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倚咬着唇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男子似乎觉得玩够了,伸手扶住临倚的脑袋,不由分说揉起了她脑后被撞起的大包,自然而然。临倚握紧拳头任由他揉,硬是忍住了没有叫痛。她知道若是自己再反抗,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揉着揉着,男子的手放慢了速度,却依旧没有从她的头上把手放下来。临倚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接近自己,她下意识闭上了嘴。男子的唇正好印上了临倚闭上的唇。
临倚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温热的感觉从男子的唇上传递过来,临倚有片刻的晕眩。
男人混合着龙涎香的清爽香气萦绕在临倚的鼻翼旁。渐渐地,临倚的神志回到了她的脑中,她闭紧唇,用没有被他抓住的手,狠狠挥出了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手麻木地隐隐作痛。她大口大口呼吸,死死盯着眼前模糊地轮廓,眼中是火一样的愤怒。
男子放开了她的手,摸了摸被打得生疼的脸,忽然笑道:“嘿嘿原来你这么香啊”临倚的脸因为他的话,慢慢热了起来。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一定是红的,但是,她眼中的愤怒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你很能打啊打的我痛死了。”接下来,就成了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功夫那么好,从来没有人能打到我的,可是现在却被你结结实实地打了。唉真不可思议啊”仿佛受委屈的是他。
临倚心中的愤怒无法节制,她猛地将枕头朝他扔过去,吼道:“滚出去”
男人顺势接住枕头,叫道:“这是瓷的耶,你是不是要杀人啊”随即又满不在乎地晃着脑袋道:“不过,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嘛。”他顿了顿,笑嘻嘻地道:“好了,再混下去就真的要死人了。美女公主,我走了。不过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他将枕头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容不迫地打开临倚卧房的门,施施然走了出去。临倚看着那个模糊地影子走出了静草堂,她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伏在床上,她忽然悲从中来,默默流下了泪。她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害怕,也不是悲伤,反而像是一种委屈,愤怒无法宣泄的感觉。
她坐在床上,默默流泪,想着男人临走前的话:
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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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偷听(一)
金乌高悬,阳光明媚。潋滟趁着这好天气将临倚所用的棉被啦褥子啦一股脑拿出来,就着这大好的阳光,暴晒起来。临倚坐在一边的石桌旁看书,桌上是一盘点心,一壶热茶。可是她坐在那里似乎石化了,半晌,书没翻过一页去,点心和茶水也一点都没有动。
潋滟看着临倚公主,心里嘀咕开了:公主这是怎么了自那天之后,就怪怪的,总是魂不守舍。经常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任别人怎么问,她就是什么都不说。”
潋滟一想起那天早晨临倚的模样,就很肯定的觉得临倚绝对有问题。当她走进临倚的房间的时候,发现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竟然一夜没睡,连眼圈都是黑的。问她怎么了她却又不肯说。那之后,就生了病,伤风。连服了三日的药也不见好转,慌得既言太子丢下东靖使节,专程跑到静草堂来看望她。
那天之后,临倚公主就说什么也不再自己一个人在前殿住,要搬到后殿和潋滟她们住在一起。潋滟没有办法,只能匆忙将后殿的正殿收拾出来,临倚就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她还坚持要潋滟和丽云住在正殿偏厅。潋滟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她什么也没问,她知道问了也没用,临倚不会说的。她知道临倚公主的脾气,她不想告诉你的,无论你怎么问,她也不会告诉你,这样的惯例,就连既言太子都不例外。
从那一个晚上以后,临倚虽然换了房间,可是她依然每个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她总是在半夜惊醒,总是觉得自己房间有人。自此以后,她发现自己害怕黑暗,不能在黑暗里安然入睡。从此,她房间的烛火,彻夜都是亮着的。
可是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三日过去了,十日也快完了,那个男人就是没有再出现在静草堂过。很多时候,临倚看着自己从前的卧房,都要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幻,那个霸道而又不按常理行事的男人并不存在。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东靖使节带来的人,他既然不是西琪人,又是在东靖使节到达西琪帝宫的当天晚上出现在静草堂的,临倚便不难推测出他是东靖使节带来的人。他不可能是东靖使节本人,因为,熙成泰没有那么年轻,那个闯入她房间的人,她能感觉得出来,他最多十岁。
临倚叹了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唇,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的吻,愤怒立刻从心底冒了出来。她握紧了拳头,深深吸气,在缓慢绵长地吐出来,以此来平复自己心中的愤怒。这个男人太危险,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思维之内,她直觉想要要避开他。
