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之辰。”貂蝉沉静的说道。
陶商暗笑一下……天星应人,古人的迷信想法。
貂蝉看着天空,自顾自的问道:“陶公子,我问你……倘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陶商闻言一惊,没料到貂蝉会说出这种话来呆了老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貂蝉苦涩一笑彷佛自问自答轻声道:“不会的,这世上除了义父,没人会真正为我伤心。”
陶商心中生出强烈不安之感,急忙道:“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貂蝉微微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心绪不宁、瞎说一气罢了……别放在心上。”
陶商摇了摇头,道:“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乱说,是不是瞎说,陶某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貂蝉从夜空里收回目光转落在陶商的脸上,道:“陶公子,我不开心你真的很介意么?”
陶商先是一愣,然后毫无保留地用力点着头。
貂蝉静静地看着陶商,接着两行情泪骤然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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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愿以君重
陶商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但不伟大的平凡人也有他深沉厚重的责任感,与伟人不同,平凡人的感情,在一定程度上要比伟人的更加醇厚纯粹。
普通人没有包罗万物,吞吐天地的心胸,相反的,他们有限的情只会留给身边最亲近的那几个人,实在没有多余的一点对旁人馈赠。
平凡的感情朴实无华,但其实也最为伟大。
貂蝉的眼泪让陶商感到很心疼,身为一个男人,他觉得他有责任替一个他心中认可的女孩擦掉脸上的泪,弥补心灵上的伤,并让她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到貂蝉脸颊上的泪,陶商只是稍作犹豫,随即定下心来,他轻轻伸手抚摸貂蝉的脸,替她擦拭掉了如脂肌肤上的那两道珠痕。
在陶商的手触碰到貂蝉挂泪的脸时,貂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貂蝉并没有躲闪,只是用如清澈的眼眸幽怨的白了陶商一下,似乎是对他的孟浪有些措手不及,然后便刻意的将眼神向旁边飘忽而去,刻意的不去看陶商,但玉颊上却漾起了惊心动魄的嫣红却暴露了她此刻羞涩窃喜的心情。
“傻姑娘。”陶商笑着道:“你何苦要作践自己呢?”
貂蝉轻轻的摇了摇头,喃喃道:“并不是作践,只是……只是一时心伤……随意胡说的。”
陶商擦净了貂蝉的泪,便放下手,笑道:“就算是胡说,也不能随随便便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没有报答我当初救你下的恩情,怎么可以说飞走就飞走?有些事情,一生亦难一了百了。”
貂蝉闻言‘’噗嗤‘’一笑,嗔道:“你这人,明明是好话,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了味道,弄的好似跟讨债一样?”
“君子说话,都是讨债的味儿。”陶商又用手刮了貂蝉的小鼻子一下,安慰道:“好了,别再难过了……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貂蝉的面容瞬时间变的又落寞了,她幽幽一叹,道:“义父今日……说是要为我早日寻个归宿。”
陶商的心不由的‘咯噔’的跳了一下,嘴上却调笑道:“怎么?王司徒着急让你成亲……有什么事需要冲冲喜吗?”
貂蝉用粉拳使劲的捶了陶商一下,娇嗔道:“别乱说。”
粉拳之后,貂蝉则是长声一叹,无奈道:“义父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洛阳没了,他没有屏障能够继续保护我,只得先把我妥善安排,然后……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陶商闻言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明悟,淡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司徒此刻,怕是打定了想要回长安的主意了?”
貂蝉的面色略微有些发白,轻轻额首道:“我亦是感觉如此……长安何等地方……无异于狼窝虎穴,义父回去又是要针对董卓行事,这凶险不言自明……所以,我心中才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你义父执意要回长安,你会和他一起回去吗?”陶商突然问貂蝉道。
貂蝉的脸变的煞白,但沉吟了片刻,还是见这姑娘异常坚定的道:“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断然不能弃义父而不顾,别说是陪他回长安,纵然是让我以身换命,亦是要的。”
陶商闻言,心下不由的暗自感到叹息。
或许就是这份对王允的感恩之情,促使这个眼前的女子在原本的时间轨迹中得到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王允对他的恩情,使她成为了汉僚党人固守阵营最后一击的牺牲品,亦因此成为了董卓和吕布之间争风吃醋的玩物,她的牺牲最终杀死了董卓,却没能救的了摧枯拉朽的汉朝政权,也没有救得了王允的命……
现在,这个在后世中脍炙人口的女子,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身边,陶商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度随着王允走进那个火坑中,去被利用、被祸害、被玩弄吗?
