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记,你不能这样做,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监督没有到位,是我下的命令,这起事件我负责,我服从组织的处理,”季德才站起来说。
两人争着,争论不休,都想承担责任。其他们都很漠然,谁也不作声。
王屾看出来了,两人在他面前演双簧呢。其实,还是不服他,给他难堪。
王屾摆摆手,“你们也别争了,谁承担责任咱先不说,怎样安抚死者是关键。我已经跟死者的家属作出承诺,发丧时,我要带着所有参与此事的干部去吊唁死者。咱们先讨论一下这个事情,看大家有啥意见。”
“这个我同意,去吊唁死者也是对死者的安慰,缓和死者家属的对立情绪,应该去,”季福来说。
王屾点点头,“季县长呢,你啥意见?”
季德才缓和了刚才的态度,“我也没啥意见。但是,我们万一去了,死者家属乘机小题大做,不依不饶,再提出啥苛刻的条件,到时候我们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再说,这样是不是纵容了这些土老百姓,以后的工作还怎样做,政府的威严和形象会不会受到影响?”
王屾沉思了一会儿,“季县长的顾虑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相信,政府是人民的政府,人民不会过分难为咱的。真要发生了季县长顾虑的事,咱该接受就得接受。毕竟嘛,失去亲人的痛是最痛苦的,咱要理解人家。要是大家没啥意见,咱就举手表决一下,”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手。季福来也跟着举了手。书记都聚了手,其他人也跟着举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聚向季德才。
季德才扫了一眼,手举到肩处又落了下来,很快有三个人也落下了手。
“好,六比三,少数服从多数,通过,”王屾说。
又说到参与事件的人如何处理,王屾提体出了自己的意见“暂时给予枣强镇党委书记和镇长行政记大过处分,给予带队参加的管区书记、主任免职处分;责令县公安局长季修富同志作深刻检查,给予公安局庄民同志开除留用察看处分,免除其副局长及兼任的枣强镇派出所所长职务,给予派出所几个打人的协警开除处分。关于季德才同志在这次事件中该承担什么责任,如何处理由市里决定,现在,请大家讨论一下。”
会议室里一时沉闷下来,也都很惊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王屾就把事情了解的这样清楚,还做出饿狼处理决定。但是,没有谁再说话,这样得罪人的事谁也不会出头。
季德才坐不住了,他阴着个脸出去了。
季福来跟出去,看来是想劝他回来。好一会儿还是他一个人悻悻的回来了。
王屾看上去很生气,“就这态度,哪里还像一个*的干部,”说着,他使劲的一拍桌子。吓得季福来浑身一哆嗦。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呢。其他人更是,一股正义的力量威慑着他们,他们谁也不敢再当随风草了。
王屾看着季福来,“等会儿你去跟他谈一下,暂时停止他的工作,写检查,”又转向纪委书记,“你赶紧组织人员把事情再详细核实一下,尽快把报告交上来。”
纪委书记赶紧点头。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话当面说,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说在明处,都是正当的。会上不说,背后散布小道消息,一经核实了,不管是谁,严肃处理。”
他这样一说,更没人敢说话了,再次举手表决,都乖乖的举起了手。
王屾又转向办公室主任,“把今天的会议精神一文件的形式赶快发下去,散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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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烦得要命
再说,其他常委匆匆离去后,会议室里就剩下季福来和王屾两个人。
“季县长就这么个驴脾气,你别生气,他是老同志了,给他个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李书记放心吧,我有这个耐心,这又不是敌我斗争,我会给他很多机会,不过,他的抵触情绪很大啊。”
“是啊,刚才我出去说他了,他这人就是死犟,认准的死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不是死犟,是不服,是在跟我这个外乡人叫板。可以这么说,以我以前的脾气,我当场就免了他。别以为他是地头蛇就耍横,就给我难看,我一点不怕。这半年多来,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了解得清清楚楚,那个南霸天我就是说给他听的,不管他市里的后台多硬,不管他是南霸天还是北霸天,我照样拿了他。”
“王市长,您消消气。也有点过了,老百姓眼里不都是真像,嘴里也不都是实话,有夸大的成分。他平日里是骄横,动不动骂人。基本上说他心地还挺好的,还是为老百姓干了很多实事的,就是工作上有点简单,有点粗暴。”
“如果真是那样,还可以接受。但是,他的品行很恶劣啊,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乱搞男女关系影响很恶劣,当着人家男人的面和强行羞辱人家媳妇是不是他?他还有很多恶迹,你应该都清楚。”
季福来没想到他了解的这么多,很尴尬的样子,“那、那都是误会,喝了酒耍酒疯。”
“你不要为他辩解了,六一儿童节去学校里猥琐小学生的是不是他?”
