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雄威大振,把眼一瞪:“想踢我,没门!”又左右看了看,看门外那对击鼓鸣冤的夫妇还跪在外面,对发生在县衙里的一幕,他们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不知自己的这一状还应该不应该告。
胖子突然眼珠一转,指着爬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生死不知的杜知县,大声喝道:“你这狗官!尔之俸禄,民脂民膏!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
门外的姬大小姐瞪大了眼睛:这胖子不会被穿越了吧?怎么突然拽文了?
胡小锤兴奋的两眼放光,拍着巴掌大叫了一声“好”!
富贵当然听不懂胖子说得是什么,但它的模仿能力极强,见胡小锤拍着巴掌叫好,大熊猫也鼓起两只熊掌,叫了一声“嗷”!
吴大胖子深感得意,继续说道:“在场的诸位可能不懂我这两句话的意思,我来翻译给大家。我是在骂这个狗官!这个狗官,用了你们家里的脂油和调料烤了皇帝家里的鹿,你他奶奶的,你偷着吃皇帝家里的鹿也不给胖爷留一口?”
在场的百姓们虽然都没有什么文化,可以知道民脂不是老百姓家里的脂油,食君之禄也不是“食君之鹿”啊,顿时哄笑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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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第645章 胖子坐大堂
刚刚生起一丝异样心思的姬大小姐恨不得一头钻到地缝里:这死胖子我不认识,坚决不认识!
看着堂外众人的哄笑,胖子丝毫不知道他是露了怯,他越发的得意。
胡小锤在一旁眨了眨眼睛,也说道:“没错。他居然敢吃皇帝家的灵鹿?我那天想偷吃皇帝家的灵鹿,看了好久都不敢下手呢,想不到倒被他给吃了。胖子,要不要捉他去见皇帝?”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他们只以为这小姑娘也是脑子少了一根弦,在说胡话呢。
你还偷吃过皇帝家的东西,谁信呐?
胖子也想了想:“算了,那太费事了,反正也不是偷我们家的鹿。不过,这个混蛋当了官却不断案,今天就让我过把瘾――不是,就是让我替民做主,当一把县太爷。”
“好啊好啊。”胡小锤叫道:“胖子,县太爷这样的小官,你一定当得非常好!”
胖子得意地一扬脑袋:“那是!来人,升堂!”
胖子倒背着手,喝了一声“升堂”,还等着衙役们喊堂威呢,可衙役们早就四散奔逃了,县衙里哪里还有衙役的影子?
胡小锤想了想,说道:“胖子,你等着!”
她转身直奔后堂而去。
一般的县衙,是集办公与生活为一体的,县衙之后,称为后衙或者内衙,就是官员们的生活区,是以官员的子弟都称做衙内。
胡小锤冲进了后衙,时间不久,就领着一群鼻青脸肿的人走了进来。
有扫地的仆夫,也有洗菜的仆妇,做饭的厨子,还有两名丫鬟,一个十来岁的小仆童……
这些人个个混身发抖,尤其是进到前衙,看到杜知县满脸是血的趴在了地上,一群人吓的纷纷跪倒在地,冲着吴大胖子和胡小锤大叫饶命。
胖子左看右看,这些人虽然不中用,但现在没有衙役,也勉强用他们了,命他们都起了身,拾起地上的水火棍,分左右站立。
公案也被胡小锤砸个稀烂,显然是不能用了,胡小锤又张罗着两名仆人到后衙,把杜知县的饭桌、椅子都搬了过来。
吴大胖子正要再喊一声升堂,突然感觉自己一身蓝衣,仿佛不太像一个县太爷,又命人直接把杜知县的官衣官帽摘下,自己披在了身上。
他肥大的身子,哪里穿得下官衣官帽,只好强行穿进去。
穿衣服的过程中,只听到不停的刺啦刺啦的声音,官袍也不知被他扯出了多少破洞,至于官帽更是戴不下,只好歪歪得顶在了头顶。
宇文霁在外面,更是看得忍不住直笑:“姬寒菡,你这表弟真能折腾。县衙、官衣、官帽俱是朝廷法度,都被他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真比戏台上还要热闹。”
姬大小姐更是忍不住好笑,这像什么啊?
一屋子仆人仆妇,老的老,小的小,有男有女,参差不齐,手拄着水火棍还在不停的发抖。
胖子一身破烂的官袍,歪戴着帽子,姬大小姐看他的模样,脑子里冒出一个成语:沐猴而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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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第646章 彩排升堂
胖子却感觉自己很是威风,他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一只茶碗当做惊堂木,重重地往饭桌上一拍,喝了声“升堂”!
堂下悄无声息,一群丫鬟仆人大眼瞪小眼。
这不怪他们,他们都在后衙转悠,没有喊过堂威啊。
胡小锤把眼一瞪,喊道:“威武!”
