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脱皮了。
头上包裹着衬衫,皮肤怕因为曝晒而开裂也包得严实,现在他们是清楚了为什么在沙漠里生存的人会不顾流汗的粘稠、异味而把自身用布缠紧。
和在楼兰一样,展开了保持生命指标的防护,免得被沙漠的威力给搞昏头脑,一人分配了两滴水,用来清醒。
“走这边吧”鲁志松失去了之前的底气,他需要集体决策作为支撑,询问着两人的意见。林哲也没有了出发前的那种豪迈,他皱着眉头,思考鲁志松指明的线路是否正确,现在不能在马虎了,只要偏上一丁点,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慕容雨则是完全没了主意,他习惯于林哲的发号施令,乐享于现成,要他拿主意,还不如不拿。
失去具体参照物为坐标的人们决定走鲁志松给出的线路,实在是没办法了,三个人有如冲向深海的三条小舢板,认定航线寻找可以落脚的岛屿。不知前头沙子有多广阔,不管脚下的沙子是那么地滚烫,一个劲地往这条线路上搏一搏吧,或许能找到绿洲也说不一定,尼罗河就甭想了。
沙丘是一个一个爬,褶皱的,光滑的,小斜坡和大斜坡,只是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重复单调的景色,晃得人头脑发晕,恶心想吐。这里完全是一个禁区,没有人来过,连一点生活垃圾也没有,彻彻底底的环保最高等级标准。
没有生活垃圾就证明这里真的离人类聚集区域遥远,连污染环境的物事都拒绝了该地。倒霉蛋们还要不住地相互打气,鼓励着,说着说着,口干舌燥,乖乖地闭上了嘴,一声不吭,闷头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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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孤立无援
第二章 孤立无援
干燥得连一点水汽也没有,只有白昼与黑夜的温差,想要通过利用冷却原理获取水汽的办法也失败了。 腹内如火烧烤,肠鸣似鼓响。
在天方夜谭产生地,故事发生的场景里,苦中作乐的鲁志松与林哲、慕容雨相互打趣,完全明白了,那些神魔、飞毯、神灯等不可思议的幻想,却精准有如预言宣告了现代化工具到来一样,是人们在类似情况下的想象。
如今是多么地渴望有能一部和外界联系的电话,或者互联网能上,甚至是直升机救援的到来,一张可以变出可口美食和饮料的魔术地毯。现实与幻想就是一种需求的联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沙漠带来的疲乏使得人产生了幻觉,开始身体机能不再能够保持住精力旺盛地集中注意力,涣散的眼光,让被困者们变得有气无力,哪怕现在发现古代的遗迹也许,只要能够证明这里有过人类。或许前人留下的一点点线索,告诉他们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这片沙漠到底有没有尽头。
我们在大地图上看的沙漠是一个点,不足几厘米,在现代交通工具面前,沙漠已经是被征服的,日行千里,百里,足够令人类不再把沙漠考虑成一可怕的恶魔。可在人类再次沦为用双脚去丈量沙漠时,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在全是黄沙的天地里,我们能不能够找到一条路径,凭借着稀少的绿洲纵横当中呢
方圆数十公里的沙漠把三人牢牢地困住了,一个脚印踩错,那就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生存还是死亡,取决于脚下的行走。
多么痛苦的领悟啊鲁志松登上了一个沙丘,等待在后头蹒跚的林哲、慕容雨,他眺望着远处,找寻生机。满眼都是沙子,沙子,沙子除了沙子就别无它物。他不想喊救命,不是不能喊,只是一张口,嘴里已快荡然无存的水分会被沙漠迅速掠夺走,还有就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沙尘会趁机钻入喉管。
