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否留在鼎剑阁,并不是苏羽说了算。这一切,都要经过阁老的同意方可。
而阁老不仅高兴地将她留在阁中,还无条件收她为弟子,偷偷地给她开小灶,这倒是让花无影有些受宠若惊。
她以前在鼎剑阁的时候,可是撒娇,赌气,离家出走,用尽能够想到的十八般武艺,才让阁老泄露一些武学上的机密。
而对于这个刚刚进入鼎剑阁的女娃娃,竟然一开始就这么上心。
看他那认真劲,分明是想将小苏芷培养成新一代剑圣的架势。
自己辛辛苦苦从小带大的宝贝徒儿突然嫁人了,那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徒儿的孩子身上了。
也许,阁老是这么想的吧!
而且,不同于她妈妈的约束,文雅,小苏芷像只野猴子一样聪明伶俐,活泼开朗,深得阁中之人的喜爱。
现在,就算是花无影去要。阁老也不一定舍得将这个开心果还给她。
就这样,苏芷留在了鼎剑阁。而且几乎是落叶归根,江流入海一般扎根于此。
也许,对她而言,这里才是归宿,就像,自己一般。
花无影感慨。
并且,每年苏羽都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看女儿。
这样,作为妻子的她,又怎舍得再加条件,令苏羽为难?
所幸的事,现在是十月,很快就十二月了。到了年末,苏羽就会准备一切事宜,带着他最爱的妻子,不远万里去遥远的洲陆去看望自己的宝贝女儿。
每一次看望,夫妻二人都会有着莫名的兴奋和喜悦。
一年不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像生机勃勃的小树一样茁壮成长。每一年,都可以发现小苏芷巨大的变化,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
这对于一年一次才能看到自己亲身女儿的父母来说,是莫大的幸福。
而每一次的分别,定是涕泗横流般的收尾。
“影儿。”苏羽轻轻地搂着妻子的肩膀,无限柔情。
“你说,今年,我们要给咱们的宝贝女儿带什么礼物呢?”他轻轻一笑,像是在等候老婆大人的命令。
“我啊。”影儿莞尔,脸颊绯红,“夫君,你说我们要是告诉影儿,她要当姐姐了,她会不会很开心。”
“嗯,会的,你送什么她都会开心的。”苏羽温柔地说道,忽然俊眼一惊,“等等,影儿,你说什么?”
“你呀!”花无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去牵苏羽的大手,顺着丰满柔软的酥胸,慢慢抚摸到光滑平坦的小腹。
那苗条性感的柳腰,婀娜多姿,此时却有一丝隆起。
“这是……”苏羽迟疑着,兴奋地难以言喻。
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爸爸了,对这些事情,苏羽自然不陌生。
影儿第一次生产的时候,他可是推掉了所有公事,在临产前几天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经过夫妻俩的共同努力,终于等到了自己第一个女儿。
那个时候,流的不仅是汗水,还有泪水。
用他自己的话说:“哪怕是试剑大会上争逐天下第一剑,也没有这时的提心吊胆,辗转反侧。”
而庄中的侍女也表示,“看到小千金诞生的那一刻,少庄主比新婚那天还高兴,整整在庄中绕了一圈,口中大喊:我当父亲了,我当父亲了。”
从未有人,见到他如此失态。就连离他内心最近的影儿,也是第一次看见。
那种执念,那种癫狂,那种狂喜,令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那个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爱的结晶,情的见证!
曾经,他以为那是唯一一个。
其实,本应如此。
在那之后,小苏芷诞生之后,直到现在,整整十年,关于孩子的可能性再也没有音讯。
似乎是体内流淌的上古传承下来的神力,让他无法再次尝到当父亲的滋味。
元凤的血统,自古只成一脉,所以她的后人,也只能育有一子。
是男是女,天姿如何,也只有一子。
这似乎是上古的魔咒,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个诅咒。
但是,现在影儿却再次怀孕,不能不说,是上苍的眷顾。
这也意味着,小苏芷体内凤血力量,已经渐渐流失。
究竟是各种情况能够做到如此尚且不得而知,但对于苏影二人而言,却是莫大的喜讯。
他们不需要自己的女儿有多么优秀,多么强大,做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只要是他们的女儿,无论怎样,都是依然的深爱。
而且,这个家庭又添了新成员,无论对小苏芷还是他们夫妻俩,都不再孤单。
“感受到了么?”花无影温柔地说道。
“嗯。”苏羽幸福地闭上双眼,犹如梦境。
“我不是在做梦吧。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他陶醉着,孩子一般玩笑。
“不是梦,是真的。”影儿回头轻轻吻上他的薄唇,无限爱意,“羽!我们,又有孩子了。”
他轻轻抚摸她的肚子,感到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在慢慢崛起。那股浩瀚如海的强大生命力,一直在影儿的肚子里滋长,蔓延。
“果然,这股力量是――凤血。”苏羽大喜,“而且,竟然是非常纯正的羽族血脉。”
他的力量,竟然比苏羽出生的时候还强!
