神sè，打趣道。
“德鲁依法术也是脱胎于魔法好不好，其中有些机理是通用的，我还想讨问如何才能将德鲁依法术结合到搏斗技上去呢，他倒好，不声不响就跑路了，”戈莱斯忿忿不平的说道，好象是老头亏欠他的一样。
“在说什么呢？”旁边斯尔跑过来，举着钱袋子，“没事就开始分钱。”
“都算好了？别忘了，当初被老头偷走的金额，应当算作是你的过失，现在有钱了当然应该扣回来。”戈莱斯正在生闷气，斯尔来打岔，正好找到出气筒。
小盗贼苦着脸看看法师，见后者没有反应，还以为这正是老大的主意，只好又跑去一边接着算。
“那老头有没有说出他是谁？到哪里能够找到他？”戈莱斯打发了sāo扰者，追着法师问道，显然知道老头表面的那一套是用来蒙人的
“他死活不肯说住在哪里，连他到底是谁，我还是根据他的提示勉强猜测出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奥迪那瑞咬着半jing灵的耳朵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是他！你能肯定？”戈莱斯失声惊呼，引来旁人注目。斯尔被半jing灵一个白眼挡了回去，继续埋头苦干；女牧师倒也识趣，知道两人的悄悄话自己参合不进去，便也不过问。
“轻点！”奥迪那瑞将半jing灵又拉远大众几步，偷偷地观望了黯jing灵牧师几眼，虽然也共同经历不少事件，但终究是黑暗之神的信徒，不由得不小心。
看着女牧师没甚反应，奥迪那瑞又靠近半jing灵几分，两个人暂时围成一个谈话的小圈子。法师还不放心几乎以耳语地声音说道：“这件事只说于你晓得，不要外传，因为老头说过传扬出去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我这么推断是有根据的，老头一直重申他是一个法师，而历史上有名的法师就这么几个，已经确定了大概的范围；你还记得老头是怎么称呼那些成名人物的么，他居然对夏瑞维勒和肯坦姆两位**师直呼其名，还敢把赤龙王称为蠢龙，想想其中的缘由；最最主要的是，他的化名修瑞不是那个名字的缩略么，说不定还是同伴们给予他的呢称呢。”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那个人终究是千年以前的人物呢。想一想，人类最长寿限不过两百年，这么着又好象不可信了。”
“原本我也顾及到这一点，不过今天他又透露出一段信息。还记得赤龙王龙血炼成术的名单么，上面的人物起码是几百年前的，最老的那一个就是传奇法师的嫡传弟子，帝国初建时的名人，帝国皇家魔法学院的创始人。听老头说，这上面的人物还没有死绝呢，所以寿命的限制不是问题。”
“是嘛，那么我是不是该称呼你叫奥瑞。”想想这些时ri来，居然有可能与史上最强大的法师并肩战斗，半jing灵不觉地也自豪起来，开始开起了玩笑，“我说奥瑞啊，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呢？”
“这称呼还是不要多用了，听起来怪怪的，”年轻法师还真不习惯突然获得的呢称，“你想不想追查老头的消息行踪？”
“当然喽，找到他，我还有许多问题要求教呢。”半jing灵回应道。
“那么我们就去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学院是由传奇法师的嫡传弟子创建的，如果老头真是那个人的话，那里就是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奥迪那瑞说罢，好象又想起一件事，补充道，“再说，如果我还想继续研习魔法，就不得不完成与家里老头子的约定，取得那个限定的研修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