“不行了,今天要是找不到水源补充,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鲁志松盘算着,水罐里的清水被一滴滴分配,快见底了。
林哲拖着慕容雨的手也爬上了沙丘,看着眼前一切,他颓废地道:“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一天了,连泡尿也凑不出来。”,“尿,尿别浪费了,用水罐盛着。”慕容雨已经幻视幻听不轻了,有点烧,可能中了点暑。鲁志松给他推拿几次,勉强撑着。
林哲与鲁志松非常害怕慕容雨倒下,他只要倒下,只要还有一口气,两个人就必须抬着他,哪怕是没希望走出沙漠也不能将他抛下。
“阿雨,你歇一歇,我看看方向。别乱动,节省点气力。”鲁志松宽慰着慕容雨,将他托付给林哲照料。鲁志松为了友人的安全,强迫着自已别崩溃,一定要打起精神,在如斯绝境为他俩觅条生路来。
晕涨的头脑快无法将记忆和知识应用组合起来,全是满脑的沙子,一种快要溺毙的感觉出现在鲁志松心头,他不敢想象,仨个人还能支持多久总之,走,一定要走,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希望就在不远处的沙丘下。
进退失据导致他们这场灾难的主因,一会儿地中海,一会儿尼罗河,但他们永远猜不到,自已却在走向中非,走向苏丹的边界。
实在是无法想到,只是在开罗的郊外,出于贪玩,离开喧闹的人群,凭着主观意志,认为帝王谷就在不远。结果,竟然迷失在撒哈拉,成了最乌龙的迷路事件。又有谁能想到呢,已经习惯交通工具便利的人们是没有再有古代旅人的那番考虑的。
夜晚降临,温差变化极大,没有太阳的的照射,沙漠似乎要把一整天承受的热气释放掉,四面八方由于热气团产生了沙尘暴。呼啸的沙尘暴狂扫着撒哈拉,有超大的,巨大的,大型的沙尘暴在不同地点同时发生着,它们有如一支支军团相互碰撞厮杀着,时而聚散,分崩离析和席卷一切。
鲁志松他们在大自然的淫威之下,只能将自已藏好,免得被这一群群黑夜下的“魔军”发现了。身边逍遥的小型气旋仿佛在嘲笑着人类的脆弱,它掀起沙粒,调皮地投掷在他们身上,头上,逗着乐。
苦艰的人无法和它们理论,只好蜷缩在一起,互相保护一个可供呼吸干净空气的小空间。他们在一个沙丘座下挖了一个洞,时刻警惕着杀得兴起的“魔军”把他们用来隐蔽的沙丘也铲平了。
白天的劳累和前半夜的担惊受怕,终于忍不住了,下半夜时分,仨人不顾一切地睡去了,不再去思考明天是否会被埋葬在沙堆里。
睡到日上三竿,露在外头的下半截身躯被太阳公公给“鞭打”醒来,头脑恢复了意识,知道自已还活着。真是万幸啊,周遭的沙丘被破坏得“沧海桑田”,面目全非,唯有他们存身的地方,这个沙丘没有多大的变化。
“兄弟们,醒醒微卡微卡”鲁志松用他的生涩英文吼着,要林哲、慕容雨尽快回到现实,别再半梦半醒。
等到他俩睁着傻乎乎的眼睛看定自已,鲁志松用仅存一点乐观去感染俩人,要他俩打起精神,鲁志松装作很愉快地道:“我们的运气开始好转了,看看,所有的沙丘都被糟蹋得不成样,而我们躲过了一劫。这说明了什么,天注定,我们应该活着,我们是身负有使命的人,是不应该殒命于此。走吧,别放弃,量变到质变,需要过程,我们起来接着走。一定会活着出去,看看命运把我们陷于这样的困境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
鲁志松的逻辑,只要活着,那就是命不该绝,命不该绝是因为他心中有抱负,而该抱负是具有使命感的,促使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轻易向现实低头。他的乐观感染了林哲与慕容雨,俩人相互搀扶站了起来,拍一拍身上的沙尘,决定今天得加快步伐,找到一处绿洲,至少是一小块绿洲来补充这几天快要被蒸发成“木乃伊”的身体内的水分。
“出发”这个指令重新回到了林哲口中,他回复了神采,大伙都知道,现在的精气神好转,应该就是回光返照了,是支撑不了多久,只要真没有找到生存之地,那么,痛苦会加倍。
