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赫兰琴此刻依然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某些事不能直接跟她说!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魏英告老还乡的奏折很快批复下来了,皇上体念他戎马一生,父子两代忠勇杀敌的猛将,为了兰昭国的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实属无奈。不光恩准了他的请辞,还在皇城给他设立了府衙,让他在皇上身边颐养天年!
魏英知道皇上还是不放心他,让他呆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能高枕无忧!
魏启年的调令还没有下来,魏英依然很是发愁,因为平白无故带着一个女子与孩童回去他不好解释。
为了躲避追捕,让赫兰婉月女扮男装,变成男儿身,可以避人耳目,但是赫兰琴呢?他知道自己府里人多嘴杂,万一哪里出了纰漏,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思量再三,魏英在临行前来到了寺庙里,迫不得已的跟跟赫兰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眼下我有一个主意,既可以让你们名正言顺的跟我回皇朝,也可以在我将军府落脚安身,就是……有可能要委屈了你与小郡主……”
“魏将军不要说这种客气话了,我知道此刻的情势,只要能回皇城,能够躲过皇上的追捕,哪怕以仆从的身份跟随大人回朝我都毫无怨言!大人有话尽管说,不要顾虑。”赫兰琴叹了口气说到。
这几日在寺院里听见了一些西海城的境况,也听说徐英成加大了搜寻赫兰家亲信的力度!
别说皇城了,就连寺庙里也不怎么安全,所以看着魏英的样子,赫兰琴很是诚挚的说到。
她知道自己和赫兰婉月的处境,去哪里都必须依靠魏将军的安排,不能让他太为难了。
“既然琴儿这么通情达理,魏某也就不支吾其词了!是这样的,我思虑再三,唯有一个法子能让你不受任何人质疑的进入皇城,并且入住我的府邸,就是……就是……”
“魏将军但说无妨,只要能不给魏将军添麻烦,任何法子我都听将军的!”赫兰琴义无反顾的说到。
“那魏某就直说了,到时候让婉月小郡主扮成男装,你……就说你与婉月是我犬子启年的……就说你们两个人是他在这边的家眷!你是他的……夫人,婉月是他的长子……当然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如此说,其实你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除此以外我真的没有任何更妥帖的办法让你们与我随行进入皇城,进入我的府邸,因为……你知道我府中还有其余子女,其余家眷,到了府邸自会有人质疑你们的身份,魏某常年在外,治理家眷并没有任何妥善的法子,生怕人多嘴杂,将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就前功尽弃了……因此……还望赫兰小姐降尊去贵,做一回我犬子的内眷……”
“魏将军快别如此客气,我现在只是丧家之犬,能得魏将军搭救已感激不尽了!比起我与月儿的安危,这些虚名不足挂齿。此次随行,全凭魏将军安排,赫兰琴毫无疑义!”赫兰琴几句话,魏英感觉心头的担子瞬间轻了!
魏启年在外多年,府中也无家眷。
即便此刻在外有个女眷有个孩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别说皇上查不到这些琐事,就连自己家七七八八的夫人与子女们也应该无话可说!
毕竟魏启年已过了而立之年,在外有家眷理所应当的!
趁此刻他告老还乡,把他的家眷一并带入皇城,带进将军府,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别说皇上不会起疑,到了府中家中老小亦可搪塞过去!
原本担心赫兰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愿意接受这个名头,却没想到她如此深明大义,二话没说就应承了下来!
现在就是如何说服儿子了,毕竟回府以后他也要以赫兰琴丈夫,赫兰婉月父亲的身份与她们相处,那个到现在都没有娶妻的儿子,究竟能不能接纳赫兰琴与赫兰婉月占着他夫人儿子的名讳呢?
这个顾虑也让魏英头疼!
………………………………
第十章魏启年的家眷
因为魏英还乡,皇上特地下旨让魏启年护送!
刚好免了魏英召他回来与他当面商议这件事情!
出乎魏英意外,魏启年一听魏英要以他夫人,儿子的身份带赫兰琴回城,他只是木讷的问了一句赫兰小姐同意了没有?会不会委屈了她?
“赫兰小姐深明大义,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说全凭为父的安排。就看你此刻的意愿了……”
“我?自是听凭父亲安排了。”魏启年说完,低头沉吟一阵,“回府以后就把她安置在我院中,找人好好伺候,我……你让她放心,我把你们送回去以后即刻回驻地,绝不会呆在府里搅扰与她的。让她尽管住,不要有任何顾虑。”
“我也与赫兰小姐说了她只占一个名分,你们两个人不会有任何瓜葛的!也好,你常年在外,她在府里住着也清净!就是……等你有了意中人,她若依然占你夫人的名分,将来你真正的妻子可能就要委屈了……”
“父亲多虑了,我自不会在她占着这个名分的时候考虑娶妻,假若她愿意,这个名分给她一辈子也无不可!”魏启年毫不犹疑的说到。
魏英心里忽然闪了一个念头,但是又很快的打消了,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儿子自从妻子难产而亡,到现在都没有再续弦的意思,现下如此这般说,未尝不是因为感念赫兰家与魏家曾经的交情,现在赫兰家遇难,对于硕果仅存的赫兰琴的尊敬而已,或许只是一时意气,等他真正想要娶妻了,恐怕就不会这般大方了吧?
