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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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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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倚看了弱柳一阵,道:“是,你猜的没错。这是我故意的。”

    弱柳很震惊,张大嘴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公……公主,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不担心……,可是,你为什么这样做?”

    看着弱柳呆若木鸡的模样,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临倚眉间的抑郁稍稍减了些,她看看外面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自言自语地道:“都已经到现在了,还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吧。好吧,咱们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她的眼神空洞,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喃喃自语,整个人仿佛着了魔。

    弱柳呆在一边,将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在自己的脑海中拼凑出来。到最后她绝望地发现,这似乎是一次临倚亲手导演的戏码,为的,是让熙牧野首先迈出那一步。她冷静地看着临倚,道:“公主,你怎么忍心?那是你的孩子。”

    临倚依旧是那一副眼神空洞的模样,弱柳看了她半晌,渐渐冷静下来。半晌,她道:“你又是怎样能够保证你的孩子不会受到伤害?还是……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他?”

    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弱柳,淡淡地苦笑,道:“我若是打算放弃他,就不会现在这样辛苦地在这里演戏。我掌握好了力道的,我知道怎样摔下去不会伤害到孩子,又能让我看起来很严重。”

    弱柳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便知道她对自己这样利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心存愧疚。她叹了口气,什么都不再说了,为临倚掖了掖被子,道:“公主,你好好休息吧。晚膳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临倚听话地闭上眼睛,这样的生活确实让人感觉到很累,临倚真想就此一睡不醒。

    弱柳走到门边,又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话:“公主,我希望,不管你在这条路上走多远,都知道自己是谁。我希望你将来有一天被问起的时候,能够堂堂正正地说‘我没有愧对死去的范大婶。因为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值得她为我牺牲的事。’”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临倚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已经死去,任由黑暗一点一点将自己吞噬,任由自己在这个深渊里越沉越远。
………………………………

第二百七十九章:宫斗(二十二)

    不管熙牧野对临倚怎样冷漠,但是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在意的。太医才刚刚从落梅殿出去,便被半道上等着的小太监给截到了龙熙殿。

    面对着那个高高在上,脸上永远都一副冰冷模样的帝王,这个太医从来就没有真正揣摩透他的思想过。天威不可测,这个道理他懂,但是,这个皇上却也是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的人。他可以在谈笑间让樯橹灰飞烟灭,杀人也只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那太医跪在地上,半晌额头上就滴下了汗水。那汗珠如同一只顽皮的蚂蚁一般在他的脸上流连,带来了痒痒的感觉,但是他就是不敢伸手去擦。

    站在熙牧野身后的英常侍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太医已经力有不胜,便出言相救:“皇上,你打算怎么办?”

    熙牧野仿佛是被英常侍的声音惊醒一般,抬头看到跪在面前如坐针毡的太医,淡淡地道:“你起来吧。”

    那太医对英常侍投去感激的一瞥,才艰难地站起来,跪了太久,膝盖早已经失去了知觉。

    可他才站起来,熙牧野的追问就来了:“你确定她真的没事?”

    太医头上的汗又下来了,牧野皇帝这一问,恐怕就是神仙也要迟疑一下的吧。他诺诺半晌,才颤巍巍地冒死道:“皇上,医道却也是最不确定的事。老臣只能说,现在公主殿下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的身体元气耗损太过,不能够完全涵养胎儿,倒是有滑胎的危险。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以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公主殿下的饮食中营养也要跟上,她现在的身体其实并不适合怀孕,所以,还是要尽快调理她的身体。只有她的身体越好,胎儿也才会越安全。此外,她的情绪也不能够受太大的刺激。老臣觉得,公主殿下现在的情绪不够平稳,有些抑郁。她这样的精神状况对胎儿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奇异地,熙牧野竟然没有生气。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太医所说。太医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他思考半晌,才淡淡地对太医道:“好了,你下去吧。回去告诉院判,从现在开始,他不用为后宫任何一个人看病,包括我。只让他在太医院好好呆着,从下一次出诊落梅殿就由他接手。他给朕好好照顾朕的龙胎,直到孩子出生为止。”

    垂首站在下面的太医吃了一惊,太医院院判历朝历代都只为皇上和皇太后看病。可是现在牧野皇帝竟然让他去落梅殿为那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女子保胎!这……这说明什么?

