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纪律，不许跟家里人透露，要不然就是违犯了军规，要做牢的。”
一句坐牢堵住了赵莉接下来要问的事。
孙奶奶摸着蓝天的头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没有好好吃饭？”
蓝天故作羞涩的笑，“奶奶，人家是长大了，人也长高了啦，所以您看着瘦，其实我一点不瘦，您是没有看到城里那些姑娘，腰只要婶婶手臂粗，我都怕她们走路扭断腰。”
蓝天比了比自己的腰，指着赵莉的胳膊比较，扭着屁股在屋里扭来扭去，逗得孙奶奶三人哈哈大笑，赵莉都笑出了眼泪。
“在学校里呢？跟同学们处的好不好？压力大不大？老师好不好？”孙奶奶接着问，“咱不跟她们比，只要过得去就行，千万别給自己太大压力啊！”
蓝天过去搂着孙奶奶坐，头靠在她肩膀上，笑得甜美，“奶奶，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同学们很好，老师也很好，我们大家相处的非常好。”
突然抽抽鼻子，看着赵莉，“婶，我好像闻到了焦味。”
赵莉一愣，突然往灶屋跑去，边跑喊叫，“我的饭啊！”
一家人聊得开心，忘记了灶屋里还煮了饭。
“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孙奶奶拍了拍蓝天的头，起身往灶屋去，丫头回来了，她得再做几个好菜给丫头补补。
“奶奶做的，我都喜欢吃。”蓝天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我给你们打下手。”
孙奶奶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线，挥手赶她出去，“别添乱，还不去刷牙洗脸，一会吃饭了。”
蓝天刷完牙进堂屋，看到莫元乐打好热水从灶屋里出来，见到蓝天，将脸盆递给蓝天。“叔，”蓝天脸皮忒厚，嘻嘻哈哈笑，很自然端着脸盆去外面廊下洗。
吃早饭的时候，一家人边吃边聊，蓝天挑了些她在魔都见到的趣事，跟孙奶奶她们说，孙奶奶问起莫老爷子，感叹，“丫头回来了，你大爷爷一个人在那边过年了，怪冷清的。”
蓝天喝了碗汤，才说，“大爷爷的事，奶奶您不用操心，他徒弟接他去京城过年去了，徒子徒孙一大群，哪里会冷清？”
蓝天没跟孙奶奶她们说实话，大爷爷去京城给人看病一去不回，省得她们担心。
蓝天有时候也会想，到底是什么人，以大爷爷他国医的身份，押着他在京城不放，还没有人找上门去，莫老爷子竟然没有喊着哭着要回来？
太不合乎他的脾性了。
桌子下的腿，突然被人踢了下，蓝天从碗里抬头，看到对面赵莉给她使眼色，让她往莫元乐那边看，蓝天不明所以，见孙奶奶也给她使眼色，慢慢转头看向莫元乐，见着莫元乐的表情比刚才更加冷硬，想了下才恍然大悟。
“没放寒假之前，大爷爷徒孙吴宗宇带着他去了京城，”蓝天觑着莫元乐的脸色解释，见他神色慢慢缓和，建议道：“要不，明年接大爷爷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怎么样？”
赵莉对着蓝天，偷偷竖拇指，夸她干得漂亮，一边说，“会不会麻烦啊，你大爷爷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夫，咱们家”赵莉四下望望，“会不会小了点，老爷子回来住得不舒服啊！”
“不会，”蓝天摇头，“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大爷爷可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哪里会嫌弃自己的家，就这么定了，明年接大爷爷到咱们家过年，叔，你没意见吧！”
蓝天佯装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询问他的意见，心里笑翻了天，哎呦，她叔可真别扭。
