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她都感觉有人跟踪,但是总不能确定人数跟方向,刚刚那人弄出的声响太大,刚好能让她打中。
然应声落地之人的面目却让清澈惊讶,原来是影一。清澈冷冷的问道:“你不好好待在澹台鸿烨身边,跑到本座这里受死吗?”
影一见识过她在金城外的身手不凡,自知不是对手,况且陛下让自己跟踪的目的也不是与她为敌。便忍痛单膝跪下:“虽然皇后背弃陛下,然陛下对娘娘情深意重,恐娘娘遇人不淑,特派属下前来保护娘娘安危。”
清澈眼里嘴角充满讽刺,这便是澹台鸿烨的招数吗?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便强取豪夺,出了他的势力范围,便开始打感情牌,不下通缉令,派人跟踪却还打着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一共几个人?”
影一并不隐瞒:“当晚娘娘神秘失踪,影一自是跟不上,陛下是料定娘娘的必经之路,您要跟白黎回清国必定会顺道去流霞城勘察,陛下让属下等在那里。”
清澈抬眼看着王初元摇摇头,意为此人不是这一路跟踪之人。王初元会意却并不出声。
清澈沉默一会才说:“看在项月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项月的心事已了,以后本座与与金国,与金国皇室再无瓜葛。便是日后战场上刀剑相向,也不必再留情面。”
王初元听着她的话,眸色一暗,她对百里雪还真是用情至深,这是已经准备好与他共进退了吗。
影一听了清澈的话,总算自己回去也有个交代,所以并没有过分执着,而是领了话转身就走了。
看着影一离开,王初元静静地问道:“你是说跟踪你的还另有他人?”清澈点点头:“不过现在感觉不到那些人的气息了,应该已经离开了。”
这点让清澈很想不通,为什么跟踪到一半就放弃了?
半夜时分王初元如往常一样闭眼打坐,只是听到外面的打更声,兽一样的眸子却突然睁开,清凉如冰,竟是本来就没睡。他起身推开门到了清澈的房间外,轻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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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身世
清澈本也眠浅听到一点声音便醒了,“是谁?”
“华年,我突然想到一些事。”王初元在外面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清澈听是王初元,便点了灯去给他开门:“进来说话吧。”
王初元进去也不坐下,就急忙说道:“那跟踪你的人,跟你一直到边城却突然停下不跟,而那时正好是我派出天支去大漠找玄字号,那么他们的目的会不会不是你,而是你要找的人。”
清澈皱眉,他要找的人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就连莲城的护法也不知道她要找那人究竟所为何事。只有阿妩知道,可是阿妩就跟她在一起根本就没有跟踪的必要,自己也不会隐瞒他什么,那么跟踪她的人必定是知道自己身世之人。原来这世上知道自己身世的不止一个妇人。
清澈怕那妇人被人杀人灭口,马上穿戴好,跟着王初元连夜出发。之前派出的天支沿路都留下记号,她们快马加鞭在天亮以后终于找到他们。
彼时天支已经跟玄字号会和,他们在沙漠里搭建的帐篷里,清澈掀开帐篷急急地走进去一看,那个妇人已经奄奄一息。
清澈将马鞭扔到一边,怒道:“都出去!”玄字号等人都退出去,只留王初元跟清澈在里面。
清澈捞起妇人的身体:“阿嬷,你可还记得我?!”清澈嗓音低沉嘶哑,这才是华年的声音,真正的清澈声音动听凉薄,而华年却是嘶哑的。
这声音如噩梦一样纠缠了自己这么多年,那妇人如何会不记得?当即睁大眼睛,将死之人脸色惨白,此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显得尤为恐怖。
她张大嘴呼吸:“你是・・・轩・・・轩辕?”
清澈点头,嘶哑冰凉的声音格外刺耳:“我是轩辕,我是来问自己的身世的,今日有人要你的命,你若是把秘密带到地下,便永远也报不了仇了。”
人心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像阿嬷这种妇人一辈子都看不开,到死的时候也不要指望她会后悔,反倒是报仇更能吸引她。
阿嬷揪住自己留血的伤口,似用尽全身力气,呼吸着再也吸不到的空气:“你是雪国轩辕陛下的女儿,你・・・你母亲,是他的宠・・・姬・・・”只是话只说了两句,就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华年大惊,身手触了她的鼻息,已经断气了。不过虽然她就说了两句话,却把自己的出身说明白了,呵,亡国公主吗?可是自己出生时雪国轩辕氏还健在吧?那么自己被阿嬷抢走是私仇还是他人指使?