慕容雨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他的中暑程度在精神开朗情况下减轻许多,为了给他加持,鲁志松用全身能聚起的力气给他按摩一遍,获得慕容雨由衷的感激。
徒步绕过从沙丘的低矮处脊梁越过,滑下沙丘坡道,再攀上新出现的沙丘,周而复始,锁定一个方向,行走在一条固定线路上。
不论如何,昨晚的危险是不能再发生了,把自已的生命交托在大自然的仁慈之下,这是一种冒险,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赌博。
抱持觉悟的人,急迫地寻找和留意着走过地方有无可藏躲之处,计算着时间,害怕着高悬于头顶的太阳不告而别,突然西沉了。更害怕没有离去多久的沙漠风暴猛地在身边出现,口渴腹饥折磨着他们。
苦难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刻,他们为了求生,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着,牙关恐怕也要不住了。没有水分滋润的嘴唇肿胀着,牙床微现,只能是用粗大的喘气来将体内的热气排出,体内的液态制冷系统无法起作用了,每个人都感觉到身体里五脏六腑快和骨头粘在一起了。
又是昨日重现,直到傍晚,他们还是无法摆脱连绵不绝的沙丘,所经历的不过是昨天一整天的经历。站在沙丘顶,鲁志松的意志垮了,他双膝一跪,哀嚎道:“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如今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求您指条明路吧,给我们一线生机吧哪怕是派辆驴车也行啊”。
“靠人不如靠已,你求老天爷也是没用的。”林哲无法再拖着慕容雨走动了,他躺在沙丘底,听着上头兄弟的语言,自言自语地道,后头的慕容雨是爬行的过来,他走不动了,林哲也背不动他,就任由他慢行,反正用眼神看着他,鼓励着他就可以了,也是唯一能做到的。
这里就是今天的宿营地,看来今晚还是需要把自个的命运交由大自然去裁决,如果他们三个真的该死的话,夜晚的沙漠风暴会将他们给埋了,结束一切的痛苦。
和昨晚一样,风暴肆虐,沙尘滚滚,遮天蔽日的。哦,错了,应该是闭月羞花吧,唉,闭月吧,这里连根骆驼刺也没有,月光被沙尘给掩盖了,星光不见了,打在脸上生痛生痛,那是一种浑身不仅是的痛。挖的掩体被摧毁了,三人抱搂在一起,决心生则同衾,死则同穴。风沙并没有因仨人间的感情而被感动,捉弄般地掀开他们的衣角,领口,使劲地往里头灌沙子。皮肤是管不住了,七窍一定要护好,把衣服盖住头部,不让沙子进到眼耳口鼻,不让肺部呼吸到沙粒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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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沙漠风暴
第三章沙漠风暴
真是黑色幽默,幸好大伙都经历过雾霾,知道该如何自我保护。 慕容雨快不行了,他受到的热伤害快到极限了,人摇曳在风沙中,鲁志松和林哲握紧了他,将他夹在当中。每个人的脱水现象是严重的,恐怕今夜是过不去了。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吧,沙尘暴减弱了,刚抬起头要谢谢苍天。不,一个更大的沙尘暴正在杀来,是它粉碎了笼罩在仨人头顶上的暴风,现在正在收拢力量酝酿进行更大的破坏。
跑啊,没气力了,听天由命嘛,太不甘心了,落难的人们只有极少的逃亡时间,他们要躲开这个超级大风暴,否则就会命丧撒哈拉。
“挖”鲁志松吼道,也就是在地面刨坑,刨个大坑,三人一块躲进去,用衣物做盖子,避开这场浩劫。
只要是来自孙武的国度人都知道,孙武曾经在其兵法里说过: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如今,最大的风暴已快形成,也就是动于九天的无法想象能量即将爆发,虽然九地不单单只挖个洞,但老祖先的形象比喻还是很贴切的。挖个洞把自个隐藏起来是迫在眉睫的事,避过远超狂风扫落叶千万倍的风暴再说吧。
