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后宫的女人们垂涎的东西。
看着她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由白到青,临倚懒得再跟她们纠缠下去,嫉妒中的女人就像是疯狗一样不可理喻。她站起身来,从另一边走出亭子,准备离开。
可这个时候的陈嫔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一个箭步绕过亭子冲到临倚面前拦住临倚,道:“不许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临倚退后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陈嫔,冷冷地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陈嫔一步一步进逼,道:“我哥哥被皇上撤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临倚厌恶地又后退了一步,她怀孕了,陈嫔身上传来的脂粉味道让她抑制不住地想要呕吐。她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依旧是冷冷地道:“不是我!”
临倚这一退,已经退到了池塘边上。陈嫔却还在步步进逼,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个贱人,不知道到底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皇上,让皇上夜夜宿在了落梅殿。然后我哥哥就被皇上罢免了。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临倚抬起头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梁妃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诮。这陈嫔的智商果然只能够给人做棋子,这样的道理她竟然想不通。怪不得梁妃一直都站在后面不说话,她只是想要陈嫔纠缠临倚,然后自己在一边看笑话。
临倚不耐烦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池塘,闪着白光的水面泛着寒气,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
陈嫔又上前一步,激动地伸手戳临倚的肩膀,道:“你说啊!没话说了吗?你这个贱人!”
说时迟那时快,临倚尖叫着掉进了池塘。她面前远远赶来的丽云看到了这一幕,大叫一声用力奔过来。陈嫔对着眼前的变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怔怔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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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宫斗(二十五)
丽云赶到湖边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在湖里沉浮的临倚,不由得心胆俱裂,乱了章法。她急得在湖边团团乱转,却毫无办法,只能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她的喊声终于惊动了附近正在巡逻的卫兵,几个人冲过来,一看湖里漂了一个人,岸上站着三个女子,两个呆若木鸡,一个状若疯狂。
丽云一看来了人,也不管来的是谁便抓住人大叫:“快,救人。我家公主掉进湖里了!”
那赶来的侍卫一听是公主,身份尊贵,不敢迟疑,只来得及将自己身上的佩剑接下来仍在地上,便一头扎进了湖里。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那侍卫终于靠近了临倚。可是此时她已经飘在水里,连挣扎都没有了。丽云的心也跟着冰凉冰凉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里的情况,心里却在不停地祈求上苍垂怜临倚,让她能够没事。
临倚终于被侍卫抬上了岸,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她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眼睛紧紧闭着,湿透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相当凶险。
丽云一瞬间乱了方寸,抱住临倚的肩膀大叫:“公主,公主,你醒醒!你醒醒啊!”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都流了下来。
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丽云不管不顾,只是抱着临倚的肩膀哭得一塌糊涂。
一件明黄的衣袍从天而降,覆盖在了临倚身上。丽云被掀到了一边,熙牧野的身影出现在了丽云的视线里。只见他脸色铁青,甚至比临倚的脸色还要难看,他伸手将临倚抱起来,骂道:“糊涂东西,哭什么,人还没死呢。还不去请太医!”
丽云如梦初醒,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了。熙牧野的出现给了她强烈的安全感,将临倚交在了他手里,丽云站起身往太医院跑去。
跟在熙牧野身后赶来的英常侍见熙牧野抱着临倚跑了,连忙派了自己身后的两个得力小太监紧紧跟随,自己则留下来处理现场。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这后宫的女人总是这样天真,以为自己还是在闺中那个小天地,闯了天大的祸父母也能给自己撑腰,也不会有多眼中的后果。可是她们却不明白,在这皇宫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哪怕你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弥天大祸。在这个时候,你的父母已经帮不了你。
他淡淡地对站在一旁不动的梁妃和陈嫔道:“二位,出了这样的事,奴才只能得罪了。一会公主殿下救过来了之后,皇上可能要问话,请二位跟奴才来吧。”
陈嫔一听熙牧野要问话,脸色唰的惨白起来。且不说对付临倚,只谋害皇家子嗣这一条,她就够满门抄斩的了。她讷讷地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推她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辩解多苍白,看着英常侍冰冷的面孔,再想到自己的哥哥,她忽然明白这一次,自己恐怕有大麻烦了。
梁妃就比陈嫔镇定多了,她淡淡地看着英常侍,道:“这件事跟本宫无关。本宫什么都没做。”
英常侍淡淡地道:“梁妃娘娘也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应该是知道规矩的。您是不是做了什么,要等公主殿下醒来才能够真相大白。而您会怎样,这就没有咱们这些奴才说话的余地了,这要等皇上发落。”
梁妃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英常侍,那瞳孔逐渐缩成了一个尖利的核心,她盯着英常侍想,什么时候这个老奴才变成了阮临倚的人?!自己怎么就这样失算,当日没有好好笼络他。
英常侍淡淡地道:“来人,伺候二位娘娘去落梅殿。”他虽然是奴才,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却比主子更要尊贵,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皇帝的人,就算是以后熙牧野立了皇后,那也不能够改变他的地位。当然,若熙牧野立的那个人是临倚,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身后走出两个看起来低眉顺目的小太监,躬身对梁妃和陈嫔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请上路!”