莫元乐难得露出窘迫的神色，孙奶奶跟赵莉可没给他面子，两人哈哈大笑，赵莉更是夸张，捂着肚子喊哎呦哎呦，蓝天是晚辈，不敢笑出来，但闷着头吃饭，肩膀一耸一耸的，也不怕被饭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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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吃完了饭，孙奶奶让蓝天回王桂玉家去，哪有新媳妇回来缩在娘家不出门的，省得蓝天阳奉阴违，孙奶奶一言堂，指定赵莉监督她，蓝天没有发言权。
两人回了蓝天的屋，蓝天手一挥，唰唰唰从袖里乾坤倒出一堆东西，应有尽有，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像座小山堆满了床上。
赵莉目瞪口呆，这是将整个家当都花了吧？
“买什么买这么多，家里又不是没有，你已经结婚了，可不比你当姑娘那会，别人会说你不会过日子。”边数落蓝天不会过日子，边分门别类整理。
“说就说呗，我花自己家的钱，跟他们有个毛线的关系。”
“你啊”赵莉点了下蓝天的头，“过日子是两口子的事，不能跟以前一样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华子那人还不错，人好本分诚实，十里八村找到他那样的，关键是对你好，以后你对他好点。”
“我对他够好的了，”蓝天哼哼，就他前世做的那些事，没一刀捅死他，已是天大的恩慧，“他腿断了不是我给治的啊！”
蓝天也搭手一起整理，两人干活很快，没有多久整理出来，将给王桂玉一家人买的，单独分出来，其他都是给孙奶奶赵莉她们买的，比那边的王桂玉家多了一倍。
孙奶奶收拾好灶屋，过来看看，见自家东西比亲家那边多，又拨过去一半，蓝天瞧着没吭声，跟赵莉两人提着东西往王桂玉家去。
外面还在下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一个晚上差不多到膝盖，一脚下去就是个大坑。
路上常有人走动，没什么积雪，地面结了层薄冰，容易打滑，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蓝天灌了灵气在脚下，走路稳稳当当，赵莉穿得的雨鞋，深一脚浅一脚走的飞快，蓝天担心她摔倒，故意放慢脚步走。
“春花，你三哥今年回不回来过年啊？”
打春花从部队回来后，王桂玉经常问。莫军华当兵这么多年，平日里很少回来，拢共只回来过了两次年，今年刚跟蓝天结婚，王桂玉想他们回来一起团聚，好好过个年。
抽烟的莫老爹也顿了下，张着耳朵听。
“娘，我哪里知道啊！三哥在部队里很忙，要是有空有空他肯定回来过年，蓝天在家呢。”春花收拾好碗筷，从灶屋里出来。
王桂玉叹了口气，突然又问了起来，“那你三嫂呢？蓝天回不回来过年？还是在部队跟你三哥一起过？”
春花摇头，“不知道，我回来蓝天还在上学，现在应该放寒假了吧。在部队听他们说，过年的火车票不好买，不知道蓝天买到了没有？”
春来媳妇抱着娃娃在灶屋里烤火，探头探脑往外张望，听堂屋里婆婆跟小姑子说话，军国媳妇见她那德行，看不惯她的行为偷偷翻眼鄙夷。
“唉，弟妹，你有没有发现，春花从部队里回来后，变的爱笑了很多？”春来媳妇回头看向军国媳妇问。
“我没仔细看。”军国媳妇诺诺地说，抬眼扫了眼大嫂，像是自言自语，“村里跟春花一样大的姑娘，现在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是春花好，没找婆家，娘也不着急。”
春来媳妇一想，好像是啊！以前说要跟蓝天她叔学医，不好嫁人，现在出师了，还是不找婆家。眼看着年纪越拖越大，成了老姑娘，将来嫁不出去，还不得她们养。想着家里有个老姑娘，还得花大把大把的钱粮养，春来媳妇整个人不好了。
不行，抽空她跟婆婆好好说说这事。
堂屋里王桂玉还在问春花部队里的事，春花突然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过去，回头对王桂玉说，“娘，蓝天回来了。”
灶屋里春来媳妇跟军国媳妇也听到了春来的喊话，相视一眼站了起来，从窗户往外看过去，看到院子里蓝天的身影。
王桂玉慢慢起身，往院子里看了眼，又慢慢坐下。
蓝天进来，将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走到王桂玉莫老爹跟前，郑重喊道，“爹，娘。”
