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与大嫂在塞外成亲,也没有让我们弟兄对大哥表示祝贺,今日借着家宴,不如让我们给大哥大嫂敬一杯酒,来弥补我们对大哥的恭祝之情可好?”吃到一半的时候,不甘心就此罢休的魏启光终于开口说到。
其余家眷一看魏英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就都很积极的响应。
要知道现在老父亲已经告老还乡,将军之位即将卸下来了,到时候魏家就属大哥的品级阶位最高了,与他处好关系也是别的弟弟妹妹的心思。
“我先来敬大哥一杯,恭喜大哥娶得美娇娘,喜得贵子。祝你们再接再厉,再生几个俊美无双的小公子,小小姐!来大哥,小弟先干为敬。”魏启光端了酒杯来到了魏启年桌前大声说。
引来一阵附和。
魏启年习惯性的望了望赫兰琴。
“大哥,小弟给你敬酒,你看大嫂作甚?莫不是没有大嫂首肯,大哥你连一杯酒都不敢喝了吗?”魏启光今日被赫兰琴与魏启年给说了一顿,到现在还有点耿耿于怀,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看他魏启年还有没有脸面那么理直气壮的做个软蛋!
堂堂大将军,连一杯酒都不敢喝?传出去不把别人大牙笑掉了?
“你大哥常年驻守边疆,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我作为他的夫人,时刻提醒他莫要贪杯有何不可?就如今日这般自家弟兄敬酒,你大哥无论如何都应该喝的。”赫兰琴声音虽不大,但是,却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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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喝醉了
大厅里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因为原本都以为大公子的夫人是个从塞外苦寒之地带回来的女人,没有见过世面是一定的。
第一次参加堂堂将军府的家宴,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已经不错了,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将军府二公子据理力争,让她们都很诧异!
尤其是当着自己的公公婆婆,还有那个平常不苟言笑的丈夫的面如此说,让这些除了在暗地里为了争宠而斯文涂地,但是表面上三从四德的将军府家眷们大开眼界了!
不免在底下窃窃私语,不屑于她不懂礼仪的罪过。
魏英笑起来:“雅兰所说属实,启年与你们不同,他若贪杯误的可是国家大事,雅兰时时提醒才不愧是启年的贤内助。不过今日你们弟兄有心,启年多喝几杯无妨。”
魏英几句话,大厅里瞬时安静下来,这些平素善于揣测人意的家眷们此刻都忽然顿悟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个在她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女人为何敢在这里同二公子义正言辞的据理力争?她的底气居然是老爷子给她的!
再看看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公子,似乎很受用这个女人替自己开脱,很是波澜不惊的坐在她旁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父亲说的是。既然今日大哥在家中,就不必顾虑贪杯会误国家大事。大哥,请喝下兄弟敬的这杯酒吧?”魏启光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执意递了酒杯过去。
这次魏启年没有犹豫,端起酒杯回敬魏启光,然后一饮而尽。
因为父亲在而一直不敢敞开了喝的其他弟弟们,看终于有机会喝酒了,就一个一个的端了酒杯过来敬酒,敬完以后再偷偷端详一下新来的大嫂。既饱口福又饱眼福,何乐不为呢?
一轮酒敬下来,魏启年喝的有点晕了!
虽然他并不像赫兰琴刚才说的那般害怕贪杯误事而不敢喝酒,但是军营里的确不敢喝太多,因此他的酒量很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异样,但是心里已经有点醉了。
魏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杨青给扛回锦园的,他更想不到杨青居然会假戏真做的把他给扛到了已经被福伯提前送回来的赫兰琴与赫兰婉月睡着的那间屋子,并且很是理所应当的把他给扛到了那张大床上!
当然了,赫兰琴不能拒绝他的,因为她们这一路都是以夫妻相称的,杨青也以为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因此杨青理所应当的敲门,理所应当的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他扛进来,再放在床上时,赫兰琴的内心真的有些无可奈何。
这么晚了,不可能再让杨青把他给扛到别的地方去。
幸亏床很大,也幸亏月儿累了一天,此刻已经睡得一塌糊涂。
对于床上多了一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因此赫兰琴也就勉为其难的给他盖了被褥。
想着自己在软凳上歇息一晚。
结果魏启年的呼噜声实在是吓人,别说赫兰琴无法闭眼,就连已经睡着的赫兰婉月也被吵醒了:“姑……哦娘亲,外面打雷了……”
急忙凑到床前:“玉儿不怕,娘亲在呢。”说完卷了被子,将自己与月儿给裹到了一边,然后一边轻轻拍打一边哄着月儿睡觉。
这许多天在路上即便有地方歇息,但总是晓行夜宿,入住的地方条件都不好,因此月儿很是疲乏,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家园 里面的条件还过得去,因此月儿难得的睡得很沉。
即便被雷声给惊醒了,但是有姑姑在旁边,她又在那不停歇的雷声中惶惶然睡去。
赫兰琴也很疲乏,辛苦了一路,总算是平安的到了皇城,不论能不能找到莫孤邂,联系上自己的两个姐姐,如今又总算是有了安身的地方,压抑在内心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似乎在人疲乏的时候也淡去了许多,因此她也在自己另一边那地动山摇的呼噜声中,渐渐的合上了眼睛。
当然了,同样困乏的还有魏启年,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这一路上殚精竭虑的护送着她们,生怕哪里出岔子,让自己与父亲陷入绝境不说,更会辜负了赫兰侯爷的一腔热血!