陶商知道他不能,不仅仅是因为对貂蝉身世的怜悯,更重要的是,他心中已经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份责任感。
想办法改变这些,陶商不可推卸。
虽然陶商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也不是会散王霸之气的装逼豪侠……但按照许褚的话来将,保护娘们,是陶商义不容辞的职责。
男人当使自己的女人贵重。
“你若是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吧,你义父的心愿,我会想办法帮他完成,而且不用他去牺牲他自己……更不用你跟着他去牺牲你自己。”陶商轻轻的说道,声音不大,而且听起来异常轻松。
但这平静的话语听在貂蝉的耳朵里,却仿佛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安心。
“公子有办法?”貂蝉正逐渐落寞的心,随着陶商的话,又瞬时活了过来,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甜蜜感觉,不知为何,正逐渐充斥着她的内心。
陶商笑着言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如果真的能帮你做到,你又应该怎么答谢我呢?”
这个事,倒是让貂蝉犯了难……司徒府的财物,在洛阳的一场大火中,全都被烧毁殆尽了。
“我……我没有钱。”貂蝉略显局促的道。
“没有钱?这可不太好办了。”陶商轻轻的眨了眨眼,笑道:“那姑娘有什么?”
貂蝉的脸顿时又红如彩霞,她静静的看着陶商,杏眼中突然间闪烁出一丝异色。
陶商见状浑身一激灵,这个眼神……与平日里的貂蝉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形容呢?……极具诱惑性。
有的女人,天生就自带一种能够吸引男人的媚气与媚骨,有时候那不是因为相貌而决定的,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气质,有的人称呼这种女人为尤物,有的人则称呼这种气质为性感。
当初在汴水,劫持了王允和皇甫嵩车撵的西凉军百夫长就是着了貂蝉的这个道道。
貂蝉此刻的眼神与适才的苦楚无奈完全不同,眸中充满了妩媚的柔情,水汪汪的,迷离波动。
“公子想让我有什么呢?”貂蝉将身体向着陶商靠近了一些,她在从怀县来见陶商之前,为了方便骑马,特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劲装,此刻身体略一倾斜,便将身材曲线勾勒的异常明显。
“不好……要露怯!”陶商一把捂住鼻子,脸色变的煞白,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貂蝉见陶商猛然间向后躲避,心下不由的有些诧然。
一个恶趣味的想法在貂蝉的脑中瞬时崛起……这个平日里看似嘻嘻哈哈,无懈可击的男子……如今看来,仿佛也并非没有弱点呢。
貂蝉一边看着为了躲自己而挪动坐的远了一些的陶商,一边改变坐姿,试探性的将一只腿慢慢向陶商伸了过去,动作极其轻柔,而且极其缓慢。
直到她的一只小脚轻轻的触碰到了陶商的腿部。
陶商不由的浑身一颤,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瞬时充斥了全身……这异常敏感的身体!?
一个不妙的想法涌上了陶商的心头!
自己穿越附身的这幅羸弱身体……好像是没开过枪!而且极度敏感!
灵魂是可以附身的,但身体素质却是灵魂中的经验而无法改变的,这是铁打的事实,无法改变!
貂蝉的脚开始轻轻的摩挲陶商的腿,一下一下,一下一下,轻柔舒缓……
“公子……”
“我尼玛!”陶商挡住鼻子的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貂蝉的玉足,无奈道:“适可而止!”
貂蝉的脚被陶商抓在手里,脸不由的一阵羞红,她适才不过是故意逗逗陶商,却并不是真的想要怎么样。
古代的女孩,视脚如面,此刻她虽然穿着鞋子,但脚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紧紧握住,貂蝉羞涩的满面绯红,低声道:“你放开啊……”
说到这里,貂蝉却是说不下去了,只是呆愣楞的看着陶商的鼻下人中,那挂着的两道异常显眼的血印子……
“你……你流鼻血了?”
这回换成陶商满面羞红了!
被姑娘的脚丫子蹭蹭大腿就蹭蹭流鼻血……这具身体的敏感程度实在是……
惭愧啊!
如果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陶商很想跟上帝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让我穿越成一个开过苞的、五感抗压强的……比如说张飞吕布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貂蝉实在是忍不住了,银铃般的笑声充斥在草地上。
陶商闷闷不乐的从怀中掏出丝绸手帕,凝成两个髻,一左一右的堵住自己的鼻孔,坐在原地,干巴巴的看着远处的夜空。
前世时的他也算是颇有男子气概,经验丰富……这一世,却因为前身这个傻鸟,竟然混的如此落魄跌份。
给穿越者丢人了……
“好了,我不是故意的……”貂蝉笑完后,羞涩的挪动身体来到陶商身边,试探性的看着一脸憋闷的君子。
陶商闷闷的没吭声。
貂蝉红着脸,怯生生的盯了陶商一会,半晌之后,慢慢的将头靠在了陶商的肩膀上。
在貂蝉的头在靠到陶商肩膀上的那一刻,很远的地方,骤然之间燃烧起了一大片火光!
