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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都紧张着地道:“那当下,咱们应该如何?”
刘辟狠狠的一拍大腿,咬牙道:“天幸我等陈兵在此,未曾与刘勋一同驱兵去与赵将军争雄!咱们现在若是不帮着太傅拖住曹军,日后入了徐州,诸将之中,焉能有咱兄弟们的一席之地?”
周仓将手中的环刀一甩,朗声道:“正是如此!刘兄,某家认识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今日方听你说出几句有骨气的话!今日这场仗,俺老周当先接下了!”
刘辟抬手拦住周仓道:“你二人且先安排布阵,抵御曹军,待我去取袁耀的军令,召刘勋回来!”
说罢,打马又冲着后军的袁耀而去。
曹军突然出现在淮南一众的视野中,只把袁耀惊的面色惨白,浑身抖动的如同筛子,冷汗顺着脸颊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主公!”刘辟飞马而走,跑到袁耀的身边,一张嘴便开始胡说八道:“主公!曹军狡诈艰险,早就算定了咱们会从徐州道往河北走!不走他豫州之道,尚且如此,若是前番依照刘勋之言走豫州,眼下咱们焉将还有命在?”
直到这个时候,刘辟还不忘在袁耀面前黑刘勋一把。
不过他想不到是,他这次还真就是歪打正着,刘勋跟曹操在私下里,确实是有图谋的。
袁耀一把握住刘辟的手,感动的几乎落泪。
“得亏是听了刘将军的忠心之言啊,若是依照刘勋之言从颍川走三河道,只怕吾命休矣!只是如今曹军杀来,咱们却是该如何是好?”
刘辟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将必然拼死保护主公,不让曹军伤主公一根汗毛!请主公速速召回刘勋将军,协助末将共同御敌!”
袁耀急忙点头道:“正是,正应如此!”
……
刘辟那边的黄巾贼一众,替袁耀暂时挡住了曹军的攻势,而袁耀也听从刘辟之言,急忙命人招刘勋速速领兵回来保护他。
问题是,刘勋早在寿春的时候,就已经跟曹军早就是一伙的了。
阎行一众的突然出现,不但出乎了袁耀等人意料之外,其实也是出乎刘勋的意料之外。
想起当日自己与刘辟争辩北上应走哪条路的时候,自己与刘辟据理力争之际,刘晔却是暗中出手拉住了自己,想来他当时或许就是已经对此有了欲见。
如此看来,刘晔的智慧却是要比自己高。
曹军来攻后方的袁耀一众,刘勋仿佛跟没事儿人似的,依旧是指挥兵马继续向赵云的营盘进攻。
而赵云本人在观望到了阎行和张济等人率领的曹军抵达后,亦是龟缩人马,让兵马开始稳守营盘,颇有些静观其变的意味。
张勋,李丰等战将见赵云已经采取固守之势,而后方主公的后军正遭到曹军的攻打,形势很是不妙,不由的大惊失色,心下慌张。
张勋当机立断,急忙由前线转移到了后方,询问刘勋。
“刘公!主公后方眼下正遭曹军进攻!刘辟和龚都的黄巾军衣甲不全,只怕未必是曹军的敌手,咱们还需速速回撤增援,若是晚了,只怕主公有失啊!”
刘勋心下暗道,我要的就是让他有失!
但这话,刘勋自然是不能说的。
他装出了一副深思熟虑过的表情,咬牙道:“眼下后方虽有曹军偷袭,但刘辟乃是能和赵云相提并论的当世神将,有他保护主公,想来亦是无事!眼下赵云阻拦我等的营盘乃是我等脱逃升天的唯一道路,若是不攻破,咱们腹背受敌,早晚是死……不能退!”
张勋听了这话急道:“可主公那边安危便不顾了吗?”
刘勋肯定的道:“有刘辟这员当世猛将在,想来无事!”