就在仨人挖个坑把自个填进去后,风暴就开始了,沙面是一层一层地刮,卷起的沙子是成吨成吨的,浓密度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相互拉扯的衣物与外头的风展开了争夺,风一门心思要把“井盖”给掀起,仨人齐心协力,用最后的力气护住这一道门户。
谁都知道,要是这个门户被扯掉了,仨人就是坐以待毙,等着被活活,严严实实地填埋了。
一招不成,再来一招,外界的沙漠风暴见奈何不了他们仨个,干脆来个移山填海,搬来大数量级的沙丘,使了个“泰山压顶”,要将他们埋葬。
“抖慢慢地抖”鲁志松示意林哲和慕容雨一块将落在顶上的沙子给抖掉,水涨船高,该进来的就让它进来,夯实底部,升高站位。精神一刻也不能松懈,否则就会被活活掩埋在里头。
仨人所在位置的沙堆慢慢聚集,挖的沙坑水平线也慢慢被抬高,好在底部够踏实,出口始终没有被覆盖住。
人与自然的战争终于在快黎明时分结束了,战斗了将近两个多小时,风暴累了,鲁志松他们更累,风与人都筋疲力尽地鸣金收兵。
撒哈拉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时,仨人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木然,他们战斗了整宿,体力严重透支,别说什么了继续前行,就连动根手指头也动不了,长时间的固定动作,使得身躯僵直硬化。如果夜晚风暴的卷土重来,就再也无法抵抗了。
“我,我们会死掉吗”慕容雨快不行了,他奄奄一息。昨晚,他也参与了战斗,体能快油尽灯枯了。林哲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他,认真地道:“不,不会,只要我活着,你就活着。”。
鲁志松痛苦地吞咽着口水,口腔内已全然没有了水分,只有沙子,他把沙子吐出来,也是困难万分地道:“走,我们必须走动。只要找到一处水源,我们就能够活下来。”。
绿洲是唯一有水源的地方,而且是一处可躲避沙漠风暴的庇护所。他们的希望全寄托在这里,留在只有沙子的沙丘上是死路一条。
林哲看了看四周道:“我们迷路很深,这里的沙丘会变化,我们辨别不了。”,鲁志松扶起慕容雨道:“连沙丘也会走,它们也想离开,我们更加应该走啊,朋友,走吧。”。
在户外生存手册上,白天行走沙漠是大忌,但夜晚的恐怖迫使人们宁可选择白天走路,因为那样人们会感觉还掌握着自已的命运。
仨人迈开沉重的步伐,不似前两天那样轻松,灌了铅般,一百多米的路程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看样子是走不了了,最多也就是翻越一两座沙丘就天黑。
拂过脸庞的微风好像沙漠风暴的侦察兵,洞悉着他们的行踪,时刻提醒着仨人,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谁能跑得动呢,只能听天由命了,等候最后时刻到来,现在连挖个坑都挖不出来。
躺在沙丘阴影下,慕容雨有气无力地道:“算了,你俩还是自个走吧,我就不走了。呵呵,我等着,等着沙漠风暴降临时,带我玩,把我抛到高空,再随便送我到哪个地方埋了,挺浪漫的,不是吗”。
“说什么傻话啊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要走一起走,要死算了,就死一块吧,没有慕容雨,我还是林哲吗”林哲气恼地道。
鲁志松没有说话,他在细细品味慕容雨的话,他发现里头暗藏生机。终于,他发现了,他道:“朋友们,我们就和沙漠风暴玩把大的。哈哈,看来我们真的是被吓怕了,方法错误。不是有句话说:大自然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吗呵呵,我们却把它当敌人。”。
“哦”林哲、慕容雨听了鲁志松一说,好奇地等他的答案。
鲁志松直接了当地道:“沙漠风暴是来解救我们的,而我们却选择和它对抗,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