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报仇是一定的。但是不知这些妖鬼是否像等等说的那样有一大群!我们还是准备充分一点,以防连大公子那我们当枪使,最后回不来。”
时至今日,第五之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师兄是大师兄!虽然他长得彪悍凶恶,本人也不爱说话,但他这个观察力,这个分析能力,还有指挥能力,真是厉害啊!还有深藏不露的师傅,平时喜欢吃吃喝喝,吹嘘道法,不干正事,插科打诨。但是到了事后就会一一教导他们该怎么观察,该怎么分析,大师兄能如此出众,也是经常锻炼的结果吧!
孟等等:“大师兄说得对,我们本来就人才凋零,我们一个都不能出事。”
第五之狐点点头:“有道理!”然后师徒几个就统一把注目礼献给了二师兄。
二师兄捂紧身上的小金库,害怕的后退,仿佛看见了一群打劫的山贼!
“你们别靠近我,别想打我钱的主意!你们买材料找我干什么?谁让你们把钱都花光,一分不留?”一个扣扣的爷们,孟等等一个冷哼,从他头上夺过帽子,搜出来几片金叶子。她在手里颠颠:“二师兄,放心,我借你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道理我懂,你懂吗?”
二师兄当然什么事都依等等,他认怂:“知道知道,等等这些够吗?不够还有!”
听到这,剩下的师傅和师兄妹一哄而上,一点都没放过他,把他全身搜了一遍,压榨了小金库,他心都疼的要碎了!
老天!为什么当道士会那么穷?
***
鬼市劫楼,劫月亭。
顾繁伊回到劫楼就又开始发呆,看着那片并不存在的天空,心就像一团乱麻,找不到开头,寻不到结尾,剪不断理还乱。她悲愤不甘,觉得世态炎凉。又在凡人和妖鬼中难以抉择。她默默流下一滴眼泪,那泪珠化为琉璃,弹落在地,滚到一双银白色靴子旁。羽公子站在后面,看着顾繁伊心里也很难过。
羽公子担忧的皱眉,迈出一步:“姐,你怎么了?”
顾繁伊依旧坐在那里,回过头:“小羽,姐姐真的很难过。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样规定?凡人厌恶妖鬼,妖鬼看不起凡人,神仙目下无尘凌驾于众生之上。难道追求神仙的长生就一定会学会抛弃七情六欲?那些神仙虽然司掌守卫京城之职,却一心粉饰太平。现今我与他们道出梼杌之事,有些地仙竟然不信,还认为我一个女妖,妖言惑众!”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哀伤,神色忧郁,羽公子就知道她现在是真情流露,心事再也装不下,想找他倾诉。羽公子想了想,看起来很平静地抚弄亭子上的白色纱幔的璎珞。
“姐,那些地仙放弃鬼市了吗?他们是不是要你一定把梼杌拖住,囚在鬼市,让三千妖鬼一起围攻灭杀?坐观虎斗,两败俱伤,渔翁得利,一劳永逸?呲!”冷笑声从羽公子两瓣薄唇中溢出,染得他脸色阴冷,犹如鬼魅。他一点都不害怕那些神仙,若不是他们身份不能泄露,早就把他们赶出京城,这里就归他们管了,找出梼杌也不费吹灰之力!
顾繁伊:“是的。我本以为,凡人弱小可怜,生命脆弱。没想到那些地仙更看不起三千妖鬼,宁可牺牲妖鬼,也要……”她停顿下来,回过头看着羽公子。这时的羽公子已经变回正常脸色,光风霁月,风华无双,还是那个名动京城的第一公子。
“但是……鬼市就是一个棋盘,身处鬼市,便为棋子。我们只能这么做,既是为了凡人,也是为了鬼市。如果不这样做,那些地仙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他们会封印地下城,这里的三千妖鬼一定会被囚禁至死,也不准出去!那么到那一天鬼市真的是一个地狱了。凶兽梼杌之力,也不是劫楼能够抵挡的。是否请地仙帮忙,还需从长计议。加大劫楼使人手,一定要把这个梼杌找出来!至少不能让他进入人间!”
