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乡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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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乡下女-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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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工地上干活,怎么穿一身西服,还穿着这样锃亮的皮鞋呀?”

    “不是我的,是那个小漂亮姑娘给我买的,还说让我慢慢说话,见了你就给你讲一讲以前的故事!”

    “你还有故事?”张前音觉得自己的提问简直就是对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的抬举。

    “你喜欢听,我就讲给你,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听先前的呢,还是现在的?”

    “先前的故事是谁的,现在的故事又是谁的呀?”

    “都是我自己的,还有我听别人说的,反正都是一些特别有意思的故事,我们那些工友都愿意听!”

    “你把你的故事讲给你的工友听?”

    “是呀,他们听了我讲的故事,都不相信我有那样的奇遇,说我是瞎说的,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故事就像是瞎编的一样,可是,真的是真实的,一个好女人的故事!”

    “你说说看,不过,不要讲得太俗,我要是睡着了,你就不要叫我了,自己在外边找个空床位睡下就行了!”

    “好,我就给你讲!我没有结婚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大官家的漂亮女儿,漂亮得像个仙女,谁家要是这样漂亮的女儿,谁家夜里都不用开电灯!”

    “为什么?”张前音躺在床上,侧着头,问了一句。

    “美女肯定就是夜明珠,家里有了夜明珠,还用开电灯吗?我给别人也这样讲,他们都不信,都他妈的是傻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前音想找找当年的错误,怎么会因为这个男人而产生。

    “当年我也是厂里的工人,她是到我们厂里来实习的,别看是实习,人特别能干,把我们厂长都镇了,他们家父亲去世了,我到厂里给厂长一说,厂长就派了好多人去吊唁,回去的时候,因为我哥哥家和他们家是邻居,我就到他们家去做客,结果做出来一段风流韵事!”

    “瞎编,你!”

    “你们怎么都不信我的话呢?我说的是真的!”

    “那么说,或许你当年比现在英俊!”

    “没有,可能皱纹比现在浅些!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敢想这样的美事,天晚了,我要回哥哥家去,那个漂亮女人不让我走,说是他们家刚死了个人,没有男人的家里鬼气太重,阳气太弱,求我在他们家住一晚。”

    男人正要说道动情处,却听见张前音发出了细微的鼾声,就悄悄地走过去,给她拉了拉被子,盖严了,悄悄地走出去,找了个床位,自己歪上去,咕噜着西服睡去了。
………………………………

不可原谅的过错

    张前音没有睡着,罗厚国的到来,虽说让她暂时忘却了朱淑真的断肠词,但丝毫没有唤起当年她的那段紫色的浪漫喜悦感,甚至她有些后悔,当年,她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了这样一个可恶的男人?

    张前音觉得,罗厚国可恶之处在于,他不该拿这段她曾经的紫色的恋情,当成他自以为得意的风流韵事来传唱,传唱给他的工友,传唱给他身边的那些俗人,那些听起来就让人恶心的男人。

    可是,话反过来,这可恶的罗厚国和尹老三相比,并不是那样的可恶,不说了,这个可恶的男人,庸俗透顶,决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当年被他玩弄过的张前音,哎呀,不知道这个小红是否已经告诉他了!?要是这个男人知道我就是被他玩弄过的那个女人之后,他会怎么样,我又会怎么样呢?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他总会给你带来苦痛伤心,纵然伤心的事有千百种,没想到有一种苦痛如此刻骨铭心。

    这就是许方见到王朋时的感受。

    无论怎么说,在她看来,王朋还是他的老公,即使老公犯了天大的错,依然改变不了老公的身份,与其说让别人看不完的难堪,不如回到家去自我疗伤。

    许方和小红打个招呼要走,王朋忙过去抱着小孩紧跟,小红没有食言,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装在王朋的口袋里,王朋也无暇细看,只顾跟着许方往家里奔。

    人总有饥不择食的时候,还有苦不堪言的时候,如果把许方嫁给王朋看做是饥不择食,那是许方怕自己永远在剩女的行列里站下去,站到自己由黄花姑娘到半老徐娘,许方认为,那一定是一种悲凉;饥不择食的出嫁,就换来了苦不堪言的囧怕和无奈,好在建文和小波都匆匆地离开了,要是他们还在的话,自己面对这一切,该当如何处置呢?

    回到家,他没有去看护小孩,也没有去整理菜肴,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为王朋如此重大的错误买单,更不必对他的错误表现出容忍的宽恕,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放声大哭,任凭王朋在外边怎样敲门,怎样道歉和悔过,她也不打算开门,她让泪水把自己的委屈和不平一一冲刷干净。

    许是自己哭累了,王朋也敲门敲累了,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许方不再哭了,外面的敲门声也停止了,许方醒来,是被枕头上的水湿给凉醒的,她悄悄地起身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又把卧室的反锁也打开,偷偷地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影,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穿过大厅,看看那个小卧室里,门半开着,王朋正蜷缩着身子和衣而卧,旁边一个小孩像被包成的一个粽子,结结实实地滚在一边,恰如被扔在水边的一块滚圆的石头蛋子,哎呀,孩子是无罪的!

