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迎着王府卫士走上去的同时,刘辩朝身后的王柳和王榛使了个眼色,与二人一道,朝后退出了五六步。
站在离那三十个王府卫士只有两三步开外,魏延抱拳朝三十人拱了一圈,并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好似在告诉卫士们,他已经准备好了。
同时持着长剑,朝魏延一拱手,三十名卫士也没有说话,在放下双拳的同时,都将长剑举起,比划出了一个整齐划一的起手式。
卫士们的动作十分齐整,见了他们的动作,魏延心内不由的也是暗暗一惊。
如此齐整的起手动作,是告诉了魏延一个讯息,这些卫士在打斗的时候,相互间的配合,断然不是寻常兵士可比。
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魏延对这群王府卫士,便少了几分轻视,对这场比斗,也是多了些许谨慎。
“呀!”就在魏延摆出格斗的起手式时,一个卫士大叫了一声,手持长剑,纵步朝他冲了过来。
那卫士冲上来的时候,其他卫士并没有动身。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魏延,想要看看他究竟是真的有能耐以一敌三十,还是只不过吹吹牛皮。
跟着刘辩朝后退出了几步的王柳和王榛,在看到魏延摆出的起手式时,俩人脸上都是一片愕然。
站在她们身前,刘辩并没有看出她们脸上表情的异样。
不过想到身后站着的这两个人,都是剑术大家,刘辩也想问问,对魏延的起手式,有怎样的看法。
还没等他问出口,那个手持长剑的卫士,就已经冲到了魏延的眼前。
他双手持着长剑,爆喝一声,将长剑朝着魏延的头顶狠狠的劈了下去。
若是寻常人,面对兜头劈下的长剑,必定是侧身闪到一旁,可魏延并没有侧身避开,而是在长剑劈向头顶的那一瞬,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卫士的一只手腕。
手腕被魏延一把抓住,卫士愣了一下,赶忙将那只手松开,单手持着长剑,将长剑继续劈向魏延的头顶。
他的反应和速度,无疑已是很快。
可他再快,速度上还是要落后了魏延一些,长剑还没劈中魏延,魏延已经是一声爆喝,将身子一拧,抓住卫士手腕的那只手朝前一带,把腰一躬,将那卫士凌空给摔了出去。
根本没想到魏延面对他劈出的长剑,竟然还能如此快动作的做出反击,那卫士在完全没提防的情况下,被魏延像是甩麻包一般甩了出去。
凌空翻滚了两圈,卫士在半空中飞出五六步,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虽说在半空中他极力想要调整角度,期望在落地的瞬间,能以双脚踏住地面,可魏延的力道太大,卫士根本无法在疾速的飞行中把握住平衡,落地的时候,脊背还是重重的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只是一瞬间,魏延就制服了一个卫士,剩下的二十九个卫士,一个个看着魏延的时候,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再没先前那种因被他轻视而产生的愤怒。
眼看着魏延将一名卫士甩了出去,刘辩心内也是暗暗发惊。
擅长近身格斗的刘辩,从魏延与卫士的打斗中,已是看出他的近身格斗技能十分熟练。
心内暗暗揣度着,假若与魏延对敌的是他,他能在魏延手中走上几个回合?
“你二人擅长剑术,可能看出魏文长的打斗技巧有何精妙之处?”心内寻思着,若是他上场,定然是斗不过魏延,刘辩脸上却是一片淡然,向身后的王柳、王榛问了一句。
将一名卫士摔了出去,魏延已是暂时停下了动作,警觉的盯着排成三列立于面前的二十九个王府卫士。
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王榛,以王柳的武艺要高强一些。
听得刘辩向她们二人询问,王柳小声对刘辩说道:“此人打斗,并没有甚么路数,不过是野路子而已。只是他的速度极快,力量也不是寻常人可比,依末将看来,卫士们怕不是他的对手!”
王柳说话的时候,王榛站在她身旁,只是不住的点头,并没有言语,从她脸上的表情,刘辩也能看出,王榛对于王柳说的话,也是十分赞同。
对于打斗,刘辩也是颇有心得。
有句俗话说的好,花拳打不过架痞子。
像魏延这种打斗完全没有路数,只是凭着速度、力量和经验的人,往往在战斗中,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力。
亲眼看到魏延打斗,刘辩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日后如何会成为叱咤疆场的一员猛将!