所有人这才跟着胡小锤一同喊了起来:“威武!”
声音参差不齐,有气无力,就好像是一群没有吃饱的叫花子在喊堂威一样,水火棍不停的击打着地面,同样是杂乱无章,就好像无数人聚集在河边洗衣服时,棒槌敲打在衣服上的声音。
单是听这声音,底气就得泄了一大半。
胖子可不想就这么审案。
他正了正官帽,说道:“先停,先停。你们打的不齐。你们听着我的节奏,跟着我来打。”
所有的临时衙役都停止了击打需,目不转睛地盯着胖子。
胖子又拿起茶碗,在桌上“砰砰砰”的砸了出来,毕竟有皇家学院里打鼓的基础在,胖子打出的声音很有节奏感,随后示意这些临时衙役们跟着一同击打。
渐渐的,下方的水火棍声响声一片,颇为整齐,胖子深感得意。
“好了,再重新来一遍,你们都按着这种节奏来敲!”
“是!”
一群人应称道。
姬大小姐更是看得哭笑不得:原来这升堂竟然还要彩排的?
胖子端正地坐在餐桌后,又大喝了一声,“升堂”,随后堂威声响起,虽然一向即往的没有气势,但果真是整齐了很多。
再之后,“啪,啪,啪,啪,啪啪啪!”
水火棍击打着县衙里的地面,竟然发出了整齐肃穆的鼓声,那声音整齐化一,威武森严,声声直击人的内心。
“果然是将门之后。想不到他竟然也有统兵的潜力!”宇文霁在门外又一次的叹道。
领兵?这样也算领兵?姬大小姐依然对自己的表弟没什么信心,只看表弟他今天怎么出洋相吧!
水火棍击打在地面上,吴大胖子却是热血沸腾,终于找到了一点当大将军的感觉!
胡小锤提着水火棍,侍立在吴大胖子一侧,熊猫富贵晃着大脑袋,左看右看,但见胡小锤立着不动,它也坚持着站在胖子的另一侧不动了。
这两人就好像哼哈二将,又好像是吴大胖子这位县太爷的班头和师爷。
吴大胖子拿起茶碗,又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喝了声:“带原告!”
一句话出口,那些“衙役”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这毕竟不是他们的本行啊,他们哪里知道怎么带原告?
胡小锤轻咳了一声,指了两人:“你们跟我来。”带着这两人到了门外,去传前来告状的那对老夫老妻。
老夫老妻还跪在地上,听到了胡小锤的传唤,两人依然一动不动。
他们是来告状,可是却是找县太爷告状啊,现在冒出个胖子把县太爷打个半死,又要升堂审案,这算什么?
“女大王饶命,女大王饶命,这状,我们不告了!”老者跪在地上苦苦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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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第647章 糊涂县太爷
“那个,这个……你们都打了鼓了,不告怎么行……难道你们以为打鸣冤鼓是闹着玩的吗?”
老人本想说:我们当然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来告状,可是我们是找县太爷告状啊!
可却不敢这么说,生怕胡小锤给他们老夫老妻打上八十杀威棒。
人群里,姬寒菡低声说道:“老人家,你不想想自己的儿子吗?难道就任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若是原来的那位县太爷,他有没有胆量审你的案子?倒是这位‘大王’,或者可以帮你的儿子报仇!”
胡小锤听到这话,向着姬寒菡望了过来,一看姬寒菡的模样,高兴的叫了起来:“姬……”
姬寒菡冲她摆了摆手。
老头儿跪在地上,一时拿不住主意,小孙儿还要不停的张望着,刚才衙门里的那一架,他倒看得十分高兴。
这状,告,还是不告?
偏在这时,一阵微风吹来,蒙在死者脸上的g单翻起一个角,露出了死者的本来面目。
老妇人痛叫了一声:“我的儿啊!”伏在尸体上痛哭起来。
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老头儿也是悲从心来,咬牙说了一句:“我告!”
胡小锤几乎高兴地跳起来,可又意识到在这种时候她高兴地跳起来很不合适,忙强压住了自己心里的欢喜,点了那两个临时衙役,扶住了老头儿老太太,又伸手唤过了两人,抬起了地上的担架。
随后胡小锤冲着姬大小姐眨了眨眼,跟进了大堂。
这阵微风来的真巧!
是的,很巧,宇文四殿下从风吹来的方向又挤_入了人群,那阵微风本来就是他的玄力发出来的!
……
胡小锤步入了大堂,学着班头的模样双手抱拳:“回太爷,原告带到!”
吴大胖子又重重地一拍茶碗,大声喝道:“堂下何人?因何……那个闲着没事打鼓?你要告谁?别怕,本官给你作主啦!”