她懊恼地趴在桌子上,烦恼地晃着自己的脑袋,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脑中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
忽然,静草堂的大门被一阵大力推开,门板“碰”地撞在墙上,再悠悠地弹回来,潋滟和小福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粉衣女子趾高气扬地踏进静草堂的台阶。她鄙夷地四处打量,嘴里的话也丝毫不客气:“贱人果然就是贱人,只配住这样的狗窝。“说着,她停下脚步,扬声叫道:”阮临倚,你给我出来”对于她来说,走进静草堂这样破败的地方,是有**份的事。
临倚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整了整衣服,慢慢从后殿走出来,一看来人,心中反倒有一丝纳闷:临月公主她从不到静草堂,今天来这,为的又是什么。
虽然心中纳闷,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对着临月公主微微欠身:“二姐姐好今天怎么有空来”
临月公主抿泯唇,临倚这样的态度,倒弄得她不好意思对她太过分了。转而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又拉下脸来:“阮临倚,我告诉你,明天是皇祖母六十大寿,我要穿红色的衣裙参加宴会,你可不许跟我抢,不许穿红色。听到了没有”
临倚一愣,她没想到临月第一次踏进静草堂,为的是这个
临倚在心里嘀咕开了,从前大大小小的宴会,临月从没做过这种事,根据以往她的表现,西琪帝宫的人,没有谁会忽视她的,并不需要用艳丽的服饰去引人注目。她觉得临月公主的表现总是不那么正常。
临月公主才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说完就转身走人,也不管临倚答没答应,留临倚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还是潋滟走了过来,笑道:“这个临月公主,平时不都是很骄傲的吗西琪那么多高贵子弟她都看不上,怎么这一次要死追着一个东靖无名小卒不放”
临倚郁闷地瞟她一眼:“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潋滟笑得更开心了:“公主,你整天埋首故纸堆,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东靖使节团里有一个男子,据说是熙成泰的侍卫,十岁的样子,长的英俊潇洒,就被我们临月公主看上了呗。我听说,她还大晚上的跑到人家住的地方去求爱呢。现在这件事在宫里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啧啧,临月公主真大胆”
临倚听着潋滟的话,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出现在静草堂的那个男人,莫名的寒意悄悄爬上了临倚的身体,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潋滟并没有注意到临倚古怪的脸色,继续说:“我也没见过那个男人,不过,能让眼高于顶的临月公主干出这样的事来的人,必定是不同凡响的。可是这一次兰妃可没面子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指责她教女无方,你看平时骄横跋扈的兰妃,被太后说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
临倚打断潋滟:“我知道,在这个宫里的生活是无聊的。大家最兴奋地,莫过于这样的事,当戏一样看。可是潋滟,我要提醒你,兴奋归兴奋,可不能得意忘形。在这里议论她们的不是,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来赔”
潋滟一激灵,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猛地清醒过来,她低下头小声道:“是,公主,奴婢记下了。”
临倚并不想对她太过苛责,并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像她这样凉薄。她一直用“凉薄”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她也厌弃这样的自己,她也想变成和潋滟,和丽姝那样活得热烈的人。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很多东西让她无法忽视,让她无法忘记,所以她也就做不到放下自己的心,全心地去做一件事,去欢喜一次。
叹了口气,她对潋滟说:“我们给太后的生辰礼物准备好了吗用好看一点的丝绸包,颜色鲜艳一些。太后喜欢鲜亮的颜色。还有,她喜欢清雅的香气,所以,那个百合熏香,多熏一下。”
潋滟点头,领了吩咐去办事。留临倚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当今太后为正南皇帝的生母,先皇擎风皇帝的妃子。她并不是擎风皇帝的皇后,而只是他的菊妃。擎风皇帝的皇后凤仪皇后无所出,而且早死。
所以当正南皇帝继位之后,母凭子贵,她便被封太后号孝懿,统领六宫。也因此,正南黄似乎是要将自己母后做妃子时的委屈都弥补回来,现在后宫什么事都是以孝懿太后为中心。她的生辰,便是这宫里头等的大事。
潋滟应了临倚,走进屋子看了看那件临倚为太后生辰精心准备的团花百福衣。临倚公主为准备这件衣服,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忙活。
潋滟想,也许二皇子啊四皇子啊他们能给皇太后找来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但是礼物要说用心,谁也没有临倚做的用心。
衣料是精挑细选的,上面的团花和一百零八个福字都是临倚带着她和丽姝一针一针亲手绣出来的。
最新奇的是,太后喜欢百合花香,临倚便将这件衣服做成了秋季穿的夹纱衣,在衣服中间细细缀了暖和的棉花和鸭绒,这些棉花和鸭绒事先都被临倚采了静草堂后院的百合花仔细熏染过。然后又将百合花瓣和芙蓉花瓣一起混合在棉花和鸭绒里,现在这件衣服正放在柜子里,用百合香料日夜不停熏染。这样做能保持这件衣服上的百合香味持久不散。
