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张任和严颜都不是很同意和荆州刘表、伏完、刘备等人合作。
但一则刘璋刚刚继承益州牧的位置,又正逢这等大变,在心性上多少有点激进,而他又怕川中士族不服,因此一直以来比较忐忑。但顺应新帝,被敕封为车骑将军,领益州牧,正好给了刘璋一个在益州挺直腰板的借口。
而扶持新帝,建立不世功勋,在刘璋的心中也开始萌发了芽,刘璋此刻热情满满,正是这种心态,导致他毅然决然的决定加入三刘集团,和刘表刘备二人打的火热。
“严将军,依您之见,咱们益州军和荆州军联合,与金陵的陶商为敌,最终的胜算能有多大?”
严颜年近五旬,经验颇丰富:“依照各方面情况来看,陶商的势力与人口物力,特别是财力,放眼天下,可谓是无人能及,但我益州和荆州也是一样,是风乐之土,民殷国富,比拼陶商,倒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老夫如今担心的是,咱们益州多年不与外界沟通,兵马久疏战阵,而金陵军乃是天下强军,多年来一直南征北战,这战力经验的差距,只怕不是一时可以填平的。”
张任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作想,所以自打接手出征大任以来,一直不曾松懈,日日苦练兵将,但临阵磨枪,终归还是不济大事,也不知跟金陵军相比,这战力究竟能差出几何……”
二人正议论间,突听帐外一阵喊杀声响起,接着便见一名侍卫匆匆的来到帐内,对二人拱手道:“二位将军,大事不妙!敌方有人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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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西川张任
“来的好快。”
听了侍卫的回话,严颜随即站起身来,捋着长须道:“这陶商方一到此,就毫不懈怠,立刻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平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夫一定要会他一会。”
张任不曾睡,因而还没有卸甲,他转身直接就拿过兵刃,吩咐他那侍卫道:“集合众人,引我去看!”
张任和严颜来到帐外,但见前寨之地火光冲天,人声大震,还有人在外面不断的高声叫骂。
“冲啊!冲啊!丞相有令,取得张任的首级者,不论何等身份,皆封列侯!”
“杀了张任,杀了张任,杀了张任!”
严颜笑呵呵的看向张任,道:“想不到张将军你初来荆州,还未曾与金陵军正面交手,他们便已经这么看得起你了,老夫不知是当该恭贺你,还是……”
张任冷哼一声,道:“他们还真敢来劫营?真是不知死活,众人听令,随本将军一同冲出去,让金陵狗看看我益州军的厉害。”
益州军今夜措不及防,很多士兵都是睡得昏昏沉沉,听得外面一阵杀戮之声这才惊醒,各个都是精神疲惫,毫无斗志。可是张任命令出击,他们也只能跨上马背跟了上去,步兵也只能跑步跟随。
来到了前寨,正逢前寨的益州护军吴懿仓惶奔回走,见了张任,急忙道:“张将军,金陵军人数不多,但是作战却极为勇猛,末将斗他们不过。”
张任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亲自率兵纵马向前,不多时,正逢一将率兵四处攻杀,见了张任,又瞅了瞅随同他而来的纛旗,哈哈笑道:“合该我立此功劳,张任小贼,可认的你严與爷爷吗?”
张任没听过严與的名字,就是他哥严白虎来了,报上昔日东吴德王的盖世名号,对张任来说也是鸭子听雷一样。
张将军这方面的文化水平程度,着实低的可怜,除了名将,其余的一概不认识。
这跟他多年地处西川之地有关,也跟他高傲的性格有关。
张任冷哼道:“无知小儿也敢来这里撒野,金陵军的许褚,徐荣等辈我尚且不惧,难道还怕你耶?怎么,你金陵军的那些个名将莫不是被吓破胆,今夜都不敢来,只是派了你这个无名鼠辈前来送死么?”
严與道:“丞相说了,尔乃无名下将,不配与我金陵军的上将们交手,只需我来杀你便是足够。”
张任听了,自是大怒,说道:“无知鼠辈,我先杀了你,再去取下你家丞相的狗头。”
严與将大刀一挺,说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受死!”张任率领一众亲卫兵马,一骑当先杀了上来。
严與持刀来战,就打了不到五六个回合,便已经浑身是汗,被张任的精湛枪招所震慑。
他不敢久持,急忙仓惶撤走,张任带军追杀,严與丝毫不瞅,就是仓惶撤退不怠。
张任追出没多远,便见又一名战将手持长枪,跨过严與,横向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张任见状一愣,道:“你又是何人?”
来将高声道:“我乃是金陵水军偏将董袭,张任小儿,不老实的在西川待着,反来相助伪帝,自取灭亡,今日合该你死于此地!”