张勋听了这话,恨不能一巴掌抽死刘勋。
这话他是怎么寻思说的?
“刘将军!主公深陷险境,被曹军围攻,稍有不慎便是身死败亡之局,值此时刻,你、你焉敢弃主公之性命于不顾乎!”
刘勋并没有理会张勋,只是依旧向手下的传令兵,向各部下达攻打赵云的命令。
张勋咬牙切齿,怒视着刘勋半晌,见他不为所动,大吼一声:“好!既然你不顾主公安危,那我便率本部兵马自回去救主公便是。”
刘勋闻言终于动容了。
他转头怒视着张勋,吼道:“张勋,你敢违抗军命乎?”
张勋义正言辞的吼道:“你是后将军上表朝廷任命的庐江太守,我乃是后将军亲任的九江太守,你我职务相同,何来抗命之说?”
刘勋咬牙切齿的瞪视这张勋,他此刻心中甚至有指挥手下杀了他的念头。
但张勋身后也有着属于他的一众亲信兵卒,此刻若是真的对他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寄期望于曹公的安排布置了。
……
徐州,鲁谷。
曹操亲自所率领的中军主力兵马,在此已经陈兵近十日了。
由于北面的袁绍和南面的刘表在侧,曹操亦是不敢多带兵将,此番亦是仅仅只带了许昌城内的中军人马,但仅仅是这数万曹军的战力,放眼天下,亦是厉害非常绝非等闲可敌。
鹰蛇府的探子早在陶商距离鲁谷百里之地的时候,就将消息带给了曹操。
鲁谷的大帐内,曹操听完斥候的汇报之后,不由冷笑。
“陶商竖子,端的是有些本事,居然能算得到曹某的屯兵之处,也罢,这一次曹某便好好的再会你一会,看看在这中原的广博之地,你我之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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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上一次劫持天子的战斗,曹操和陶商之间不过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进行彻底的交锋比拼,不过虽然仅仅只是小战一场,徐州军和曹军的实力明眼人也都大概看的出来。
两军皆是能征惯战的强兵,可谓是势均力敌。
经过了那场鏖战之后,不仅是曹操,包括他麾下的将领们亦是都知晓了,金陵军实乃是天下强军,徐州陶氏只怕是曹军征讨天下最强大的阻碍。
曹操麾下的将领们,大多是血气逼人,一身煞气的莽汉猛将,这些人跟随着曹操南征北战数年,大多是勇冠三军,以一敌十,几乎没有怕过谁来。
但偏偏陶商麾下的强军和金陵城的将领们,却令他们各个在心中不敢小视。
特别是连夏侯渊,荀彧,荀攸等人相继栽了跟头。
“陶商不去吾县,反来鲁谷,可谓是胆大至极,但也可以说是精明至极,孟德你打算如何对付陶商?”夏侯惇问曹操道。
曹操不答反问:“陶商小贼智计颇广,元让以为应如何对付他?”
“拿地图来!”夏侯惇吩咐了一声。
不同于曹军其他的战将,夏侯惇饱读诗书,性格也沉稳,胸中极为有谋略,和以性如烈火的夏侯渊完全不一样,他在曹军中有着撑军大纛的称呼,也是曹操除了曹仁之外,最为信任的宗族兵家。
狮虎军的士卒拿来了皮图,夏侯惇将地图展开来看。
“末将之意,在此安排布置,埋伏彼军。”
鲁谷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狭窄的通道,而是一片丘陵山谷,在徐州这块山岭多平原少的地方,属于极为特殊的存在。
而夏侯惇所指出的地方,则是一处地势高耸狭窄,易守难攻的谷道!
“孟德,咱们陈兵鲁谷之前,末将曾四处探查地形,发现此处极为险要!我军只要在此埋伏,多设滚木滚石,并且紧紧的把守住此地的要冲,则必可大败金陵军,纵然是吃不下陶贼的所有兵马,但想要将其击溃挫败,亦是不难!”
