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在看见她似乎也有些娇羞慌乱以后,他反而冷静下来。
想想自己在战场上是如何英勇无敌的?不能在她面前这般窝囊!
侯府小姐,应该不喜欢那种畏畏缩缩的男人,不能让她小看自己了。
于是他再往前跨了一步:“方才夫人说的魏某字字句句都听清了,就是不敢确信是否属实而已,假如夫人不否认,魏某就当做是真的了,夫人,魏某再说一遍魏某愿意娶夫人为妻!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娶夫人为妻?将军想娶谁的夫人?”赫兰琴不由得打断他的话,调皮的说了一句。
魏启年愣了一下,本来刚刚镇静下来的心忽然乱了一下,望着她,再次有点不知所措。
“赫兰小姐,魏某的夫人当然是你了,没有之二。”魏启年冷静片刻急忙说到。
“既然是你夫人又何来再娶?将军是否糊涂了?”赫兰琴说完轻声笑起来。
因为他紧张的样子让她的心里一软。
铮铮铁骨的将军,在自己面前这般的慌乱无措,赫兰琴不由得玩心渐起,说完以后望着他,看他作何解释。
她的笑容他看不清,但是她的声音是那么温婉动听,让魏启年瞬时有种恍如入幻境般的情思恍惚不以。
“也是,你此刻即是魏某夫人,何来再娶之理?只是……你我因为情势所逼以夫妻相称实属权益之计,现如今魏某想正儿八经的娶小姐为妻,怎能不行迎娶之礼?小姐不耻下嫁魏某,已是魏某天大的荣幸,怎可在礼节上怠慢了小姐?”魏启年很是认真的说到。
赫兰琴的笑意渐渐隐去,被魏启年这句话给触到了痛处的她缓缓的低下头。
“怎么了夫人?我说错话了吗?”魏启年当时就有些措手不及的问道。
因为赫兰琴低下头以后半晌不语,沉默过后才抬起头缓缓说到:“礼节这些东西都是虚的,我此刻无父无母无兄无姐,就连家都没有了,你去何处迎娶我?你的礼节又做给谁看?此刻我与月儿生死尚在两可之间,谈何不耻下嫁?将军肯要我,已是天大的造化,岂敢奢求将军正儿八经的迎娶之礼?将军,还是免了吧?能让将军不顾自身安危纳了琴儿,琴儿已感激不尽了。那些虚无的东西就算了吧。”赫兰琴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已经习惯了不在外人面前流眼泪,因此即便心里疼的无以复加,表面上依然冷静,并没有如别人那般凄凄惶惶的。
但是她倔强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会心疼莫名。
“夫人如此说就依你了,礼节之类的我们就免了,但是小姐也不必伤心,魏某自从对小姐有了这份心思,就已经将小姐放在了心上,今后魏某的家在哪里,小姐的家就在哪里。千万莫要与魏某客气了。”魏启年说完,坐在了床边上,迎着月光望她的脸。越加显得娇媚动人。
“将军放心,琴儿身处此境,断不会与将军客气的。”赫兰琴说完,借着月光望了望睡在里侧的月儿。显然她白日里缠着杨青教自己练功,此刻是真累了。睡得很是深沉。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再回头时,却发现方才还是坐在床边上的魏启年已然退了自己的靴子,然后就顺着她的被子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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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将她拿下
“夫人,夜已深了,早点歇息吧?”他居然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拉她。
方才一直冷静如斯的赫兰琴此刻有点大惊失色,因为真的没有料到他会这般不客气,趁她没有明白过来就要拉她睡下。
“将军不可,你我还未正式拜堂成亲呢!”毕竟是个大姑娘,别看方才那般洒脱直爽,到了此刻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一边推拒一边说到。
无奈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的魏启年此刻已然有点情难自控了。
自己惦记了多日的意中人今日居然主动要与他结为夫妻,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夫人不是说礼节这些都免了吗?既然免了,那么何来拜堂之礼?莫不是夫人后悔了?”魏启年说完,毫不客气的将意中人揽入怀中。
“不可,月儿在呢。”赫兰琴终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此刻吓得有点哆嗦的说到。
她这才明白自己方才对这个看似木讷呆板的人说那些话着实给自己挖了个坑。
原本以为那样与他挑明了,今后自己与他相处时便能就能少点难堪,却没想到刚好遂了某人的心意,居然这般急不可耐的就要与她行夫妻之礼。
“没事的,玉儿睡得很沉,要不然我与夫人去旁边玉儿的寝室?今日杨青已经安排人收拾出来了……”
“我此刻困且乏,不想再动了,将军还是自己过去歇息好了。”赫兰琴说完急忙蜷成一团说到。
即便平常能说会道,到此刻也不知说什么了,浑身就如方才的魏启年一般,忍不住汗流如注似的,不一刻既湿了衣衫。
“夫人困了乏了无妨,有魏某在,无需夫人辛劳。”魏启年说完,利索下地,抱起赫兰琴就出了房门。
晕头转向的赫兰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被魏启年给抱到了隔壁房间。
他将赫兰琴放到了给月儿准备的床榻上,然后几步走到门口将门给掩上。
明白此刻已无逃脱可能的赫兰琴只能认命的躺在床上,望着那个她自己再三招惹的人,此刻早已全无方才那般的拿捏不定,那般的失了分寸,此刻的他,就跟个饿狼一般向自己扑了过来。已经在心里认命的赫兰琴只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魏启年曾经与父亲为他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也有过这种肌肤之亲。
当时虽是迫于父亲威仪才与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成婚,但是因为她是二娘侄女的身份,即便与她拜堂成亲了,他对她亦没有丝毫的好感。
洞房花烛夜他就与她有了夫妻只实,但说实话,即便行了房,他对她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也因此在他的潜意识里,夫妻之间除了生儿育女是正经事情,其余的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
他甚至想不通自己的二弟,为何年纪轻轻就不停的迎娶了那么多三妻四妾。
他是如何消受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的?