那火势看似不小,遥遥望去,似乎都能映红整个夜空。
“好大的火……”
貂蝉诧异的叫了一声,身体重心整个都倾斜到了陶商的手臂与肩膀之上,此刻的她感觉无比心安,那不知缘由莫名突起的火光在貂蝉眼中,似是见证他们彼此间深深情意的祝福。
“苍天有眼,莫非是降下异相来相贺你我定情之期……”貂蝉幸福的低声道:“天意如此,貂蝉此生必以君重,无复他求。”
沉溺于爱情中的女子,最喜欢的就是胡乱揣度,并把那些没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归功于浪漫与神谕。
“啊……可能……或许是吧。”陶商知道,那是许褚和糜芳扮做的白波军不知又焚了四大望族中,哪个倒霉孩子的牲口圈子。
“好美啊。”貂蝉的美眸越发迷离,似是沉浸在那“浪漫”的火光中。
“是啊,真的好美。”陶商的眼珠子瞅着那火光也有些发直,不过不是沉浸于“浪漫”,而是沉浸于“浪费”……许褚和糜芳,这火放的大了点吧?
不过也好……这么大的火,河内的望族,应该马上就会上杆子再来求和了!
“貂蝉,我想拜托你帮我个忙?”
貂蝉靠着陶商的肩膀,望着远处的祝福之火,柔声道:“什么?”
“一会再用脚丫子撩我几撩,我现在急需锻炼克服。”陶商猛的把堵住鼻孔的手帕拿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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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岁除为期
翌日上午,韩浩奉命亲自来徐州军营请陶商进城入太守府议事。
陶商见了韩浩,很好奇,道:“王府君这么着急找我入城,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韩浩的面色显得很怪异,瞅着陶商的眼神中全是深深的猜忌。
“陶公子,河内四大望族,今儿一大早就跑到了太守府,请王府君尽快发兵,剿除白波贼寇。”
陶商故作惊讶道:“这么着急?他们不服气的态度不是很坚决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口风?”
韩浩目光深沉的盯着陶商,似乎是希望在陶商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破绽。
“昨夜,白波贼再次出谷,将河内四大望族在郊区的田产和农庄、马场、畜牧场等,又抢掠焚烧了多处……”
“啪!”陶商重重地一拍桌案,怒气冲冲的道:“这可恶的白波贼。”
“问题是……”韩浩沉静的看他发泄着怒气,幽幽道:“陶公子,咱们藏匿上一次劫掠望族牛羊马匹的山谷中,在下今晨去看,不知怎么好像又多出了一倍……”
“…………”
“是吗?”陶商不解的冲着韩浩眨眨眼,道:“这么快么?看不出你们河内郡的牲口,火性还是很大的,繁殖力当真是不容忽视。”
韩浩的脸皮子又开始抽抽了。
对于这位陶公子……韩浩真的是没有力气跟他争了。
“陶公子,还是随在下入城吧,稍后鲍将军亦是会进城入府,咱们且看看河内四望族家主究竟有何说辞。”
陶商点头道:“善。”
…………………………
…………………………
随着韩浩来到河内太守府议事厅的时候,鲍信和河内四大望族的首领都已经到齐了。
望族的首领们一个个臊眉耷眼的,显然经过昨夜的一场风波,各个忧虑成疾,不是睡的很好。
几位家主掰着手指头一算账,若是再这么被白波贼寇劫掠下去,损失肯定是要远远的超过陶商上次的要价。
虽然家主们也都雇佣些门客豪侠、组织些私兵,但一则没有正规性质的训练,二则望族无理由大肆冶炼铁具兵甲,三则没有系统的军制体系,而且在王匡的眼皮子底下,这种事他们毕竟不能太过放肆……对于别的事情,王匡对望族世家可以容忍,但是在武装力量方面,王匡绝对是有着自己的底线。
所以面对劫掠,这些私人武装暂时还派不上多大用场……况且世家的产业极多,那点人手防的了东防不了西,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
“陶公子来了……”
众人扭头看去,果然是陶商随着韩浩已到。
平氏家主平正起身向着他施礼,脸色显然有几分尴尬。
毕竟上一次冲着陶商又“哼”又是甩袖子的人,可是他们。
陶商却是一点都不记仇,笑道:“平公,眼圈有点黑,昨夜没睡好么?”
平正暗道遭劫的不是你,你当然是睡的香!
“呵呵,谢谢公子惦念,老夫人老了,这觉睡不足……对了,陶公子来前,老夫等人已经跟王府君和鲍将军商量过,关于征讨白波贼寇的事,咱们还需商议商议……”
陶商颇为好奇的道:“还要商议?咱们前番不是已经商议过了吗?几位家主不同意陶某的提议……这事不是过去了么?”
平正神色犹豫,眼中光芒变幻不定……终于,他一咬牙,道:“陶公子,前几日的事,是我等于礼不周,太过冲动,未曾与公子善聊,今日老夫代表我等,向你致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凶脸的人,陶商也很少打脸——陶公子脾气就是这么好。
陶商客气的冲着平正笑笑:“平公太客气了,陶某来日也有一段时间,咱们大家也见过几次面,算是熟悉,三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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