曹操听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其余诸将,道:“元让意欲设伏,各位将军可还有什么高见?不妨都说说,”
众人对于夏侯惇的兵法与能力都非常佩服,闻言自然是没有异议,各个点头赞成。
见大家无异议,曹操也没说别的,于是便让以夏侯惇为首的诸将都出去做准备了。
夏侯惇走后,曹操命人将贾诩请了过来。
自打曹操取代了刘岱,总领兖州之后,一直重用的便是以荀彧,荀攸,戏志才等为首的颍川人士,对于贾诩这个从凉州远来的稀有品种,曹操并不曾重用。
而贾诩也完全没有自荐之意,直到经过了丢失了天子的重大失误之后,曹操仿佛才好似醍醐灌顶,突然看出了贾诩的重要性,对他委以重任,并收为亲信臂膀,对于其言听计从之意,甚至隐隐有凌驾荀彧之势。
不过曹操也知道贾诩不愿意扬名,也不愿意让世人知晓他的韬略,故而曹操只用其计,却不为其彰显功绩,只是在私下中对贾诩进行恩赏。
现在的贾诩,执掌鹰蛇府,活的就如同曹操的影子一般。
凭心而论,贾诩很喜欢这种活法。
曹操让众将出去准备,然后又将贾诩召唤到了自己的帅帐中,对他道:“文和,适才探子来报,陶商的军马,距离鲁谷,此刻已经是不足百里之地了。”
贾诩听了这话,先是有些愕然,思虑明白之后,随轻轻一笑。
“这个小子,老夫虽然没有见过,但确实是了不得……当今天下,敢如此下重注豪赌的年轻雄飞之人,除了他之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曹操捋着须子,道:“听你这意思……曹某似乎已经不年轻了?”
贾诩微微一笑,道:“司空志在千里,年轻老迈,又有何妨哉?”
曹操哈哈大笑,道:“听你拍马奉承,曹某还真是不甚习惯……适才元让为我献计,指出鲁谷的紧要之地,让曹某将兵马陈列于此,埋伏于陶商……此法虽然妥帖,但却过于中规中矩,只怕未必能收拾的了陶商。”
贾诩微笑着道:“陶商既然能算到司空屯兵鲁谷,焉能不晓得鲁谷中之险要?此法确实是收拾不得陶商。”
曹操闻言忙道:“既然如此,文和可有计对付陶商?”
贾诩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司空,您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老夫亦是不笨……陶商相比于司空,不逞多让,而他手下的郭嘉、陈登等人亦是天下的顶尖智者,可谓棋逢对手……如此阵势,临战之间,两方彼此想要占对方的便宜,却是太难了。”
曹操低头思虑良久,长叹口气:“文和说得对,是曹某着急了。”
贾诩呵呵笑道:“况且老夫这一次给陶商设下的局,重点本身便不在袁耀一众,刘勋如今已经答应了归附司空,就算是只能收下刘勋手中的庐江军众,对于司空来说也并不吃亏……咱们跟陶商抢淮南军,也不过是为了吸引陶贼和郭嘉的精力,好让东北面的事情顺利,就算是这一此让陶商尽得淮南之众,司空和陶商也不过是五五开局,有何惜哉?若是再算上刘勋一众的投效,说司空大胜却也并不为过。”
曹操呵呵笑道:“文和的计谋,曹某还是信得过的,你此番布下的这两步棋,曹某也甚是钦佩……可惜不能全胜于陶贼,曹某着实是有些不甘心的。”
贾诩不急不缓的道:“司空,做人需得知足,此战过后,中原的形势对于司空来说,便是一片大好,有些事,咱们得放缓,不可过贪啊。”
曹操向着贾诩拱手,道:“文和的建议,曹某记住了,曹某不做他想,好好的与陶商在此会战一场便是。”
贾诩捋着须子,满意的点点头。
突然之间,贾诩似是想起了一件事,他刚想张口问曹操,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没有问出来。
贾诩想问却没有问的问题很简单,他就是想知道,曹操特意安排张济去给阎行当副将,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
而在此时,由陶商带领着陶氏军马已经临近了鲁谷之地。
徐州军如同利箭一般杀奔鲁谷,一路上风尘仆仆,尘土飞扬,气势可谓十足。
“吁~!”