    许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到王朋的背叛,她的心又好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条件反射似地从门口退开,我不能纵容他的背叛,我要是连这样的背叛都宽恕的话,我们今后就没有底线了,一旦生活中连底线都没有了,人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想到这里,许方坚定地退开了脚步,把自己的包打起来,她准备在天将破晓的时候躲到一个熟人家里去,眼不见心不烦,我还是躲开他好,他自己会把孩子的问题处理好的。

    几个昼夜都没有这么过瘾地睡过安稳觉了,王朋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涌起了对许方的歉疚,他梦见自己长跪在许方的门前,许方终于被他的诚意打动,于是,开了门,并且给他做了可口美味的饭菜,王朋终于又回到了许方的身边,连孩子都被许方接纳了,许方还有她那可爱的小嘴亲吻小孩子呢!

    这让王朋非常激动,想张开双臂把许方抱在怀里亲热一下,不想,双臂一张开,没有抱到许方,连孩子也没有抱到,王朋一下子被惊醒了,睁开眼睛,揉了揉,做起来身子,一看,小孩子竟然滚到了墙角里,看到孩子还安稳地睡着,王朋并没有挪动他,而是立即下床来,推推许方卧室的门,门是虚掩着,可是卧室里没有人,王朋知道,自己的背叛已经深深地刺痛了许方的心,或许许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他把自己身上的口袋翻翻找找,找到了那个厚厚的信封,打开清点了一下,小红果然然诺了,借给他一万元钱,王朋决定,赶紧趁着手里有这一万元钱,把孩子送到老家去,交给老母亲先帮自己照看一段,自己要再拼搏一段,挣了钱,再来养孩子,报答老母亲,还要找机会慢慢暖化许方的心冰。

    再说这许方出了门,走来走去,觉得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嫂子那里虽然亲近,却不能去了,她们家有那个安徽男人,光线已经够亮了,用不着许方再去竖起一个灯泡。

    小红那里,去倒是可以,她一个人在家,正好可以攀谈女儿的私房话,而且,昨天刚从他们家回来,她竟然瞒着我收容王朋这个叛贼,我倒要找她讨个说法。
………………………………

弥天大谎

    张小红把罗厚国从头到脚包装好之后,把他送到了二姐的病房里,张小红并没有想到,这罗厚国会落魄成这个样子,嘴唇比着年轻的时候似乎厚了很多,嘴唇上的裂开的老皮用手估计都撕不掉,一定要用剪刀剪下,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是西北高坡上留下的沟沟坎坎,沟儿多且深,而且里面嵌满了黄沙,张小红一见到罗厚国,恶心得几天都没有吃饭的心情。

    为了二姐,张小红忍住强烈的呕吐,带着罗厚国给他理发,洗澡,还给他买了一身新西服,罗厚国只是傻傻地嘿嘿地笑,似乎美女之神重新降临到了他的生活里。

    张小红没有敢出现在二姐的病房里,更不愿意亲手当面把这样的罗厚国重新再次塞给姐姐,她知道,其实,二姐选择男人的标准,有时候,比自己的标准都高,但实用是第一位的,像那个张启亮,能照顾生意的男人是最实用的,可眼前的罗厚国会实用吗?

    张小红心里充满了狐疑,她躲在一个秘密的角落,看到罗厚国和姐姐的会面,她隐隐地觉得,二姐真的并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把二姐的朦胧而浪漫的初恋,当成他剽香窃玉的风流韵事讲给工友听,张小红觉得男人真是无赖透顶了!

    张小红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所以,第二天黎明,她还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窝里,倦意朦胧的她被一连串猛烈的敲门声惊醒,她爬起来,恼火地去门眼里张望,看到可恶的敲门者竟然是许方。

    “你不在家里陪着老公睡觉,这么早来打搅我的美梦来了,坏不坏呀?”张小红真的想把许方给骂回去,便把语气呛得鼓鼓的,但看到许方的眼睛似乎有些红肿,语气就慢慢地放缓了许多,后来,甚至不忍心自己说过的话,又拉着许方到床上去,重新躺倒在床上说,“我不骂你了,我昨天半夜才回来,刚睡着没多久,你有苦就倒,我听着呢!”

    “你竟然把王朋藏在你家里,你怎么不通知我呢?弄得我好被动,在我同事面前好丢面子!”许方有些兴师问罪的劲头,不顾张小红多么困倦,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有没有搞错?我的方姐?他是昨天早起刚来我这里的,给我借钱的,我正好有一件事就让他去做了,他给我完成了任务,我借给他一万块钱!我都没用时间给你说他的事,再者说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以为他来这里,你都知道呢?你还怪我?”

    “那孩子的事呢?你一定知道?”

    “这事我知道,不过,这事要是昨天我不说是我邻居的,连建文和他媳妇都知道了,你的面子上不是更难看吗?所以,我歪打正着地帮了你,你还倒打一耙!”

