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只有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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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赛只有女王-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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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办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你绝对想不到的天价。”路易笑起来有些稚气,这似乎很得对方的好感。

    本纳里奥不会放过任何疑点:“你是怎么进来的?”

    “和你们一样,被关进来的呗。”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配合此人下垂的眉毛,便立刻显得苦难深重了,“真不该听那个男人的话,假扮什么王储。”

    “咳。”本纳里奥看了王储一眼,后者做了一个谦让的动作。路易很有自知之明:与平民打交道、探消息,不是他的长项。

    “这么说你也是被坑了。”瑞士老兵也一样夸张地叹气,“要是没遇见那个男人就好了,在……嗯,在什么地方来着?”

    “你们我可不知道,我就在镇口。”

    “我们是在镇尾。”本纳里奥摇头,“但怎么说呢,那个男人未免太有说服力,难怪连你我这样聪明的头脑都上当了。他对你说的话跟对我们说的一样吗?”

    “他对你们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承诺金银财宝呗。真不知道我怎么就信了。”

    “毕竟他给了每人1里弗尔呢。还说就算我们被识破了,也不会被关起来,因为这都是什么该死的测试。结果我们现在在哪儿?大骗子!事成之后说要给的50里弗尔恐怕也是泡影了。早知道我就听其他人的劝了。他们觉得不靠谱,拿了定金之后就悄悄跑了,根本没来。”

    “可不是嘛。”

    “对了,你的口音有点奇怪。外地来的?”

    “今年才来。”

    本纳里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闲话;消息大致已经清楚了:有人在用金钱诱惑普通人,让他们到处假扮王储;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让真的看起来也像假的。

    “不过你们放心,”那个农民乐呵呵地说,“这些兵痞子还是会给食物的。就是不知道要关多久。”

    老实农民也是太久没有个人能说话了,抓着本纳里奥聊了好一会儿;等谈兴淡了,才跑到稻草堆边休息。

    本纳里奥凑到路易身边,压低声音:“殿下,看来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见到高级军官,证明我们的身份。”

    路易皱着脸:“希望如此。”

    “殿下还有别的担心?”

    “我就是隐约觉得不对劲。你想,就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人假扮我,又能怎么样呢?总会有人认出我的。这只是拖延一点时间,又不能真正杀了我。”

    本纳里奥不由得点头。

    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刻,时间正是最宝贵的东西。

    “三天。”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玛丽怒极反笑,“至少一个月!绝不能再让步!”

    艾吉永冷笑:“殿下,我知道您迫切渴望丈夫的平安,也知道您想为丈夫争取希望,但法兰西的国家大事是不能等的。假如法兰西没有国王,您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英国的舰队很可能明天就会出现在诺曼底,普鲁士的军队很可能就会压到洛林边境。三天以后,王储如果还没有消息,就让普罗旺斯伯爵代理。必须如此,没有商量余地。”

    玛丽的表情同她的敌人出奇地相似:“听起来可真是吓人!实际上呢?你告诉我英国三天之内就能得知我国的变动,议会讨论,做出战争决定,从各港口调集战船,集结好士兵,准备好充分的补给,发动一场跨海侵略战争?艾吉永公爵,不要说三天,假如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能做到吗?至于普鲁士,腓特烈二世要是不担心奥地利会趁本国空虚时侵入,一意孤行地要侵略法兰西,那我佩服他的勇气。”

    艾吉永心中暗恼。如果是别的宫廷女人,光是听他一阵吓唬就会妥协了――像是那三个法兰西长公主,刚刚还吓得脸色煞白。谁能想到,王储妃偏偏不是那种只知道八卦和时尚的人。

    “王储妃,需要我提醒您,国王之死,与您还有未曾厘清的关系吗?谁都知道,只要国王去世,您丈夫就是新国王,而您也不必再与他离婚!”

    “而我就非要选择在这一天袭击了我的丈夫,使他回不了凡尔赛宫?”

    “您非要将两起事件混合在一起混淆视听。各位有没有考虑过,或者这根本是相互**的?王储妃谋害了国王,只是她没有想到,就在计划成功的时候,会突然有人袭击王储和她!”
………………………………

第133章 无用功

    路易大概没有想到,所谓“给食物”的频率只是一天一次!”

    “那么把我送到法庭也行。”或许巴黎法庭的法官能听进他的话,让他见见法务大臣莫普。

    上校抿着嘴,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眼睛里阴郁一片,眸光动摇着。他仿佛在思考权衡着什么。最终,他冷哼一声。

    “军队的事,那些只会写文书穿长袍的人什么时候管得了?你这个冒牌货,要是再嚼舌头,我连审判都不必,直接送你上路!士兵,把这两个人捆起来扔进去!”