陶商一挥马鞭率先停留了下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远处鲁谷的地形。
虎卫军士卒在裴钱的指挥下,手持大盾将陶商和郭嘉等人围了起来,以防突然出现不测。
郭嘉在陶商的身边,眯着眼也是看了半天,最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谷口道:“那里面的谷道乃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地势险恶,如无意外,曹军必然会在此处埋伏下一军,咱们还需小心谨慎才好。”
陶商知道郭嘉在当了校事府的主事后,便已经把徐州境内的地形,大致都探查的明白了。
“奉孝兄可否将那断谷道的地形画出来给我瞅瞅?我看看他到底有多险恶。”
郭嘉嘿然一笑:“好说!”
说罢,便见郭嘉蹦下马来,从地上捡起了一段树杈子,在沙地上勾勾画画,少时便将那处谷道的大致形象勾勒了出来。
郭嘉的本意,是想画出两壁夹峙,缝隙所见上方如一线视野,狭长山高地势险恶的独特地貌。
陶商盯着郭嘉画的那副画许久,方才疑惑道:“你画的这是……屁股缝?”
郭嘉闻言,不由有些火大。
屁你妹啊!
“太傅,麻烦您睁大您眼珠子好好瞅瞅,我这叫一线天!不是屁股!不是!”郭嘉气的满脸通红。
这他娘的摆明了是侮辱郭某的画工啊!
陶商在一旁看着那一线天的地形,也是感到棘手。
就这么直勾勾的冲进去,那可是不太好弄啊。
可若是不杀将进去,自己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来与曹操比拼一次,难道就得大眼瞪小眼的彼此互相观望?
就在陶商举棋不定的时候,尤驴子亲自回报,说是校事府的斥候在前方探明,有一支从豫州流窜到徐州境内的难民,正从鲁谷的方向朝着己方行进过来。
陶商寻思了一下,道:“速去派人将他们请过来,速去!”
尤驴子随即领命骑马而去,刚跑出几步,又转头道:“他们有百多号人呢?咱们都要请过来吗?”
陶商闻言一愣,道:“为何不都请过来?”
尤驴子很是贴心:“若是都请过来,太傅要安排这么多人的赏赐,会不会未免太浪费?”
陶商恍然而悟。
“这话说的……透彻!那就带一个领头的过来便是了。”
少时,尤驴子带了一名老者过来。
说是带,其实跟拎着没什么两样,那老者最多也就百十来斤,被尤驴子抓在手里,跟提着小鸡子似的。
陶商看的有点傻了眼。
尤驴子这小子,做事未免有点不太客气啊。
郭嘉似乎是看穿了陶商的想法,嘿然道:“他就这样熊样,他若不是这样的混人,当初哪会天天拿弓弩瞄着郭某的头射?天性如此。”
“胡闹!不是让你有礼有节的请过来吗?”陶商哭笑不得,尤驴子这厮真的是一个莽汉,再看看那老者都快让这小子给吓死了。
尤驴子随即向陶商请罪,然后伸手就要把老者往地上扔。
“不许扔!轻轻放!”陶商喝斥道。
尤驴子这才以令而行。
而那老者平稳落地之后,方才用浑浊的老眼看着眼前的陶商。
但见这年轻人风度翩翩,虽然有铠甲护身,但浑身上下却有一股儒雅之气,与那些杀人嗜血的军兵不太一样,这一点倒是令老者放下了心。
“老丈人,不要担心,我只是询问一下前方鲁谷的情形,关于里面具体的地势,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不会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