“唉，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王桂玉一张老脸笑得灿烂，莫老爹拘束地点了点头。
“五嫂来了。”看到后面进来的赵莉，王桂玉起身，过来迎她，喊春花去倒水来，给两人喝。
“嫂子，别忙和了，我送丫头过来就走。”赵莉摆摆手，接了春花倒的水喝了然后走了。
王桂玉送她出了门，回到堂屋，看到桌子上堆满了东西，“买这么多的东西，花了不少钱吧，家里什么都有，以后别买了。”
莫军华没多少钱，这些年看他从部队寄回来的钱就知道，王桂玉心里有算，蓝天又是花了莫元乐的钱，媳妇嫁过来，老是花娘家人的钱，王桂玉心里过意不去。
“没花什么钱，都是大爷爷给买的。”瞅见王桂玉脸上的愧疚，蓝天信口胡扯。
王桂玉，“”好吧，人大爷爷买的，她无言以对。
“蓝天，你回来的时候，车上人多不？”春花适时开口，解了王桂玉的尴尬，“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一个人拿那么多的东西回来多累。”
“还好。”蓝天说道，她没坐火车回来，人多不多她不知道，东西装袖里乾坤里，光个人回来真不累。
“就你一人回来，三娃没回来啊！”
王桂玉瞅着门外，没看到莫军华的人，脸上满是失落。
“没有，部队里临时有任务，他去做任务去了，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今年怕是不能回来过年，让我替他尽孝。”
蓝天解释，堂屋里除了二老春花，其他人都不在，余光扫过灶屋，状似不经意问春花，“大嫂二嫂呢？怎么没看到啊？六毛人呢？”
说了半天，光顾着问蓝天两口子部队的事了，倒没注意到两个媳妇没在，听蓝天一提，王桂玉才发现屋里好清静，见大媳妇二媳妇还缩在灶屋里，脸沉了下去，将东西提去了她屋里，给家里几个孙子抓了两把糖果，朝灶屋里喊。
“你们两个还不出来，在里面生根了还是发芽了，大毛二毛，快来奶奶这里，奶奶有糖果？”
婆婆在外面喊了，躲不过去了，春来媳妇军国媳妇抱着各自的娃娃出来，看到蓝天笑脸相迎。
“咦，蓝天回来了，”春来媳妇一脸的惊讶，“我们在灶屋里烤火，没看到你。啥什么回来的？都没听人提过？三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说着还往院子里张望。
目光清冷地扫了眼两人，蓝天淡笑摇头，“没有，他部队忙抽不出空来。”
瞟见桌上盘子里从没见过的精致的糖果，屋里漫着股糖香，看着就想吃，春来媳妇军国媳妇偷偷咽口水，猜是蓝天从大城里带回来的，婆婆说了给大毛二毛吃，两人都不敢抢，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家娃娃吃。
视线在屋里偷偷打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扫了一圈没见到其他物品，埋怨蓝天忒小气，光给婆婆买东西，没给她们俩买也就算了，也没给两个侄子带东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扭过头撇嘴。
瞧见蓝天身上穿的衣料，款式都是没见过的，春来媳妇心里不是滋味，都是家里媳妇，穿快吃的用的没法比，好比资本家的小姐跟丫鬟。
“城里待过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蓝天身上穿的行头，咱们县城都没见过，二弟媳妇是不是？这衣服很贵吧！”春来媳妇手肘捅了下军国媳妇，军国媳妇扫了眼蓝天身上的衣裤没吭声。
蓝天掠眼春来媳妇，半年没见，春来媳妇长进了，还知道找了帮手，扫了身上的呢子大衣紧身西裤，弯了弯唇角，“不知道贵不贵，大爷爷买的，长辈赐不敢辞，他老人家买来我就穿，衣服嘛就是用来穿的。”
春来媳妇脸上讪讪的，倒没做声了，军国媳妇垂下头去。
春花嘲讽地扫了两个嫂子，眼红病又犯了。
“春花，今天去不去五叔那里，我们一起去？”