    在敌人众目睽睽之下,本纳里奥的突袭冲刺计划也发挥不出作用;他破口诅咒着被按倒在地,两手反绑。路易没有挣扎,只是叹了口气。

    “还是关到仓库里。”上校下令,转头又往后边瞧了瞧。在人群中,有一个双手腕绑在一起的囚犯,被持□□的士兵看押着。上校不屑扔了个白眼,“这也是个假冒王储的蠢蛋,一起关进去。”

    那人被推推搡搡地弄进去;代表希望的仓库大门再次发出沉重响声,锁了起来。

    “唉呀~~”那人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气定神闲、从从容容地往里边走,“我的难兄难弟们呀,里边应该还有容纳我的地方吧?”

    本纳里奥就懒得理会他,冲谷堆背后大喊:“艾迪!快过来帮我们解开绳子。”

    那边艾迪期期艾艾地探头:“你得保证再也不做什么惹祸的事了!”

    “解绳子有什么难的。”新囚犯潇洒一声笑,双手抖了抖,不知变了什么法术,粗麻绳就松开来,落到了地上。他冲本纳里奥一笑,“没办法,年轻时候被女孩子逼婚太多,逃出经验来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路易走去。其他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他三十出头,年轻英俊,精神奕奕,有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笑容是最受女性欢迎的那种,微微的忧郁,却又像阳光。他罗马人一样的黑色卷曲短发凌乱地散落,却意外地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磊落。

    “我尊贵的殿下呀,”一边说着,他解开捆绑路易的绳子,“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狼狈相?”一身布衣可又挡不住高贵气质,新囚犯膝盖一弯,行了个礼。

    路易湛蓝的眼睛闪着光:“芳芳!”

    “各位先生、夫人。”艾吉永行了个礼,“原本我想,在国丧期间,法兰西无主的情况下,不适宜妄自怀疑一个人,也不适宜采取过激行动。但有人一再无视国家的需要、无视王室的稳定,非要以一己私利阻挠议事,那么我也就不得不出手了。”艾吉永公爵一手搭靠在圆桌上,另一手打了个响指。

    门口一个待命已久的军官走进来,向众位权贵行李。

    “先生们,想必我不必向您们介绍他了,”艾吉永的视线从黎塞留、孔代、孔蒂等人脸上划过,又转向三位夫人,“请容我向三位介绍,想必您们在宫中也见过,这位是警察总督,达尔比伯爵。”

    “达尔比伯爵,请向我们说明一下,你在库宗小姐――也就是死去的那位侍女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玛丽抿着嘴,没有表态。

    达尔比点点头,往前一步,从坏中掏出一封已经开封信来:“经过仔细搜查,我们从她梳妆盒的隔层里,搜出了她的遗书!”

    “哦?可怜的孩子。自杀的人不能上天堂,想必她一定是经过了痛苦的内心煎熬才选择这条路。遗书内容是什么?”

    “她指控王储妃殿下逼迫她在国王的饮食中下毒!因为良心不安,她才决定自杀!”

    该来的总是会来。
………………………………

第134章 遗书

    如果说英国是现代警察的起源,那么法国就是近代警察的起源。

    ――当然了,中国古代的司法制度是另外一套体系,没有可比性。假如单论其完备程度,比起同时代的欧洲,也算是“早熟”的。

    一词本是法语,原形是拉丁文politia,意指“公民、管理、市政”;17世纪以前,维护治安的工作主要由军队进行,由各地自行组建的纠察队(guet)辅助;太阳王路易十四有感于巴黎需要一支统一管理、职能专一的治安管理队伍,于是组建了警察总署,由德・拉・雷尼出任第一位总署。

    总署手下有44位局长(missaires),各管辖着为数更多的警长(urs)和其它警员,在巴黎16个警区划地而治。巴黎的措施很快在法国全国推广开来,各大城市都出现了警察机构。

    如今警察总署分为五个部门:日常警务、法警、密探、财物,以及国家安全。其中日常警务有消防、救援和治安。刑侦部门还没有出现。

    所以,这封信出现在警察总署达尔比伯爵的手上,让玛丽颇感意味;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艾吉永做事滴水不漏;让看似公允的第三方呈上证据,看起来更可信。

    达尔比伯爵首先把遗书递给蓬切瓦公爵;他郑重地看过之后,传递给另一位。

    玛丽端坐着,警惕的目光随着那张微黄的纸张转动,仿佛致命武器就藏在其中。她的眼睛没有漏过一个人的表情――有的急迫、有的不解、有的愤怒、有的冷淡。要是她有解读微表情的本事就好了,或者就能读懂他们心中所想。

    当遗书将要送到她面前时,她没有去接。

    “这种伪造的东西,我连碰都不屑一碰。”

    “伪造?”艾吉永眯起眼睛,“您连看都不看,怎么知道她是伪造的?”

    “既然我没有做它宣称的任何事,那么它就是伪造的。无论是谁想要诬陷我,最好都要记住,全知全能的主,在看着你!”

    艾吉永嘴边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他原先还担心这位总有出人意料表现的王储妃真的能举出个破绽来呢;现在看来,不过是负隅顽抗地嘴硬罢了。

    “任何罪犯都会说证据是伪造的。众位阁下,您们觉得呢?”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蓬切瓦先开口:“要定罪还太草率了些。”

    孔代和孔蒂点头。他们不是笨蛋,其中的蹊跷各有感觉。

    黎塞留紧抿着嘴,一语不发。自从察觉到艾吉永脱离自己的掌控后,他就仿佛一下老了几岁,几乎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一双眼睛雾霭沉沉,隐藏着难解的心思。

    普罗旺斯伯爵则义愤填膺:“证据摆在眼前!玛丽,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你怎么敢!”