赫兰婉月被装扮成了男孩子,赫兰琴就以魏启年夫人的名头跟随他们出发!
皇上之所以让魏启年护送魏英返乡,实属无奈之举。
因为珉河口通往皇城的路多半在崇山峻岭之中,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多有劫徒悍匪,就连皇朝押运粮草的军队都敢劫的山匪,没有理由不劫告老还乡的队伍?
纵然魏英有属于自己的私卫,但是数目有限,皇上也不可能给他配备更多的随从,他自己的儿子亲自护送,万一途中遭遇不测,也是他儿子护送不周,与皇朝的脸面无干!
再则皇上已经安排好了魏启年接下来的任务,此次随行,诚属皇上的计谋,在他们父子尚未明白自己何去何从时给他们画好今后的路线,免得他们知道了以后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让皇上的苦心落空。
而魏英已经料到了儿子此次随行,已无机会再返回自己驻守的防区,也让魏启年做了该做的筹备,将知道赫兰琴与赫兰婉月的那几名心腹给抽调出来,作为自己的随侍一并返回皇朝,即便皇上派去接任的官长如何摸查,均不会得到不利于他们父子的东西,到时候才能打消徐英成与皇上的顾虑!
因为熟知路途险恶,他们尽可能的晓行夜宿,希望不要正面遇到劫路的悍匪!
赫兰琴的身体居然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这让魏英不无宽慰!
毕竟路途遥远,万一她身体抱恙,会耽搁回朝的时日不说,更会引起别人的主意,这些都不是魏英想要看到的。
赶路几日,好不容易行至平原地带,眼见得再赶两三日路程既到皇城,魏英与魏启年均松了口气!
一行人进了一个村子,在仅有的一家车马店准备打尖歇息。
老板娘很是勤快的给他们开了几间客房,将随行人员全部都给安顿好了以后就开始给他们准备伙食。
赫兰琴与赫兰婉月现在的名字已经被换成了穆雅兰与魏仁玉!两个人一路上都是以魏启年夫人与儿子的身份相称的!
即便是跟随她们同行的杨青,此刻也管赫兰琴叫将军夫人,小公子!叫的赫兰琴与赫兰婉月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但是魏英与魏启年似乎觉得这般称呼很和他们口味,命所有随行的下人都这般称呼!
当然了,每次住宿,魏启年都会跟她们分开,与下人找的借口不是房间没有床铺就是他要值夜。这让赫兰琴与赫兰婉月不至于那么别扭!
今夜也一样,有客栈小二直接把饭送到了赫兰琴她们房间。
“月儿,再过一两日我们就要到将军府了,到时候你再也不能唤我姑姑,我也不能唤你月儿……”
“我知道,我以后就唤你娘,唤小将军父亲,大将军爷爷!我现在是男孩子,名唤魏仁玉。到了皇城,不能说我曾经去过那里,我一直随娘亲与父亲住在珉河口,没有离开过……”
“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假若有人认出了你,你千万不能与他们相认,任何人都不行!即便是你二姑,大姑,甚至是你皇舅,皇祖母!记住我们现在跟你爹爹,母亲一样,已经是死人了,我们活着就是为了给我们的爷爷奶奶,爹爹,娘亲以及小弟弟报仇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活着知道吗?”赫兰琴语重心长的说到。
“我知道,我会跟着姑姑,哦不,你现在是我娘亲,我要陪娘亲去找莫孤邂隐士,求他教我武功,等我长大了进皇宫杀了那个在皇上面前说我们坏话的徐皇后,再杀了那个烧死太爷爷,奶奶和大妈的徐英成,最后再杀了赐死我父亲,逼死爷爷大伯以及我母亲与小弟弟的皇上!我……”
“月儿,这些话今日最后一次说,以后再也不能说了!姑姑只要你记得这些仇人的名字,等你长大了以后别忘了就行了!知道吗月儿?以后这些事情就跟我们的名字一样,深深的埋在我们心里,对谁都不要说好吗?”
“知道了姑姑,哦不,娘亲,我会记住的,死都不会忘!”赫兰婉月很是认真的说。
即便只有五岁,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让她比别的孩子成熟了不少!
她也很想念自己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的母亲与父亲,想念那个她离开时只有一点点大的弟弟,想念自己的爷爷奶奶,哥哥和太爷爷,但是现在,她把这些想念都埋进了心里,与自己的姑姑为了报仇而活着!
门外站着刚到这里,想要问她们吃的可合口味?需不需要别的东西的魏启年,听了她们的对话,他收回了自己准备敲门的手,深深地呼了口气!