顾繁伊的话让羽公子凝思一会,他觉得很赞同,让那些地仙捡便宜,他们一定是不愿意的。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到那个梼杌,趁他似乎还不能完全施展全部能力,就赶快灭杀了他,这才真正能够保护鬼市劫楼的唯一办法!
羽公子拿出第一扇,敲敲脑袋,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姐,封闭鬼市搜查,一定能找到他!”
顾繁伊思虑了一会,一下子拒绝:“不行,打草惊蛇,我们对梼杌了解不多,他的伪装也不知道。要是找,一定没有一点头绪。所以劫楼最先排查,再从鬼市民居开始,先派劫楼使挨个搜查鬼市每家每户。妖鬼虽然喜欢躲藏流浪,不喜定居在此,但是每个妖鬼的气息都不一样。新进鬼市的气息还是很明显的,先从新妖鬼查起。你吩咐下去,劫楼给新进鬼市妖鬼一次入楼当劫楼使的机会,引蛇出洞,让他们自投罗网!”
羽公子将扇子哗啦一下子展开:“对啊!好的,姐姐,这回一定办好!”
顾繁伊总算对着羽公子展颜一笑:“你呀,知道你厉害!这回小心啊!”
羽公子笑嘻嘻地做完一个礼:“是,谨遵楼主令。”转身就下楼去,哼着小曲,好像没有一点担忧。
顾繁伊又转回头,看着那片“星空”继续发呆,直到……她忽然发现一点不同寻常的震动,虽然不大,也是让地下城上面装饰的萤石掉下来一两颗。
忽然坐起,走出劫月亭。
这是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京城地动了?
此时,京城市井街巷一片兵荒马乱,纷乱的景象让人莫名悲凉。
无数百姓开始逃亡,四处呼喊哭嚎,有的携家带口都往京城大门跑去。他们的惊恐就像传染病,一个传给一个,快速地难以遏制!
“快跑啊!金人来啦,金人要攻破京城啦!”
“快跑!再不跑城门就关了,再也跑不出去了!”
“金人都是妖怪,杀人不眨眼,他们会屠城的!”
“大宋就要亡啦!天要亡我大宋,社稷不保,祖先不佑啊!”
“啊!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
“救命啊!老天!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死!”
无数的哀呼,在这座曾经被称为清明上河的汴京响起,像一缕缕冤魂一样沉沉的压在天空之下,让人难以喘气。
天要变,人要散,东京梦华一朝散,清明上河不清明!
远处一处阁楼上,连漾坐在轮椅上靠在窗前,窗帘浮动着打在他的手侧,也纹丝不动。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另一半脸隐藏黑暗里。俊美犹如雕刻的五官都在紧绷着,眉头紧紧揪在一起。他还是错了吗?
百姓们都是无辜的,他那么做真的和杀了那些无辜之人的金兵毫无区别!这些百姓在开封城安乐富裕,实在都是些小市民,只求生存,在京城能有个容身之所就已经很自豪满足了。如今以后都会饱经流离惑乱之苦,士兵也死伤无数,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吗?