知道自己此行的责任重大,因此他一路上基本没有完完整整的睡过一个时辰以上。
今日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府中,回到了从小跟母亲一块居住过的锦园,他所有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有了地方松懈。
因此,他即便是不醉,此刻也未必能醒过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门外的屋檐上有不知名的小鸟在歌唱。
杨青已经在门口徘徊了半个时辰,就是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平常天不亮就起床练功的将军今日怎么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起来?难道是跟夫人良宵苦短?舍不得起来?一想到这里,杨青就不敢出声叫他。害怕将军起来要了他的命。
直到福伯一溜小跑的跑了进来:“大公子呢?老爷已经在大厅里准备出发了,还不见大公子,让老奴亲自来催了!”
“我们家将军可能昨晚喝多了,今日到现在没有起来。我现在就去唤他。”杨青知道不能再等了,老爷子那里可等不了。
“将军!将军!老将军唤你进宫面圣……”
“莫叫了,我马上就起了。”里面传来魏启年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跌跌撞撞的开门声。
魏启年居然连鞋子都没穿,拎着两只鞋子跑了出来。
杨青很是明显的发觉将军脸上红的像个苹果!神色还异常惶恐!
“怎么了将军?我……”
“闭嘴!给我牵马到门口等着。福伯你去通知父亲,我在路上等他。”魏启年说完,有点逃也似的跨出了锦园。
整个人都有种狼狈不堪的感觉。
一想到自己被杨青唤醒来时怀里还搂着那个同样迷迷瞪瞪的赫兰小姐,旁边趴着玉儿,自己的脸就烧的一塌糊涂的。
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蹿下床的,拿起靴子就跑了出来!
依稀记得临出门时玉儿似乎醒了,“娘,刚才是谁睡在我们床上?”
也不知道赫兰琴怎么回答的,他是没脸听了!
人家堂堂的侯府千金,到现在都没有许配人家,就这么与他同床共枕,说出去人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真是喝酒误事!喝酒……哎!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立在门口等父亲的时候魏启年心里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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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太老了
魏启年心里叫苦不迭,赫兰琴心里也不舒服。
方才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躺在某个人怀里被惊醒来的,然后就看见那个人像个猴子一样蹿出了房间。
幸亏月儿也没有看见那个人是谁,要不然她觉得自己都没办法跟月儿解释了。
真的是有点羞于启齿。
犹记得昨夜自己护着月儿,在那个醉的烂泥似的人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噜声中被吵的心焦气躁的。
要不是月儿已经熟睡了,她宁肯在外面侯着也不会躺在这里忍受那犹如山风般连绵不断的呼啸声。
几乎全身的每一个神经都被那呼噜声给牵引着,忽高忽低,或急促,或悠长,没有一个可以停歇的时候。
她很奇怪自己怎会在那种不堪其扰的境况下闭上眼睛睡着的?
不光睡着了,还会在他怀里醒来?
也就是他反应快速,惊醒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遁的无影无踪,否则此刻的她只能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
堂堂镇国侯的三小姐,居然会跟一个除了会舞刀弄枪的将军莫名其妙的躺在一张床上,即是她的思想比别的姑娘开放,此刻也感觉很难释怀!
比起上次他为了救自己给自己渡气,这次是在她清醒着的时候,她真的是……
就算她的母亲是焉氏国的公主,她们家的门风比起兰昭皇朝的要开通洒脱,她也无法接受自己与一个没有婚配关系的男子相拥而眠的事实。即便她们一路上都以夫妻相称,但是……就连魏英都说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没有瓜葛还同床共枕,委实说不过去!
赫兰琴表面淡定,内里心潮澎湃了半天,仔细回顾了自己这段时间与他的交集。
虽然说并不是她本意要与他有所牵扯,但是她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天找不到莫孤邂,一天不离开将军府,她与他的交集机便不会了断
何况她还要依靠他寻找莫孤邂,寻找自己两个姐姐的线索 因此……
想破脑袋也没办法跟他划清界限,那只能与他……
“不行不行,他太丑了,太老了,太……”想到关键问题时赫兰琴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到。
“娘,你说谁太丑?太老?太什么了?”精灵聪慧的月儿爬过来问到。
吓得赫兰琴捂住嘴不敢说了,但是就因为想到了那个问题,使得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没有,没有,我做梦,说胡话呢!”急忙否认,然后再拍拍滚烫的脸颊。
曾经父亲与母亲也曾拐弯抹角的征求过她的意见,说她虽然身体有恙,但是不妨碍找个夫婿出嫁。
母亲的意思是她的身体不好,不能像两个姐姐那样远嫁,就在西海城附近找个合适的嫁了。
离得近,父母也可以随时照应。
但是父亲与母亲想疼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一个可以配得上她的男人!