“看来,我们的孩子,长大后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苏羽欣慰着,轻声问道,“什么时候的?”
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花无影轻笑回道:“已经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苏羽重复着,慢慢沉思。
还有五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这期间绝对不能碰上异变,动了胎气。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今年的探亲,无论如何都要取消了。
算来,到孩子出生之后,已经是明年三月了。也就是说,所有事情,都必须暂时搁下,一切以影儿为重。
这可是千辛万苦才求得的一个生命,拜剑山庄庄主的第二个孩子,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亚于当今圣上的龙种。
他,注定有拯救乱世的力量!
“影儿……”苏羽思量了许久,终于犹豫着开口。
“嗯!”无影摇了摇头,伸手止住他的薄唇,释然一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望着窗外,飞雪飘扬,心中一叹,“等这个孩子出生,我们再带着他一起回鼎剑阁吧。”
“对不起,我……”苏羽惭愧道。
虽然他拥有袖手天下剑客的能力,握有超越君王的权柄,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人。
无法腾云驾雾,日行万里,施展玄乎其玄的空间术式,从一个地方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点!甚至穿越了时间,空间的界限,扶摇六界之外。
说到底,他还是没能给他女人,最想要的东西。
“何必自责。”影儿微微一笑,“能够像现在这样,我已经很幸福了。”
“影儿……”他轻轻地拥她入怀,轻嗅只属于她的淡淡体香。
女子醉在夫君的怀里,无限温暖。
“很幸福……”
无影心中忽有所思,不禁一叹。
“香香姐,小影现在很幸福。你和子默,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肯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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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倾吐,冰封十年的痴恋!
一望无际的林海遮天蔽日,苍翠欲滴。一浪又一浪的烈风吹得竹叶簌簌作响。
长势如此茂密的竹林间,有一座优雅古朴的竹叶小筑。在那座庭院里,二人一言不发,面面相觑。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飘扬落下的锦帕上,书写着这样几句诗。那枚丝巾,在落地的瞬间被男子吸到手中。
“铮~”锋利的长剑直指男子咽喉,香草冷声道。
“这枚锦帕,我不愿被任何人看到。因为,看到的人都要死。而我,其实不想杀人。”
“……”想起刚刚的诗句,子默的心中汹涌澎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竟然一时忘了言语。
“看到它的人,只有死。”香草厉喝,“即便是你,也不例外!”
“哦?”子默饶有兴致地看着香草,眼神深不可测。“你要杀我?”
“你以为不能?”香草冷笑道,心中却无一丝畏惧,“虽然剑圣的剑力汹涌浑厚,但是剑豪的剑技,一样天衣无缝。”
“是吗,剑圣和剑豪究竟孰强孰弱,我也很好奇。”他淡然一笑,“这样的决斗,的确值得一试。”
“出剑吧!”香草慨然,一时难以释怀。
竟然真的有一天,他要对她刀剑相向?
“别傻了,香草。从十年前你离开鼎剑阁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注定没有结果。”
心中,一个声音悄悄响起,香草的月眉不觉一拧。
“是啊,这十年来的情和恨,就用手中的剑来做个了结吧!”
香草终于下定决心,杀意涌起。
子默静静听完香草发的挑战,立在原地不动分毫,只是惨淡地笑了笑。
即便是与他相知至深如香草,也无法从这凄凉的笑声中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深不可测,宠辱不惊。
“你确定,你要空手对我?”香草不屑一笑,言语嘲讽,“别妄想了,即便你武功尽失,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不是。”子默摇了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
“明明下了挑战,还想临阵反悔?”香草怒喝,“凌子默,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没有要徒手跟你决斗的意思,更没有看轻你。”子默无奈地解释,“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没有胜过你,即便是得到了剑圣的力量,我也没有必胜把握。”
香草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只是师父说过,剑圣的剑,不能随便拔出。”顿了顿,子默叙述着,“除非是遇上了难以用正常手段解决的大事,光剑才能出鞘。因为一旦出手,就没有转徨的余地。”
“这样啊!”香草恍然大悟。“不过,如果我非要见识呢?”