可是潋滟看来看去,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半晌,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件秋香色的夹袍,应该要配上玫瑰色的盘扣才是完美的杰作,而现在衣服上的盘扣却是一般的石绿色,所以,证件衣服看起来并不是很协调。
发现了这一漏洞,潋滟立刻和临倚说了,临倚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笑道:“在配色上,你原就比我要好。你说换,那就换吧。只是,静草堂应该是没有了玫瑰色的盘扣了的,连丝线和布料也没有。”
思考了一阵,临倚又说:“这样吧你到内务府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盘扣,如果能找到的话,自然是好的,省了我们麻烦。若找不到盘扣,就要一点玫瑰色的丝线或者布料。”
潋滟应了,放下手里的被褥,转身走出静草堂,去寻玫瑰色的盘扣了。
行了不多时,就走到了皇太后的凤澡宫前。太后喜欢幽静,于是正南皇帝在凤澡宫前给皇太后修建了一个曲径通幽的小花园。这里景色宜人,花香浓郁。每一个要经过凤澡宫前的宫人都不惜绕路也要从小花园中经过,享受片刻的景色和花香,潋滟也是不例外的。
走到长廊的转角处,潋滟忽然听到两个男子交谈的声音传来。她本能地驻足,但也没有遵循非礼勿听而离开。因为她听出,那两个讲话的人,听口音不像是西琪人,她忍不住好奇,自语道:“反正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会不会在说和临月公主有关的事呢听一听应该没事吧。
于是她就站在长廊转角,偷偷听了起来。
好了,传完了。明天不会再上传,等到后天修好了电脑,星星会恢复每天两更。再次多谢各位大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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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偷听(二)
“你跟我到西琪也已经十余日了,整天跑得不见人影,到底是在干什么别忘了,这可不是东靖,你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一个听起来颇为威严的声音说道。话是责怪的,可声音里听不出一丝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浓浓的无奈。
半晌,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着急什么我来到现在,给你惹什么麻烦了吗”吊儿郎当,但潋滟却听出了这个声音里隐隐的骄傲之气。
她不禁对这个年轻声音的主人好奇起来。从这两个人的对话来看,他们都不是西琪人,这样,他们的身份就不难猜测。现在西琪帝宫中的外国人,统共也就是随着东靖泰王熙成泰前来出使的官员罢了。这两个人,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关系匪浅。恐怕是熙成泰出使队伍里的人吧潋滟如是想着。
半晌,又听得之前训诫他的人道:“就是你现在这样平静,我才担心,暴风雨前的平静,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年轻人嗤笑:“你真是老了,这样一点心理压力就承受不了,将来,如何成大事”
之前的那个声音恼了:“我不跟你嬉皮笑脸,这次的事非常重要,你给我老实点,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看你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
潋滟没听到年轻男人说话,不仅好奇他会怎么回答。半晌,那声音都不曾响起,潋滟正觉无趣,转身要走,忽然又听到那个年长者的声音:“你干什么”
潋滟停住脚步,只听年轻人道:“逗你玩的,这点刺激你就受不了了真是老了无趣”
半晌,年长者叹道:“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年轻人笑道:“生活太无趣了,有我在,能给你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好。言归正传,我看上了一个女子”话说的干净利落,重点突出,想让人听不懂都难。
年长者似乎太吃惊,半晌没说话。
年轻人笑道:“怎么了我看上了一个女子,至于你那么吃惊吗”
年长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果然,不给我找麻烦,你始终是不甘心。”
年轻人道:“放心,这次我不给你找麻烦。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子,我想和她玩下去,如果她能给我足够的新鲜感,也许有一天,我会爱上她。”
似乎平日就对他很是宠溺,年长沉默半晌,道:“那是哪家女子”
“我不知道”长者问的干脆,他回答的更干脆
年长者跳脚,恨不得立刻就掐死眼前这个小混蛋。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劳驾你再说一遍。”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知道啊确实是不知道。”
他强压下怒火,道:“那请问,你是如何对人家感上兴趣的”
躲在假山后面的潋滟忍不住掩嘴偷笑,熙成泰那样气急败坏到口不择言的样子,潋滟想到了暴躁的狮子对着满身是刺的刺猬毫无办法的模样。她已经确定年长的那个是熙成泰了,至于年轻的那个,她却是怎么也猜不出来的。
年轻人坐在高高的假山上,无谓地晃着双腿:“我夜入闺房,跟那小女子周旋了一会。”
熙成泰大惊:“你,你了那女子”说道最后,熙成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他也知道这样的事不宜大肆宣扬。
潋滟听得脸上一热,心知下面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于是就转身快步离开。
年轻人好看的凤眼瞟了熙成泰一眼:“你觉得呢我要是了她,现在你认为这皇宫还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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