下面又是哄堂大笑。
这个不靠谱的县太爷哟。
老头儿和老太太已经双双被带进了大堂,老太太怀里还抱着她的孙儿,听到台上胖子的话,老太太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热泪双流,跪了下去。
小孩子看到爷爷奶奶跪了下去,也跟着跪了下去。
“小民郭四九,拜见大王。”
妇人也跪了下去:“民妇郭王氏,拜见三位大王,求大王为我们作主!”
一句“大王”,又下堂下传来了一阵轰笑声。
胖子,胡小锤,富贵,可不就是三个山大王的模样吗?
胖子好生尴尬,又重重地一拍茶碗:“本官现在是知县正堂,不是什么大王,你们可别胡说。”
“是,小民,民妇拜见太爷,求太爷为我们做主。”
“好,本官为你们做主,来人啊,去传被告。”胖子拿起了一根筷子,当作签子,啪的一声甩在了地上。
没有衙役前来领签,胡小锤在一旁低声说道:“死胖子!你还没有让原告禀明案情,也没有看他们的状纸,怎么就去抓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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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第648章 又鸣欧阳家
“啊,对对。小锤,你把那根筷子给我拾回来。那个谁,郭四九是吧,你说,是谁欺负了你,别怕,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
老人含泪把事情说了一遍。
果然如同姬寒菡他们听到的一样,死者是在街市上遇到了五爷家里的一名恶奴,无意之中冲撞了那名恶奴,被恶奴当街打死。那恶奴反倒扬长而去。
老夫老妻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儿媳早亡,还有一个小孙子,死者就是他们家的顶梁柱,一听到儿子死了,他们感觉天都塌了,所以才敢来县衙状告五爷家里的那个恶奴。
吴大胖子听罢老者的鸣冤,拿着茶碗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叫道:“来人,把那个五爷和他们家里的那个恶奴一块绑来,胖爷要当堂问话。他奶奶的,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一个小县城里,竟然也有人敢称爷!”
胖子一拍“惊堂木”,可下方的“衙役”们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个个鼻观口,口问心,没有人敢说话。
吴胖子大怒:“来人,把那个五爷和他家的恶奴都绑来,没有被告,本太爷怎么审案?”
这时,下面有一个提着水火棍的老奴低声道:“大王,五爷他绑不得啊。”
“绑不得?笑话,他有三头六臂吗?凭什么绑不成?”
“大王,不,太爷,你可能初来我们县,不知五爷是谁。五爷姓欧阳,他的亲哥哥便是行省总督欧阳大人家的管家,并且他们与欧阳大人本是五服外的本家,权大势大,惹不得啊。”
那名老仆说道。
下面跪着的老头儿也说道:“是,太爷,小老儿只求太爷为小老儿作主,将那当街伤人的恶奴绳于以法,性命相抵,至于五爷,这件事情实和他无关啊。”
欧阳家?
欧阳风?
不提这位欧阳总督还好,提到了欧阳总督,大胖子小眼睛一眯,看向了门外的姬大小姐。
姬大小姐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示意他接下来怎么做。
欧阳小天鹅在才子宴上想要耍表姐的事情,胖子可是亲眼目睹,对欧阳家能有什么好感?
至于胡小锤,听到欧阳这两个字,更是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欧阳风在赵行省可是一直在打压她的两个哥哥!胡家和欧阳家更是不合!
吴胖子冷笑着说道:“管他是什么人,他纵奴伤人,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把他一块绑过来!”拿起筷子往地上一甩。
胡小锤伸手拾起了筷子,双手抱拳说了一声“得令”!随后又点着几名老少衙役:“你,你,还有你,跟我去把那个叫五爷的家伙抓捕归案!”
被她手指点到的几人纷纷吓得跪倒在地:“姑奶奶,您饶命啊。您要假扮太爷,假扮班头,小的们都听您的,可是千万不要带着小的们去招惹五爷啊。小的们粉身碎骨不怕,可是小的们上有老,下有小啊!”
胡小锤怒喝道:“怕什么?那个欧阳混蛋来了,姑奶奶扒了他的皮,他还能找你们报复吗?你们这些混蛋,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点担当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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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第649章 被告来临
胡小锤刚骂完街,突然意识到自己可是“淑女”,暗吐了一下舌头,扭捏着回身对胖子说:“那个,人家可是淑女,现在是一时气愤,这可不是人家的本性啊,人家真的很乖巧的。”
胖子不纳烦地挥挥手:“行啦。去把原被告带来,本太爷要断案了。”
胡小锤再一抱拳,说了一声得令。
正要再指着这几名“衙役”随她一同把“五爷”抓捕归案,谁知在这时,在县衙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哗哗哗哗!
衙门外的百姓们纷纷回头去看,只见在前方,数十匹战马疾奔而至!
除了马上坐着的这些人之外,还有近千名兵士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刹那间整县衙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县城虽小,可毕竟也是有守备军的,这近千名兵士就是这座县城的守备军!
马上,几位将军明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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