几年前的他不仅在江南发展出另一个连家,成为江南巨贾,甚至派商船出海。他还把连家的百万身家都用来收买皇帝身边的小人,让那些小人谗言进奉,迷惑大臣和皇帝。而他撒出去的一笔钱全都变成一滩污水,染脏了大宋的所有文官武将,谁也跳不出这个圈子。这水面慢慢地上升,淹没大宋文官武将的雄心壮志,就这样让大宋的朝廷变成一片浑水,谁都想来捞一把。当然,金国也是在这最为脆弱的时候,突然攻来,让他也没有想到。
大宋的江山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几十万雄兵不过一滩散沙,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稀少,指挥打仗了解敌军的将领更是屈指可数!近几年脱颖而出的名将倒是不少,但是大宋开国皇帝就是一个黄袍加身的将军,他的后代却都害怕将军做大,成为下一个朝代的开国皇帝。所以,民间就有了天波府杨家将、种世衡、狄青等等一些名将,死于沙场还好,如果死于君主的怀疑,那他们就是遗恨无穷!现今在金国强大的兵力之下,反而投诚叛变的兵将犹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
山可测,水可测,这世上唯有心最难测。
心怀天下的,皇帝会以为觊觎江山;心里只有钱眼的,皇帝反而会信任!难道世上真的会再有郭子仪那样的人吗?既要气节又要钱财的人又有几个?
可笑,文人的气节在战马铁蹄之下,只能变成一团血肉。怕死的武将不上战场,上了战场也是投降!大宋皇帝崇文不爱武,大宋的子民也跟着吟诗弄词,文人仕子无不以才高为荣。可是看到诺大的京城,现在竟然不能让城中百姓安心守护,准备逃亡。
大宋真的太弱了!弱于内,而后弱于外!
………………………………
第九十六章 黄雀在后
看着外面一片慌乱,连大公子镇定的坐在帘子后面,微微转首,面向东方,那是皇城的方向。
那里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正像他料想的那样。皇帝在知道金兵南下,开始向京城进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慌乱。他收拾他最爱的书画古玩,奇石宝鉴,统统堆在一处,他要开始逃亡了!文臣也跟着收拾,说是要护卫天子,但也逃脱不了想要逃命的心。
这样怕死的皇帝,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候都开始逃离,那么以后还会在各种时候抛弃大宋的百姓。天子守国门,如果连他也逃了,那么国将何在,人心何聚?留得青山有柴烧,青山不在,没柴可少。
这位皇帝已经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太子,新皇仓促登基,而开封城正面临着破城危机。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争,所有人都预料到这座城池即将面临的命运!
侍奉在连漾身后的连常听见他的主子说了一句话:“城破则国不存,就将那皇帝送到金人手上吧!就算是为了这大宋百姓,少受一点苦。我的仇人是皇帝,不是那些人。”
连常知道,这是连漾在对他说话,于是躬身:“是,主子,属下这就派人将金兵引向老皇帝逃跑的方向。”
连漾微微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轮椅扶手上,修长的双眼闭上,睫毛修长幽黑,微微颤动的眼皮说明他心神不宁,思绪混乱。
乱世风云人心变,几度轮回几度休。大宋被他搅弄的一团糟,人心向背,难以掌控。佛家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是一个罪人!那他所背负的孽债又会何时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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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帮连漾斩妖除魔的不二道观的道士们,现在也很郁闷。
孟长生他们他们师徒已经跟着连家一位下人走了好久,先出城,然后又从一个隐秘的小道进了城,然后才走到皇城墙根上。沿着城墙根接着走,一直没停。
一路上走的全都是偏僻狭窄的巷子,连鸟都不从这过,长满一些杂草。二师兄害怕虫,一个劲的往大师兄身边靠,大师兄被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弄得都烦了,喝了一口酒,噗的一声,喷在他身上。
二师兄高呼一声:“大师兄,你干啥!你看你弄得我全身都是酒,怎么洗啊!哎呀!”
大师兄才不理会他,转身就走:“爱洗不洗,我喷的雄黄酒,虫子全没有!”
二师兄赶忙抖抖身上衣衫,真的感觉四周的蚊虫都不靠近他了,哈哈一笑,追上前面几个人。“大师兄你今天咋想着带雄黄酒?驱邪驱妖还能驱虫,真是万能!大师兄这都能想到,真不愧是大师兄!”