梁妃皱皱眉头,转身走了。她不傻,不会在这里跟英常侍冲突起来。这两个太监看起来文文弱弱,可是她最清楚他们的本事。常年掌管那见不得人的刑法的人,总是知道怎样让人痛苦而不显露出来,并且不会大动干戈。况且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不跟他们走,那谋害阮临倚的罪名就要坐实。更何况她刚才看的很清楚,那个贱人想要陷害她们。自己和陈嫔便跑不掉。
她看了一眼陈嫔,示意她跟上自己,便率先往落梅殿走了。
当英常侍一行人回到落梅殿的时候,临倚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依旧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屋子里静悄悄地,大家连呼吸都屏住了,因为熙牧野的脸色仿佛是最黑的锅底,让所有人有理由相信自己若是惹了他,很有可能被雷劈成焦炭!
太医战战兢兢地把了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回皇上,公主殿下的身体受了寒,生命倒是没什么危险,但是……”
熙牧野冷冷地瞟了一眼太医,又冷冷地道:“但是什么?”
他这一眼立刻就将太医背上的冷汗瞟下来,他赶紧道:“但是公主殿下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当日因为产后调理不当,又受了大寒,所以身体一直都不好。现在又掉进了湖里,五脏受寒,恐怕对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熙牧野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太医,语气明显好转:“那孩子呢?孩子会有什么事吗?”
太医道:“孩子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事,因为公主殿下已经过了头三个月不稳定期,所以,现在暂时没有滑胎的危险。但是要看以后怎样调理了,若不注意,导致内脏太寒冷的话,有可能导致孩子……胎死腹中。”他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也不想说的这样直白,但是眼前这个主子不是好糊弄的主,支支吾吾不说实话,倒有可能让他在盛怒之中将自己拖出去砍了,还不如实话实说,虽然不能够预料之后的结果。
出乎他的意料,熙牧野竟然很平静,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几位共同给临倚把脉的太医,见他们都噤声低头,没有想要说的话,便淡淡地道:“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朕要你负责她的身体状况,保证将她的身体调理好。孩子,朕一定要保住。孙成,你给朕考虑清楚,你要拿这个孩子来换你全家的性命。”他忽然直呼大夫的名字,将那太医吓得一激灵,听到他的话,太医背后的汗出得更多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不是因为医学上的难度,而是因为这个孩子将来会在东靖帝国的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因为不管它是男还是女,都是熙牧野的第一个孩子。
交代完了孩子的事之后,熙牧野就将临倚放在一边不管。他回过身看了一眼英常侍,在场的人就明白了,接下来就是对罪魁祸首的审判。
英常侍会意,将熙牧野引到了落梅殿大殿,道:“回皇上,临倚公主落水时在场的一干人等奴才都带回来了,都在殿外候着呢。”
熙牧野道:“让她们进来。”
梁妃走在最前面,她身后是陈嫔,丽云走在最后。熙牧野冷冷地看着几个人走进屋子,半晌才说了一句:“梁妃,你行啊。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是越来越嚣张啊。”
梁妃听了他的话,却不见害怕。她看着他冷冷地一笑,道:“皇上,你难道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这样定下我们的罪吗?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皇上根本不知道吧?既然这样,您这样着急着就要定我们的罪是不是不合适呢?”
一屋子的人,却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梁妃这是豁出去了,她心里也知道这一次本来自己并没有错,但是,熙牧野的态度明显是很想借这一次的事将自己除掉。她不得不先发制人。
听了她的话,熙牧野半晌不说话,只是直直盯着梁妃,看得人背脊发凉。
他冷哼一声,道:“梁妃,你难道还是干净的?在这个后宫里你做了多少事,以为朕不知道?朕一直不跟你算这账,不过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好,既然你要算账,那咱们就先算一算上次魇咒之事的账,如何?”