“这……”
季福来无语了。心想着,他是怎样了解的,季德才有点悬了,王屾性格他是知道的,嫉恶如仇,谁犯在他手里就倒霉了。
“这都是你都从哪里听来的,都是些误会,不能全信呢,”季福来尴尬的笑着。
“误会不误会你最清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季书记,你不要一味的偏护他,我知道你们是战友,他曾经还是你的上级,对你有过恩。但是,过分的纵容和包庇坏人是要犯罪的。”
季福来嘿嘿笑着,“他毛病是很多,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不是不可救药,党的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
“不错,党的政策是这样。但是,一味的祸害老百姓,是无药可治。当然,我这不是整他,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他过去那些劣迹我也不想翻出来,反正你们都处理了,旧账我不提。可是,新帐我不放,别说我现在主持营区县的工作,就是不主持,在我眼皮底下再作恶,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季福来真的无语了,心想,这样整顿一下也好,给季德才一个教训,自己也省得整日里为他提心吊胆。
本来王屾刚回来,他想陪王屾吃顿饭。没想到季德才给他打电话,一定要他去他家里一趟。他被*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就撒谎说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有点儿急事。
“那你就回去吧,对了,别忘了去斜庙村和村里书记协调一下,争取死者家属的意见,看他们有啥要求,只要不过分就答应下来。”
“放心吧,下午我去趟。”
季德才家里,酒桌已经摆下了,季成武和黄杰早已经到了,三人坐在酒桌上酒等着季福来。季福来一进门就被请上了主座,热乎乎的酒也倒上了。
“下午我还有事,就不喝了,”季福来拿走面前的茶碗子不让倒酒。
“啥要紧事呀,你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瞎捣鼓啥,必须倒上,”季德才说。
“那就倒半碗,”季福来说。
季德才还是给他倒了满满一茶碗,“喝,怕他个鸟,我看他是不想在这儿干了。”
“你呀,不是我说你,就低调点吧,把他鼓捣走了谁给咱修路,他可是财神啊,得罪不得,魏书记都让他三分呢。”
“委书记让他不让他我管不着。但是,他要找我的麻烦,我还不吃他这一套。看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想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门都没有。”
“是呀,季书记,他也太嚣张、太欺负人了,把谁看在眼里了?说处理谁就处理谁,他以为他是谁呀,”黄杰愤愤不平的说。
“关键人家占理呀,我说老黄,你就别惹事了,把个报告快点拿出来,此事也就了了,越拖对咱越不利,人家不是抓着咱小辫子吗不是一条,是一大把,你们过去那些荒唐事人家比我还清楚,”季福来一脸的苦相。
“他奶奶的,搜集咱的资料,他想干啥呀。将咱全锅端!他算哪路货色呀,这是咱的地盘,咱说了算,不行就让他滚蛋,”季德才猛灌了一口酒大声说。
“你们呀,就消停消停吧,别嘴硬了,就听季书记的吧,人家已经拿到尚方宝剑了,咱干嘛伸出脖子让人砍呀,傻吗这是,”季成武说。
“什么狗屁尚方宝剑,我就不信魏书记真会把大权交给他,”季德才不服。
“通知的内容不是知道了吗,还是听季书记的”黄杰嘴软了。
“那是暂时的,暂时啥意思知道不?长不了,顶多也就几个月的事,到时候我让他牛。”
“好了好了,季县长,我警告你们,现在的事情还没处理呢,别添乱了好不好,这次魏书记是真生气了,我打电话都不接,”季福来忧虑的说。
“明儿我去趟市里,亲自给魏书记赔不是去,”季德才又灌了一口酒说。
“哎呀,老季呀,我怎说你呢,现在咱不是走背子吗,该消停消停了,光嘴硬有啥用,不识时务,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你们要明白,是你们闯的祸,人家来给你们擦屁股。不但不领情,还处心积虑的,明天你们哪儿也不能去,一块去谢庙村去吊唁死者,我走了,下午还得去协调一下,”季福来说着,站起来就走。
季成武一把拉住他,“季书记,再坐会儿。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抱不平,你看开会时他那得意样,坐那把椅子也毫不客气,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吗。”
“成武,别说这些,是我让他做的,要知道,今天要不是他,你们怎收场吧,”他又看着黄杰,“就算你部队有关系,能把部队调来,调来干什么,把死者家属都抓起来,抓起来以后怎办,判刑还是罚款,我说你们就动动脑子好吗,老百姓是敌人呀,你们是给谁当的官呀,头上的乌纱还要不要,要不是人家王市长当街给死者家数跪下,这事儿能这么快平息下去?我不和你们说了,你们好好想想吧。”
季福来硬要走。
“季书记,听你的还不行吗,”季德才说。