    “好了,大姐不怪你了,不过,有些事,我到今天都还没有看明白,这王朋和你们家可以说比我许方更有渊源,你说说,他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呢?”

    “方姐,你要我说?”张小红看许方说这么严肃的话题,觉得再躺下去不太好,就坐直身子,靠在许方的肩膀上,问道。

    “我这么早过来,就是想心里豁亮一点,在这里,除了你张小红,还有谁了解王朋?你,我就是要更多地了解他,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二姐夫出事前,带着我二姐去看我大姐,当时我大姐和我大姐夫正在打冷战,而我大姐呢,据说,和王朋好上了,你听好了,是据说啊,那时候,我还小,不懂这些事不说,更没有见过大姐和王朋一块过,当然,他们俩在一个办公室里,说这事都该有十多年了,二姐肯定知道这事,要不然,你去问问我二姐,她和王朋很熟悉。”

    “来北京也这么多年了,你说说你认识的这个王朋到底算是个什么人呢?”

    “王朋的良心还是有的,他不是那种根子就坏的男人,但可能是那种意志不够坚定的男人,经不起美女的诱惑,拟或是见了美女就心猿意马的那种游移不定的男人,这种男人就欠管教,只要你加强管理,王朋其实也不能算是坏男人,不过本事吗,不敢恭维!”

    “听你这么一说,我自己好像对他发展到这一步还真要负点责任的!”

    “当然了,方姐,不是小妹给你吹啊,要是王朋是我老公,他晚回来一分钟,我都敢扇他耳光!你看,我的老公,张雄,家财万贯,我不说,人有才华,我也不靠,看他对我的忠心,女人就是要牢牢地控制住男人,让他始终在你的手掌心里蹦跶,孙猴子能跳出如来的手心?你要是管紧了,别说是他出轨,他有那个花心都给他打出水来!”

    王朋在老家夹着尾巴走路,生怕被人认出来,无法解释自己手中抱着的孩子,还好,老家的日头向着自己,总把背阴处对着自己,让自己在藏头的阴影中终于回到了老娘的身边。

    几年不见,老娘显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健朗矍铄了,脊背弯成了弓形,右腿也跛得厉害,老爹也不如从前了,抽烟像烧火一样,一支接一支地不停,干咳像春天的东风一样,说来就来了。

    见此光景,王朋本来就没有了说出来让他们养孩子的勇气,可是,自己实在是无力抚养,难道真的让这个孩子送人吗?

    母亲看出了王朋的心思,问:“朋啊,你怎么抱着个孩子?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

    “妈,妈,你别问了,我去前院,看大哥大嫂在家没有?”

    “他们都去山东打工了!这家园还要你爸晚上去看着,连一个人都没有在家,你看谁去?”

    “那我去后村小妹家看看!”

    “也都出去打工了,你妹妹连她那最小的娃都带走了!估计过年都不一定回来了!告诉我,这娃是咋回事?”

    “没法说哇!”王朋真的无言对自己的父母撒谎,可是,要把真话都说出去,还怕把二老气坏了身子,于是,王朋脑子一转,想出一个计策来,便把脸上的愁云扫开,换成笑眯眯的神色,神秘地对母亲说,“我本来要回来看看你们的,给你们送点钱,怕你们没有钱买菜卖肉吃,我在下车的时候,发现车上有个小孩,就这样,用个襁褓包着,后面也没有其他人了,司机催着我抱着孩子下车,我说,孩子不是我的,司机开玩笑地说,你要把孩子送给我呀,我可找不到能养活他的人!于是,我只好把他抱回来,你看着可怎么办呢?要不然,我把他扔到北边河堤上去,他要是命大的话,被人捡了去,不然,死了也是命!”

    “你这孩子,话咋能这么说!孩子被你抱回来,是我命中注定该有这个孙子,来给我,让我看看,这孙子的模样!”

    母亲颤巍巍地接过孩子,好像忽然之间,身子站直了很多,老爹也凑过来,用他拿结满老茧的手在孩子嘴边逗一下,似乎碰疼了孩子,小孩哇一声哭起来了。

    “老头子,你不会轻点!去,倒点热水来,孩子一定是渴了!朋啊,这孩子是你捡回来的,你给他起个名呗!”

    “妈,就叫雁朋!”

    “好!吃奶粉的钱你要准备好啊,将来要喊你爸爸的!”

    “妈妈,爸爸,这钱,我是拿回来孝敬你们的,都让这小孩子吃了,算什么呀?”

    王朋说着,从那一万元中抽出两千给自己留下,把那八千元钱递到母亲手里,母亲把钱接过来,捏了捏,说:“这么多,行了,够这孩子吃一年的了!”

    “许方好吗?”妈妈说。

    “许方好,孩子也好,孩子跟着她姥姥呢,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她了,明天,我去看看她,可能我从那儿就回去了,爸,妈,你们还有什么事吗?不要总省吃俭用的,该吃就吃,没有钱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该去看看孩子,我们这里有去年刨出来的花生,炒熟了的,你给孩子拎过去,我们家的孙女让人家养大了,表示一下感谢!”

    “行,妈,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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