王初元看她纠结的样子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背:“你现在知道了出身,可还有什么心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没有父母,你还有我。”
清澈突然想起那个可怕的谶语:四族叛国分疆,九世皇族血脉,戮尔等尽皆王,得轩辕执天下。想起谢天机临死前诡异的眼神,原来冥冥中早已是命中注定,自己以为自己不是真正的清澈,可是却背负了清澈的命运,亦或许这本就是自己的命运,毕竟此刻天下只有她一个轩辕氏了,多么沉重的姓氏。
华年在王初元怀中开始发抖,王初元的声音用都那么平静无波澜,仿佛能安抚人心:“华年,怎么了?”华年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慢慢平静下来:“阿妩,当年的四大家族,就只剩东綦王氏,你可曾听说过关于四大家族与轩辕氏那个诅咒吗?”
王初元温和的笑笑,捧起她的脸,轻啄了一口:“傻瓜,若是当权者无道,哪里用得着什么诅咒谶语,便是普通百姓也能杀尽皇室了,何须你一个小女子动手?”
华年一下子来劲了:“我不是小女子了,我现在是莲城城主,我还・・・”自己说的起劲,却忽然看见王初元暗淡的眸子止住了话语。
王初元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还马上就是清国名符其实的皇后?轩辕、清、澈。”
华年想说我们只是知己是玩伴,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阿妩是难过的,一时间脸色又慌乱起来。
王初元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生气或者难过,他只是继续安抚她,给她出主意道:“若是你实在想要知道自己父母的事,不妨去问问百里雪吧,他是现在的雪国国主,总是知道许多的。”
华年虽不若清澈理智聪明,但是也不笨:“这样他岂不知道我不是轩辕清澈了?”
王初元抚上她不安的眸子:“他若是真的喜欢你,爱你,又怎么会在意你的身份?阿妩也希望你能幸福。”
主意已定,华年不在彷徨。将玄字号等人叫进来把阿嬷埋了,然后才问道:“是谁动的手,看清楚了吗?”
玄字号摇头:“来者有意掩藏身份,趁我们不备用暗器偷袭,一击就中,然后就逃跑了,武功不弱,我们隔得远等反应过来已经追不上了。”
清澈皱眉,本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安心了,可是多了这么一档事儿,就让这其中生出许多可疑,难道自己的身世还有其他玄机?
王初元伸手抚平她的眉心:“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再多想了。”
清澈点点头,“阿妩你跟我一起回去吗?”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合适,阿妩身份特殊怎么能随便深陷他人宫中。当即脸色一红。王初元面上毫无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真的已经成佛看透世事,“不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玄字号的人吧,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们就此别过。”
向众人点头示意,王初元就带着天支的人走了。清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总觉心里空落落的。
“玄字号,带十个人就好,其他人都回莲城吧。”清澈吩咐完就上马,向着西京的方向,只觉得那个人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要不然出发前为什么要阻拦?其实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瞒过莲城的眼睛跟踪自己呢?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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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出征
西京梧桐殿内。
白黎把弄着一个茶杯,已经半个月了,她还没有回来,现在他只要想起她心脏都会隐隐作痛,这种痛就像在时刻提醒着他什么,令他讨厌,令他着迷。
听脚步声,他知道是白捷回来了。来人刚走到门外,抬起手要敲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冷冷的说道:“进来。”
白捷打开门,阳光随着也照了进去,里面的人眯起眼睛,阳光几乎照透他的脸。向来洁白的不染一丝凡尘的百里雪脸上布满了胡渣。
白捷见主子这幅样子也不敢多看,垂眸单膝跪下道:“属下不负所托。”
百里雪眼中燃起一丝光芒,“哦?她就要回来了吗?”
白捷完成任务就急忙赶回来了,并没有留意清澈的行动,所以此时默不作声。百里雪自言自语道:“嗯,应该快回来了,服侍朕洗漱吧。”白捷听命出去唤了服侍的宫女太监,心里暗自祈祷清澈赶紧回来。
百里雪每天正常上朝,批奏折,同大臣商讨国事,他依然是那个睿智的年轻帝王,但是却浑身不带一点人气。又过了两天,百里雪召见白捷,在一个阴暗的密室里。
黑暗几乎将他一身雪白全部遮住。白捷进了密室就知道,必定事关重大。
来人依礼单膝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百里雪睁开狭长的眸子,自从自己任性出兵金国,白捷战败身受重伤,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就变了。
隐在黑暗中的人缓缓开口:“那日你身受重伤,为救你我把最后一颗扶摇给了你,并告诉你此生不能在动情。”
白捷也是在那日才知道,原来扶摇才是真正的毒药,原来主子爱恋着清澈姑娘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原来站在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个男人不能有情,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陛下再造之恩,微臣粉身碎骨结草衔环,永志不忘。”
听白捷如此回答,百里雪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此毒并非无解,只是方法残忍,若一日你碰到了你毕生至爱,你可愿意为她解了这扶摇?”
白捷自然知道百里雪的心事,究竟是什么方法让主子都不敢去尝试?一番揣摩之后,白捷非常镇定的回答:“微臣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情爱。但是若陛下吩咐,便是再残忍,赴汤蹈火微臣也替陛下办到!”