季福来这才坐下,“那好吧,听我的,暂时先委屈一下,你最近不要露面了,在家好好检查。”
“什么,罢我的职呀,是不是他的意思?”季德才一听就急眼了。
“你看看,刚说听我的,话还没落音就反悔了。不是,谁说罢你的职了。”
“你别不承认,我猜得到。他有什么权利把我的职,我这个县长是人大代表选的,他算哪根葱,说罢我的职就罢了,他娘的太欺负人了,”说着,一个酒杯摔在地上。
“你看,又急了是不是,谁说罢你的职了,只是让你避避风头,象征性的写个检查。他要真免了你我也不干呀。”
“那行,有你这句话我就听你的。我可是为了你,在营区县怎说也大半辈子了,我就不信会让个外地的和尚把我轰出庙去。”
“好了,不说了,你们最近都上上心,嘴巴严点,配合配合,尽快把这事儿了了。”
三个人点着头。
“还有,嘱咐嘱咐下面的人,别动不动对老百姓动粗,王市长对这方面很反感,别看他文绉绉的,不说不笑,下手却狠,犯到他手里,吃亏的是自己。”
“季书记,我看你好像害怕他,”季德才手摸着秃瓢,冷笑着。
“就算是吧,你们少喝点,我先走了,下午还得去斜庙村,”季福来喝干杯里的酒就匆匆离开了,他真的不愿和他们掺合在一起,心里烦得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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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酒醉找茬
下午,王屾要李敏去趟县财政局核实一下汇来的那笔工程款。现在,王屾对他们还真不放心。
李敏去了,没一个小时的功夫她就急匆匆的回来了,还很生气的样子,“你说咱筹集的五百万还剩多少?”
“还剩多少啊?”王屾有点吃惊。
“三百八十万,马文炳说季德才提走了一百二十万。”
“干啥用了?”
“马文炳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王屾气得把笔扔在桌上,“他竟敢动这笔钱,季书记知道吗?”
“我气得没问,”李敏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几口,“当初我跟你说你还不信,这笔钱根本就不该给他们汇过来,咱辛辛苦苦筹集来的钱让人家去花了。”
王屾很快镇静下来,“先别急,等弄清楚再说,这个事啊先不要透露出去。对了,去年剩下的工程款呢,不是还有二百多万吗。”
“光了,一分钱也没了,”李敏丧气地说。
王屾紧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打电话,“喂,马局长吗,你马上过来一下,对,马上。”
马文炳拿着电话通怔怔的,心想,坏了,怎么办,要不要给季县长透个气,他急得在办公室打转,季县长挪用这笔钱,连季书记都不知道,说过两天还上,到现在也没还。他马上拨通了季德才的电话,“喂,季县长吗?”
“老马呀,啥事儿,是不是哪儿又来钱了?”季德才显然是喝得不少,说话也听不很清楚。
“哎呀,不是,季县长,坏了,刚才王市长让那个李敏来核实那笔工程款,发现你挪用的那笔钱了,王市长打电话让我过去,我可怎说呀,你快想办法。”
“啥,去查我帐了,他奶奶的,还真跟我做对了,怕个球呀你,你就说我用了,他能怎么地。”
“哎呀,季县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不你赶紧还回来吧,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出啥大乱子,你个老马,老眼昏花了,糊涂了,跟谁穿一条裤子,你就去跟他说,钱我花了,有本事让他跟我要,”说着,嘭的一声挂了电话。
吓得马文炳浑身一哆嗦,忙叫上管工程款的会计季珊一块去了县府。
马文炳还没到呢,季德才已经到了,正在县府大院耍酒疯。他就有这个毛病,喝多了不睡觉,到处窜,耍酒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县府的人都躲着他,谁也敢不出来。
季德才一溜歪斜、晃晃荡荡的,走一步退三步,脸红的跟鸡冠一样,两嘴角处冒着白沫,“他奶奶的,想整我的人还在娘胎里呢,上这儿装大狗,乱叫唤,钱老子花了,怎么地。”
李敏气得在屋里跺脚,“他在吗咱呢,这个老不要脸的。”
王屾倒是安稳了,他笑呵呵的,“免费看滑稽的表演,又不花钱,多过眼瘾。反正他没骂道咱门口,点到咱脑门子上,你急个啥。”
“我说你这个人,他明明是骂咱呢,你还笑。”
“姐,少说两句吧,过年的时候他也这样过一次,谁也不敢理他,”阿花说。
“还干县长呢,丢不丢人,真是世上啥人也有。”
院里好像有人劝他,透过窗户一看,是韩大爷,那意思想把他拉到他屋里去。韩大爷说啥没听见,看那神情,肯定是光说的好话了,就像是哄个孩子。
季德才点着他,“脚丫子往外拐拐,明天我就开了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看门的一条老狗,还在这儿瞎汪汪,你知道你是谁呀,是我爹呀,我爹早死了,死在长征路上,告诉你,我爹给聂元帅当过兵,是老红军,知道吗?”季德才嘿嘿笑着。
老韩头扶着他,“知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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