    他不敢深想,诺诺应了,退出来,然后深深吁出一口气,很久不到御前听差,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还没走,太医的心思便又转到了刚才熙牧野吩咐的话上。熙牧野已经一个月没有再去过落梅殿,就算临倚公主传出了怀孕的消息,他对她也只是冷冷地搁着,不远不近。他这样的态度真真扑朔迷离。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太医想,这句话对熙牧野和阮临倚来说,应该反过来。因为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够清楚地想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以及最后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而此时的落梅殿里,临倚自己恐怕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陷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局里。她想不出为什么自己的人生自从踏上东靖的路程那一天开始就这样热闹。之前的十五年她已经寂寞惯了,忽然这样,她很不习惯,也想不明白。就想现在!

    落梅殿小小的正殿里影影绰绰站了一堆的人,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杀气。临倚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热络,却也不冷淡。

    “临倚,不请我坐吗?”敬仁太后淡淡地对临倚说,眼里带着笑,可是嘴角却无力地塌陷。

    临倚看着眼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敬仁太后,半晌回不过神来。她没有想到才不过几个月不见,她竟然老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来,你我之间的隔阂真的很深!”敬仁太后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惆怅。此时的她,看起来全然一个八十老妇的模样,皮肤发黄,上面皱纹交错,鬓边狠狠染上了白霜。她的双眼无神,空洞得让人难受。

    临倚低下头来,半晌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请坐!”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敬仁太后,补充道:“我这里……没有尊位。因为没有人来。”

    敬仁太后淡淡地摇摇头,在两边的宫女搀扶下坐在了临倚身边的凳子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早已经没有了那一时一刻的戾气,也不会在乎这些。”

    她坐下来,就着桌子上的烛火细细端详临倚,半晌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唉,你……”

    临倚的眼神冷了起来,她截住了敬仁太后的话头,声音僵硬地道:“如果你今天是来教训我的,那么恕我不奉陪,您请回吧。”

    对于她的抗拒,敬仁太后表现出奇地平静,她淡淡地摇摇头,道:“我不是来指责你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你。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临倚,现在的你,多像那个时候的我。而我,已经没有回去的路可以走了。但是你,我希望你能好好走你的路,不要……不要重复我的悲剧。”

    临倚没想到敬仁太后在这样的夜晚,来到这里,为的只是跟她说这些。看着眼前这个垂垂老妇,她和自己记忆里那个总是有着精心修饰的妆容,总是冷静自持,锐利无比又高高在上的敬仁太后,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已经有这样大的差别。临倚想着,心里不禁觉得凄惶。此时她倒是宁愿敬仁太后能够如那个时候一般对她疾言厉色一次。临倚心里的悲伤无可遏制地升上来,将她的心脏埋没得干干净净。

    敬仁太后看着临倚眼里渐渐浮起了水雾,淡淡地笑着,一脸的心平气和:“临倚,我这一生,在这个后宫里,没有真正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可是,我却不得不说,现在我竟然喜欢上了你。对于我来说,这很不可思议,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异国公主!

    临倚,我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多苦。那个时候,我如同你现在这般,自己的心被剖成了两半,一半在油里煎,一半在冰里冻。这样生不如死的滋味,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我想,现在你也和我当日一样。那个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已经有一半被他带走了。所以那一天在永定河前牧野带着你放风筝,你才会这样生气。因为你的心就是那个风筝,而这根线,就牵在那个你只来得及见了一面的孩子的手里。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弃现在这个孩子。我太了解你。你这样的性格,从来对别人都这样宽容,所有的事你都只晓得为难你自己。所以,这个孩子你一定会留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临倚打断了敬仁太后的话。在她的情绪如此脆弱的时候对她说出这些话来,临倚的眼角已经湿润,不经意就要掉下泪来。她低下头,不愿意再听敬仁太后再说下去。

    被打断了,敬仁太后也不恼。她定定地看着临倚,半晌才接着开口:“那些话我就不再跟你说了。我想,先有龙如兰,后有张幼蓝,她们对你,必定都说过了。你是一个特别的人,会让你的敌人又爱又恨。她们总是会忍不住跟你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我来到这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慈安宫了。这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早已经陌生。或者说我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好好活下去。命运对你不公平,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来有一天,你会得到所有的答案。我……我已经没有了再等下去的勇气,还有机会。所以,我想你等下去,等一个结果……将来,我们在另一个世界见面的时候,你能将这一切都告诉我。我花了一生都没有参透的生命,我希望你能够参透。我也希望你的结果会比我好。这个皇宫里女人的生命都是一样,她们踏上这条路,就如同踏上黄泉路一样,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她们,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多对自己的生命感到满足,能为自己找到答案。可是你是不同的,临倚,你是不同的。我希望,你能找到。”