………………………………
第十一章遭遇劫匪(一)
魏启年在外面矗立许久,不忍心打断她们的对话,回身进了父亲房间。
“琴儿喝药了没有?再有两三日就要进城了,琴儿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魏英见儿子进去了就这么问到。
“已经派人端进去了,应该喝了吧?父亲身体怎样?马上就要进城了,还要进宫谢恩,能不能吃得消?”魏启年担心的问到。
“谢恩的时候为父越是疲弱皇上越是放心,就是你要辛苦了,回家以后你那些姨母们肯定会追问你与琴儿的事情,她们两个人在府里就要仰仗你来保护了!”魏英说完苦笑着摇摇头,“还有你那些弟弟妹妹们,琴儿身体弱,月儿还小,她们在府里住着,需要你来给她们撑腰了!还有就是万一为父有什么意外,只有你知道她们的身份,一定要好生对待她们,以报赫兰侯曾经对我们魏家的照拂。有几句话为父一直没有告诉你,想当年在征战西域的战场上,假如没有赫兰侯爷,就没有你父亲如今的地位!他即是我在战场上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在官场上的良师益友!如今他满门蒙难,唯遗琴儿与月儿,我们父子必须穷极一生去护她们周全知道吗?”魏英说完,不无唏嘘的仰天长叹!
越是临近皇城,越是思念故友,想起自己曾经与赫兰澈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交情,在远离皇城的荒蛮之地共同驻守的几十年,如今,独余自己返回他们曾经誓死捍卫的央央皇城,心中怎能不无感慨万千?
“父亲放心,你与赫兰侯爷几十年情深意重,儿子也与赫兰兄弟莫逆之交!如今他们遭遇如此惨祸,他们的骨血儿子定会想方设法保护的。”魏启年说完,素手默立,与父亲同样的神思沉重!
杨青过来密报,说一个暗卫在客栈后院看见老板娘安排一个伙计出村了,虽然离得远,未能听见她们说什么,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杨青已经派人跟踪了过去!
“我方才就对老板娘有所怀疑,不许我们出入后厨,不许进入后院,里面有几个伙计看起来似乎有些身手,不像是正经打杂跑堂的。将军,我担心她们与匪徒有勾结,会不会在暗中下手图财害命呢?”杨青跟着魏启年在边疆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表面看着五大三粗的,但是遇事沉着冷静,心思缜密,他肩负着两代将军安危的使命,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一见这家客栈与别的客栈有所不同,就在暗中派了卫兵细查后院与后厨,结果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急忙跑来报与魏启年。
“是吗?增加暗卫,再加派远哨,有什么动静即刻回报!”魏启年深知这一带匪患猖獗,一听杨青禀报,不敢大意,急忙命令他们加强防范,自己则再次敲门去跟父亲汇报。
“早就觉得这一路安静的有些不像话,原来是借着这个客栈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情况下对我们下手?这些土匪真的是聪明了……这样吧,我们暂且不动,看他们接下来如何行事,若是平常的山匪劫徒,就凭我们的随侍即刻打发了他们,若是……那些专门针对我们的人,恐怕也是有备而来,我们只能拼尽全力与他们周旋了!就是……琴儿与月儿,她们经不起这折腾,你一定要派最得力的护卫保护她们离开!”魏英说完,睡意全无,心里盘算着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以及接下来要应对的法子。
有人敲门,是那个颇有几分姿色,且能言会道的老板娘,“官家老爷开门,奴家给老爷送一些本客栈特色的夜宵……”
“我父亲因赶路疲乏,早早的歇下了,还烦请老板娘不要惊扰了他。”魏启年轻轻开门,小声说到。
“奴家不知官老爷歇息了,奴家告退。”老板娘说完急忙退身返回。
魏启年回身进屋,熄灭了灯烛。
一直等到院里没有动静了,杨青闪身进屋道:“将军大人,这家客栈果然有问题,老板娘派人给家丁也送了夜宵,经查里面有迷药。方才又给老将军送夜宵,肯定也做了手脚,我已经派了暗卫盯住老板娘,将军,接下来如何行事?”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惊扰了她们,也不能惊扰了夫人与公子……目前尚未弄清她们的意图,提前异动恐会打草惊蛇。还是先等他们动手了再见机行事。你命人备好马车,若有不测,你亲自护送老爷与夫人公子逃离此处,我来应对他们。切记,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护他们平安离开知道吗?”魏启年说完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床榻上打坐的父亲,看样子父亲已将的安危交与他定夺了!
杨青默默点头,速速离开!
果不其然,待到半夜时远哨传来暗语,说有一队不明身份的人马进了村子,正在靠近客栈。
暗哨很快又带来消息,说来人不像是官府或兵勇,更不像训练有素的刺客,除了携带兵器,没有别的特征。
听他们对话,似乎是山上的匪徒,准备趁夜打劫,天亮前撤离!
魏启年完全相信自己的远哨与暗卫的判断,因为他们常年跟随他征战沙场,也随时潜入敌国进行各种查探,这种事情难不倒他们。
“父亲,来的可能是真正的山匪,人数二十几人,加上客栈那几个扮做伙计的内应,加起来不足三十人,我们的随侍完全可以应对,父亲就先歇息,一切交由我来处置。”魏启年接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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