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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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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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别太和她计较。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我这几天就不到这里来了,等我调查清楚再说。”说完,他站了一会,临倚没有什么反应,他便叹息着离开了。

    半晌身后都没有动静,临倚知道是驭风皇帝走了。她转过身,泪忍不住掉落下来。她知道自己确实是无理取闹了,她知道不能怪驭风皇帝。可是在这件事上,她永远做不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

    她忽然有些可悲的发现,自己正在慢慢陷入,慢慢陷入这个尘世。曾经,因为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想做到,却做不到,所以她学会了不去想,不去做,只是静静等待。她也学会了不对这个世界抱太大的希望,她知道所有的希望只能够自己给自己创造。所以她习惯了独自一人,她习惯了为自己安排好一切的事务,不受外界的打扰。

    可是现在,她爱上了驭风皇帝,她的心正在一点一点陷落。她开始嫉妒,开始惶恐,开始怨怼。她忽然想见到了多年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就像竹妃一样,幽怨地死在这翊坤宫,或者更糟糕的地方,比如冷宫。

    临倚擦干眼泪,走到案边,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词;

    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生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

    放下笔,心里的惆怅并没有好一些。她看着自己写在薛涛笺上簪花小楷,眼中的泪慢慢干了。

    发了一阵呆,走出暖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雪的阴天,天黑的都要早一些。她在台阶前站了一阵,接过宫女手中的斗篷披上,往后院厢房宫女住的地方去了。

    小宫女见状大惊;‘皇后娘娘,后面刚刚死了人,不干净。您可是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去好了,免得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临倚愣了一阵,道;“她死了!”

    小宫女了愣了,临倚已经抬脚走了进去。

    偏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宫人们站在彩芳的屋子外面,没有人敢进去。大家都站在外面七嘴八舌,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进去将彩芳还挂在房梁上的身体放下来。

    看到临倚走了进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噤了声,让开一条道,让站在院子门口的临倚能看到彩芳的房间。

    临倚默默地看着被吊在房梁上的彩芳。一会,她走了进去,吩咐道:“将她放下来吧。”

    身后两个太监沉默地走上去,将彩芳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下来。临倚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自言自语地说:“彩芳,如果你不愿意原谅,如果你不愿意原谅这一切,那么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吧,终有一天,我们会有报应的,我们都会得到报应的。”临倚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凝视一个死人。她忽然发现,人死了真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她们的眼睛就算是睁着的,可是却没有一点光彩,浑浊地带着死去的气息。

    看了一会,她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指着身边里鞥个宫女道:“你们两个人去找彩芳的新衣服来给她,一会准备换上。”

    她又指了另外两个人;“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准备热水,给她沐浴。她干干净净地来,现在也要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她抬头看了一圈,正巧看到潋滟走到人群外,只是那样远远地看着她,她的语气也不禁有些冷,对她道:“你,就来整理她的遗物吧。将她所有值钱的首饰都让她带走。”

    潋滟依言走了进来,开始沉默地打开柜子箱子,整理起彩芳的遗物。

    半晌热水来了,临倚道:“没事的人就都出去吧。如果跟彩芳姐妹情深,想要送她一程的就趁现在,来给她洗洗吧,让她干干净净地走,也算是尽了你们的心。宫里的规矩,她不能在这里过夜,所以,过了现在借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人群里站出来两个哭泣的女子。临倚点点头,心里有些欣慰。终于,不是树倒猢狲散,总算,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还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尽最后一份心。

    彩芳的房门已经关上了,临倚就坐在一边,看着她们给彩芳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潋滟将她的首饰都找了出来,她想了想,说;“彩芳要被送到积善堂去。那些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些首饰不可能跟随彩芳入土,我想,还是将这些首饰留着,留给她的家里人吧。”

    临倚慢慢点点头,她不想再伤潋滟的心,可她心里清楚,彩芳这样的人,身世就如同飘零的树叶,她不会再有什么家人了。也只有她这样无挂碍的人才会被龙如兰选中为她卖命。

    半晌,潋滟忽然从所有首饰中捡出一只木簪,她“咦”了一声,将木簪交给临倚:“公主,这木簪上刻的有字。非常浅,看得出是匆忙刻上去的,她说要将这个给您。”

    临倚看着潋滟手里的木簪出了一会神,才接过木簪,道:“我以为……”她没有说下去,可是她看着彩芳的眼神却是那样的难过,那样深沉的忧伤,潋滟忽然有些不明白。

    看了临倚一会,潋滟忽然开口:“我以为死人的东西你不会要。”

    临倚只是淡淡地看了看窗外的天光,道:“时间差不多了,去叫他们进来吧,要在宫门落钥之前送她走。”

    彩芳就这样被送走了,一个生命就在临倚的注视中,穿梭在东靖高高的宫墙之下,她寂寞地走在皇宫暮色的甬道之上。

    可是谁也不知道,彩芳的死,竟然能让临倚抱憾终生。她的余生,都在为一件事而努力挣扎着。

    站在远远的高山之巅的龙长秋悠悠地叹息,如果现在彩芳不死,如果没有龙如兰,没有后来的一切,东靖王朝的历史是不是要改写。而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一个人。而这一个人,该是彩芳,还是临倚?