“你取代我,成为剑圣。”子默说出了这个可能性。
“麻烦!”香草啐道。
虽然当初自己获得了晋升剑圣的资格,但是却立刻放弃了,所以不知道这些臭规矩也是有的。
“繁文缛节,默守陈规。”香草不耐烦道,“你想怎样?”
“你不用剑。”子默顿了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草,“或者是,你,借我一把剑。”
“不用剑?”香草怒不可遏。“子默你混蛋!”
他又不是不明白,这柄落月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
可是,借他一柄剑。自己又不是阁老,住的地方守护着那么多的天下名剑。而那柄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
忽然,香草仿佛想通了什么。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香草低声说道。
“明白了?”子默心中窃喜,“她这么快就懂我的心意?”
“你不想比剑就直说,拐这么大弯子做什么。”香草冷冷地呵斥。
“额……”子默表示非常无奈。难道,在她心中,自己真的这么畏畏缩缩,一无是处?
算了,既然借不到,那就亲手去取!
“簌!”的一声,子默快如疾风,迅速朝香草的居所冲去。
“想逃!”香草勃然大怒。
还剑圣呢,畏首畏尾,偷偷摸摸,叫贱人好了。
她越是愤怒,身法越是加快,转瞬已经离子默的后背近在咫尺。
没有使剑,对方是空手自己也不能靠武器占了上风。香草左手化掌,运了三成功力向子默的后背打去。
她把握的力道恰好,对准的部位也很安全。不过,即便是不小心打偏,这一掌也不会造成致命伤,充其量只是躺几个月而已。
人发掌打出去多少力气,收到的反冲也是多少力气。练外功的就像是铁皮柜里装满了沙子,看似很结实,其实打出去的力度越大,自己越承受不了,到一定阶段反受其害。
只有练好内功的,才能完全承受力量的反扑,达到炉火纯青的止境。
所以,全力一掌的话,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明显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内力,分析着这一掌的力道,子默不禁心中一暖。
“她,还是没舍得杀自己。”
子默没有丝毫抵抗,后背被实实击了一下掌,突然呕出一口鲜血。然而身体,却借着这一掌的力道,速度再度暴涨。
“你……”香草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子默竟然会毫无抵抗就受这一招。
刚刚那一掌掌速不快,力量也不强,即便是他再不济,也可以轻松躲过。
这么一来事情就清楚了,他是故意的。
看准了自己不忍伤他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好小子,你惹怒我了。”落月剑铮然出鞘,寒芒四射,香草迅速挽了一个剑花,直接刺向子默的后心。
“再不反抗,就死吧!如果你的生命是这样毫无价值的话,可以轻而易举地舍弃。这样无趣的人生,由我来将他终结!”
自己的生命都这样无所谓,她一个旁人,又能做什么呢?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香草的眼眶渐渐湿润。
“这柄剑是……”
“惊风?”
清丽冷峻的剑刃如水中涟漪一般闪耀而清澈,在出鞘的瞬间,幻化出幻影万千,使人犹临梦境,美艳不可方物。
“哈。”剑圣子默淡淡一笑,“总算赶上了!”
“我还不想死呢。因为……”子默顿了顿,下了决心,“我还没有娶你。”
在出鞘的瞬间立刻反身格挡,在体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刹那,手的速度发挥了巨大的优势。也是如此,子默才堪堪躲过了香草充满敌意的一剑。
珍藏在香草小筑中的古剑,自然,非比寻常。
“惊风?”香草皱眉道。
也许是时间太久,她早已忘了这柄剑,是当年自己亲手埋下的。她的心中,还在被子默的那句“我还没娶你。”深深震撼着。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但是香草知道,对于子默这样的木头来说,要他亲口承认这件事,显然已是巨大的让步。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深深触动。
可是,他是剑圣!
说什么傻话,他们,本来就不可能的。纵然一见钟情,芳心暗许,也只是有缘无分。
他们二人之中,注定有一人要背负一生剑圣的名号,无论是谁,都决定了他们二人,不可能有结果。
剑圣,是不能动情的。
尽管看似极不合理的秩序,实际上却最大程度上保证他的亲人受到的损伤。
对于习武之人,最可怕的伤痛并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心灵的折磨。
作为锄强扶弱,框扶正义的剑圣,四海树敌,仇家遍地的情况并不少见。
因为剑圣的力量过于强大,报复难以成功。所以大多数人会直接将矛头指向他的重要之人。无论是以此威胁还是杀死泄恨,都不是剑圣想看到的结局。
首当其中的,就是恋人。
心慈手软,殃及亲朋,便是他的软肋。而因为他的心中有着牵绊,所以才最大程度上被敌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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