    三个长公主眼睛噙着泪,声声谴责玛丽的心狠手辣。阿图瓦伯爵不过16岁,虽然顶着多个职位头衔,但哪经历过这种事,只瘫坐在座位上,又惊又疑地游移视线,不知该信谁才好。

    两边各说各话,玛丽却是挂着一张扑克脸,巍然不动。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继续下去,永远也谈不拢。玛丽沉默越久,艾吉永一开始的胜利感就越是消磨,不安也越是蔓爬生长。原本他提出这个证据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一次将死玛丽,而是为了把她――他最大的阻力――排除出议事会。为免夜长梦多,他当即提议:

    “是否有罪,应当交予新国王去决定。王储妃有谋杀国王的重大嫌疑,不应当再参与继承权的讨论了。我建议先将她软禁在她的房间里,等新国王登基后再处理。”

    这句话说得相当公道,谁都不好反对了。

    艾吉永召开卫兵,下了命令――后者显得有些犹豫。他们效忠国王,如今国王去世,首相却要软禁王储妃,该听谁的好?

    普罗旺斯眉头一皱,冲弟弟阿图瓦使了个眼色。后者是瑞士卫队的大将,他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

    阿图瓦只是装作没看懂。

    普罗旺斯眉毛倒竖:“查理!”

    阿图瓦才不情不愿地起来照做。

    两个卫兵满腹狐疑地站到王储妃身边时,玛丽忽然开口:“慢着。”

    话音刚落,艾吉永的第一个想法是“终于来了”。他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这一刻他尤其希望对方忽然变成个哑巴。

    “这就是您的目的了吧?将我赶出这里。”玛丽冷笑,“知道我对您构成如此大的威胁,以至于您要费心诬陷我,不得不说,我深感荣幸。既然如此,如果我不全力反击,倒显得是在侮辱你了。”

    她站起身来,好像一朵独秀的玫瑰。

    “达尔比伯爵,请把库宗小姐的家人请来。艾吉永公爵,好心提醒一句,我见过他们,所以不必费心找人假冒了。”

    “哼,我从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假如你没有好的理由,难道我们就任由你胡闹?”

    “殿下,”达尔比谨慎地问,“您想干什么?”

    “很简单。既然这封信必定是伪造的,那么就不是库宗小姐写的;既然不是,那么她的家人必定能认出笔迹。”

    艾吉永不为人知地勾起嘴角。难道玛丽以为在伪造信件时,他就没考虑过这个?信件原本就是模仿库宗的笔迹写成的,没人能分辨出来。

    “达尔比伯爵,王储妃说得有道理。就照她说的做吧。”

    待达尔比离开,看着玛丽笃定而平静的表情,艾吉永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卸下胜券在握地表情,思索起来:为什么王储妃敢这么确定笔迹不一样?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遗书一眼――

    除非她在此之前就已经看过了。

    背脊忽然爬上一道凉意。

    王储妃先前派人搜查过库宗小姐的房屋。但由于遗书放在非常隐秘的地方,所以幸运地躲过了搜查,没有被她发现并销毁。

    ――他是这么以为的。

    但假如发现了呢?

    难道遗书被做了手脚?

    他匆忙打开还在手里的遗书――传递到他手上之后,他本该假装从来没读过一样,认真地看上一遍,却被王储妃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

    才看一眼,他就觉得四肢沉重发软。

    什么做了手脚?整封信都被调包了!
………………………………

第135章 黎明前

    经过几百年的法医学积累,现代人对笔迹鉴定有更深入的研究;乍一看很相似的笔迹,专家也曾从细微之处分辨出到底是否同一个人书写;相对的,同一个人就算刻意使用不同的笔迹,但一些不自觉的写作习惯还是会暴露出来。

    倒回世纪,这当然还是做不到的。

    那封遗书的原件玛丽看过,但她没有费心去比较笔迹;一来当时老国王还在病重,她没有功夫去做,也不想因为太多的动作而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何况,有一种方法能让笔迹完全一样用库宗小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事胁迫她,让她自己写下遗书。以现有的侦查手段,她完全不指望能查到这样的细节。

    从化妆盒夹层里发现了遗书的女密探问“烧掉吗”

    “不。我想更好的利用它,洗去我的嫌疑。”

    “那就调换吧。”

    夏尼夫人亲自照抄了一份,用的是与平常自己所用的不同的笔迹。这可能瞒不过后世专家的眼睛,但放在现在足矣。

    艾吉永公爵怨毒的目光只持续了一秒。他虽然也出身大贵族,但在凡尔赛宫中,大贵族太多,国王面前的一席之地太小。他一直空有抱负却没有舞台,直到被黎塞留公爵挑中。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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