    注:上文的词出自李煜《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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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争斗(一)

    彩芳被送走了,翊坤宫里回复了往日的宁静,可临倚知道,有些东西和从前再也不同。

    潋滟依旧每日里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是不再和临倚说笑,也很少到临倚跟前服侍。丽云渐渐长大,身材模样都渐渐出落得齐整。最重要的是她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像个大宫女一样在临倚身边为她将一切的事务打点得妥帖。

    临倚知道潋滟还没有从彩芳的死中缓过来,又或者她对自己那一日所说的话很在乎。

    有的时候,临倚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拿一卷书就能发上半日的呆。她心里想的都是潋滟的事,她反复思考着自己那一日所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真的伤害到了潋滟的自尊心。她也在想,对于潋滟现在这样的冷淡,自己又应该怎样做。

    对临倚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她从来就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当日知道自己就是那一个和亲的倒霉鬼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手足无措过。可是现在,在面对这样冷淡陌生的潋滟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脑海里有千万个想法,而她却没有一点勇气去付诸实践。

    本以为时间会在这样的纠结中悄悄过去,可是从前一直在身边悄然环绕的暗流汹涌终于转化为暴风骤雨。

    东靖朝自先皇开始,就以仁孝治天下。先皇定下规矩,宫中不得残害无辜宫人的性命,妃嫔违者是要遭受降低位分的惩罚的。这一次彩芳的死,也没有瞒过别人的眼睛。或者说是有心人特意想要所有人都知道。

    当皇太后宫里传信的大宫女出现在翊坤宫的时候,临倚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她知道,以龙如兰的心计,必定会将这件事做出更大的文章。

    临倚对着前来传懿旨,一脸冰霜的大宫女镇定地道:“姑姑请先回去。本宫处理完这些事就去见母后。您也知道,这是牧野亲王大婚的庆典上要用的东西,耽搁不得。”

    那大宫女知道敬仁太后对牧野亲王在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于是,她只犹豫了一会,便道:“那皇后娘娘处理好这些小事就快来,不要让太后娘娘久等。”

    临倚道过谢就遣了丽云送她出去。

    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临倚唤来宫里传话的小宫女,道:“去给我请皇上过来。”

    小宫女见识到了刚才慈安宫的大宫女的嘴脸,知道来者不善,心想临倚这是要搬皇帝这个救兵,于是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驭风皇帝走进翊坤宫,就看到了临倚独自一人坐在中庭发呆。这样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寻常宫装,身边也没有手炉。从两人冷战以来,这是临倚第一次遣人去寻他,他不胜唏嘘感叹。自己曾经很多个夜晚都在翊坤宫外徘徊到宫灯熄灭为止,可都没有勇气走进这扇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念她。他每个晚上都会在想,她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不开心。

    他知道,彩芳死了她一定会不开心。可是他也没有勇气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别伤心,彩芳的公道,我替你给她讨回来。”他心中始终是有愧于临倚的。

    他轻轻走到她面前,道:“怎么又坐在这风口上,只穿这样少的衣服,会生病的。”

    临倚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他,只一瞬间,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他依旧是那样玉树临风,依旧是那样白衣胜雪,脸上挂着真诚和煦的笑,让她在看到的一瞬间就觉得温暖。可是,临倚却知道,阴影已经悄悄笼罩了这段看似单纯美好的感情。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站起来,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相不相信我?”

    驭风皇帝脸上的微笑瞬间隐没。他沉默地看着临倚,半晌不说话。

    临倚只看着别处,一样倔强地不说话。只是两个人之间越来越长的沉默,也让临倚的心越来越冷。

    驭风皇帝终于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如果当初不相信你,就不会有你我的今日。这你该知道,你也不该怀疑我。”

    临倚道:“好,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告诉你,彩芳的死,是龙如兰干的。你相不相信我?”

    驭风皇帝知道她要说这件事,可是他却沉默下来。他知道临倚的心单纯而明净,容不得一点的杂质。可是,自己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临倚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她眼中那一点微弱的希望慢慢变成了灰烬,最后她终于开口,确实极慢地说:“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懂!”

