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治好的，还有很多……”
“……”莫军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王桂玉见莫军华的情况没有好转，一下急了，自然往不好的方向想，脸色苍白地问蓝天，“蓝天，三娃怎么了？”
揉完了膏药，蓝天拿起水盆里的白布擦手，一本正经说，“膏药有效果了，里面的断骨在组合重生，有点微痛，像蚂蚁咬的感受，麻痛麻痛，时间长了以后还会痒，感受不是很好，就像军华哥哥现在的表情。不过发痒表示骨头快好了，千万不能用手去抓，婶，你们以后要看好军华哥哥，万一出了意外，神仙来了也接不好他的骨头，以后真成了瘸子了。”
小骗子！莫军华哀怨的小眼神瞟向蓝天，他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不是有数。蓝天浑身寒毛竖起，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莫军华，她宁愿面对前世的那个冰冷不近人情的他。
“你放心，我一定牢牢看住三娃。”听到蓝天说莫军华的反应都是腿好的正常反应，她就放心了，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朝屋外面喊，“春花，到你三哥屋里来。”
堂屋的春花应了声进来，蓝天已经给莫军华的腿重新套上石膏，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她也该回家了，上个膏药花了一两个钟头，都是莫军华害的。
“蓝天，膏药涂完了。”没有外人在，春花在蓝天面前又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女孩。春花初中毕业后，一直跟在莫元乐身边学医到现在。
“完了，我回去了，明天我过来上药，你过来打下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蓝天不想跟莫军华两人待一处。
春花一听双眼发亮，“可以吗？五叔说你学的东西，跟我们学的不一样？”
祖上传下来的很多手札，一部分对春花开放，大部分莫元乐让蓝天收了起来。像草药图谱春花也看过，太难看懂，还不如跟莫元乐直接认识草药方便。那些手札也是医学专用术语记录下来，春花看几句就看不下去了，跟看天书一样。
怕她有心理负担，莫元乐曾经跟她提过，蓝天的医术不是他教的，全部是看家里传下来的书，跟他们不一样，千万不要跟她去比，那就是上门自动找死，也不要去模仿学她，学不来的。春花自己看过那些书后，才相信世上有种人，生来就是让人膜拜的。
如今蓝天肯教她，春花喜不自禁，嗯嗯猛点头。蓝天跟王桂玉道别，连个眼角都没跟莫军华走了。
第二天晚上蓝天过来给莫军华上药，春花果然进来在旁边看，莫军华心里那个郁闷别提了，跟丫头独处的机会没有了。莫军华背靠着床头，双手枕头，视线瞟过对面蓝天认真仔细地教春花，怎么给他上药的事项。
“明白了吗？”蓝天说了一遍后，问身边的春花。春花点头又摇头，见蓝天横着眼看她，不好意思的笑，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蓝天看出她的紧张，很有耐心地慢慢劝导她，“春花，你太紧张了，为医者抱着这样的心态是不行的，我说一个晚上，你也记不住。不要想着他是你哥的事，你要把他当做是你的病人，一个普通的病人，跟咱们村的老人一样。慢慢放松，深呼吸。”
春花根据蓝天的提示，慢慢放松绷紧的神经，深呼吸，吐气。想着，这不是她三哥的腿，是三叔公的腿。
“感觉怎么样？”蓝天细细看她的神色。
“我感觉没那么紧张了，蓝天你再教我一遍，这次我能记住。”想象着这人不是她三哥了，果然不紧张了，春花满脸笑意。蓝天重新说了一遍，让春花自己动手，从怎么拆开石膏开始，蓝天在旁指点，错了的地方立即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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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军华的腿成了春花练习的对象，忙了几个钟，才给莫军华上好膏药，春花按照蓝天的指点，用掌心揉搓膏药促进肌肉断骨的吸收，重新装上石膏，回头见蓝天竖着大拇指夸奖她，羞涩的笑了笑。
“做得不错，继续努力。军华哥哥，我走了。”蓝天心情很好。临走还跟莫军华道别。莫军华一个晚上心情不是很好，嗯了下表示回应。蓝天根本不在意他的冷淡，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五天，莫军华可以下地活动，左腿不能长时间受力站立，行走还得靠东西支撑。家里人也不知怎么做拐杖，莫军华只好自己动手，莫元乐过来给他复诊，看到他在做拐杖，想起以前蓝天给他做的拐杖，回去找出来让蓝天送过去。
蓝天过来看到莫军华撑着一个粗糙的拐杖，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天气热，他只穿着军绿色的背心，后背汗水淋漓，走到门口又倒回来走，满头大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见到蓝天进来，眼底一亮，脚往前走，踩到了泥坑，重力倾斜，人朝旁边倒。
这一倒下去，刚好压到他的左腿，新长出来的骨头又的断裂，这些天的治疗白费了。蓝天蹭过去，一把抱着，而后将他的左手臂搭在她肩膀，扶着他去门口的登子坐。莫军华将整个重力压在她身上，头靠着蓝天的头，脸上的汗水，滴落入她的衣领口里，滴在白瓷般的肌肤上，而后慢慢滚落而下，瞅着这一幕的莫军华眼眸暗沉。