被撂倒了一个卫士,剩下的二十九个卫士,也不敢再轻视魏延。
所有卫士都攥了攥手中握着的长剑,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还舔了舔嘴唇,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凝重,一双双眼睛盯着魏延,竟是连眨也不会眨上一下。
“一起上!”与魏延彼此对峙了片刻,一个卫士大喝了一声,率先朝着魏延冲了上去。
那卫士冲出的同时,所有的卫士全都一拥而上,扑向了魏延。
二三十个人一同冲出,与和一个人单打独斗不同,若是陷入包围,魏延纵使再有能耐,也绝对不会是扑向他的这群王府卫士的对手。
在卫士们扑向他的那一刻,魏延用眼角的余光,朝四处瞟了下,身子一纵,飞快的蹿向一处墙角。
看到魏延这一举动,刘辩顿时有了种感觉,这场打斗,根本不用持续多久,魏延就能将朝他扑过去的王府卫士们全都撂倒。
以一人之力,对付数十人,打斗经验丰富的刘辩也是晓得,一旦被围,纵然再有能耐,也是不可能从一群高手中杀出。
面对数十名如同王府卫士那样的高手,想要获胜,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一处所在,避免将脊背朝向对手!
飞快的退到墙角,面朝着扑向他的二十九名王府卫士,魏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与他对战的王府卫士,也都是打斗的老手,自是晓得魏延如此一来,便可将直接面对他们所有人,转变为只余三两个人正面交手。
魏延的算盘打的算是很精,可他面对的并不是寻常兵士,而是承担着秦王府安危的卫士。
将魏延团团围住,卫士们瞬间散开,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如此一来,面对魏延的,便有七八人之多。
最前面的卫士手持长剑,将魏延围起之后,齐齐发了声喊,七八个人一同,将长剑朝着魏延刺了过去。
七八柄长剑,分作上中下三路,而且每柄长剑切入的角度,都是不同,虽说卫士们人数不多,手中长剑却是使得魏延完全没有了退路。
站在不远处观看魏延和卫士们打斗,刘辩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虽说卫士们的进攻是滴水不漏,可刘辩心内却是觉着,这场打斗,胜负根本就没有多少悬念!
………………………………
第892章 难治的眼病
秦王府外院厢房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个王府卫士。
每个王府卫士,都是挨了重击,虽说不会伤及性命,却一时半会也难以爬起。
“将他们带去医士那里!”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府卫士,刘辩向一旁观战的其他卫士吩咐了一句。
一个卫士军官应了一声,领着十多个卫士,将倒在地上的那三十个人全都扶了起来。
王府卫士,要比寻常秦军更加强悍。
虽说挨了魏延的打,三十个王府卫士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半声呻吟,在同伴们的搀扶下,他们勉励站了起来,看向刘辩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惭愧。
刘辩并没有责怪这些王府卫士,在提出要考校魏延武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卫士们会被魏延打败,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卫士,竟然会败的如此之快!
“来人!”与魏延战斗的卫士们被人带下去找寻医士看伤去了,刘辩又向一旁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一个卫士跨步上前,抱拳躬身立于刘辩身侧。
“告知徐元直,魏文长即日起,进入秦军军营,直升偏将!”视线停留在魏延的身上,刘辩语调很是平淡的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一声离去,刘辩才对魏延说道:“文长无有战功,本王即便想要重用,将士们心中也定然不服!若是将来文长立下战功,本王自会擢拔!”
来到洛阳,魏延本来只是想要看看秦王的风采,若是秦王果真如传闻中那样知人善用,他便会投效秦军,从寻常兵士做起。
“多谢殿下!”原先根本没敢奢望能被刘辩重用,在头天傍晚被人称作“将军”时,魏延已是有些惶恐,而今陡然被提拔为偏将,虽说刘辩先前也是说过要提拔他的话,对此却并不做奢望的魏延,还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向刘辩谢了一声。
朝魏延点了下头,刘辩对他说道:“文长来投本王,正是时机!想来用不多久,本王便是要同曹操开战,届时本王期待着文长在战场上杀敌建功!”
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魏延说道:“殿下放心,末将日后必定为大秦立功!”
魏延到了洛阳,被刘辩收归帐下,远在辽东的庞统,也于襄平城外接到了奉刘辩之命,前往襄平给公孙度治病的华佗。
由于承载着刘辩的命令,一路上华佗是马不停蹄,丝毫不敢有半点耽搁,到达襄平时,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也要比在洛阳时干黄了许多。
领着一队随行的兵士,庞统在公孙康的陪同下,亲自前往襄平城外迎接华佗。
与庞统和公孙康想见,华佗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公孙度病情如何。
翳病,在后世被称作白内障,是人眸子表层出现白色薄膜,随着薄膜的加厚,最终导致失明。
这种病症,华佗以往也是见过,不过他却没有成功医治的经验,来到襄平,他更希望能够早些见到公孙度,针对病症下药。
一左一右走在华佗身旁,庞统并没有应声,公孙康则对华佗说道:“家父之疾乃是这两年患的沉疴,先生远来,还是先歇息两日再说……”
“殿下对辽东刺史身患之疾很是关切,某来到襄平,必定是要遵照殿下之命,为刺史医治眼疾,如何歇得?”摇了摇头,华佗断然否决了公孙康的建议,对公孙康说道:“还望将军呈禀刺史,某这便去探看刺史病情!”