    驭风皇帝感到心惊,这样的临倚让他感到如此陌生,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在高高的册封大殿之上,她眼中的希望渐渐变成灰烬,自始,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他。

    他张开口想说什么,可是临倚却已经说了:“潋滟,送皇上回去。”

    他想了想,没说什么,还是转身走了。

    临倚静静地看着他走出大门。忽然,她转过身朝内殿走去,一边说:“给我换衣服,我要去慈安宫。”

    等临倚感到慈安宫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春妃,以及她那得意张扬的笑脸,还有贤皇贵妃龙如兰,一个自始至终都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人。

    临倚冷静地给敬仁太后跪下请安,等了许久,敬仁太后却没有叫她起来。她也就顺从地跪在地上,没有一点惊讶,只是心底却在冷笑,从来都只是这一招。难道敬仁太后老了,曾经那样心机深沉的女人,为了皇位,可以将自己的儿子还给别人,在一旁看着他叫别人几年母亲的人,现在对付临倚,却从始至终,只有这一招。

    临倚一直跪着,不问因由。殿上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只有敬仁太后头上玳瑁的步摇晃动的时候偶尔发出一声细碎的声音。半晌,敬仁太后才慢悠悠地道:“阮临倚,你可知罪?”

    临倚恭敬地道:“儿臣不知母后所指何罪?”

    敬仁太后冷笑一声不说话,可一旁的春妃却已经忍不住了:“皇后娘娘,我说你是真的健忘还是装的?可惜无论你现在是真还是装都救不了你了。哦,我糊涂了,也许我现在不该叫你皇后娘娘了,因为按照先皇的规矩,你很快就要降位分了。”

    临倚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吗?这和世界上永远是枪打出头鸟,会叫的狗永远是第一个挨打的。”说完她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龙如兰。

    春妃瞬间变了脸色:“你……居然说我是狗?!”

    临倚争锋相对:“谁承认我说谁!”

    春妃没想到临倚忽然之间变得这样言辞锋利,从前她是从不屑理会的。这让春妃感到郁闷无比,可是现在她理会了,却让她感到暴跳如雷。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临倚,却见太后和一旁的龙如兰都没有要出头帮自己的意思,于是转过身对着皇太后一脸委屈地道:“母后,没想到,她做错了事还这样嚣张。臣妾只不过是训了她几句,她竟然侮辱人。”

    敬仁太后只是抚摸着自己修剪地整整齐齐的长指甲,漫不经心地道:“谁让你自己要往上凑。她也是你能训的?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人,还是要知道自己的本分才好,才能在这个世上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谁都知道她这些话是对临倚说的,可是临倚一脸平静,另外两个人却都变了颜色。春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太后这样喜怒无常,自己今日马屁拍到马腿上。还有一个人就是龙如兰,她只是坐在一边,事不关己地喝着茶,只是一瞬间脸色不怎么好看而已。看到临倚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可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情绪。

    半晌,敬仁太后才道:“皇后,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临倚低下头来快速思索着敬仁太后的用意。看来敬仁太后这一次还不是那额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死,如若不然,她只需要让宗人府拿了自己,先降了位分再说。可是现在,她却在这殿上给自己申辩的机会。

    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转变这样大?难道只因为自己帮助他们解决了东北的赈灾银两?没这么简单,敬仁太后这样深的城府,必定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一瞬间,临倚的心里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殿外就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接着自己就稀里糊涂地被一只大手从地上拉了起来。

    驭风皇帝眼中泛着怒火,道:“母后,儿臣说过了,这件事容儿臣调查清楚了再下定论。那宫女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也许她是上吊自杀的也未可知,您就这样贸然地审问皇后。这样对待她让别人看了似乎有损她中宫威仪。儿臣以为这样并不好。”

    临倚只在一边听着,心里有了一丝温暖。原来他还是会这样维护自己的。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临倚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受委屈。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却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怎样,他还是维护她的。

    敬仁太后一点也不慌,她只是看着驭风皇帝道:“皇帝,你这样闯进我的慈安宫,这样大声和本宫说话,难道这就是你尊重我的体现,难道你就不怕损了我皇太后的威仪?”

    驭风皇帝语塞,半晌,只得低下头来认错:“是儿臣错了。可是这件事必须要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才能来处理,然后将真正该降位分的降位分。如果现在处置的话,儿臣担心会错判无辜。”

    敬仁太后装作思考的样子,点头道:“皇帝说的有道理,只是皇后现在牵涉到这件事中,查询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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