这让他着实困惑了好几日。
对于自己的新婚妻子也只是碍于形式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在不得不应付的狼狈中他从未有体验过过任何的愉悦。
这让他特别后悔听从了父亲的安排,为自己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因此他新婚后一有空暇时间就去锦园帮着母亲留下的那些婢女们料理锦园的花草,但凡能躲过回二娘为他新婚给他辟出的新园子就尽可能的躲着不去。
只等省亲期满,回边关去躲清闲。
直到有一日她趁他不在府里,擅自以少将军夫人的名衔去锦园取了他所有的东西,又将母亲留给他照顾锦园的婢女给遣散了。
还说今后他不会再回锦园居住,锦园没必要再有人照料。
将门锁了不说,还加将那些花草给铲了,说今后他的府邸在前院,锦园已经废了多少年了,留那些花草无用,也免得他随时回去,沾上锦园的晦气。
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他们成亲半月之后。
当时就觉得异常气闷,但又觉得不愿意与她争执。
对于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他不仅不喜欢她,就连讨厌她都懒得讨厌。
就因为她不自量力的毁了锦园的花草,锁了锦园的门,他与她连一句吵闹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在成婚半月之际就以军中有事为由离开了将军府。
他无法接受一个连他母亲留下的婢女都不放过的女人做他的妻子。他也不愿意再与自己的父亲,二娘纠缠,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刻,他就未想过再回来。
直到后来父亲回防驻守珉河口,说她怀孕了,用不了多时就要生养了,父亲问他回不回去?
虽然有些意外她有了身孕,但是却全然没有任何惊喜与期待。
只是想到或许这是件好事情,她把孩子生下来,即便他终身不回将军府,即便他不喜欢她,但是有了孩子的依靠,有二娘在将军府替她撑腰,再借着他少将军夫人的名头,她也可以衣食无忧的在将军府度过一生,也不算是他辜负了她。
只是未曾料到她因难产而亡,孩子也因难产胎死腹中。
虽然有点惋惜,但却没有任何悲伤,他以军务繁忙为由没有回去。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娶任何女子为妻了,因为那种感觉并不好!
加上从小到大都耳濡目染家里那些女人为了一个父亲争的天翻地覆的种种,让他很是厌烦。
还有自己母亲曾经在爷爷奶奶那里受到的种种不公平待遇也让他心有余悸。
他不希望自己今后的人生也跟将军府一般充满了明争暗斗,自己也会与父亲那般在各种各样的琐事中永无宁日。
因此他拒绝父亲与二娘接二连三的逼婚。即便孤身一人也不愿意与任何女人走的太近。
唯有她,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她命悬一线之际,当时只希望她能活着逃出去!
第二次是在驻守营地的附近,因为她换不上气,使得他这个多少年了都对女人有抵触心理的将军为她渡气救命。
然后是因为事出突然,他不得护送她到了父亲所在的珉河口,在寺院里她拒绝了霓塔王太后的邀请,说要只身前往皇城金陵,寻找神医替自己治病,并且还要遵从父亲的遗愿寻找两个姐姐,使得他对她娇柔羸弱的外表下不一般的胆识敬佩不以,离开后也发现自己居然对只有几面之缘的她有了说不出的思恋!
直到父亲提出让她以他夫人的名头回金陵,他的内心是莫名其妙的感动。
与她回程途中,按照事先约定的,所有随从都以少将军夫人称呼她,他就感觉自己肩上的使命越加的沉重。
保护她们平安回朝成了他最大的心愿。
即便一路上他与她没有任何逾距,他也恪守不去搅扰与她的准则,但是一路走来,他对她的思恋越来越浓,越来越不可控制。
直到今日听她说自己相貌过于凶悍,性子过于沉闷,还有呼噜打的惊天动地的,这让他深受打击,感觉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远远的遥望她,而不可能与她有任何的交集了!