张任冷哼一声,随即又持枪上去与董袭交手,其身后的将士亦是纷纷涌上,二人交手不足二十余回合,董袭随即败走。
董袭失败,张任一方士气大振,而与此同时,益州军的刘璝、吴兰、雷铜等将则是在严颜的招呼下赶来,一同参与到抵御劫营的金陵军的战阵之中。
张任战败董袭,气势正盛,突听前方一阵混乱,却是益州军的一曲士兵被一将率领的士卒们击败,他杀开通路,冲着张任的所在而来。
张任眯眼看去,却是一名手持大斧,气势如虹的长髯武将。
这名将领一看便是与适才的严與,董袭之辈完全不同,张任不敢怠慢,谨慎道:“汝乃何人也?”
“河东徐晃!张将军,某家陪你走上两招如何?”
金陵军中战将如云,可谓是众星云集,但即使如此,徐晃在其中已经是出类拔萃,名头响彻四海。
特别是他如今已经受封为后将军,在职责上可谓是卫戍京师,绝非普通人可以比及,声望更是响彻天下。
张任早就听说过徐晃的大名,也知道他属于金陵军中的重镇,此番见着,心中着实是有些激动。
在张任看来,自己虽然年轻,但能力在天下诸将中可谓是出类拔萃,只可惜西川一直清平,对外少有战事,可惜了他张任这一身本领没有用武之地。
这一次,张任虽然不甚赞同和刘表狗扯连环,但在其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还是希望能和金陵军的名将们一较高低,看看自己在这大汉朝的天下,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水平。
而徐晃毫无疑问的,是一个真正的好对手。
张任抖擞精神,随与徐晃鏖战,枪斧交加,二人大战五十多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败。
张任杀的兴起,突然却见徐晃突然虚晃一斧,双腿一夹,飞纵坐下战马,直奔着后方匆忙而去。
张任和徐晃较量在兴头上,一见徐晃和自己未分高低就跑了,眉头一皱,高声喝道:“徐晃休走!不分胜负,如何便轻易逃走!”
说罢,便纵马在乱军中直追徐晃而去。
严颜此刻正在与金陵军的周泰大战,难以分身援助张任,但他那边的情形,他多少还是能够看见的。
一见张任去追徐晃了,严颜老成持重,心下一寻思有些不妙,随即一转马,就要去援助他。
可问题是周泰何等人?焉能让他轻易走脱!
“好家伙,胜负未分,却是要去哪!”周泰使出浑身解数,一个劲的缠住严颜,不让他轻易脱逃,只把严颜急的不行,心中记挂张任安危,自己偏偏又没有什么办法。
张任追着徐晃,冲出了大寨,刚刚驻马,却见一名年轻的小将越过徐晃,直奔着张任而来。
“张任匹夫,休要猖獗,可认得我阿飞否?”
张任见状不由的眉头一皱,心中老大不爽。
找小子一看还想还不足二十的年纪,且相貌不甚粗狂,身材不甚高大,一股子稚气未去,居然也来斗将?
这年头,阿猫阿狗阿飞什么的,都敢来向他挑战了?
张任适才连败严與,董袭,徐晃三人,士气正处于巅峰,但同时心气亦是处于巅峰状态。
在他的眼中,杀阿飞这样的少年郎,就跟杀土狗一样的容易?
“哪里来的小鬼,安敢如此无礼?还阿飞……我让你飞……”
张任一边说,一边用长枪随即的去挡阿飞的枪。
却见阿飞的枪突然转换了一个角度,从侧面刁钻的直奔张任面门而来,瞬时间还舞出了三朵枪花。
张任措不及防,惊叫一声,身体向后仰,险些就要跌下马去。
阿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张任,丞相设下这慢敌之计,就是要让我杀你,你今天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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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同出一脉
阿飞的枪法之高,着实是超乎了张任的想象,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居然会拿这样的计策来谋算自己,而且谋划的居然如此顺风顺水。
一个接着一个的将领来与自己斗将,这是经过设计的。
从一开始最弱的严,逐渐到强将董袭,最后到名震东南的徐晃,这些将领的武艺虽然是高低不齐,但最终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败在了张任的手下。
如此一来,张任在不知不觉间的信心骤然暴涨,特别是连徐晃在与他进行了一场大战之后都逃离了战场,这在张任看来是一种无限光荣的事情,而且他心中有一种错觉。
我挺无敌呀!
他在川中为将,虽然每日不曾懈怠自身的磨砺,但能够与他交手比拼的也就是川中诸人,川中将领论及兵法,能与其比肩者唯有黄权;论及智谋,能与其相敌者唯有法正;论及武艺,能与之抗衡者唯有严颜。
但综合起来,张任自认为自己却是比这三个人都要强。
所以年轻的张任早就在暗中敕封自己为西川第一神将了。
如今出了西川,张任也想借机试验一下,自己在天下诸将圈的食物链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看看自己到底是食草还是食肉的。
结果这不试还好,一试之下,情况之妙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尼玛竟然是个食肉动物!