大师兄又喝上一口:“你少拍马屁,我今天没工夫罩着你,你记得用你那符阵好好保护你的小命儿。别拖我后腿!”好高冷啊!第五之狐听了,也断了让大师兄帮自己的心思,默默藏好她的小心思!从背包里拖出还在一心死睡的四喜丸子,摇摇它无力的脑袋,叹了口气。丸子越来越不争气,动不动就这样酣睡不醒。她就在发愁,今天跟人家火拼,这家伙会不会突然被惊醒,然后掉出去。那时候还能呵呵地把这只懒狐狸给捡回来吗?
啊!前景堪忧!想想看她和狐狸并没有什么两样,火拼现场她就是一个大写的弱!在那些妖鬼眼里,就在无声的说:那是个软柿子,先捏捏试试!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一身冷汗!忽然很后悔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在这个斩妖队伍里,不强大就是死!
又伸手摸出师傅新给的武器――黑玉如意,尝试着运用这几天新练出来一点法力,注入手中。与手接触的如意表面立刻就温润一片,还散发出淡淡的紫光。不过,不到三秒,这紫色光芒就消失了,短暂的连个换手的时间都没有。她欲哭无泪!是她法力低微,还是这玉如意不接受她的法力?
孟等等看到这,笑了出来:“小狐姐姐,何必担心?玉如意不是师傅给你认主了吗?到时候战斗起来,它会护主的!就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只闪那么一下,你留好法力,等着到时候出手吧!”
“啊?现在他居然是在玩我!”第五之狐一声大叫,生气的瞪着黑玉如意,“等等,你的法眼能看到他?他不就是一个武器吗?”
“不止,这还是一个有器灵的武器,我刚刚看到他鄙视你了!”孟等等一个古怪的眼神就飞了过来,第五之狐差点没接收到。这个器灵还能翻白眼?她真是长见识了,摸摸黑玉如意,笑着塞回背包里。这回可是放心了一丢丢,有了这黑玉如意,她的小命还是有保障的!
终于走到一个城墙角落,他们都仰头看墙头到底有多高。
“哎呀!我的帽子!”二师兄因为这个动作,把自己的帽子给带掉了。朱红色的城墙屹立在这里,有两层楼那么高,反正抬头就只看到半个天,剩下的全让这墙给挡住了。大师兄将目光转向给我们带路的连家下人。
家丁甲拱手施礼:“各位,我家主子就让我带你们走到这,剩下的我便不能陪你们走了。”
这家丁不卑不亢,下面的事也不说明白。一点都没把他们当回事,气的孟等等就想揍他一顿。“哎,你家主人有没有说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你的作用只是一个领路的?切!”小姑娘翻着大白眼,虽然不淑女,但是这样做让孟等等平添了几分可爱娇俏。
“我家主子说了一句,只要站在墙外面,接下来道长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话他还是双手插在袖子里跟他们说的!连家的随便一个家丁,都这么看不起他们!他们真的长得像骗吃骗喝的神棍否?摔!
孟长生抚摸了下花白的胡子,给了大师兄一个眼神,然后继续装世外高人。但是谁能从一身庸俗的假货看出他“出尘似仙”的“本质”啊!
大师兄领悟了师傅的意思,搂着剑站出来,紧紧挨着那个家丁,“我们知道了,你已经没用了,可以走了!”那气势,妥妥的都是杀气!哈哈!真解气,第五之狐默默在心底羡慕武力值高的好处,也开始下定决心以后要努力成为一个法力高深的女道姑!加油!
那个家丁哼了一声,甩开袖子,悻悻地扭头就走。孟长生他们都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翻白眼都是一个模子。
二师兄站出来问:“师傅,那大公子啥意思啊?让我们翻墙?”
孟长生叹口气,总算从宽大袍袖抽出一根破铁棒子,不对。这最后出来的这一端还坠着一把长毛,第五之狐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寻常道士会用的浮尘。不过这浮尘委实破旧,灰白的毛看起来不知道从哪匹马尾巴上揪下来的,参差不齐还脏得很。怪不得师傅从来不拿出来,这太拉低他一身假货的价值了!不过一拿出这东西,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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