“三万人的血肉,服下。”
白捷心身俱惊,依然垂头默不作声,看不到他的眼睛在想些什么。
上座之人干笑了两声:“怕了吗?”
白捷咬牙道:“微臣是想,我们这样窃取别人的血肉,被发现后当如何处置?”
百里雪眼神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将手中的奏折扔到白捷面前。白捷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捡起奏折打开:
启奏陛下,自我军败于流霞城,贼寇日益嚣张。敌将那如悔纵兵伤我百姓,抢我辎重,言语间尽是污秽之词,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请陛下发兵流霞以示国威。
西疆太守杜宇谏
看完奏折,白捷心下了然,合上眼睛,匍匐地上:“臣,必定不负皇命。”
百里雪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次朕会亲自带兵,你为先锋,助朕荡平金国。记住,你该做的事・・・”
说完百里雪就走了,只是白捷看着他的步伐那么沉重,一段情,一条命,一生悲伤。
大军出发前一天,清澈终于赶回了西京,进了梧桐殿,看见久久等候她的人。眼前人一身金甲,一柄长剑,仿佛能在他身上看见金戈铁马的映像。这是清澈第一看见百里雪穿战甲的样子,满身的英雄气,再也不是平日里的温润。清澈呆呆的问道:“原来民间传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出兵金朝?”
百里雪眼中全是严肃:“对不起,答应你的话没有实现。你的事办完了吗?”
清澈点头。他要出征了,是该说点什么吧?可是自己还想问关于雪国的事,又怎么开的了口。
百里雪向她伸出一只手:“城主,可愿随我一起去沙场走一回?”看着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清澈也放松下来,拍掉他的手:“本座身娇体贵,若是磕着碰着谁赔?”
百里雪见她没有异样,以为她并没有查到什么,暗自松口气,将清澈拦腰抱起,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磕坏了朕赔你一辈子,可好?”
清澈笑的灿烂,一侧脸上出现深深地梨涡,百里雪第一次看到,发现新大陆一样:“什么时候长得梨涡,我怎么才发现?”
清澈搂着他的脖子:“你一直欺负我,所以看不到。”
百里雪将清澈抱到自己那顶华丽的大轿子里,自己也做进去,然后下令出发。清澈再见这顶轿子,还是不禁黑了脸,这他妈是个爷们的谁信?去打仗不应该骑马吗?为什么要坐这顶骚包轿子?就算自己是个女的从这顶轿子里走出去都会觉得脸红,真不知道这厮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上了轿子,百里雪便将清澈拥在怀里,合上眼睛,这几天他忙着部署此次进军很是劳累。清澈听话的趴在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角,“唉,百里雪别睡,我一个人在这睁着眼多无聊。”
百里雪弯弯唇角:“清澈,你算是撒娇吗?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呢。”
清澈挥起拳头砸了他一下:“我本来就是女人。”百里雪睁开眼看着他:“嗯,我不睡,你想跟我聊什么?聊我们的婚事?”
清澈脸色微红,继续自己的话题:“不如你给我讲讲雪国的事吧。”
百里雪心里一下子炸开了一样,但是表面不动声色,声音依然那么温柔:“嗯,你想听哪段?”
清澈佯装想了想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可爱至极,百里雪忍不住吻了她一口,被清澈推开:“不如你就给我讲讲以前的轩辕氏吧,那个亡国皇帝。”
清澈趴在他的怀里自然没有看到此刻百里雪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里面装满了危险,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理顺着她的乌发:“为什么要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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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为夫自然满足
清澈抬起头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你到底讲不讲?”百里雪立马惶恐万分的样子:“讲!娘子好不容有个要求,为夫自然满足的。”清澈两个脸倏地就红透了,真是的这个人就喜欢口无遮拦的。
“不过也没什么好讲的,轩辕皇帝终日荒废朝政,荒淫无度,白日在大殿上就宣淫,不管百姓死活,苛政杂税一堆。不过也算是个可怜人,一直到死都没有个一男半女。”百里雪看似无心的随便说着。
清澈却听得异常仔细,原来自己的父亲竟是这么不堪吗?
“轩辕皇帝在那么多妃嫔里就没有一个宠妃吗?”
听清澈这么问,百里雪已经了解了十之**了,看来那个妇人并没有当场毙命,定是王初元的人动了手脚,那个男人真是处处让人意外啊。不过看情况他们并没有知道所有事情,不然她就不会这么好端端的跟自己问话了。
“有啊,年轻的时候轩辕皇帝有个宠姬,叫妃姬。是因为这个女子出身低贱,所以不能封为妃子,但是轩辕皇帝又对她喜爱异常,便给了她这么个封号。不过妃姬命短,没有受宠几年就过世了。从此轩辕皇帝才开始日日罢朝的。”
“那个女子那么受宠,就没有给轩辕皇帝留下一男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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