看他这么作，蓝天气不打一出来，没发现莫军华的异样，喝道，“你急什么？过几天就能走了，一天不作会死啊，不给人添点乱心里不舒服？是不是真想变成瘸子？”
莫军华神情冷静，看不出生气，好像被骂的人不是他。蓝天扶他坐好，跑回院子里捡起拐杖，过来递给他，“呐，我叔让我给你送过来的，试试看合不合适？”
莫军华接过拐杖，往院子外面看过去，蓝天心里好奇，跟着扭头看过去。院子门口，一个穿花布的大姑娘，梳着大辫子，瞪着眼睛来回看着他们俩，视线总往莫军华的腿上转，又看了眼莫军华手里的拐杖，突然跑了。
蓝天被看得莫名其妙，心生不妙，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拐杖给了莫军华回去了。莫军华的腿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可以正常行走，后续的工作莫元乐负责即可，蓝天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过两天去魔都。
“丫头，给华子做条手链，军人危险性大，就当是还他的人情。”中午吃饭的时候，莫元乐突然开口要蓝天给莫军华做条桃珠手链，孙奶奶赵莉也点头同意。蓝天二话没说，下午在家里做吊坠，军人带着手链不方便，蓝天改为吊坠，反正她袖里乾坤的桃枝多得是。做好了，蓝天拿给莫元乐，让他送过去。
果然，没过两天，出事了，村里又有新的流言在传。村民言之凿凿说莫军华腿真瘸了，流言传到了他对象村里，那姑娘刚开始不相信，都要结婚了，怎么就突然瘸了呢？村里说的人多了，姑娘心里也没底，偷偷溜到莫家村来看看虚实。
结果那姑娘亲眼看到莫军华瘸了，就在他家院子里，看到他撑着拐杖走路，摇摇晃晃走不稳，没走几步摔倒了，爬都爬不起来，还要人扶着才起得来。
那姑娘回去后大哭一场，跟家里说要退了这门亲，死活不嫁，家里人要是逼她，她就喝老鼠药死了算了，嫁给一个瘸子，以后还有什么指望，她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看不起。
部队里谁会要一个瘸子啊？
谁家孩子谁家父母疼！
当爹娘的本意是想闺女嫁个好男人，过好日子的，可不是推闺女跳火坑的。村里有闺女嫁到莫家村，他去人家家里打听过了，的确是瘸了，人家里长辈一直瞒着，就等两人结婚，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后悔也晚上了。
姑娘他爹觉得王桂玉一家太不厚道了，怎么能欺骗他们家。觉着闺女没嫁过去，实在是太好了，这样的人家，他老实的闺女嫁过去，还不的给那家人吃得连渣都没有。第二天一早，从箱子低下翻出两百块钱，去莫家村退亲。
不管王桂玉怎么跟他解释，莫军华腿没断，过几天就能走路。人姑娘爹就是不听，钱放桌子上走了。回去后，急匆匆给他闺女相亲，定了隔壁村一个小伙子，就怕王桂玉他们缠上门来。
为这事王桂玉病到了，病来如山倒，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抽走了，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拒绝家里人给她看病治疗，谁劝都没用。村里爱说闲话的传，莫军华当不了兵，回来种不了地，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要么娶个寡妇回来。
蓝天家里这几天气氛也不好，孙奶奶在村里听到这些留言后，整天唉声叹气闷闷不乐，蓝天不放心，去魔都的日程又得往后推延。
“奶奶，莫军华的腿已经好了，过几天就能正常走路，您不用担心。”蓝天很担心孙奶奶担忧成疾。
“我相信有什么用，村里人不相信，退亲的流言已经传出去了，都知道华子瘸了，以后媒婆不会上门给他说亲，附近村里有闺女的也不会嫁给他。”蓝天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变个女人给莫军华。
“奶奶说不定他部队里有对象，”见孙奶奶在听她的话，蓝天想起莫军华还有个白莲花的事，“奶奶，部队里除了男兵还有女兵，还有女军医女护士。我瞧他那样，看不上农村的姑娘，说不定在部队里有了对象，要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来结婚？”
孙奶奶半响没说话，琢磨着有没有这个可能。
“奶奶，您别跟着瞎操心了。”
莫军华家这段日子，家里也是乌烟瘴气，家里多了个瘸子，现在又一人躺床上要人服侍的，家里家外的活落得两个媳妇身上，春来媳妇天天说些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春花要照顾亲娘，忍着大嫂的酸话。
村里人去镇上办事的，跟春桃带了信过去，春桃知道莫军华瘸子了，亲事吹了，老娘气出病来了，一刻也待不住了，带着儿子坐牛车回来，见到院子里莫军华在劈柴，忙跑过去看他的腿。
“三哥，你腿没事？”春桃放下儿子，围着莫军华转圈看，“村里人跟我说你瘸了，哪个嘴碎的到处乱说，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春来媳妇看到春桃回来了，拉着她去了堂屋说话，“春桃你回来得正好，三弟你也别劈了，正好一家人都在，把事都说清楚了吧！”
春桃进了堂屋，见家里人都在，除了躺床上的王桂玉。春桃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瞪了眼她大哥，春来见春桃看过来，埋头躲开她的目光。自从大嫂进了门，没事有事在家里作妖，大哥从来不管。
“大嫂，你有事就说，只要你说的合理，爹娘他们会听的。”春桃拖张凳子过来坐，瞧见她三哥撑着拐杖进来，目光看向了左腿。打击过大，春桃一下子接受不了。
人到齐了，春来媳妇开口，“我看娘这个病，说好就好了，说不好也难好。”