公孙度恢复视力的希望都在华佗身上,生为他的儿子,公孙康自是不敢违拗华佗,只得应了一声,陪着华佗和庞统,向刺史府走去。
襄平远在辽东,避开了中原乱世,与之接壤的乌桓、高丽,也是无有能力进犯,处于和平环境中的辽东,在公孙度的治理下,倒也是颇为富庶。
街道上人来人往,走在前面开路的兵士一路吆喝,将行人屏退到路的两侧,为华佗等人开道。
由于连日赶路,华佗已是受够了颠簸,进城的时候他并没有骑马,而是沿着街道步行。
出城迎接他的庞统和公孙康,见他不肯骑马,也是不好强逼,只得陪着他走路。
庞统来到襄平时,公孙度摆出的迎接阵仗就是很大,而今华佗进了城,护送他们的辽东兵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着实也让城内百姓不晓得又来了什么大人物。
沿着街道行进,华佗走了一段,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前方不远的路旁,有着一个小小的商铺。
商铺的门口,挂着一只三角形的狗牙边旗招,旗招上,用乌墨写着一个大大的篆体“药”字。
汉末时期,直到张仲景成人,在官府坐堂为百姓医病,才有了坐堂医。
华佗的年岁要长于张仲景很多,此时的张仲景,还不过是个正在四处学习医道的孩童,自是不可能有坐堂医的存在。
没有坐堂医,药铺当然也不会有很多,行遍天下,除了在洛阳,华佗能够看见许多卖药的铺子,其他的地方,都是极少能够看见,甚至有些城池,根本没有药铺的存在。
襄平地处北荒,虽说辽东在公孙度的治理下发展的很好,可是与中原相比,终究还是要差了一些,尤其是城池内的配套设施,更是不可能那般齐全。
看到药铺,华佗向陪同他的公孙康问道:“襄平城内,有多少家这样的铺子?”
听得华佗询问,公孙康还以为药铺对医治公孙度的病情有利,赶忙应道:“辽东虽是苦寒之地,却是盛产药材,不少商贾会在辽东购置贵重药材,运送到中原,以此牟利,城内一些商贾,便开了这样的药铺,与中原商贾互通药市!”
“军师!”听了公孙康的一番话,华佗扭头向一旁的庞统说道:“殿下要某来此,某只晓得辽东盛产药材,却是不晓得这襄平城内也是有着许多药铺,大秦军队人数众多……”
华佗话并没有说完,庞统眼睛就陡然一亮,连忙接过他的话头说道:“大军出征,将士们必有伤亡,若是能从辽东调拨药材,着实可减少将士们因伤患过重,而殒命沙场!某这便修书,请殿下派出商队,与辽东通商!”
本以为华佗看到药铺,是考虑到公孙度的病情,可听了他和庞统的对话,公孙康才晓得,二人考虑的,不过是如何给秦军配备伤药而已,心内不免有些失落。
虽说心内失落,公孙康脸上却并没表现出来,陪着二人,继续沿街道向刺史府方向行进。
走上前往刺史府的那条街道,离目的地还有很远,仨人就看见在刺史府的门外,等候着一群人。
“家父出府迎接先生来了!”朝前看了一眼,公孙康对一旁的华佗说道:“先生若是能医治家父眼疾,便是我辽东的大恩人!”
向公孙康点了下头,华佗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从没有医治过翳病,而且刘辩早先又说过,能不采取手术的法子为公孙度治病,便不要在公孙度的眼睛上开刀,华佗也是不晓得究竟能不能将公孙度治好。
仨人看见公孙度等人的时候,立于刺史府门外,陪同公孙度出外迎接华佗的公孙兰也已看到了他们。
“父亲,华佗先生来了!”看到公孙康和庞统陪着一个花白头发的人步行向刺史府走来,公孙兰不用想,都已是猜到前来的是什么人,小声向公孙度说了一句。
眼睛患有翳病,公孙度的视力已是相当的差,听说华佗到了,他赶忙对公孙兰说道:“扶为父前去迎接先生!”
公孙兰应了一声,手臂挽着公孙度的胳膊,扶着他向华佗等人迎了过去。
离公孙度还有一些距离,华佗已然看出公孙度行走有些不便,想来翳病是更加严重了,于是也加快了一些步伐。
“在下华佗,见过公孙刺史!”在庞统和公孙康的陪同下,华佗快步走到公孙度近前,抱拳躬身,向公孙度行了一礼说道:“秦王殿下听闻刺史身患小恙,特命在下前来为刺史医治,日后尚有叨扰之处,还望刺史莫嫌烦扰!”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眼睛患了翳病,公孙度却并没有完全瞎掉,待华佗来到他身前,他连忙拉住华佗的手说道:“某的眼睛,便是交于先生了!”
被公孙度拉着,华佗看着他的眼睛,发现公孙度眸子上蒙着的那曾白膜已经是有些厚度,不过还不足以使用手术的方法医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发现华佗皱眉,公孙度的心内陡然一紧,有些忐忑的问道:“先生可是觉着,某的眼睛已是无药可治?”
“非也!”华佗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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