梁妃的脸色开始苍白,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可她慌乱之间却依旧头脑清醒:“皇上,就事论事。咱们说的是今天临倚公主落水的事,请您不要扯远。”
熙牧野靠在椅子里淡淡一笑,道:“扯远吗?那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对于朕来说可是记忆犹新呢,怎么能说是扯远了呢?更何况,那件事处理清楚了,今日的这件事就能找到很有力的证据了呢。”
梁妃低下头飞快地思考。看来熙牧野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和陈嫔了。她将事情细细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把柄会落在熙牧野手里。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了退路。父亲竟然是那样怕事的人,优柔寡断,虽然手握大权却对熙牧野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自己在后宫里独木支撑。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目光坚定了:“皇上,臣妾承认在这件事上臣妾有错,臣妾不应该这样草率地就断定临倚公主有问题。但是,臣妾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霞飞殿里禁足两个月的惩罚难道对臣妾来说,还不够吗?”
熙牧野依旧是淡淡的笑,他那样的眼神看着梁妃,仿佛是看着早已经在陷阱里的自己的猎物,却依旧不死心地四处乱撞,寻找突破的机会。他冷冷地道:“你所做的……就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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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宫斗(二十六)
他这句话一出,满座皆惊,梁妃甚至觉得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熙牧野身后的英常侍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可是心里却亮堂着呢,熙牧野这句话一出,谁会大难临头,谁会逃过一劫。他也很清楚熙牧野等这个结果已经等了很久,真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今,这东风也来了。
梁妃果然立刻便觉得大难临头,熙牧野的目光就像是鞭子抽打在她的心上一样。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她眼神犀利地看着熙牧野,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熙牧野冷冷地笑:“事到如今,你依旧这样执迷不悟。既然这样,朕也救不了你了。英常侍,将人带进来!”
他身后的英常侍稳稳地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半晌再进来的时候身后便跟了一个低着头的女子。
陈嫔不明所以地看着英常侍身后的那女子,可是梁妃却瞬间变了脸色,身子摇摇欲坠,连嘴唇都是灰白的。
熙牧野冷笑着看她的反应,道:“看来,梁妃娘娘是想起些什么了?这就是几个月前魇咒之事出来指证临倚公主的那个侍女。”
梁妃双眼发直地盯着那侍女,道:“她……她不是死了吗?”
熙牧野道:“是死了,那一瞬间死了。可是我却让她活了下来。魇咒皇帝,不管这件事是真的还是有人蓄意陷害,都是最严重的事,你以为朕会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吗?”
梁妃站不住,晃了两晃,她身后的宫女立刻伸出手扶住她。
熙牧野话中有话地道:“不管那个陷害临倚公主的人是谁,她做的最错的一步,并不是当日没有看清楚彩兰是谁。而是拿朕来做魇咒的对象。今天,咱们将就临倚公主遇害这件事,就好好将这笔账算清楚。”
说完,熙牧野不管梁妃的脸色多苍白,身子多摇摇欲坠,转身疾言问春杏:“你叫什么名字?在魇咒之事之前是谁的宫女?”
春杏仿佛已经麻木了,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道:“奴婢名叫春杏,是牧野朝开元一年随江南秀女一起进宫的。在开元二年四月被分配到了梁妃娘娘的霞飞殿做二等宫女,主要负责向御膳房传达娘娘的膳食要求。”
熙牧野又转向梁妃道:“梁妃,她说的可属实?”这件事梁妃是一点也无法抵赖,春杏说的这样清楚,牧野朝开元二年皇宫里进了很多宫女,那是在熙驭风死了之后,熙牧野正式继位之初,经过大清洗,宫中的奴才们都换了一茬,春杏就是在那个时候随着江南秀女一起进宫的。这些宗人府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况且那一日在落梅殿,许多人都见过春杏的模样,梁妃想要在这件事上抵赖,万万是做不到的。
她咬了咬嘴唇,甩掉自己婢女扶住自己的手,挺直了腰板道:“是,春杏是我宫里的宫女不假。”
熙牧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道:“好,那春杏,朕再问你,当日魇咒之事到底谁才是主谋?”
春杏顿了一会,依旧是麻木地道:“是梁妃!”
她这话一出,满场皆惊。站在后面的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梁妃仿佛很吃惊,几乎跳起来道:“你胡说!春杏,你在霞飞殿的那一阵子,本宫怎么说对你也不薄,你怎么到现在来害我?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你还不从实招来,难道真要在这落梅殿里动大刑你才会开口?”
听了她的话春杏却没有任何反应,熙牧野也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如今她又想故技重施,殊不知当日的金蝉脱壳能用一次,却无法再用第二次。他冷冷地道:“梁妃,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朕今天就让你没有话好说。你话里处处是机锋,想要暗示什么?是朕陷害你吗?还是临倚公主陷害你?告诉你,梁妃,从魇咒之事之后,朕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在这后宫里你横行霸道惯了,仗着你父亲是户部尚书,朕的肱骨老臣,所以就不把这后宫里的人放在眼里。你自己说说,从册妃之后,你顶撞了朕几次?又顶撞了皇贵妃几次?你还觉得你自己的风评很好是不是?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