倒是大哥跟父亲提过魏英的长子,现在就驻守在离西海城不远的贺兰山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她记得当时母亲就拼命摇头,就连大嫂也坚决反对,说那个人她们都见过,长得丑不说,还比她大好多岁!还是个老鳏夫。
听说夫人过世多年未娶,常年驻守在外,混然一介武夫,与琴儿相差十万八千里!
气的大哥对大嫂说那也比你那几个弟弟靠谱。我最小的妹妹不可能嫁到你们焉氏国去当什么王妃呢!你就死了让我妹妹嫁到你们那里去的心。
而父亲也似乎有些不满魏启年的条件,望着她叹了口气,“我们琴儿的姻缘可能要比别人来的迟一点,不过没关系,等我琴儿的病好了,父亲就到皇城给琴儿摆一个挑选夫婿的擂台,让我的琴儿自己挑选天下最优秀的男子可好?”
当时的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最终独自面对这种问题!
不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子,而是曾经让母亲与大嫂那般嫌弃的男子,现在居然还跟他同床共枕了一夜?
也不知道父亲母亲地下有知,会不会很是失望呢?
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与他有这种孽缘!真的是……
该如何是好呢?先是被他渡气有了亲的不能再亲的肌肤之亲,现在又如此荒唐的与他相拥而眠,这些事情传出去,恐怕自己有生之年别想再与他人有任何的牵扯了!
而且他还当着弟弟的面说那些话,当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假若他没有那么老,那么丑该多好呀?
即便是个鳏夫,以自己这久病之躯配他,似乎也没有多吃亏……
就是他的相貌,实在是与自己曾经想象的如意郎君,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着实让人有点不甘心呀!
赫兰琴在家里胡思乱想,一脑门子的浆糊。
越想越乱,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平复许久的心悸似乎又犯了。
不想了,等再见了他,看他如何解释昨晚的事情!
当然了,魏启年一路上也是魂不守舍,神思恍惚的。
以至于在大殿上皇上说了他们父子很多赞美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
直到最后听见皇上说听闻他为了驻守边关,到现在都没有续弦,问魏英他可否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皇上愿意赐婚!
魏英当时就谢主隆恩,跪倒下去,再看儿子恍恍惚惚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狠命拽了一把儿子,“谢皇上惦记,犬子在外已经纳了妻室,就连儿子都四岁有余了!此次老臣回朝才将她们母子带回皇城。皇上的美意臣等心领了!臣在此携犬子叩谢皇上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魏英的几句话,惊醒了一直走神的魏启年,也随着父亲给皇上叩了几个响头。
“哦?这可是喜事呀!魏将军在外驻守时纳的妻室?我怎么没听说过?”狡猾多疑的徐英成很是诧异的说到。一脸的好奇。
“这……陛下赎罪!因为犬子夫人已经过世多年,犬子又常年驻守边关,不得已老臣擅自做主,在珉河口给犬子娶了一房夫人。因为军中有令,临阵不能娶妻,因此这件事情老臣一直不敢让世人知晓,就连老臣家眷都未曾说起过!之所以在守地为犬子娶妻,全是老臣私心,既望犬子能安心驻守边关,又能为我魏家延续香火……此事与犬子无关,望皇上体念老臣尽心竭力驻守边关,饶恕老臣违反军令,在边关替犬子娶妻的罪过。吾皇万岁万万岁!”魏英说完,又叩了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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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心事
徐英成与皇上交换了一下眼色,正准备说话呢,就看见一旁的镇南王站了出来:“魏老将军太过虑了,你们父子常年驻守边疆苦寒之地,令郎为了守护边疆连娶妻这等人生大事都给耽误了,你作为父亲给他娶个妻室又何罪只有?何况军令讲的阵前纳妻者重判,现在边疆没有战事,哪来的阵前?既不是阵前纳妻,魏老将军父子又何谈有罪?我皇仁德,明理,应该褒奖魏老将军父子一心替我兰昭国驻守边关,为国殚精竭虑,舍身为国的忠勇之心才对呀!”镇南王说完,有些拥护镇南王的臣子开始附议。
使得皇上与徐英成没办法再说什么。
最后皇上为了体现自己的仁德,又给魏英赐了一颗夜明珠,以示嘉奖。
然后诚如魏英所料,皇上也当场宣旨,让魏启年卸去贺兰山守将的职位,调派魏启年任皇城巡防营的大都统!
官位是升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实权。
巡防营隶属于城防总属司的九门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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