正说着，外面传来艳花的声音，蓝天往外看去，看到艳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堂屋里春花听到她的声音，皱脸拧了下眉，从她回来后，艳花都要来她家拉着她一起去师傅家，说了好几次，她想去就去，不一定非要拉着她两人一起，她又不是天天去，结果艳花依旧我行我素，天天到家里来找她。
这个女人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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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今天家里有事去不了，你赶紧去吧，免得耽误时间。”春花走到门口说。
“外面下好大的雪，冷死了，地上积了好厚的雪，看天气，这雪还得下段日子。这天气你又不出门，家里能有什么事，我们……”说着到了门口，看到堂屋里的蓝天，惊讶的瞪大着眼，一起去吧几个字没了声息。
脱口惊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头看向春花，那意思是，蓝天回来怎么不跟她说。
春花撇嘴，她为什么要跟她说。
“昨晚上回来的，”蓝天颔首示意，侧头跟王桂玉说，“爹，娘，我先回去了。”
“诶，响午回来吃饭！”
“知道了。”然后走了。
艳花怔住，看着蓝天的背影难以置信，她被蓝天漠视了。艳花阴沉着脸，怨毒地看着走出院子的蓝天，臭丫头，要不是孙奶奶收养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还敢摆脸色给她看，呸，什么东西。
“蓝天，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眼见蓝天不见人影了，艳花从后面追上去，“听说你在魔都上学，那里怎么样？是不是比县城还要繁华？大爷爷在魔都是不是很有名的医生？”
蓝天侧头，似笑非笑看了眼艳花，“你去了就知道了。”
艳花尴尬笑了笑，瞟了眼蓝天没吭声，低着头走路，不知想到什么，回头往春花家看去，忽然笑了。
“怎么没看到军华，他没跟你回来啊？”语气里藏着一丝幸灾乐祸，“听说当兵的很苦，部队里什么都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连地都没有，想吃点什么都得花钱，手里紧张的，过的还不如乡下。他又比你大那么多，连过年都不能回来，你就没有后悔？”
蓝天瞅着艳花，目光冷冷的，看得艳花心里发慌，蓝天突然笑了，“听说你离婚了，为什么？你一个农村姑娘，又没有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找了个县城里的男人，村里都说你家祖宗显灵，祖坟冒青烟，你才能嫁到县城去。s呵呵，你前夫条件那么好，分开后有没有后悔？”
哪壶不开提哪壶，蓝天这话踩到了艳花的痛点，脸瞬间扭曲起来，看着蓝天的眼好似淬了毒。
蓝天这个臭丫头看她的笑话。
后悔吗？怎么不后悔？艳花后悔死了，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事做都做了，又不是神仙，一挥手所以人不记得这事。
蓝天的眼神赤果果，看艳花的目光似在打量货物，“你年纪这么大，又离过婚，以后想找个好男人怕是不容易，求上门的怕是那种……呵呵”
那种？
当然是死了婆娘家里有几个拖油瓶的男人，过去给人做后娘要不就是家里很穷，找不到婆娘的老光棍。不管是那种，都不是好归宿。
艳花不是十几岁的姑娘了，经历过人事，听明白了蓝天的话，一张脸黑得跟锅底，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看她。
蓝天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惹到她在乎的人，就是是天王老子，蓝天也不给面子。当初艳花在县城里找了个医生男人，在村里到处败坏莫元乐的名声，嫌弃他医术不好，性格怪异，如今回村没有依靠，又死皮赖脸赖在他们家里。
她以为她是人民币，谁见了都无条件喜欢，什么玩意儿。
蓝天冷哼，向前走了。
“……”
艳花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