却未料今夜她居然这般直接的问他要不要她?
作为一个在战场上对千军万马发号施令的将军,即便刚开始被她那直截了当的话给吓懵了,但是反应过来以后他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在她还未后悔之期际将她拿下,说不定自己这辈子就可以美梦成真,与她相守一生了!
因此他拿出了上阵杀敌的决心,趁着她也慌乱无章,终于将她给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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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夫人嫌弃我
“夫人,夫人,睡下了吗?” 许久后魏启年轻声说到。
赫兰琴只是窝在他怀里,不知听到与否,没有任何回应。
“夫人,是否生气了?魏某方才情难自控,让夫人受罪了,还请夫人莫要生气,今后魏某定不会再惹夫人生气了,夫人若不愿与魏某再有此事,魏某今生再不敢强求,只求夫人大人大量,莫要气坏了身子。”魏启年说完,再次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此时的赫兰琴简直如被水泡过一般,浑身上下全是水。
湿漉漉的头发就黏在他的胸前,她的样子让他感觉不无羞愧,因为方才的自己的确是有点失常。
她肯定是承受不了自己的粗鲁,才在此刻以这种方式生闷气。
这让魏启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恐怕她今生再也不许自己靠近她了!
“将军莫要再擦了,越擦越热。将军若不想琴儿犯病,最好莫再乱动,等我缓过这口气再说可好?”赫兰琴抚着胸口小声说了一句。
“夫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方才魏某还以为夫人这辈子都要生气,都要这般不理魏某了。夫人……千万莫要生气,方才真的是……夫人就饶了魏某这一次可好?下次魏某决计不敢这般强迫夫人了……”
“将军若还想有下次,琴儿就不活了!”赫兰琴幽幽的说了一句,然后使劲的推魏启年。
“夫人莫说气话,你我已是夫妻,怎可没有下次呢?若要没有下次,夫人还不得恨魏某无能,夫人要这个郎君无用吗?”方才初尝此中滋味的魏启年一听没有下次,当既不顾廉耻的说到。
要知道方才若不是怕她受不起,他觉得自己可以一晚上不停歇,即便如此都未必会令自己满足呢!
魏启年也总算是古人所说的食色性也为何会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了!
与她在一起的这一刻,让他顿时感悟古人的这句至理名言是何等的精髓!
气的赫兰琴拧了他一把:“将军也会说这种混话了?你若想要我犯病,就说这种混话气我,若我被气死了,看将军如何再这般没羞没臊的说这些话了。”
“夫人吓我,你好好的怎会犯病呢?”魏启年一听她说犯病,不由得紧张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看她的脸,依然美得不可方物。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会因为犯病而说死就死呢?
“将军不知,就因为我身体素有顽疾,当初很多人都说我活不过十二岁。是父亲听闻莫神医妙手回春,不惜三番五次去凤栖山求见莫神医,将他请到西海城给我治病,才使得我能够活到此刻。若不是莫神医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因此将军,琴儿今日既与你结为夫妻,有些话琴儿必须与将军说清楚,琴儿的病体尚未完全康复,或许某一日如同你救我那次般一口气上不来,琴儿这条命就算是没了。琴儿不希望将军将琴儿风光大葬,只希望将军能将琴儿带回西海城,与琴儿的母亲,嫂子以及爷爷葬在一块。还有月儿,我二哥与仁玉长公主唯一的血脉,将军如不能保她周全,便将她送到焉氏国去,寻找她哥哥赫兰耶廷,她们从小在一起玩耍,耶廷与我舅母霓塔王太后会保她周全的。因此……”
“夫人莫要说这些话,既然今日你与我已成夫妻,你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你的所有事情都与我魏启年有关。暂且不提你的病,赫兰侯爷能几次三番的请到莫神医,我魏启年同样会将他请到将军府为夫人治病。夫人,你我已是夫妻,我魏启年即便拿命换你与月儿都愿意。何况你所说的这些琐事?不说了,歇息吧!”魏启年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忽然被她几句话给扰乱了心智。
就因为她说这些话,让他不自觉的有了一种惧怕,惧怕她所说的这些事情会成真,惧怕她一语成谶,由于自己的贪心而让她犯病让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这让他这个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将军,倍感心虚。
他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将自己的生死说的如此随意,可见她已将生死看的很淡。
就因为将生死看的很淡,因此也就没有别的女人那般矫揉造作,她想与他假戏真做,她就毫无顾忌的与他说了出来。明知他带她来侧房就是为了与她行夫妻之礼,她也毫不犹豫的遂了他的心意。
到此刻又将自己目前的境况毫无保留的讲与他听,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
他知道她的无奈,但是他却无法坦然接受这一切,因为他觉得自己与她的故事今夜方才开始,现在她就如此郑重其事的对自己交代她的将来,有点残忍,有点为时过早。
赫兰琴抬头望了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