张任非常的得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他,自然瞧不起相貌稚嫩、年纪轻轻的阿飞,所以在出手之间很是随意,极为托大。
他这么一托大,阿飞的机会可就来了。
阿飞的枪法和武艺本身就在张任之上,如今一朝抓住机会,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只是拼命的对其展开势同龙虎一般的进攻,让张任无暇展开反击。
张任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心中苦不堪言,按道理他虽然不如阿飞,可也断然不会败的这么惨,只是事先太过得意,没想到阿飞居然这么厉害。
如今阿飞招招抢攻,自己应接不暇,若是再不赶紧想办法脱身,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仓惶之间,只听张任喊出了一句让阿飞意想不到的词。
“这、这是百鸟朝凤枪?”
阿飞闻言心中顿起波澜,但手中的招数却丝毫不曾减弱。
“你是怎么识得的吾之枪法?”
张任一边咬牙硬撑,一边嘶吼道:“废话!我师父的枪招,我又如何能够认错?”
“铛啷!”阿飞用自己的铁枪重重的压住张任的枪杆,他双臂逐渐用力,将那枪杆死死的压在张任的胸口,令其动弹不得。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是你师父?”阿飞皱起眉头问道。
张任死死的撑着,浑身犹如散了架一般,他一边用力向上抗衡,一边吼道:“废话!除了童枪神,当世又有谁能耍出百鸟朝凤的手段?”
阿飞皱了皱眉头道:“你虽然能说出百鸟朝凤的名字,却也未必见得你真是童枪神的徒弟。”
张任急忙道:“你刚才依次使出的枪招分别是有凤来仪,鸾鸣凤奏,龙肝凤髓,龙眉凤目……”
阿飞一听张任犹如报菜名一样,说出了自己的枪招,顿时惊呆了。
“你、你真是童枪神的徒弟?”
张任气喘如牛,汗珠子顺着脖颈子往下淌,道:“当然了,师傅的生辰之日乃是五月初八,他最喜欢的酒是常山的清榈贡!”
阿飞听到这再无疑虑,确认了张任就是童枪神的徒弟。
阿飞将铁枪一抽,不再抢攻张任。
他对着张任道:“你走吧。”
张任手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先是抬头疑惑的看了看阿飞,然后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确认一下自己的头颅的确还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为何要放我走?”
阿飞沉默了一下,道:“童枪神一生怪癖,每个时节收徒,只收一人,从不在同一时期教两个徒弟,所以他虽然有过几个传人,但彼此之间却都不认识……但既然有缘相见,那大家就是同出一脉,彼此残杀,与杀手足何异?”
张任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惊道:“难道说,你也是童枪神的徒弟?那你就是我师弟了?”
“少废话!你滚不滚,不滚我宰你了!”
张任惊的一缩脖,不敢久留,急忙驰马往内寨而去。
……
一夜如豆。
金陵军偷袭张任的军寨,虽然一时得手,但终归是因为偷袭的人数不多,不能得竟全功,益州军在逐渐反应过来之后,亦是采取了有效的反击。
金陵军久经沙场,在经验上远胜益州军,他们见便宜已经占尽,便随即撤退,丝毫不拖泥带水,让憋了一肚子气欲要反击的益州军扑了个空。
陶商回到军寨之后,开始清点诸军诸部以及各将的功劳。
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谋划的张任这一次受诛了没有。
张任的能力陶商还是很认可的,从军寨的设立,以及组织兵马的反击速度来看,陶商认为他是一个劲敌,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传说中弄死凤雏的牛人,陶商觉得若是能乘其不备,一战解决他,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当他问起张任的情况时候,在场的诸将皆是低着头,没有人好意思开口回答。
陶商正疑惑之间,却见营帐的帘子一撂,阿飞光着膀子,背着荆棘,双手被绳子倒绑在背后,一脸忏悔的走了进来。
陶商见状一愣。
“阿飞,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却见阿飞‘噗通’一声给陶商跪下了。
“末将辜负丞相的信任,放跑了张任,使公明将军,严将军,董将军的努力东流,阿飞罪莫大焉,百死莫属,特来向丞相请罪!丞相,请您杀了我吧!”
说罢,便见阿飞的后腰一软,将头噗通一声磕在沙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语气亦是抽噎。
陶商被阿飞的举动整楞了,目瞪口呆的半晌没反应过来。
少时,陶商回过神来,一指阿飞,问左右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负荆请罪吗?”
徐晃苦笑着道:“回丞相,想来就是了。”
陶商露出释然的表情,问徐晃:“古时的廉颇和蔺相如玩的就是这一套?”
徐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什么叫玩?
他只能是点了点头。
陶商转头看向裴钱,道:“传令左右,把阿飞拖出去斩了。”
阿飞还脑瓜子磕在地上抽噎哭泣,闻言浑身一颤,急忙抬起头来,惊道:“什么?丞相,您真的要杀我?”
陶商疑惑的看着阿飞,道:“不是你小子自己要求的吗?”
阿飞闻言懵了。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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