春花听得嗤笑不已，“大嫂什么时候成大夫了，还会看病了？”
春来媳妇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小姑子，十七八的姑娘老待在家里，不找婆家，老哄着婆婆跟她对着干，再过两年成老姑娘，到时候谁还要她，看她到时候怎么磋磨小姑子。
“春花，不要以为只你会看病。我们村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根据老大夫说的，娘得的是心病。什么心病，就是三弟娶媳妇的事，只要三弟娶了媳妇，娘的病自然就好了。”
全家人眼睛一亮，的确是这个道理，娘就是因为人姑娘退亲的事才病的。
春桃立即接过话来，“叫媒婆去说亲啊。”
全家人的目光一暗，人家姑娘肯嫁过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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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春桃，你不知道，三弟的腿……外面流言满天飞，附近好些村都知道了，有闺女的哪个都不肯定嫁过来。”角落里传来军国媳妇喏喏的声音，见春桃看过来，缩了缩身子低下头。
莫军华就像一块背景布，家里人为他的事操碎了心，他却神色无动于衷，甚至说得上冷漠。
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没商讨出个好主意，七嘴八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没辙了，都不开口沉默这。莫老爹抽着旱烟丝，唉声叹气搭耸着头。
春来媳妇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躲烁，咳嗽几声，引起家里人的注意，才又开口道，“三弟的腿为什么会瘸？因为他救了孙奶奶，被车撞的才成了瘸子，所以才害得人姑娘看不上三弟要退亲。”
屋里人都看着春来媳妇。
“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咱们家也是讲道理的人。这事的起因是孙奶奶，这个果就要孙奶奶家来承担。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三弟不是娶不到媳妇嘛，她们家不是有个现成的。”
“谁啊？”春花傻乎乎地问。孙奶奶家里除了蓝天，哪里还有姑娘。
春来媳妇笑得得意，“当然是蓝天拉，孙奶奶家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孙女，除了她还能有别个啊！”
莫军华冷淡的眼里有了一丝波动，很快又转瞬即逝。
春桃转头看了眼三哥的腿，觉得这个主意好！
军国媳妇听到大嫂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惊诧，赶忙低着头闷笑，大嫂太缺德了，这样的馊主意也想得到。
春花惊愕地瞪大着眼，蓝天才多大，大嫂竟然打主意打到蓝天身上，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很失望地说，“大嫂，这话你也说的出来，三哥多大，蓝天才多大，让蓝天嫁给三哥，对她不公平，你就不怕村里人背后戳咱们家的脊梁骨？”
春来媳妇翻了个白眼，冷嗤，“喲，春花还知道替人打抱不平了。看看，大家都看看，自从春花跟蓝天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的爱说话了，胆子也变大了，那心也变了，向着外人哪里还有家里人。”
“我没有！”春花气得脸都青了，大嫂这话可真诛心。
“是是是，你没有，我有行了吧！你觉得对蓝天不公平，看看你三哥的腿，对他公平吗？他成了瘸子，部队还要他吗？你就等着你三哥打光棍吧！”
春来媳妇甩了这句走人了。
“这事我也不会同意。”莫军华表态后回他屋里去了。
春来媳妇出了院子，在村里转了一圈，往孙奶奶家来。赵莉在院子里洗菜，看到春来媳妇推开院门进来，以为王桂玉不好了。
“春来媳妇，你来找莫元乐的吧，他去地里了，丫头在家，我去给你叫去，你先坐会啊！”赵莉起身要去叫蓝天，春来媳妇喊住了她。
“婶，我不是来找五叔的，我娘春花看着呢，我是来找你跟孙奶奶的。”春来媳妇站门口往屋里看，没见到孙奶奶的人，便问，“孙奶奶没在家啊？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赵莉觉得奇怪，春来媳妇能有什么事跟她们说，她又从来不上她们家门，“我婶在灶屋烧火，有啥事咱去堂屋里坐着说，我去喊她。”
灶屋里孙奶奶听赵莉说，春来媳妇找她们有事，从灶屋里出来。
屋里蓝天在练字，春来媳妇一来，她就知道了。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春来媳妇找她奶奶干什么？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点在意，字也练习不下去，干脆停笔不练了，神识外放，听她们那边说什么。
“孙奶奶五婶，其实这个话原本不该我说，咱家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娘躺在床上，家里里里外外的事都落在我身上，我是大嫂，家里的事总不能不管吧！”
赵莉孙奶奶两人点头，直说，“难为她了。”
春来媳妇一脸有苦难言的表情，“因为三弟的事情，我娘病了，饭也不吃药也不喝，一家人愁眉苦脸天天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