    敬仁太后眼神灼灼地看着临倚,那双原本浑浊的眸子忽然闪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辉,那是一种渴望,一种燃烧生命的不甘。临倚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她看着敬仁太后,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临倚的心仿佛被泡在了满满的醋里,酸到四肢百骸里。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扑哧扑哧地掉下来。敬仁太后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眼里是无言的安慰。

    临倚忽然恨起来,当日她在慈安宫里怎么说的来着,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敬仁太后的,当日的话还在耳边,可是现在,她竟然软弱地在她面前掉泪。敬仁太后的目光,竟然让临倚感受到了母亲的抚摸一般的温暖。她当日的誓言没有忘,眼前的敬仁太后那双眸子也刻进了她的心里。她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往黑暗的深渊掉下去,一直往下掉,再没有爬上来的可能。
………………………………

第二百八十章:宫斗(二十三)

    敬仁太后在落梅殿坐了很久。当她走的时候,临倚看着她蹒跚萧索的背影渐渐隐没在黑夜里,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无限的恐慌。她想要叫住敬仁太后,她想要跟她说话,她总是觉得敬仁太后就要消失,这一次不叫住她,不跟她说话,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临倚对自己这样的臆想有些失笑,难道是因为敬仁太后来到这里,表现出了她前所未有的软弱,所以临倚才产生的幻觉?

    可是事实证明,临倚产生的不是幻觉。从临倚的落梅殿回去之后,没过几天,敬仁太后就病倒在床上。院判被招入宫中,在慈安宫待命,熙牧野也罢朝了,只在慈安宫里寸步不离地守着敬仁太后。对于他给她带来的这一切他是否感到后悔临倚不得而知。当所有人都在往慈安宫去大献殷勤的时候,临倚静悄悄地在落梅殿待着,只是每天听着外面的人带回来的慈安宫的消息使她越来越沉默。

    牧野朝开元二年二月二十九,在这个万物苏醒的季节里,敬仁太后薨,谥号孝德敬仁皇太后,昭德圣皇帝牧野亲自写下谥文。

    院子里的梅林终于能看到青青的梅子挂在枝头了。在这盛春时分,这皇宫里别的宫殿都是姹紫嫣红的时候,落梅殿里却是一片葱绿,绝无半点杂色。临倚换下厚重的冬装,穿着一件淡淡粉色的夹袄,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她怀孕两个月,身形上还看不出什么。

    她的手边照例是一卷素纸书,可她却没有在看。对于如同拘禁一般在这里生活的临倚来说,书成为了她最好,也最后的消遣工具,因为这能够阻止她胡思乱想一些东西。虽然这读书多和想得少从来都是一个悖论。可此刻书对于她来说好像也没有了这样大的吸引力,因为她已经坐在那里半个时辰,手里握着的书卷却连一页也没有翻过。

    丽云上一次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就是那一个姿势坐在那里,这一次从她身边经过,她还是那一个姿势,伸头看一眼,书连一页也没有翻过。要不是她睁着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院子里的梅林在看,丽云几乎都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丽云停下脚步看了她半晌,不禁有些奇怪地开口询问:“公主,你在这里想什么呢?这样入神,我在你旁边都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你都不跟我说一句话。”

    临倚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索性将手里的书放下,淡淡地道:“敬仁太后死了有七日了吧?按照规矩,今日不是她回魂的日子?”

    丽云听是这个,笑道:“公主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今天晚上去慈安宫会会她的鬼魂不成?”

    见她说的这样随便,临倚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分的责怪,但是丽云却知道自己过分了。她低下头,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半晌才轻轻地道:“公主,你……想去看看她吗?”

    临倚出神地看着远处梅树上一颗正在长大的青梅,缓缓摇头道:“不去了,说什么呢?我要说的,早已经说完了。她要说的,也早已经说完了。去了还能说什么呢?也只不过相对无言罢了。我只是……只是对她就这样死了有些耿耿于怀。曾经那样恨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就死了。我总是觉得她会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然后让我痛快淋漓地恨她。

    可是今日,我彻底地意识到,她死了。我的恨就如同挥出的拳头,再也没有一个承受者。这样的空虚感让我难受罢了。”

    顿了一会,她看向高高的宫墙外,仿佛自语一般说:“现在,外面的人在干什么呢?都在忙着准备她的祭祀吧。呵呵,我在干什么呢?就坐在这里,这样胡思乱想吗?”

    丽云从临倚惆怅的话语里听出了她心里的恐慌,就算是这样恨敬仁太后,可是她死了,临倚依旧觉得受伤了吧。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临倚的身边,淡淡地感受着临倚的孤寂。她心里的人,不管是爱的还是恨的,终于一个一个在离开。临倚在害怕吧,害怕将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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